《雪止天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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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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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儿,记的要呼吸。”看到残雪因忘了呼吸而快晕厥的模样,祁沧骥才不舍地结束这一吻,离去前还不忘在他唇边再偷个吻。

    “你……你……怎么……你……故意的……”气息极度不稳的残雪无力地指控着祁沧骥卑劣的行为。

    “谁叫你口出恶言,我是好心帮你清理清理,我是不介意你再多骂几句啦。”看着又是气又是羞、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的残雪,祁沧骥的眼里漾满了笑意,只有这种时候,见到的才是他最真实的表情。

    “你……可恶!”忿忿不平的语声在见到祁沧骥又贴近的面庞时倏地止住,残雪睁着闪着火簇的大眼直瞪着,愤恨难平的神情写满了整脸。

    “别瞪啦,我定力很差的,再瞪下去难保我不会被你这双剪水秋瞳给勾去,也想亲亲它呢。”话才说完,就看到残雪急忙将眼闭上,动作之迅速让祁沧骥不觉莞尔,“啧,这倒是头一次看你这么听话。”

    就这样,难以反抗的残雪又被祁沧骥抱回了王府,安置在祁沧骥房中暖暖的被褥上,一路不管祁沧骥说些什么,他都一语不发地紧闭着唇,除了本就不愿意搭理,现在又多加了一项理由——怕他突如其来的唇舌侵袭。

    第二次了,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趁人之危地占他便宜!一路上残雪在心底骂了不下千百次,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恐怕早把眼前这姓祁的家伙碎尸万段了好几回。

    “该死的,又撕我衣服!”饶是忍耐的功夫再好,在衣衫又被祁沧骥撕除时,残雪终也无法不嚷出声,谁叫他被点了穴,活像沾板上的猎物,任这惹人厌的家伙宰割。

    “注意你的用词喔,小雪儿。”不在意地撇撇唇,祁沧骥小心翼翼地剥除了血渍沾粘的上衣,仔细地检查着胸前的旧创。“算你还有点脑袋,没让这儿再裂开,要不我可得拿麻绳帮你缝了。”

    “不过……我说小雪儿啊,你杀人的技巧就不能再好点吗?”祁沧骥满是无奈地望着残雪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斧痕,“真不知道是你在砍人还是别人砍你……还是说这回又吃错了什么药,才搞成这样?”

    残雪圆瞪起大眼,满腔的怒火烧的更炽,没人敢这么数落他,没有人!黄泉的残雪,谁人提起都是一脸的惊吓与畏惧,一直以来,他的名字就与死亡无异,谁敢质疑他杀人的能耐,而今竟被祁沧骥这般贬损,简直是一大侮辱。

    “不服气?有本事下回下手漂亮点,我不介意在一旁帮你评个分数。”斜睨了眼残雪七窍生烟的模样,祁沧骥依旧毫不客气地批评着,扎紧了肩头的伤口后,又伸手将他的身躯翻转成俯卧的姿态,接着不预警地就扯退他下半身的衣物。

    “做什么?该死的,别碰我!”一抹羞红染上了苍白的双颊,残雪极为难堪地转头对着墙,整张脸却是热的发烫,心里实在恨极了祁沧骥。

    “怪我?!谁叫你伤在这的,不想给人看,下次挨刀就先挑个好地方,嘿,你刚刚好象又骂了句,嗯?我先记下了”挑衅的语气,祁沧骥唇边却是泛着微笑,十分欣赏残雪羞恼的神态。

    虽然之前已经为他点穴止血,然而似锥刺般造成的伤口颇深,血丝仍一缕缕不断地泌出,祁沧骥取过一旁的净布覆盖住他腰背上的伤口,缓缓压迫着施力止血。

    感受着后腰上厚实双掌传来的暖暖温度,残雪难堪的羞赧情绪中竟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仿佛此时此刻他可以暂时放下所有,在这双稳健的掌臂覆盖下获得片刻的休息。

    “怎么,倦了?”爱怜地看着残雪逐渐放松的表情,祁沧骥拉过一旁轻柔的暖被覆上这具伤疲的身躯,双手依旧隔着被压覆着他后腰上的伤口。

    “……你这家伙……是个怪人。”没有嘲讽反驳,没有恶言相向,残雪难得温驯地闭上眼低语着,莫名地他不想打破现在这种宁静的感觉,贪心地依恋着这份难得的歇息。

    “会吗?也许吧,所以才会跟你搅和在一块。”轻轻地笑了笑,祁沧骥没忘照例把残雪拉下海一起损。

    “……你一点也不像个将军……”

    “是吗?将军是啥模样?横眉竖眼?”

    “……至少……不能像你这样……无赖……”

    “有吗?好象没人对我这么说过。”

    “……你是我遇过……最不可理喻的……最乱七八糟……最……莫名其妙的家伙。”

    “喔,这算赞美吗?那么彼此彼此,你也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可恶的家……为什么……老在……我面前……”低微的语声终不可闻,残雪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中,在祁沧骥温暖大掌的抚覆下渐渐入眠,意识消失前,他已离不清这男人该属的定位,心中的某块地方正枉顾自己的意愿,逐渐崩解……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戏台上,生旦净末丑正各自卖力地表演着他们的人生,戏台下,观众们也如痴如醉地沉溺在戏子们勾勒出的故事情节里,分享着这虚构世界里的喜怒哀乐。

    “怎么了?这么得空,约我来看戏。”台侧的特别席上,一名衣着显赫的中年人正笑呵呵地望着身旁同样华丽穿着的文士。

    “别寻我开心,我哪像你这么得闲。”轻摇着绸扇,文士也露出了笑容。

    “我就说嘛,你怎会转了性,找我一同吃吃喝喝的,怎么地,最近应该没什么让你烦心才对?京里头没什么大乱子,孩子也都回到了你身边不是?”

    “这就是我烦的事……唉……你人在兵部,想个办法把沧骥调回去吧。”文士眼光仍看着台上的戏曲,神情专注如旧,吐出的语声确恁般烦恼。

    “回边塞去?我记的你一直希望他能回京安定下来,别在外头老让你挂心,怎么才回来不到一年你就改变主意,又想让他回去了?”

    “我是怕他越陷越深……你真不该让他和残雪相识的。”

    “啧,原来是这事,看来外头传言倒真有这么回事……他知道了吗?不,骥儿还以为他是‘初晴’吧,若是知道他就是残雪,你也不用担心了。”

    “你知道沧骥这孩子的,他一向行事沉稳,很懂得分寸,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会是个性爽朗的姑娘家,没想过他会对初晴这种柔弱女子动了真心,这下可麻烦的很,这孩子平素虽然甚为随和,但一旦是他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心意的。”

    “我也没料到会是这般,骥儿该不是看到了晴儿的本性吧,你也知道要晴儿完全扮演跟他个性相反的角色多少总会有些破绽,而骥儿看人的眼光一向是很准的……可惜晴儿是男儿身,要不……”

    “老九你在说些什么?我知道你挺喜欢残雪的,可你不要忘了他跟我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事情一旦摊开来端上台面,我就得亲手毁了他。”文士沉下了脸,口吻甚是严肃。

    “真这么严重?当年的事你也不得已啊,唉,造化弄人……欧阳磬若是还活着,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走上官宦之路,宁做一介平凡的布衣百姓。”抚着须髯,华衣者有着浓浓的喟叹。

    “没什么好不得已,让他家破人亡的是我没错,我承认我的确多少有份歉疚,但若真是时候到了,你知道我不会介意送他下去与他一家子团圆的。”

    “七哥!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骗自己了,我知道你没办法软下心不动手,可是你难道真能无动于衷?他毕竟是你一手带大的,虽然你从不表示什么,但这几年你把他摆在我这儿,不就是想藉我的手对他多照顾一点?”

    “别说了,老九,我与他之间最后的结果是没法改的,只是迟早罢了……今天找你只想请你想个法子分开他们俩人,沧骥的性子颇强,我没办法强用婚配的方式束缚他,只能隔上段时间距离,让他冷却一下。”

    “好吧,不说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骥儿弄不清状况,晴儿自己难道不清楚?他的性子你也晓得,怎么可能会任骥儿对他用情?”

    “我原本也这么想,可是……我已经两次见到沧骥极亲密地抱着他进出王府,就算他自己没这意思,但只要还扮着‘初晴’一日,他就不能露出本性断然拒绝。”中年文士语重心长地陈述着。

    “那干脆跟骥儿把话挑明,让他知道晴儿的真实身分,这总可以断了他的念头吧?”

    说归说,隐约地心中却有那么点不愿,这两个孩子虽是十分不同的性子,他却都喜欢极了,若要是一男一女,他铁会想办法尽力撮合。

    “我……怕他承受不住这打击,不,我更担心他会开始质疑我的角色,我这身分不想让他知道,还不只他,我也担心残雪猜着我的真实身分,他们两个都是极聪颖的,若是露点光景,只怕就什么事都串起来了。”

    “再说……若是揭了残雪的身分,恐怕他以后就更难行动了,消息指出沧骥因吴绍恩那件案子,现在已怀疑上落雁楼不是?只怕对初晴这身分也早有了怀疑,唉……我真不知道他是用怎样的心态在看残雪。”

    “也真为难你了,我们两人,一明一暗,这些不光明的却都让你一人背了……七哥,别担心了,其实皇上也有意思让骥儿再回去戍守一阵子,最近边境那儿不太平静,那达似乎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但他又不想打断你们父子难得的相聚,正为难着呢。”

    “皇上也多虑了,私情哪比的上国事重要,真有事当然得让沧骥回去,老九这事你跟皇上说说,这几天就颁旨让沧骥出发吧,你自己也小心点,残雪那儿倒还好,跟你不熟,不会知道你也是这圈子的一分,沧骥就难说了,他一向敏锐。”

    “哈,有这样聪颖的儿子,你这做父亲的还真是难为,放心,我知道的,就这样,还有旁的事要我这边留意的吗?”

    “嗯,那个叫血影的居然是当年行动的一员,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还会认出残雪,看来欧阳磬留下的真实双胞胎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们的借口而已,这下子恐怕后头会跟着一些麻烦,这些年我遍寻他们不着,现在血影一死,只怕另两个也不安分。”

    “你不想他们找上晴儿是吧,我会让刑部留意着,必要时临渊堂的人手也可以支持,当然骥儿那我自会有很好的解释,反正他们也不是善类,不可能乖乖就范,杀了也是名正言顺。”

    “麻烦你了,老九,我先走一步,还得上颐妃那一趟,婉仪这孩子怕是难与祁家结亲了,真有些可惜。”

    “算啦,骥儿年纪还轻,慢慢来,再说沧元、沧驰两个不都已经让你抱了孙,你还急什么?”打笑着,两个人脸上终于都露出了笑意,一扫适才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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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紊
    ·精彩内容载入中·可恨的是你轻易撩乱我的心弦

    可悲的却是我竟不敢承认对你日深的慕恋

    ***

    初春时节,到处是积雪融后的片片湿漉,挨过一季寒冬的空枝也缓缓爬上了久违的绿意,绽出嫩芽,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这一身的鲜绿,虽然已是冬去春来,拂面的春风却犹是带着丝丝寒意。

    家家户户仍是紧闭起门窗,烧热了炕暖着,而落雁楼里宁静的~角却是不畏寒地大开着窗扇,任凭冷风嬉戏着,恣意舞动着房内淡蓝色的巾幔。

    一双精致缎面的宫鞋正一高一低地蹬着墙面,典雅的梳妆椅如特技般耸立而起,就见坐卧椅上的人儿仰倾着白皙的颈项,绸缎般柔亮的黑发披泄了一地,一丝丝不安分地随风起舞,而一旁垂下的水色流袖也被风吹扬舞着如彩蝶翩翩。

    这就是赫连魑魅进阁后看到的景象,屋子的主人正极尽慵懒地玩着那把无辜的古董椅,叽叽嘎嘎的声响从他身下传来,像在抗议主人的凌虐,更似在下一刻就会头尾分家各走各的。

    无聊……无聊……无聊……真是无聊透了!残雪无精打采地瞪着漫天飞舞的床幔,即便是颠倒的视野里出现了半截黑衣,他也仍旧高挂椅上没起身的打算。

    “爷,这儿是碧落斋。”也不知是第几次的提醒,赫连魑魅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上端着的午膳,月余来总能见他使上好几次性子,不是懒得应付来客就是这般跟屋里的家俱饰品过不去,情绪起伏之频繁是赫连魑魅从未见过的,或许是这太过平静的日子闷坏了他吧。

    “爷,银儿传话说申时秦刺史与朱榜眼想一同约您小酌一番,大概是例行性的新春酒宴吧。”边传着话,赫连魑魅边将飞舞的床幔拉过一旁系起。

    “不见。”

    “爷,您回来后见的人不超过五位,李嬷嬷都快急坏了。”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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