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醒了。
它此刻依然很虚弱，爪子却举着颗夜明珠，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凌如芊初时一惊，过后才反应过来它应该是知道是自己救了它：“你，你是妖是魔？”
蛟的大眼珠眨了眨，正在凌如芊以为它不会说话的时候，它说话了：“我是妖。蛟妖。”
这，这声音！清冷低沉，只是较萧子夜的稍微粗了一凌如芊瞪大眼睛跳了起来：“你，你是萧子夜？”声音都有些扭曲了，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其他。
“萧子夜……”蛟歪歪头：“是你什么人？”
原来不是，她就说嘛，萧子夜是蛇妖，这可是蛟呢，传说中蛟化身为龙飞升只需要五百年，萧子夜都万来年了，怎么可能是蛟……她略微放松了些，没好气地道：“没事，你叫什么？”
“李狗蛋。”
这名字！
“你开玩笑吧？”凌如芊又瞪大眼睛看过去，但是蛟毕竟是蛟，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清楚是诓她的呢，还是真叫这名字，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名字很棒。”
“……”
看上去它虽然伤势渐愈，但身体却还是挺虚弱，所以说完它又垂下了头，爪子也放了下来，夜明珠按在爪下，发出微弱的光芒。
凌如芊蹑手蹑脚靠近它，在它旁边坐下：“我叫凌如芊……你怎么受伤的？”
“有人追杀我。”
“你不是妖吗，怎么进来的？这可是魔界！”
“我也不清楚，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说完它头一垂，又睡着了。
好吧，凌如芊有些灰心丧气，但是随即又振奋起来：既然这蛟妖能进来，说明妖并不是不能进魔界的，那么皇璞玉应该没有骗她，萧子夜确实是进了魔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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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他也爱你
她想着事，无意识地伸手抚着蛟妖的头，眼神望向远方。
魔界这么大，她要去何处才能寻得萧子夜呢？
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已经睡着的蛟妖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垂眼看着她，眸中一片幽暗深邃，见她还在发呆，心中不由深深地叹息一声。
如芊，我该怎么面对你。
竟然是她救了他，她也许已经去过妖界了吧，或许还被皇璞玉逮住了，才得了消息赶来魔界，她该受过多少苦。
他心痛之余痛恨自己在她危难时刻竟然不在她身边，原本的欣喜便成了痛苦，他甚至无法显出身形告诉她他就是她苦苦寻找的萧子夜，她会原谅他吗？如果不原谅，万一她负气离开，魔界这么大，她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
他暗暗下定决心，先不相认，他先牢牢跟着她，守着她，待有机会尝试一下带她离开魔界才是要紧。
虽然无法面对，但伤势渐好，他还是迫不得已幻成了人形，毕竟这么多年没显出原形了，一直原形还是挺不习惯的。
凌如芊眯着眼睛看他，虽然他声音跟萧子夜挺像的，不过长相么……跟萧子夜一比真是差远了，也就正常人的水平吧，看上去倒是白白净净，像个书生。
“李……”一想到他的名字，她还是想笑怎么办，努力忍着笑：“我叫你李公子？”
“不用。”萧子夜一本正经：“叫我阿满吧。”
这个倒比较正常，凌如芊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阿满，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恩，都快痊愈了，多谢如芊。”
“不客气。”凌如芊犹豫了一瞬：“那，我得走啦，我已经在这停留好些天了……”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凌如芊笑嘻嘻的：“就这么走啊走，就进来了，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不清楚她在说笑还是认真的，看来她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事啊，以前那么单纯的她现在竟然学会了说谎了……萧子夜有些头疼，但还是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他觉得心中有些酸楚难当，他想保护她的，可是没能做到，他定定地看着她：“你说的萧子夜，对你很重要吧？”
大约是气氛太好，而阿满这个人看上去也太老实可信，凌如芊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说了实话：“他其实是我深爱的人。他也是妖呢，你的声音和他有些像，不过，他是蛇妖，你是蛟妖。他啊，其实是个嘴毒心软的人呢，当初……”
她如此这般，轻描淡写，将她受过的伤一一道来，声音轻浅听不出她的情绪，但他知道，她其实很难过……
她还在说，他却定定看着她，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他是她深爱的人。
这句话太过深情，萧子夜愣在当场，半天没有回过神。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狂喜？激动？还是……愧疚……
他喃喃：“他，他也很爱你……”
凌如芊没听清他说什么，凑过来：“啊？你说什么？”
萧子夜反应过来，脸略微有些红，别开眼：“如果有人欺骗了你，伤害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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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满怀爱意
原谅？凌如芊一怔，想起秋霜、想起花灵云……面色一冷，哂道：“不。绝不！”善意被利用，她的善良几次三番几乎将她置于死地，有过一次背叛就会有第二次，吃过亏的她绝不会再上当！忽然想起什么，她眯起眼睛看向他：“你怎么问我这个？”
绝不！这话何其坚决而残忍，生生将他的一腔热血泼了个透心凉，满怀爱意就这么被堵在喉间噎得他心口剧痛，他赤红着眼看着她，狼狈地转过头：“……我欺骗过一个人，我想取得她的原谅，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如芊与他对视，他好像很难过啊，而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她晃晃头，是的，是她的错觉，阿满不是萧子夜。她淡淡一笑：“看是什么情况吧，问题不同便会有不同的解决办法……介意说说吗？”
怎么说？说他不辞而别是另有原因，说他留下的婚书是为了给她一个誓言，说他是如何背弃了她的信任？
他无法解释他的难处，就像她虽然跟他说了过往却依然有所修饰一般。
她在原地等他的时候，心底该有多痛苦？而收到花灵云的婚书的时候，又该有多失望。有些伤，虽然已经愈合，但伤痕仍在，不是他一两句抱歉就能抹消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于是便更难以说出口让她原谅他。他不能那么无耻。
见他沉默，凌如芊也不强迫，微微笑了笑：“看来也是受过伤的人。”不同的是她已经渐渐看开，所以才能这么风轻云淡地说出来，而他依然需要时间来磨平心中的痛楚。
她拍拍他的肩：“好啦，说完过往，聊聊以后吧，我准备走啦，你呢？你是进魔界还是离开魔界啊？”
“你别进魔界了，里面太危险了，你走吧。”
“哈。”凌如芊摇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必需进去。”
萧子夜发现自己词穷了。
其实是理亏。
他欠她的太多了，他想劝她离开，却开不了口，他无法言明自己的身份，更无法劝服她离开。
一番谈话下来，他什么都没落着，除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
这让他感到既愧疚又无奈，更多的，是心痛。
她一如既往的倔强。
他拿她毫无办法。
而凌如芊却是洒脱的，见他一脸晦涩，了然地想他大概确然有苦衷，也就笑着挥挥手：“既然你伤势渐愈，我有要事在身，就此作别吧，后会有期。”
“不。”萧子夜定定地看着她：“我跟你走。”
“什么？”凌如芊怔住了：“你跟我走？”她失笑：“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你去哪我就去哪。”萧子夜神色如常。
“……”凌如芊叹气，摇摇头：“看你这样我知道你是个有心事的人，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你莫非受这么重的伤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跟着我去找我要找的人？别开玩笑了，你办你的事去吧，我没事的。”
见她坚持，萧子夜也就不再多话，点头：“好吧，你走吧。”
还真是从善如流，凌如芊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好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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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铺天盖地
萧子夜手轻轻一指，在她身上下了个小法术，这样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而他却垂下眉眼，转身朝结界走了过去。
站在结界内往外看去，晶莹剔透的雪下是青翠的树，地上的厚雪之中有些小草顽强地钻了出来，四下静寂，偶尔有小动物从雪上飞快地跑过。而回头望去，一望无际的黑暗，越远便越显得暗沉，枯黄的草，干裂的大地，和外界截然不同，看上去死气沉沉。
难怪魔界诸魔千万年来千方百计地想离开魔界。
他沉默片刻，伸手缓缓向前。
他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一成，他带着希冀，期待他之所以可以进来是因为身上携带了神器……
“嘭！”光芒流转，结界突现，毫不留情地将他击退数丈，萧子夜勉力站稳，唇角便溢了血。
果然，他能进来其实是个意外，有着太多种因素参杂其中，难再重现，除非他再次身受重伤，法力透支，可即便达到了，他也不一定还有力气走出魔界……
萧子夜并未沉吟不决，结界依然光华如旧，他深深看了一眼便转了身。
他只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罢了，就算现在可以走他也不会离开，因为她还在这里，就算要走，也是带着她一起离开才行。
话说回来，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凡人碰到这结界不是一般都会灰飞烟灭吗？
凌如芊持弓直行，本就没有目的地，走了一段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四周一片阴沉，没有星光没有月亮，甚至连隐约的光芒都消失了，看不到来路，只有夜明珠温润的光芒能照到周身五步之内，她反手一摸，在她的衣领上摸到了一颗圆润的珠子，竟是阿满的夜明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她身上的……
回头看向阿满的去向，好像是往结界处走了，他大概是想出魔界吧，或许现在还出了魔界了……
正想着呢，后方传来巨大的一声声响，她怔了怔，看来他大概是出去了，这般想着，人就转了身，算了，以后有缘见着了他再还就是。
她脚下轻快地往前走，边走边留神听着四周的声响。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嗷！”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柔软的物体直接将她掀起，软泥瞬间散开铺成一张网朝她扑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凌如芊大惊，来不及引箭，她戴上鹰翼开始逃命，可是仿佛是瘟疫一般，地面纷纷化成淤泥，随处可见的拱起和翻飞触目惊心。
这是魔吗？这果然是魔吧……
她飞在空中不时回望，好在虽然它在地面的速度很快，但在空中却比不过她，她警惕着地面泥浆的攻击，手已经拉满了弓。
四面八方全是淤泥，可打散这些泥浆并没有用，她必需找到魔真正的位置才行。
她朝前飞，同时提防着任意一方的偷袭，突然感觉到前面的动静，她硬生生止住去势，然后就看到前面铺天盖地的泥浆网从天而降，不由一阵后怕，要是她刚才没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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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高深莫测
正在她暗自庆幸的时候，前方泥浆突然顿住了，似乎发现了她的存在，径直往她这边扑过来，凌如芊眯起眼睛，刚才的所有泥浆都是一击即落，才没有这种半途转向的呢，看来这就是这泥浆的主体无疑，她毫不迟疑地拉弓一箭。 光箭划出一道长长的光线，带着些许风声呼啸而过，尖锐的箭尖直接穿透泥浆，深深扎在淤泥中，消失不见了。
不好……莫非光羽箭对魔不起作用？
不对，她眯起眼睛，虽然不明显，但是显然的泥浆较之前稍显轻薄了些。
这给了她极大的鼓励，更有了信心对付这泥浆魔了，上下左右闪避着泥浆网，趁隙发出光羽箭，虽然很缓慢，但确实还是有效阻止了泥浆魔的袭击。
正在她游刃有余地脱围的时候，忽然听得一起闷响，蓦然回头，竟看到泥浆在瞬间加厚了许多，脑袋不由懵了下，怎么回事？
四面八方都有网扑杀过来，迎面都能闻得见那种淤泥的臭气，几乎要将人薰晕了，她屏息凝神手下不停，心中却不由有些慌乱。
忽然听得噌噌剑鸣，泥浆网忽然被撕开一道裂口，一道光从中扑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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