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他是上一代唯一一个在世的人,他们这些小辈无法光明正大动他,所以便密谋杀了他。这样一来,总裁一位悬空,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一代的天下,而且无依无靠的奥斯顿母子,从此在霍根家族也无法立足,或许会自动离开。
谁知,奥斯顿父亲的死,导致祖父对奥斯顿一家深感愧疚,便选定奥斯顿为霍根家族的继承人。
真该死!她恨死奥斯顿这个混种的王八蛋了,他根本是霍根家族之耻!她真的不懂,祖父明明也讨厌黄种人,为什么偏偏要把整个家族送给奥斯顿,甚至还把家族中最光荣的名字——赛得里克。雷哲七世,都送给了他?
害得他们这些兄弟姊妹,现在只能看奥斯顿的脸色做事,在他施舍给他们的公司企业中,当个不怎么样的董事,连想控制公司的实权都没有。
「对啊!所以我才想说,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要夺回这些被奥斯顿好友掌控的公司,我们唯一能做的方法就是这样了。」
「嗯……」珍妮佛走到了传真机旁,看著照片上那从远处偷拍,看似快乐又幸福的两个人——一个是奥斯顿那张俊美得叫人护恨的脸孔,另一个则是她最讨厌看到的东方人种。
「那……你是同意了?我还得说服其他人来参与这次计划,但如果你不同意……」
「我同意!」
「太好了。」
「哼!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奥斯顿死得很惨,绝对很惨!」珍妮佛看著照片中的两个人,笑得像个恶魔。
黑忠望一行人在法国下了船,照过去的惯例,莫卉菱应该跟在他後面去调查的,可是,因为她真的是很想跟奥斯顿在一起,所以这次她决定先放过黑忠望一马,继续留在船上。
维多莉亚女王号一趟船期约三个月,途经世界各地的大型港口,每到一个港口停靠时,奥斯顿就得跑不少地方去巡视他的产业。
为了方便莫卉菱跟著他走,他利用自己的权势,替莫卉菱申请了暂时的签证,好方便她跟著他出入各国,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
而有时她不想跟著他到处奔波时,她就一个人快乐自在的在邮轮上晃来晃去,享受难得不用为了赚钱而努力的日子。
只可惜,距离分离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目前,船已经到了印度洋,再停泊几个港口後,就要经过台湾了,最迟,到了日本她就该下船,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了。
每次想到这里,她的心都不自觉会闪过一丝落寞。
两人在一起的感觉明明是如此地美好,却不能长久下去……唉,谁叫奥斯顿是天底下女人最哈的第一号钻石单身汉呢?
「一块钱买你现在的思绪。」
奥斯顿捧著两个放著新鲜椰子汁的椰子壳,才拿到天堂甲板上时,就看到她一脸落寞的微笑。
「一块钱?」她扬眉,开玩笑的说:「一万美金才卖。」
「好,我等一下叫人把钱存进你的户头。说吧!在想什么?」他在她身旁的沙发椅上躺了下来。
她瞪他。真是讨厌!要是这男人没这么有钱就好了,那也许……他跟她未来就能在一起,两人可以更快乐、更对等地追求彼此的幸福。
「快啊!在想什么?」他催促著她。
她那双黑眸每次对上他的时,总是有著各种毫不掩饰的情绪在流转。而现在,她的眼神显然是在责怪他,只是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其实,他很喜欢看著她的眼,因为她的凝视,总是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温暖跟放心。
「说啊!一万美金呢!」
「我不要!」她躺回原本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享受著阳光眼椰子水。
「你不要?那……十万?」
她眼睛睁开,嫌恶地瞄了他一眼,「你乾脆买下我好了。」
「那……多少钱才卖?」
一听到奥斯顿这么说,莫卉菱脸色的血色悉数退去,两人初见面时的那种疏离冷漠,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她放下椰子汁,起身,奥斯顿连忙抓住她的手,「嘿!怎么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
「不好笑!」她瞪著他,心脏因为恐惧而一抽。
他刚才的话,让她想到黑忠望那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对她二姊所做的一切,而该死的是,奥斯顿比黑忠望更要有钱有势几千倍。
「好!是我的错,亲爱的……」奥斯顿慌忙起身,从背後抱住了她,「抱歉,我不该开那种玩笑的,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无价的。」
「所有女人都是无价的,不只我……」她想起了二姊,想起了跟奥斯顿分离之後,她还是得努力赚钱,去把二姊救出来。
她突然感到心揪扯著,不知道是因为怜惜二姊,还是想到即将要跟奥斯顿分开,抑或是两者都是……
「对,你说的对,所有的女人,甚至包括男人,只要是生命,都该是无价的,对吗?只是有时候我们不知道谁该补偿谁,所以,也许要等到上帝审判的那一天,我们才会知道答案吧!」
「我不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审判日。」她认真的回答。审判日不就代表世界末日吗?那太痛苦了。
「说的好,我也不想……看,我们有共通点了!所以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奥斯顿讨好地逗著她。
「哼!」她抿著唇,想装生气,却还是维持不住地笑了。
「讨厌啦!从你这个大奸商口中,听到生命无价这种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是个大奸商,宇宙无敌大奸商。真抱歉,这个大奸商都没空陪你,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打算好好的补偿你,可以吗?」
过去这一个月以来,他特别地忙,不断地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每天晚上还尽量回到船上来跟她共度,就是为了要挤出这两个星期的假。
「这还差不多。」她挽起他的手,仰起头,微笑看著他,「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用吃的?」
她一皱鼻子,「我又不是猪。」
「咦?」奥斯顿一脸讶异,「不是吗?」
「啊!你……」莫卉菱抡起小拳头要扁他,「你故意骂我是猪喔?你太过分了。」
「没有,我哪敢?」
他笑著闪开她的拳头,害她一个挥空,「讨厌啦!你别跑,你这混蛋!」
「哈哈!追上我,就让你吃印度最顶级的美食料理喔!」他游刃有余的闪著她的攻击,在天堂甲板上豪华的顶级家具之间,逗著她跑来跑去。
下午时光,会上天堂甲板的VIP并不多,因为船上最好玩的活动,几乎都排在这个时候。
而这个时候,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两人追逐嬉闹了一阵子,就在甲板上的一张贵妃椅上热吻了起来。
这个吻,正如同过去每个晚上的缠绵前戏一样,很快地又燃起了他们对彼此的渴望。
而巧合的是,也正如每次他们在房间以外的地方亲吻一样,科隆这个杀风景的超级电灯泡,总会刚好出现。
「霍根先生,你的电话,小曼打来的。」科隆走过来,假装没看到两人热吻,将电话递给奥斯顿。
满脸红通通的莫卉菱,一看到科隆,马上眯起眼来瞪他,毫不掩饰对这个电灯泡的敌意。
奥斯顿见状,只觉得好笑,他宠溺地搔了搔她的短发,示意她跟科隆好好相处,然後接过电话,走到一旁跟母亲谈话去。
科隆站在原地,用略显高傲的眼神,回应著莫卉菱的杀人视线,「抱歉打扰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是降职了吗?当起服务生来送电话啦?」莫卉菱嘲讽的说,因为送电话这种事,通常都是奥斯顿的助理负责的。
「因为是小曼打来的。」科隆说。
「喔!」莫卉菱似乎听出了些不寻常,於是试探地问:「听说……小曼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
科隆淡淡地看她一眼,「跟你比的话,是的!」
莫卉菱一听,真是气得就差没胡子可吹了。
这家伙,要贬损她,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吧?
「你想追就去追她啊!不用每次都拿她儿子当藉口。」她终於忍不住说出奥斯顿叫她要保密的事情。
科隆先是一愣,接著大胡子上方的皮肤开始有了微微的泛红,「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我只是负责保护他们母子俩而已。」
「那你去负责保护小曼吧!我的男人交给我,可以吗?」她忍不住跟他呛声,因为他对奥斯顿的干涉跟保护实在有点过头,简直就像个婴儿保母似的。
「凭你?你斗得过那些世界级的杀手吗?」
「世界级的杀手?」莫卉菱一愣,方才对科隆的怒火全都不见了,脸上只剩担忧跟关心,「真的有人想要他的性命?谁?」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奥斯顿身旁的威胁,只是来自一些贪图有钱人财产的歹徒而已,没想到危害奥斯顿的人,竟是世界级的杀手?
既然是杀手,那不就表示幕後还有主使者?
到底是谁想要奥斯顿的性命?
「我不能说了。反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科隆看到奥斯顿已说完电话,正朝他们走来,立刻闭上嘴巴。
「我母亲打来的。」奥斯顿走到他们面前,把电话递给科隆後,才发现莫卉菱的神情不对,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
「我知道。」莫卉菱点点头,心底的震惊还是没消失。
到底是谁想杀奥斯顿?
「你想要跟我一起去见她吗?」
「见她?」莫卉菱惶然地抬起头,「见谁……咦?你妈妈吗?我……我见她干嘛?这个船期过後,我们不就要分开了吗?」
突然意识到奥斯顿要带她回去见他家长,她顿时感到不自在了起来。
「喔喔,对啊,我差点忘记你是个专业的伴游女郎,不能扯入个人情感的。」他有点讽刺的说。
因为她的拒绝实在是有点伤人,尤其是在他非常渴望让她跟母亲认识的情况下。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说到了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船期过後,他们之间就要划下句点了,这让他有点焦躁。
「这跟那无关好不好!」她嘟起嘴瞪著他。
奥斯顿轻叹口气,知道自己错了,他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拥著她,「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只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带你去见见她。我希望船停在香港时,我们回台湾一趟去见她,如何?」
他知道船期过後,他们之间就没关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执意想带她去见母亲。
奥斯顿说的是这么地诚恳,再拒绝他就太过分了,「这……好吧!我跟你去见你妈妈,可是……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见我爸妈的喔!」
「为什么?」
奥斯顿一挑眉,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自己的家人。他看过她的资料,知道她家家境还算不错。她大姊嫁给大企业的小开,二姊嫁给黑忠望,还有个已经娶老婆的大哥在大陆经商。
只是,她为什么会制止他跟她家人见面?
「没为什么,我跟他们感情不好。」其实,怕他们会把你生吞活剥了!一想到她父母跟大哥的势利,她就感到愤怒。
「让我想想……这件事跟你想逮住黑忠望的小辫子有关,也就是说,你跟家人的感情不好,是因为二姊的婚姻?」
她瞪大眼看著他,没想到他的联想力这么好。
她的确是因为看到二姊遇人不淑,又被自家人背弃的状况後,才对家人彻底失望死心的。
可是,她不知道说出来,他会不会懂她,还是会像一般人一样,批评她不孝又无情?
她想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望著蔚蓝的海面,幽幽说道:「没错,所以我讨厌我的家人,也不可能会带你去见他们的!」
好了,她已经说出来了,如果他要批判她没有家庭观念,不懂得孝顺,那就尽管来吧!
她闭上眼,等著他说出什么批判的话,可是没想到,她听到的却是——
「我希望你的事都关我的事。」
她一愣,睁开眼睛,转过头看他。
他的眼神是这么地诚挚,没有批判,没有预设立场,只有无条件的支持,她心中一暖,然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说:「那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愿意跟我谈谈是谁想暗杀你吗?」
他蓝眼中的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霾。
这次,换他转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