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锁日记吗?”
“恩?为我?”我猜道。
她眨了一下双眼,轻轻的,像似在点头:“是的,我的日子永远都只对你一个人开放,每次你来看我,我都会把锁开开,然后静静地让它躺在我的书桌旁,等待着你的到来,你每每来时,都会不经意的打开,可你总是会翻来第一面,看着沙锅面画着你的样子,我期待着你了解我的一切,可你总是看第一业就不看了。有一次我硬拉着你非看不可——”
“啊哈!我想起来了,那天你非要我看,我看了一下,大拿看见是你的日记时,又之乎者也地把你大训了一番,是吗?”我忽然开怀的笑了起来。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一切。
“是拉。你总是这个样子,总是拿我当个小孩子。”
“可你的确是一个小孩子呀。你可要知道,我都32了,而你——才20岁,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几个世纪以前年龄就再也不是爱情的界限了。给一讲一个笑话吧?一个八十三岁的老头取了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那老不死的总是觉得她不是真心的,有一天,那老头说:‘老婆,我都这么老了,你是真心爱我的吗?’你猜她老婆怎么说的,她说:‘当然拉,我亲爱的老公,如果你再大我十岁我会更加爱你的。’”
“呵呵!”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尤其是她学着那十八岁少女的那种妖媚的姿势和强调的时候,我发觉她整个人都可爱了许多:“这个时候你好开玩笑。”
“没什么。只是偶尔想到的,人家相差60多岁都能在一起,我们只不过差了11年11个月零11天嘛?和他们相比差远了。安娜…卡列宁娜的老公不还是那么大,虽然他们目的不同,也不是为了真爱,但——我们可以做第一个啊?”婉儿真诚的说。
“不会有第一个的,你死心吧?”我冷冷的说。
“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如果我打你呢?这几年不打你了,你皮子是不是又紧了?!”
“好啊,好久没有尝到过你的巴掌了。”
“你呀——真把我给气死了,比我还倔!”
“天靓哥——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让你看到我倔强的一面。只想让你看到我柔情的一面,所以从小到大每次和妈妈吵架的时候,只要你一来,我都会让她三分的。可是你还是要打我,连妈妈都不舍得打我。可你要知道,你每次打我时,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从来都没有反驳过,无论我对错与否。”
“你——你还说,不许说了。”完了,如果她这样软语下去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软了?啊呵——”她会心地笑了一下,那似银铃的声音,振得我心里呼呼的,腿也有点麻麻的感觉,完了,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知道了还说。”我愣愣地瞅着她顽皮的样子。
“啊,”她仰起了头:“我还有很多话和你说呢?就不信你不感动。”仍是一副惹人喜爱的样子。
“傻孩子,你要知道,我们根本是不可能的,我不是一个单身贵族。我有我的妻子,我有我的幸福。而你,你只一个单身贵族,你有着所有少女拥有的,甚至你的优点是许多女孩所望尘莫及的,你知道吗?”
“不——你在欺骗你自己,你认为你自己活的很幸福吗?不是的,你从来就不敢承认你生活的无奈,因一你在承受。因为你在为你的承诺承受,这一切完全是为了菁儿姐姐。你总是喜欢独自一人喝闷酒,妹妹锻炼身体的时,你总是拼命地去练,别人看不出来什么,可我能!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我知道,你生活的并不幸福,为什么不在你的生活中添加一道彩虹呢?我愿意作这道彩虹,相信我,不管是五年,十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我等得起的,更何况,菁儿姐姐根本就活不了那么长时间。”
“你这是干什么。同情我?怜悯我?是,我有时候并不愉快,但和菁儿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不开心过,我很幸福,唯一不幸福的就是我总感觉菁儿会随时离开我,她么我的感情生活该会有多么大的一个空洞啊。有不开心的事,我并不敢向你的菁儿姐姐诉说,那是因为我怕这样会加重她的病情。所以我才会去发泄,发泄世事的不公,发泄上天和我开的玩笑,为什么要对待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我万分懊恼的说,自己的头也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每每想起这一切的一切,又怎能不让我痛苦呢。
“我可以填平这个空洞的。相信我,天靓哥,我可以的。”婉儿万分肯定的说,似乎紧抓着这个机会不放的样子,那种殷切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那种空洞后的一点点籍慰。
“不要再傻了。菁儿奇迹般的活了14年,我不希望有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尤其是我的亲人。”虽然心里有千百个愿意,但我并不想耽误了她的前程。我知道,她应该会更幸福的。
“我知道,天靓哥,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去逼迫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那个空洞会有一个人去填平的。”她动情的扑到了我的怀中,奇怪的是,我竟然久久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匆匆】
'朱自清'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
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
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
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
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
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
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
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
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
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
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
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
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背影】
'朱自清'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
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
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
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
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
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
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
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
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
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
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
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
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
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
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
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
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
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
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
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
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
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
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
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
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
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
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
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
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
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
再能与他相见!
最后的一封情书
忆自学校三摩,获亲尘诲,别后山川间隔,时序频迁。
尘封往事,历历在目,提起笔,却无从写起……
轻轻推窗而望,夜人静,唯有晚风摇动一树相思……
其实,感情的某些片刻,并不比精心设计小说情节逊色。
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的世界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为一种没有结束的等待而等待。
然而,注定我们都是流浪的心
注定我们都没有相交的轨迹
我奔你而来在灿烂的星河中
寻找你的星座
追踪你的声音
我气喘吁吁却心甘情愿做一抹色彩
涂上你的生命
让我面目全非的芳龄真诚而坦白
我想不出你风尘仆仆的模样
想不出的黑夜里你会乘哪一叶孤帆而至
那疲倦的身影是风浪雕塑的男人
潇洒的黑发漂拂着你坎坷的经历
我愿永远站在这命运的立交桥上
作无约无期的等待
在纵横交错的手纹里
找出同向你的路口
这一切都满含着我的心愿
我因此而孤立无援
我不在乎我凄凉的等待
除了你我别无选择
除了你我不会跨入那道栅栏
我会是风雪中那棵固执的寒梅
看你遥遥无期而我依然守着冬天
然而,现实是那样残酷。
我可以忘却一个名字,
却忘却不了一种情感,
你的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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