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铁骑浩浩荡荡的走在山阳郡的大道上,一列列井然有序的骑阵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反而是从头到尾看不到尽头一般,每一次前进仿佛都有种山崩地裂般的感觉。
当然,这股军队并不都是骑军,除了前排接近一万骑兵之外,后面的尽皆都是步兵。从兖州到徐州,再从徐州到兖州,这近乎十万大军可谓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便无功而返。
“文则与昂儿镇守山阳郡,应该不会有恙吧。”队伍的最前头,一名面容雄伟且威严的中年男子看着大道的前方,眯起的双眼犀利的俯视着远处隐隐若现的城池,不禁叹道。
“主公放心,咳咳……现在我们最应该担心的……咳咳……就是东郡不失,如果东郡失了咳咳……那就麻烦了。”一名病怏怏的青年文士,在战马上虚弱的咳着咳嗽,当下脸色惨白的说道。
看了看后者,“奉孝……这些日子路途颠簸真是辛苦你了……”
此刻的这二人,正是曹操以及帐下第一谋士,鬼才郭嘉。
此刻曹操看到后者连番痛苦咳嗽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
“呵呵……主公放心,咳咳……嘉无妨。”
“那你觉得,这东郡是不是已经丢了?”曹操这时担心道。
“咳咳咳……只是恐怕……咳咳,嘉担心不仅东郡此刻丢了,就连……咳咳……就连山阳郡以外的地方都已落入……咳咳吕布的手中。兖州兵力空虚,吕布的并州铁骑闻名天下,咳咳……各地守将恐怕会有一半倒戈在吕布那边,诚如此……咳咳那吕布自当势如破竹……我兖州将领又有何人能抵挡……咳咳咳……”
“好了奉孝,你还是先到后面的马车躺下吧,不要再说了。”叹了口气,曹操见对方越说咳的越厉害,便是连忙打住。
“无妨,主公不必担心,偶尔骑马走走对嘉的身体也有益处……咳咳。”
“主公——!”“父亲——!!”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大队人马刚行进不久,不远处却是两声高呼豁然传来。
“咳咳……是于禁将军和大公子……”郭嘉虚弱的双眼同时瞧见远处出城相迎的军队,却是当先看到两骑,脸上不禁泛出一丝光芒。
同时一旁的曹操也反映了过来,看着快马来到的二人,竟是自己的儿子曹昂和于禁,随即示意部队停止行进。
“末将参见主公!!”当先下马来到曹操身前,一位大约三十岁上下,颇为干练的将领当先叩拜道。
“父亲,孩儿等候多时了。”这时,曹昂也同时来到于禁身边。
“嗯……就不必拘礼了!你等最近守城辛苦,我自当好好犒赏!”曹操当即笑道。
可这时,仿佛是意料之外的,曹昂和于禁顿时面面相窥,仿佛一时间不明白曹操的意思一般,还是于禁当先疑惑道:“回主公……可不知……我等有何功劳?”
“嗯?自当是守城之功啊。”曹操坦然道。
可这个时候,郭嘉却注意到了曹昂二人脸上的古怪,不禁道:“难道……吕布……咳咳大军还没到……山阳郡?”
然而不料此话一出,曹昂于禁二人顿时哭笑不得,却是曹昂当即苦笑道:“岂止是没有来攻打山阳郡,吕布连东郡都没有攻下来……”
“什么!?”曹操脸上顿时露出一股惊讶,却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兖州不足二万的人马,又尽皆都是新兵,难道说能挡住吕布的并州狼骑!?”
其实不是曹操发贱,而这确实是事实,原想吕布在陈宫的帮助下应该能轻而易举的攻下兖州一半的土地,并且也该兵临了昌邑城,却不想竟然连兖州的门户濮阳都没攻下来,这……是在做梦么?还是天上掉下什么馅饼?
当然,对于什么天下掉馅饼之类的,曹操永远不会相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脸上不无意外的闪过一丝惊喜,曹操追问道:“可是荀彧的功劳?”
曹昂这时与于禁单膝跪在一起,却是听到这句话,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当下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没错了,自然就是夏侯惇的功劳了吧……”曹操这时恍然大悟道。
曹昂又是摇了摇头,脸上更是出现了一丝话外的敬重。
陡然看到这一幕,不仅是曹操甚至是郭嘉都有些好奇,却是此时的曹操连忙追问:“程昱?李典?乐进?……”
“都不是……”曹昂再次摇了摇头。
可这一刻,曹操真就有些奇怪了,以上这些人都不是,那么难道说是吕布自己放水?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正当这时,曹昂却是当先向前者询问道:“父亲,可还记得安民兄长不久前烧毁了兖州的赋税名册?”
当即没明白过来曹昂的意思,曹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悦道:“自是记得……”
“几天前发来前线战报,其中提及吕布初到陈留郡便追加当地赋税……”
“什么!?”一句话说的曹操与郭嘉如遭当头一棒,曹操更是陡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早说过!吕布迂腐小儿而已,哈哈哈,这真是自掘坟墓啊……”
突然话音戛然而止,曹操说道一半却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身旁的郭嘉,见对方则是低头暗自思考着什么,曹操的脸上同时慢慢的浮现出一丝惊骇,看着面前的曹昂,不禁试探的说道:“可是……曹……信?”
一句话,曹昂面容陡然肃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面对着曹操与郭嘉身后的大军,陡然大声说道:
“回父亲,据前方捷报,曹信招降了张邈的两千叛军,率队奇袭陈留郡,先是伏击了吕布部将侯成的五千狼骑,随后炸开陈留郡城,杀了叛将张邈!数日间,攻下了吕布治下的任城、阳义县,斩宋宪俘魏续,杀敌万余!”
话音未止,曹操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双眼越发的睁大,却是一旁的郭嘉也是越听神情越是惊奇,身后众士兵更是一个个脸色精彩之极。
“那……就是说……曹信并没有投降吕布?”
然而就当曹操刚要说话的同时,于禁这时抢先说道:“信公子不但没有降吕。据刚才末将得报,拿下无盐城的张辽,被信公子用计迷惑,出城两军对垒,结果张辽再次中计,信公子将事先俘虏来的三千并州士卒放回张辽本阵,不料张辽五千人马阵型大乱,最后一千骑兵反而将张辽的五千人马杀至不足百骑,此刻无盐城也重新落入主公麾下,信公子力挽狂澜,十数日内斩杀了吕布一万五千人马,现在那吕布只剩下了本部一万精锐和高顺的五千人……恐早已大势已去……”
一句句话,如雷霆霹雳震荡在曹操的内心当中,听着曹信仅靠不足敌军五分之一的人数,一次次将敌军击溃的事实,此刻的曹操终究露出了一丝难掩的欣慰。
竟是陡然闭上了双眼……
“安民,吾之……韩信也……”
一句话,令所有人举目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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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大势已去(上)
汉兴平元年,秋。
其实曹操并非是真的担心濮阳城的安危,曹操最怕的就是濮阳失守后,吕布进而进至定陶,拒守东平,切断元父、泰山之路,以此为拒险。当然,现在看来吕布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曹操也不想将濮阳拱手送人。
要知道,一旦吕布得到濮阳,曹操再想要拿下来,对于濮阳这种城池,百日之内就真的难以攻下了。
相对于前者的担心比起来,此时的兖州在荀彧的指挥下逐渐趋于平定,夏侯惇亲率几千人平定各地民心,安抚那些个郡守们,逐步稳定着局势。
好在因为曹信的狡兔三窟得民心之计,令夏侯惇的安抚工作开展的尤为顺利,历史上长达数月的工作,硬是在十几天内就基本完成了。
虽然演绎上对吕布和曹操的兖州之战一笔带过,然而这场兖州保卫战,可是足足打了一年之久。
而曹信的横空出世,愣是把这一年改变成了一个月。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击败并州精锐,此刻的曹信却是有种田单复国、连下七十余城的气势,或者直接一点,当曹操将曹信视为自己的韩信的同时,曹信已经改变了历史,但间接的,他的人生也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不过这一切还太早,至少现在的濮阳正被一股子兴奋所蔓延着。
曹信的威名逐渐蔓延至东郡的大街小巷,濮阳城早已不是第一天谈论曹信的名字,原本吕布要攻打濮阳的谣言此刻仿佛也是烟消云散,人们似乎更喜欢谈论有传奇性的故事……
或许此刻的曹信本人还不知道,但他这几天的经历已经开始慢慢传扬了开来,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虽然这个时代通讯不是那么发达,但世上没有那不透风的墙,这段时间谁又没听说过曹信的名字?
“一月内连番挫败吕布几股主力军,斩敌万余,曹安民此人果然可怕……”
濮阳州府内院。
蔡邕在房间内兀自休憩,说完一上午的经学大会,却是一想起今日学生之间谈论的话语,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父亲,可是在说前些日的无盐一战?”这时,房间外一名温婉大体的青衣女子缓缓迈着盈盈小步,轻声笑道。
“哦?是琰儿啊……”蔡邕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到蔡琰身后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妮子,不是蔡婷又是谁?
“父亲,这曹洪闷死了,也不怎么好玩,竟然还给我们这种破屋子住!”蔡婷进屋后不禁撅着嘴嘟囔道。
见状摇了摇头,蔡邕不禁叹道:“这可是太守大人特意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我们的,太守素来节俭你就不要挑剔了,毕竟他还奉我们为上宾,事事尽心,你可莫要失了礼数……”
“切!人家才没有呢!”嘟着个小嘴,蔡婷顿时娇哼道。
无奈的再次摇了摇头,蔡邕转而对一旁大女儿说道:“琰儿,可听说这几天的战事了?”
“听到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蔡琰这时道:“女儿也是从那些学子那里听说,据说前些日不久,曹信大人刚刚以一千人击败了张辽的五千雁云骑,拿下了无盐城。”
“嗯,这我也有所耳闻……”同时点了点头,蔡邕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看着蔡琰玩味的笑道:“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起那曹安民,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说过此人外表虽然平平无奇,但内心却暗藏经韬纬略,是个可怕的人……”蔡琰不禁掩嘴轻笑。
“唉……”叹了一声,“确实啊,我还记得当初此人说吕布必定攻打兖州,我还不信,果然不出几日,真有战事……看来这曹安民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才……”说道这里,蔡邕却是不禁看着后者,突然话锋一转,“你不是看上曹信那小子了吧?”
“父亲……说笑了,我与此人素不相识……”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嫣红,蔡琰顿时摇头笑道。
“什么曹信曹安民的……你们不会是在说那个耕田的草包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蔡婷的一句话,却突然让蔡邕二人皱了皱眉。
“婷儿,不许乱说。”
“我……我怎么乱说了……我刚才发闷,出去走走还在大街上碰到一个疯汉……那人还说什么自己早料到吕布会攻打兖州呢……”
“一个疯汉?”蔡邕一怔,却是不禁询问道。
点了点头,蔡婷不知所以,继续道:“就在大街上,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看,他说他比曹信更早知道吕布会攻打兖州……可见曹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此刻,另一边。
正当,蔡邕被蔡婷说的莫名其妙的同时。
一万并州铁骑呼啦啦的从陈留赶往东郡的小道飞驰而过,当先一将赤马挺戟,一身兽面吞头连环铠,在风中傲然威立,却不是闻名天下的飞将吕布,又是何人。
“奉先!前方有一桩村舍,我们待片刻行军后谨慎些,莫要踩踏了他们的庄家……”陈宫快马追上吕布,一边奔袭一边大喊道。
吕布冷峻的脸上又是闪过一次烦躁,不耐烦的道:“公台为何如此谨言慎行,大丈夫者敢作敢当,此刻攻下濮阳要紧,其他的不理又何妨!?”
“奉先呐!这万万不可,我们初到兖州必须积攒民心,减轻赋税不滋扰百姓,以诚待人以民为本,此诚我军攻下兖州之助力,若无民心则是我军之阻力啊!”
“甚助力阻力的!全都是废话,我吕布出生塞外,经由百战所向匹敌,却从未有靠过任何力量,我所信奉者,唯有武力!手中方天戟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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