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个大军阀不应该如此,不过袁绍就是这样,而且袁绍溺爱袁尚的程度,也早已在冀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袁尚今年才十几岁,不过长相俊美,长得最像袁绍,所以在袁谭袁熙袁尚这三个孩子中,袁绍最喜欢袁尚,更是常常如掌上明珠一般对待。
就是夸张点说,一旦袁尚有个小感冒,有一个小小的磕碰,议政厅无论有任何的大事,袁绍也会飞奔过来照顾袁尚的身体,而……今天显然也并不例外……
“主公??末将张颌……”这一刻张颌又一次试探性的说道。
“哦……原来是儁乂啊……出征在即,可有……要事?”
终于是说话了,但袁绍却依然没有回头,兀自在床榻边安抚着自己的小儿子,似是因为过度的担心,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一刻,张颌、高览二将同时再一次对视,随即禀报道:“主公,我等此次出兵虽不是主将,但希望能带上一人……”
“何人……呐?”袁绍的回答显然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头不回身不转,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而此时,张颌的脑海中同时回忆起了,半年前,曹信的那一个请求……
(若……我半年后还恢复不了正常……那……我曹信也就真的要死心了……只希望你二人,能带上我一起出征……我就算是疯也要看一眼沙场……我不想一辈子困在邺城当中,求求二位将军了……)
一时间,张颌的脸上不时泛出一丝怜悯之心,当下拱手道:“请准许末将,带上君侯……”
却是话音刚落。
半晌,袁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主公……还请恩准,曹信将军虽然疯了,但威名尚在,或许还能震慑敌军一时……”
“准了准了……我都准了。”
却是这时,前者的话音未落,袁绍还是没有回头看着他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似是同意的样子。
“没事就下去吧……”袁绍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的说着……
“诺!多谢主公……”
这一回没什么可说的,至少张颌、高览二人将曹信的最后心愿完成,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他们二人倒是意外,意外袁绍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原以为为了捆缚住曹信,袁绍还会做出阻拦的,只是现在看来,张、高这二人都有些想多了。
或许……是因为曹信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吧……
而这一刻,时间正式回到现在……
张颌、高览的两万军队,却是算不得精英,也算不上多,若是在别的诸侯那里,那么两万人马确实可以算是不小的力量……
但是在袁绍的军营中,两万人虽多但也不算太多。
是想五十多万人马,其中出征幽州的一共就多达二十万,而其中,颜良文丑、是主力,自然各自带领五万人,可想而知二人依然在袁绍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地位,这一切显然是现在的张颌所不能撼动的……
而至于左右两翼护军,淳于琼、高干,这二人也是袁绍的旧将心腹、深得信任,各自统兵四万。
而张颌高览作为后军压阵,只有两万人,也可以说,算是此次攻打幽州的老末、第五主力军……其实说白了只能算是替补中的替补,想要攻打幽州,其实基本上连喝汤的功劳也不能捞到。
“希望君侯的第三策……能帮助我等当上先锋啊……”
不过至少有出征的份儿,也算是这半年来不小的收获,张颌如此在战马上唉声叹气,指挥着军队随着前方的另一路大军随行,心里也同时憧憬起来。
“哦——!!哦——!!打仗咯!!打仗咯——!!”
却是这一刻,随军的马车上,一个疯子就像一个小孩一般不住的望着前方的风景手舞足蹈的呼喊着……俨然一副自娱自乐的模样……
“殊不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南侯……呵呵呵,当真是造化弄人呐……”
同时,张颌望着那一幕,苦笑着摇了摇头。
作者感言:
曹信什么时候才能苏醒?那第三策又会是什么呢?
作者:益侯
第210章疯子还是军师(二)
公孙瓒其实是个强大的军事家,但同样他的一生是复杂的,跌宕起伏的。
作为军事统帅,公孙瓒曾一度控制了华夏东部地区的绝大部分,包括后世的辽宁、河北、山东、河南、江苏,他的成功在与当时幽州牧刘虞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刘虞是后汉时期的伟大领袖之一,据史记记载,同时按照后世的话说,那就是此人品德高尚、执行民族团结的政策、和轻赋免役的爱民政策,在当时东汉末年的朝野中有着很高的威望,更是在游牧民族当中深受爱戴。
诸侯纷争时期,并不是只有袁术有过称帝的想法,袁绍曾书信给刘虞让刘虞在东面称帝,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董卓废立、袁绍另立、袁术自立。
这三个都是自取败亡的例子,但是袁绍另立的想法唯独没有成真,这也是与刘虞忠义的性格有关,刘虞断然拒绝了袁绍的想法,而汉末群雄当中,人脉最广德行最高的人,换言之也就是最德高望重的诸侯,就属刘虞了。
而公孙瓒呢?南下作战中,他也得到了游牧民族的很大帮助,所以公孙瓒的失败也是从他和刘虞关系恶化开始,而他害死刘虞时,就决定了他灭亡的命运。
害死刘虞后,公孙瓒丧失人心,间接破坏了刘虞民族团结的政策,要知道在当时的年代,少数民族的团结,可谓刘虞算是第一人,也没有将一贯的士人天下放在眼里,则是多民族共存,可就是在幽州这个以刘虞为首的团结景象面前,公孙瓒却不识时务的将其打破了……
致使当时被刘虞的从事,深受刘虞恩德的乌桓将领鲜于福、携阎柔、袁绍将领麹义一起,合并十余万共击公孙瓒,直至公孙瓒迫不得已之下,终究退守易京,筑起十道天然屏障。
而这……也就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时至,公元197年八月。
五月末,绍派颜良、文丑总督兵士二十万,攻打易京、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以淳于琼、高干左右翼八万人围困易京三月,猛攻不下,颜良、文丑自领十万人攻袭幽州他地,与鲜于辅七千余骑会合。
张颌二万后军,坐镇易京十里万,三月来无所事事……
“三个月了!!三个月了……我等就这么干等着……到底要何事才能轮到我们攻城?”
张颌在驻军营地外的山坡上,不时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显然是非常急躁的模样。
而此刻的山坡上,还有另一个人,那正是副中郎将高览。
听到前者的话,高览此刻也是郁闷的点了点头,“易京果然是得天独厚,八万人马……竟是猛攻了三月,丝毫纹丝不动……看来那公孙瓒虽然落魄,倒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哼,那是淳于琼和高干二人无能……要是给我八万大军,我未必会如此……”显然张颌有些不屑起来。
而这一刻高览同时摇了摇头,“未必啊,儁乂兄……你看看那里……”说着,高览在山坡上,同时指了指远处,依稀可见的易京堡垒,方才心中忧虑的说道:“那易京高墙足足有十道,更是土台高过十丈有余啊……你看看那高台,我军箭矢根本就靠近不得,但那高台之上却是箭下如雨,这便是我军三个月未曾撼动分毫的原因……如此下去……我军兵马再多……也只能如此望着了……”
这一刻,同时随着高览的目光,张颌望了一眼,看见十里外,也就是后世的五千米的开外,就只能看到一个豆子大小的小米粒,不过从山坡上看去,还能看到那里正激战正酣的模样,不过淳于琼、高干这二人,又该无功而返了。
易京内城的十丈高台,上面摆放的弓弩显然是游牧民族的强弩,射程范围很大,而且又是从上到下俯射……杀伤力不言而喻。
而袁军呢?想要攻城,但每每进一步都要顾及敌军弩箭的扫射,袁军弓弩虽然也是精弓,但是从下往上抛射,一来射程不够、二来准度大大减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再加上这十道堑围高深,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过得去的。
就如同易京的是暴雨梨花针,而袁军攻城之余,还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看到这里,张颌也是冷静了下来,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换做是我,也无法靠近分毫……只是那易京还囤积米粮了三百万斛,围而不打也非上策……唉,这易京恐怕十年也打不下来呀……”
一斛为十斗,是古代的测量器皿,而三百万斛就是此刻易京公孙瓒所拥有的粮草。
显然此时正如张颌所言,围而不打除非要等几十年对方才能弹尽粮绝,为今之计也只能强攻了,但因为那一个个十丈的高台,这强攻……倒是看起来还不如围而不打……
“将军!军师他又开始发呆了——!!!”
不过就在这一刻,当张颌、高览兀自对之叹气的同时,山坡下的营地内,顿时跑过来一名亲兵。
“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不是军师!!只是个疯子而已——!!”一连皱眉,张颌站在坡顶,略微不耐烦的说道。
“可……可从早到晚,军师他……哦不,是疯子他……一直就坐在对面的小山坡上发呆……一天到晚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我们去送饭……也不理我们。”
那亲兵此刻来到二人跟前,指了指东面的另一个小山坡,无奈的说道。
“呵呵,好了好了,发呆总比发疯好,这三个月,君侯发的疯还没让我等疲于应付吗?呵呵呵呵……”此时,见一旁的张颌也有些苦笑,高览当即接过了话茬。
“那……人不吃饭……岂不要饿死?”那亲兵不解的说道。
“饿个一顿两顿也无妨……哦对了……”说到这里,高览同时一怔,向那亲兵道,“君侯他……在看什么发呆?”
“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好像一直是看着远处的一个山谷,坐在草皮上一动不动……就这样已经一天了……”
“哦?”前者话音刚落,张颌、高览同时惊讶出声。
无独有偶,另一边的小山坡上,曹信此刻就这么干坐着,愣愣的看着远处的小山谷,旁边的两餐饭食,显然是早饭和中饭,不过此刻都已经凉透了。
而曹信就是这么……一动不动……甚至让旁人奇怪的是,似乎连眼珠也是一天都没有动过的样子。
远方有两座高山,而有趣的是,两个几乎同样高的大山竟然相隔仅仅二三、十米的样子,而且显然都是石头绝壁,就仿佛是老天爷的巨斧,将一个山劈为两半一样……
当然,其实那就是一个大峡谷,什么劈山之说也不可能,不过那通道看起来倒是很窄,而两侧的岩石也似是有崩塌的痕迹,上面似乎也有若干的风动石,没错……那就像是一群风动石……或许上去风景一定很壮观,就是看起来有些危险的样子。
而此时的曹信唯独默默的看着那里,一脸的毫无表情可言,不管是从早上还是中午,还是现在的下午时分,曹信依然是默默的望着那里,就像是远处有某种魔力一般吸引着曹信的目光,另其不由自主的目视……
不过看那空洞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在看峡谷……还是在放空……
“君、君侯?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一刻,仿佛是突然间,从远处的山坡上,张颌、高览二人随同那亲兵走了过来,而这说话的就是高览。
高览的话很突然,就像是一瞬间出现在曹信的身边一样,不过后者没有任何的反应,要知道若是换做别人,一定会被高览的这么一下出现吓一跳,就算没有被吓到也会处于正常的生理反应而打一个寒战什么的。
不过显然曹信没有,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一直注视着远方。
半晌,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看来……是我等误会了,君侯早已疯癫许久,怎会在此刻有良谋妙计呢?呵呵呵……”
无奈的苦笑着,此时连张颌也走了过来,神情古怪的注视着曹信的默然神情,顿时说道。
显然在这三个月来,张颌、高览二人没少被疯癫失常的曹信折腾,有一次曹信最严重的发疯还是在一次做饭的时候,当时就在这个地方造饭,曹信就偷着跑到中军帐中偷了张颌的兵刃,然而在军营伙夫那里胡乱大舞了一通,搞得当天的饭食全部泡汤,士兵们也只能饿肚子……
不过,看来此次曹信无故发呆,也或许是发疯的另一种境界也说不定。
张颌如是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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