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信突然感觉有些头痛了。
(你想想……当年计破陈留的是谁?攻打阳义、任城的又是谁?无盐城巧破张辽!?卢县大营力擒高顺!?)
望着窗外的阳光洒落在曹信的脸上,后者不禁闭起了双眼……
(濮阳城空城退吕布!!汝南一夜荡平黄巾??你沉寂半年,表面是安享太平不问世事,实则是你失去明主,火凤涅槃!你比任何人都想上战场杀敌!安民兄弟!!我主袁本初乃当世明主,但我不求你为我主公效力,只是你在如此下去,他日必后悔万分!切记三思啊……)
啪啦啦……
一曳清风轻轻打落在槐树的枝桠上,发出一声声清脆悠扬的铃声,促织盈盈哭啼,表示着夏天的来临。
“半年了呀……真好……”
阳光洒落而下,映出曹信忽而倍加轻松的脸盼,悠然而笑。
同时,此刻的另一边,邺县城南、英雄楼。
稀稀朗朗的人群,每一个人都衣冠楚楚,大家书生子弟。
宽阔的楼层,楼阁精致雕刻,不乏一些古画名画分别挂在墙壁间,每一幅画似乎都价值千金的模样,一个酒楼便足有如此书香之气,更是雍容华贵方才显露而出。
此刻英雄楼的最高层,已经不比半年前那般拥挤了,而此时的酒阁也只有三三两两数人而已,不过在他们谈论的话语中,不难看出这最近城中的一些事态与改变。
“最近听说了吗?那个曹信!据说被许子将……说的与韩信相提并论,并且还说……得此人方能安天下……”
靠近沿窗的一桌,是四个衣冠得体的书生,不过看他们的打扮,应该也是这邺城的大家世族。
因为袁本初就是四世三公的大族,故此邺城比起天下的州城相比,显然是士族门阀最多的地方,并且这英雄楼也只有士人和显赫身份的人才能进的来,故此显而易见,这群人的身份。
“就他?”其中另一个传黑色华丽衣着的书生,不屑的道:“此人也能比韩信?呵呵,自半年前此人被袁公以王侯之礼相迎后,半年来一直闭塞不出,更是为献一计一策,哼,我看呐……此人不足所道尔……”
比邻着这群人的旁边,正是先前的厢房里,此刻一个十三岁的美艳少女,正独自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不,话可不能这么说……许子将以识人知人而闻名于世,此人之言不可不信呐……想必那曹信必有过人之处。”
“恩恩……没错,想想此人在曹营时,战功卓绝,从无败仗……或许必定真如那许子将所言。”
“嘿,笑话,这曹信再厉害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尔等好好想想,入袁营之后,此人可做过什么大事?”
“这倒自然没有……”
“是啊,我也没有听过,不过若不是此番许子将临终的评语,这半年来我还真忘了曹信此人。”
“对了,听说曹信半年前来到邺城以来,袁公便给他安排了很大的府邸供其父子入住,可曹信既不感恩,也不搭理,据说袁公每每在议事之时询问曹信,那曹信皆无言以对,并且半年足不出户……为人性情异常古怪啊……”
“哦?那这么说……曹信此人果真是个怪人?”
一侧厢房中,那美艳少女当即听罢,迈着盈盈轻步豁然来到了一处窗前,便是透过窗户,看着邺城的景象,美目第一眼便落到了远处的一所府邸当中……
“不输韩信之才……看来这个怪人,果然不凡呐……”甄宓的美眸中,此刻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轻盈的律动,随即犹如扩散一般,展开笑颜。
而正当此时,邺城郡府,议政大殿。
明亮的大殿上,此刻满是富丽堂皇的景象,各种新奇美玉顽石雕刻在四周,这一切显然是为了迎合此刻袁绍的身份,极尽奢华之能事。
“恭喜主公,得大将军一职!呵呵呵……”
一张阴冷脸,阴冷的笑着,许攸不禁得意的拱了拱手,向前者说道。
主位上,袁绍此刻显然也同样很高兴,望着面前的许攸,也没有了曾经的讨厌来。
或许是此刻的好事,让他颇为欣喜吧。
“嗯……曹阿瞒这厮果然将大将军之职让给了我,虽然过了半年,但好在曹阿瞒识时务,知道这天下的形式啊……”袁绍虽然是这么说,但话语间显然对曹操有着深深的鄙夷。
“主公所言极是,曹操虽坐拥兖、豫两州,但其兵马战车还不如主公的一半,主公手握北方三地,拥有战将千员,文臣无数,便是兵马也比曹操多出数十万,此等雄才大略,嘿嘿,天下何人敢违命啊?”
此刻的议政大殿中只有许攸和袁绍两个人。
显然此刻的袁绍对于许攸的夸奖很是受用,不禁连连点着头,大笑起来。
“好,我既为大将军,便表走天子,让子远你再加官进爵!”
“哦!多谢主公恩典~”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由近渐远,再到由远渐近,一时间瞬间蔓延在整个大殿之中,与许攸的那副得意笑脸,二人显然形成了莫大的契合。
不过……
“对了……”笑声猛地戛然而止,袁绍似是笑的太高兴,突然过喜而悲,想到了一个烦心的事情来。
“怎么了?主公?”显然也是一阵摸不着头脑,许攸这一次也是询问起来。
袁绍这时道:“我突然想起来,说起曹操……曹信此人就不能不提,虽在我袁营半年之久,但依我看来,曹信对于曹操的忠心,未有一丝的变换……如此大才……不为我所用,倒实为憾事啊……”
突然见前者这么说,许攸当即明白过来,便是身子微微向后一挺,当即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自己的八撇胡。
“怎么?子远你有何良策?”
此刻见对方这个表情,袁绍当即询问起来。
便是半晌,许攸方才冷冷一笑,但这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回答前者,反而是询问起来。
“主公……可还记得,两个月前传至冀州的那段评语?”
顿时面色一紧,袁绍当即想到,“你是说?许子将的那一番话?”
“不错。”冷笑着,许攸当即双目一亮,正色道:“我有一计,可让那曹信心安理得的辅佐主公。”
“哦?计将安出?”此时,袁绍同时双目一亮的道。
“现今不是都在说,曹信堪比韩信吗?呵呵……韩信乃淮阴侯,主公大可表奏许昌,让曹孟德封曹信为淮南侯!”
“淮南侯?这是为何?难道让我表奏曹信一个爵位,他就会辅佐我?”袁绍微微一皱眉。
然而这一刻,许攸摇了摇头,冷笑道:“并非如此啊主公,封曹信为淮南侯,可这淮南在荆襄,一者可暗示曹操,莫要窥伺河北,多往荆襄用兵。二者,主公且想想,若……是主公亲自表奏天子,封曹信为侯,那……曹操会怎么想?曹操一定会想,曹信已经完全归顺了主公,得到了重用……若曹操一怒之下杀了曹信的红颜知己……呵呵,那曹信必定对曹操恨之入骨,到时……嘿嘿,辅佐主公,便是顺理成章了!”
“好!妙计!!”
袁绍当即拍案,豁然大笑。
作者感言:
第二章送上,弱弱求月票一张!
作者:益侯
第191章君侯曹信(三)
半月后,大汉都城,许昌。
长乐宫大殿金碧辉煌,满是璀璨的金黄色,却是比之洛阳的长乐宫来,也丝毫不逊色几分。
“陛下!万岁——!!”
满朝百官此刻尽皆在偌大宫殿中长身跪拜,所有人都是清一色黑色汉代朝服,却是看起来异常的庄严肃穆。
“平身吧!!”
“平、平……身……”
两声答应,一个是铿锵有力的威严声,而另一个则是夹杂着忐忑的怯懦声音。
天子刘协旁边,还有一个座位,那就是曹操的座位。
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汉代的龙椅比较宽,更像是后世的长椅,而此刻龙椅便是让刘协瘦弱的身体,看起来越发的消瘦几分,而如果明眼人发现的话,那就会看到刘协正在丝丝的发抖着。
“陛下。”曹操此刻从龙椅旁的椅子上豁然站了起来,先是冷冷的望了望刘协,随即看了看壁垒下方的文武大臣,不禁大声道:“陛下年纪尚幼,不宜治理,在此看着便是,一切都交给臣曹操办理,陛下您说呢?”
这话说的很生硬,但也有一丝不可置疑的威严,这让满堂文武尽皆微微动容。
“爱、爱卿说的是……说的……是……”
龙椅上,刘协如此说着,眼角处却莫名的低垂下来,不过似乎才十五岁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片刻后,又变得一脸的麻木。
“主公,一月来,兖州安置屯田,止兵戈休养生息,蓄军资养兵蓄锐,此诚乃主公之幸甚,兖州之幸甚。”
荀攸当即一身朝服,出列恭敬的说着,此刻也同时没有将天子放在眼里。
“好,公达你做得好,你叔侄二人最近为屯田之事劳心劳力,妄我没有寄希望于尔等啊。”
“微臣惭愧。”
荀攸比荀彧要年长个六岁,但年龄大的荀攸反而是荀彧的侄子,而此刻的这二人也是曹操这段时间最为倚重的叔侄,不仅以天子的名义拜荀彧为侍中尚书令,而且同时拜荀攸为军师。
却是半年来,可以说是曹操失去曹信以来的最大安慰了。
“恭喜主公,此番得到豫州一地,坐拥兖、豫两州势力大增,得以安置屯田以蓄军资,代得天时主公方可袭取中原各地,指日可待耳。”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武将,一脸的精干气息,却正是长水校尉于禁。
不过曹操没有在意那人,而是旋即莫名的沉默下来,似是想到了一个人。
“若非安民打开汝南这道门户,我等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将豫州收入囊中,此功……非操一人耳……”
一句话,让满堂文武尽皆一愣,竟是过了半年之久,曹操还是时不时的提及曹信的名字。
“陛下,冀州来表!!”
却是此刻,还没等众人从曹操的感慨中回过神来,大殿外,一个中常侍当即迈着小碎步,双手高举着一卷表奏书,走了进来。
不过,方走到大殿中央,那中常侍便识相的停在了众大臣的跟前。
荀彧这时当即双手接过了表奏,但第一时间荀彧犹豫了片刻,没有直接交给天子刘协,反倒是交到了曹操的手中。
壁垒上,曹操眉头一挑,旋即从荀彧的手中接过,一目十行的检阅起来。
显然虽是给陛下的表奏,但曹操根本就没有将先前的话放在眼里。
“袁绍上表……曹信为淮南侯?”
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这一刻从曹操的口中发出,却是此刻包括荀彧在内,所有的文武尽皆一片的哗然。
“这……难道曹信已经得到了袁绍的重用了?”
“哎呀哎呀……半年来毫无音讯,看来曹信已经完全归附袁绍的帐下了……”
“唉……人走茶凉,看来又该伤主公的心了。”
“曹信怎能如此?岂不知主公可是他的叔父?”
“够啦!!!”
当即在龙座旁冷哼了一声,曹操猛然喝止住了一些人的议论纷纷来,便是一时间冷目横扫,顿时让殿内众臣一阵的侧目而望。
竟是在众人看来,此时的曹操既没有动怒,也没有丝毫的气愤。
“好,恩准袁绍的请求……”当即随手将表奏一扔,曹操面无表情的脸上同时正色起来,在荀彧等人的注视中,无视着刘协,说道。
“准封曹信为淮南侯,再追封其为羽林中郎将、镇北将军,秩比二千石……”
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此刻从曹操的口中发出,却是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反而是这句话再次让众人一阵的动容起来。
追封羽林中郎将,镇北将军,这样的职位几乎不下于一方诸侯的名头,但就是这样的官位,显然曹操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这么简单的说出来一般。
然而或许旁人能够看的出来,这其中更深层的含义。
曹操当即沉默了下来,没有理会殿内百官的惊讶和诧异,当下看着荀彧说道。
“对了,文若,安民在陈留可还有家眷?”
同时听到这个问话,荀彧当即一愣,然而下一刻便是反应过来。
作揖道:“尚无家眷,自从仲操公到冀州邺城之后,陈留郡便再无其家眷可言了……不过……倒是听说有一个叫陈嫱儿的女子,这半年来似乎对曹信将……哦,对淮南侯出走很是伤心,日夜憔悴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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