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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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时代-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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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最后的5分钟了。身边的段名已经闭上了眼睛,完了!决策失误,他们在自掘坟墓。
  突然,天远一把抓住了段名的胳膊,几乎是颤抖着喊出来:「快!快看!」
段名惊慌地抬头,天哪!变了,顷刻之间天翻地覆,潮水一般压倒性的抛出。吃进的一方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一切成为定局。
  从交易所里走出来,天远觉得脚底下轻飘飘的。好像是战场上一场浴血厮杀,一切结束之后,胜利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路边是被扫起来的一堆积雪,天远忽然站住,孩子气的看着段名:「你信不信?我现在能踏雪无痕。」
  段名哈哈的笑:「我信我信,我也觉得现在就是拍拍胳膊飞上天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两个人大笑起来。
  天远忽然张开手臂大叫了一声:「啊……我赢了!!」内心的狂喜,对于来之不易的胜利的自豪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抑制,天远灿烂的笑容犹如春花。
  段名伸手搂住他的肩:「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还是得说,真有你的!」
  天远笑着推开他:「又来了。」
  「走吧,一起喝几杯庆祝一下!我们现在是小富翁喽!」段名开心的说。
  天逮摇摇头:「不了,我要赶快回家。周建感冒很厉害现在不知道好点没有?都是昨天晚上冻的。」
  段名笑着:「昨天晚上很费了一番口舌吧?其实他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我还以为他今天会跟你一起来。赶快告诉他好消息,他应该为你自豪。」
  天远微笑着,轻声说:「我没告诉他。」
  段名有点错愕:「为什么?你不希望和他一起分担?」
  天远笑笑:「我喜欢和他一起分享,快乐幸福,两个人分享会变得更多。至于艰难困苦,一个人担着就好。没必要让他也跟着担心。他对股票没兴趣,不能给我有价值的建议,可是他会担心会焦虑。这又何必?再说他在外边做家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从来没叫过苦,总是乐呵呵的。今天,我最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他不用那么辛苦了。」
  带点羞涩的笑容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自信,段名惆怅地想,为什么这样的笑容不能属于我呢?苦涩的笑笑:「我送你回去吧!」
  天远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我还要买点东西。再见!」
  快乐的笑着,天远跑着。偶尔孩子气地踢一脚路边的积雪。天空晴朗得让人想放声歌唱。
  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该犒劳犒劳家里的两个了。看见路边的花店里鲜艳的玫瑰盛开着,忽然心思一动。买束花给病人,不算过分吧!
拿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想到周建看到花的傻样子,天远咬着嘴唇笑。
  兴冲冲地往家里跑,天远一点都不觉得手里的东西沈。走到家门口刚要敲门。天远忽然想起来,周建要是睡着了呢?拿出钥匙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看来是真睡觉了。天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探头往屋里一看,愣在那里。
  卧室的床上,周建沉沉地睡着。脸色蜡黄。眉峰紧皱。在他的被子外面,东东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身边,周建的一只手插在东东的头发里。
  愣愣地站了半天,天远捂住嘴。这没有什么,周建病了,东东照顾他很累,这真的没有什么!天远拼命的给自己解释着。
  轻轻地给东东盖上被子,又试了一下周建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太热了。只是汗太多了,人会发虚的,得读他好好的吃东西。
  天远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把花插在瓶里,喷上水放在餐桌上。又把买来的东西拎进厨房收拾整理。赶快做饭,等他们醒了就可以吃上热饭菜。天远忙碌着,不时地停下来深深地呼吸,压抑着内心深处难以掩饰的酸痛。
  一下一下的切着菜,天远的手很僵。平时周建用得溜转的菜刀在自己手里就不听话。突然,锋利的刀刃在手指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很快血就涌了出来。天远立刻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着,看着清水混合着鲜血一直流淌,忽然觉得有点痛快。
  电话响了,天远从口袋中拿出电话,发现上面竟然显示着十来个未接来电。这是什么时候的,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天远忽然有点心慌,赶紧打开电话,是刘小源。
  刘小源一肚子火,从医院把周建扶回家,本来打算一直等到天远回来好好跟他谈谈但是转念一想,很多话当着周建当着东东真没法说。想了半天刘小源只好先回家了,可是心里憋着气说什么也按捺不去。
  「天远,你到底玩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周建已经病成那个样子你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的股票就真的比他的人重要!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好好对他,老大是个烈性汉子,他心里从来没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你不要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不要忘了周建是怎么对你的!」刘小源只顾自己说着痛快,也根本看不见天远已经惨白的脸。
  天远握着电话的手僵直,原本想要解释的话都被一顿连珠炮似的责难闷在胸口,压得结结实实的。是吗?他是这样对你说的,我没有关心过他,我只爱钱。那些污七八糟的念头也只有我才会有!
「我没忘,我当然记得他对我的好我也会一直感激的。谢谢你提醒我。」颤抖的嘴唇勉强地说出这几句话,天远挂断了电话。电话那边的刘小源气得哇哇叫。
  天远浑身都在打颤,脑子里开始混乱。是我已经让你彻底失望了吗?你对我不满却去对别人倾诉,你已经懦弱到需要有别人来教训我了吗?
  「哥,你回来了?我都没听见你进来。」东东被惊醒,远远的在厨房外面探头。
  天远勉强地点点头:「他醒了吗?饭就快好了,去叫他吃饭吧!」
  东东答应着,却慢慢的走进来,看着哥哥的脸色小声说:「哥,上午建哥哥烧得很厉害,我们去医院了。可是钱不够,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你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我在抢钱我在拼命!交易所里我根本听不见也没想到会有电话来!是我不对我就看见钱了行了吧!」天远突然把手里的东西使劲地摔在案板上,冲口而出的话带着一股潮气直冲眼眶。
  「你喊什么?」周建紧蹙眉头,站在厨房的门口。东东瑟缩着躲到一边,空气中那种一触即发的紧迫感觉让他害怕。
  天远强忍着心头的刺痛,半天才压低声音:「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病得那么重。我应该……」
  「算了,吃饭吧!」淡淡的语气,疲倦的神态,周建转身出去了。
天远像给定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他转身走开的背影。
  这是那个一边做饭一边往我嘴里塞西红柿的人吗?这还是那个笑嘻嘻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些惹人脸红的话的人吗?他看着我的眼睛里什么时候有了冷漠?什么时候连说话的样子都淡淡的。为什么?为什么!
  东东战战兢兢地摆好了碗筷,看着两个哥哥阴沉的脸,惴惴的坐在白己座位上。
  周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退烧之后的虚弱和疲惫,心里的失望和刺痛,让他连头都不抬,默默地拿着碗吃饭。天远看着手里的碗,没有一点食欲。
  东东看了他们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小声说:「哥,哥哥,我有个同学。他让我去他那住几天。我……我想……」自己提出来比较好,他们闹成这样,不过就是因为多了个人而己。
  东东掐着自己的手指,紧紧地低了头,要是让哥哥看见自己掉眼泪。会更生气的。妈妈就是这样。
  「你在这呆了几天?你哪来的同学?撒谎都撒不圆,你在想什么?」天远气恼地瞪着他。
  东东咬紧了嘴唇不抬头。
周建深深地喘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和声对东东说:「东东,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搬出去。」东东声音越来越小。
  周建脸色发青,按捺着:「为什么?这里容不下你了吗?」
  「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说出来!什么叫容不下他了,这个家里到底是容不下谁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看你的脸色!我去炒股担惊受怕绞尽脑汁的是为了我自己吗!」天远越说越委屈,尖利的声音很刺耳。
  周建压不住心头的一股气,定定地看着他:「你为了我吗?那我为了谁?你没有错,你要做什么只管高高兴兴去做。你跟谁在一起都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也不用为我担心,反正我会傻乎乎地坐在家里等你回来!」
  从来没有这样的怨怒,从来没有这样的残酷,天远象掉进了冰窖,又冷又疼。
  「是吗?你在家里等我的时候就没人陪着你吗?你在家里说说笑笑的人是我吗?你眼里看着的心里疼着的人还是我吗?」
  锥子似的话让周建暴怒了:「够了!不要再拉这么肮脏的理由,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一字一句都像刀一样,没有留一点怜惜的余地。天远觉得呼吸都找不到了,胸腔里只有快要爆炸的冤屈怒火。还有被践踏得不成形状的心。东东惊恐地看着他们,两个哥哥的一声一句都像劈面的冷风。
「不要吵了,别吵了!我走!我走我去找妈妈还不行吗?」东东哭着喊,没有了,以为可以安身的温暖的家没有了。
  天远盛怒之下脱口而出:「你不用走!你是我弟弟我会照顾你,这个家里有人要走也不是你!」一句话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温度。
  周建看着他,缓缓地说:「明白了。」手里的碗突然用力地砸在桌子上,饭菜汤汁被溅了一桌子,玻璃花瓶碎了,鲜艳的玫瑰躺在狼藉里。
  周建抓起衣服转身就走,东东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门,说不出话来,只是哭着拼命的摇头。
  周建扶住东东的肩,用沈得令人心酸的声音说:「东东,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们俩之间出了问题。」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回头。周建把东东推到一边,打开门走了。
  天远被惊呆了,从没有想到过的局面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面前。
  周建砸碎的不仅仅是几只碗,是所有的关于幸福的幻想。感觉不到愤怒,也没有悲伤,天远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摄住。
  要断了吗?一切都要结束了吗?不,这不是我要的,这不对!周建,我想告诉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后悔了!不要走,你回来……
  门敞开着,像一个冰冷的黑洞,不断的有冷风吹进来。
  东东靠在墙上无助地哭泣。天远呆呆地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
还是那家他们以前常去的日本餐馆,温暖如春的和室里莫言正调试着小桌上的菜肴。小孩喜欢这里的气氛,主要是喜欢可以在吃饭的时候随时随地的滚到自己怀里。
  莫言嘴角掩饰不住的微笑,家里已经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来重新装修过了,不过还没告诉小孩呢!明天带他回家的时候就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了。
  刘小源靠在莫言的背上心不在焉的拨弄着他的头发。今天实在是心疼周建,气不过的给天远打了那个电话。当时还被天远又冷又尖的话气得够呛,可是现在想想,天远那个性子,自己的感情被别人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不翻脸才怪。老大现在怎么样了?两个人可别打起来。万一打起来中间还夹这个东东。外边还有个段名,哎呦……怎么这么乱啊!
  刘小源烦恼的把头扎在莫言的背上使劲地磨蹭,被莫言一把搂过去笑着捏鼻子:「干吗呢?跟小耗子似的乱拱。」说着拿了一块星鳗寿司递到他嘴边上。刘小源靠在莫言怀里一口一口的咬着寿司,无精打采的。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其言看着他,从接小孩出来吃饭他就懒洋洋的,一点都没有平时欢蹦乱跳的劲头儿,到底是怎么了?
  刘小源叹了口气。半天才缓缓地说:「莫言,你说这人要是在一块呆久了是不是就不新鲜了?明明在一起却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整天在一块儿却再也没有心里话说。」
  莫言的后脑勺上滑下一滴冷汗,在迅速的对自己的言行作了一番搜索鉴定之后,小心地问:「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感性了,我的小孩也学会对花落泪见月伤心了?」
  刘小源「呸」的啐他一口,翻身坐起来伶牙俐齿地说:「估计这辈子你是看不见我添这毛病了。顶多也就是我揪一把花抓着盒月饼,伤心落泪的事你找替身吧!」
  莫言笑着把他搂在怀里,刘小源又叹了口气:「是周建和天远,这两个人哪!」一五一十的跟莫言说了一遍,说完苦着脸拽着莫言的领带说:「你说我这算不算火上浇油啊!万一他们俩打起来,那我……」
  莫言无可奈何地揉着刘小源的头发:「你呀!小捣蛋精,自己的事还拎不清楚呢,就给别人支招。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自己的感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来解决。两个人之间,最具有破坏性的不是第三者,而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和默契出现危机。我相信周建和天远都是有胸怀有见地的人,对于感情他们会做出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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