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的是正统而谨慎的龙德施泰待。
但,“我们全锗了,当然是悲剧性的愚蠢的错误。”布莱德利过后才知道,希特勒根本就没有病,他仍掌握着兵权,控制着西线的战略。龙德施泰特只不过是个前台人物,挂名的西线总司令。
或许,只有一个人凭直觉嗅到了阿登山东面的火药味。
16 日早晨6 点30 分,第3 集团军司令部里召开了一次特别秘密会议。会上,通讯情报科的赫尔弗斯上尉向巴顿报告说,在特里尔北面集结的德军己开始散开,正向某个神秘的目的地移动,电台也开始沉默。
巴顿转身问他的情报处长:“你对这个情报怎么看,科克?”
“我不清楚德军的无线电静默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当我们自己的部队实行无线电静默时,这就意味着我们的部队要开始行动了。根据目前这个特定的情况,将军,我认为德军即将发起一场进攻,可能是针对卢森堡。”
巴顿道:“如果他们进攻我们的话,我已经一切就绪。但我倾向于这一仗将在北边打。第8 军在那里一直呆着不动,这真是自找麻烦。”
他顿了顿,点燃一支雪茄烟。
“先生们,我要你们开始制订一项计划,让第3 集团军放弃东进,来个90 度的转弯,向卢森堡推进,向北进攻!”
风云突变
黄昏时分,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利正在办公室里闲聊。这时,一个参谋闯进来报告说,德国人在凌晨向第8 军防区发动了进攻,已突入部分地段。随后,这位参谋把战况标在了作战地图上。
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利看着参谋标在地图上的情况,琢磨着它们的含义。第8 军在阿登山脉的防线足有75 英里长,只有4 个师防守,其中两个刚刚从北面的战斗中撤下来,严重减员,几无战斗力可言;进攻这4 个师的德军则有3 个集团军共24 个师,兵力对比为1:6。当然,盟军方面最初并不十分清楚这个数字。布莱德利认为,德军的行动不过是一次有限的骚扰性攻势,目的只是为了牵制盟军在阿登山脉南北两翼的行动,因此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不但没想着赶回自己的司令部,反而还在凡尔赛过了一夜,打了五局桥牌。
艾森豪威尔毕竟是一军统帅,明察秋毫,立即意识到这决不是一次有限攻势。他催促布莱德利马上把靠近第8 军两翼的两个装甲师调去增援。布莱德利为难道:“巴顿正在准备发动他的新攻势,他是不会答应这个时候抽调他的兵力的。”艾森豪威尔嘴角一咧:“告诉他,是我在指挥这场该死的战争。”布莱德利拿起电话。“喂,乔治。艾克要你把第10 装甲师交给第8 军,那里遇上了麻烦。”“什么?听我说,布莱德,别拆我的台,没有第10 装甲师,我们就无法扩大在萨尔劳膝打开突破口的战果。若你把它调走,你就上了德国鬼子的当。”“我对你的逻辑推理并不怀疑,乔治,但务必立即把该师调给米德尔顿。”
“可是,布莱德,”“别说了,乔治,我要挂电话了。我不能和你在电话里讨论这件事。”放下电话,巴顿若有所思他说:“我早就知道他们会遇上麻烦事的。我的猜测是,我们的攻势将会被取消,我们的部队还得拉到北边去救他们的命。”那天夜里,前线的告急电报雪片般飞进最高统帅部,连原本满不在乎的布莱德利也开始感到紧张了。比德尔·史密斯半开玩笑他说:“喂,布莱德,你不是一直在盼着敌人反攻吗?看来你终于把它盼来了。”布莱德利哭丧着脸说:“反攻是好。但要是说我盼望着这样大规模的反攻,我就不是人。”第二天,第8 军开始溃退。艾森豪威尔决定再派第18 空降军的两个师前去增援,并劝布莱德利把他设在卢森堡的前进指挥部撤到凡尔登。
布莱德利还嘴硬:“我决不带着司令部后退,那样太失面子了。”说完,他爬进吉普车赶回卢森堡。一进门,他看到艾伦正对着一幅标有许多德军进攻箭头的地图禁不住大叫道:
“活见鬼!这个狗娘养的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兵力!”德军进攻的第三天,北面的第6 装甲集团军已打到斯塔沃洛,距霍奇斯设在斯帕的司令部和一个存有300 万加仑汽油的燃料库只有一两英里远了。
布莱德利多次给霍奇斯打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德国人得到那个燃料库。霍奇斯一面组织司令部转移,一面使出混身解数坚守阵地,结果竟成功地挡住了德军的去路。
但中路的威胁井没有消除,而且面临着更严峻的局面。曼陀菲尔的第5装甲集团军一路冲杀,把美军第8 军打得落花流水,直逼圣维特和巴斯托涅这两个重要交通枢纽。如果这两地失守,德军西去的大门就等于彻底敞开了。
“坚守圣维持和巴斯托涅,即使被包围也在所不惜!”布莱德利在电话里向霍奇斯大声喊着,同时命令第13 空降军火速驰援。
这天晚上,布莱德利把巴顿叫到卢森堡,神情忧郁地对他说:
“乔治,情况看来比我们原来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恐怕你会不乐意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怯,我不得不这样做。”
巴顿已猜到布莱德利要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取消明天的进攻,改向北进?”
“是这样。我们必须打退一切进攻,霍奇斯全力向南,你全力向北,形成巨大的钳形攻势,再来一次法莱斯围歼战。只可惜,霍奇斯现在还无还手之力,只好由你单独进行反击了。你看如何?”
巴顿尽管对取消他已准备多日的进攻深感失望,但大敌当前,全局为重,因而毫不犹豫地给了布菜德利一个极满意的回答:
“管他呐!只要能杀德国佬,你让我上哪去都行。”
“太好了,乔治,我还担心你会抗议呢。那么,你对霍奇斯能帮点什么忙?”
“布莱德,我最精锐的3 个师是第4 装甲师、第80 和第26 步兵师。第4 装甲师今晚就开始行动。第80 师将于明晨出发,第26 师也能在24 小时之内投入战斗。”
干净、利落。布莱德利感到他与巴顿从未象现在这样亲密过。
巴顿在漆黑的夜色中赶回南锡。一进门,布莱德利的电话就追来了:
“乔治,这里的形势比你我谈话时更糟了。明天上午艾克来凡尔登召开一次特别会议,你11 点钟准时到。”
“行。”巴顿只说一个字。
12 月19 日,形势在进一步恶化,霍奇斯的部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第1集团军司令部在向列日撤退时,一枚VI 导弹落在一辆卡车上,轰炸声过后,这辆车连同车上的14 个人已无影无踪。当司令部的最后一批人员离开时,斯帕市市长匆忙降下美国国旗,撤掉罗斯福的照片,并赶到市监狱亲手释放了20 名可疑的投敌分子。
圣维特和巴斯托涅在这一天被包围了。幸亏李奇微的第82 和第10 空降师昼夜兼程,于这天早晨从100 英里外的兰斯赶来,在决定性的时刻投入战牛,才使守军稳注了阵脚,牵制了德军大量的兵力,减缓了其推进速度。但位于两地之间的德军却肆无忌惮地继续向西推进。
更糟的是,在前一天,美国宪兵发现有3 个坐在吉普车里的美国兵答不出口令,而且礼貌多得令人见怪。于是他们把这个3 个人带回去审问,结果发现他们是穿着美军制服的德国人!美国人如梦方醒:怪不得这几天电话老是打不通,路牌老是被弄反,部队老是走错路,仓库老是挨炸弹。。原来都是他们干的!
这些人正是斯科尔兹内的部队,他们在进攻发起后跑在最前面,佯装撤退或押送“俘虏”,坐着吉普车在美军防线内到处乱窜,扮演起“特洛伊木马”的角色来。这还了得,美国宪兵和反谍报部队的特工人员立刻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猎谍行动,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来,见着人就问:“棕色轰炸机是什么意思?”“温迪城在哪个州?”“‘声之音’指的是谁?”“Wreath 怎么念?”(德国人大都把th 念成t)。。只要发现被间者美国味儿不够,家乡的事答不上来,一只黑洞洞的手枪便伸了过来。有的“冒牌货”作贼心虚,被间得直发毛,一下便露了馅儿。还有的确是美国人,但因答不上问题,也被抓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前线一片混乱、真假难辨。
这天,美国特工发现一辆吉普车上坐着两个空军少尉,正在观看增援部队的行进,便走过去盘问。他们拿出身份证、养狗证,并且讲了许多令人信服的故事,大谈所在部队的种种生活细节,还说他们曾在霍特营里受过训。看来毫无问题,说得都很对路。这时,有个特工随便问了句:
“在得克萨斯玩过吗?”
“没有,没去过哪儿。”
这个特工猛地拔出手枪,大喝一声:
“举起手来!霍特营就在得克萨斯。”
紧接着,在列日附近,有几辆吉普车上的人公然打听美军总部的通讯联络站。美国宪兵立即包围了这些人,把他们交给负责审讯战俘的华莱克中尉。华莱克采取“羞辱”战术,羞他们穿着别人的制服,而不敢穿自己的。结果,有个要脸的德国中尉竟受不了这种羞辱,供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招出斯科尔兹内率领一个装甲旅,驾驶着美国坦克,装着撤退的样子,正向默兹河挺进,准备夺取河上的桥梁。
随后,这些人被带到第1 集团军司令部进一步审问。那个中尉说他己供出了一切,再没什么了。审讯官说:“那好,我们把你交给政委。”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大、打扮成苏联红军模样的人,横眉竖目地立在他面前,用一种怪里怪气的腔调向他问话。德国中尉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招认:
“我们也还有艾森豪威尔这个目标。斯科尔兹内和另外一个小队,他们将扮成美国军官,驾驶着美国汽车,押送一批被抓获的‘德国将军’前往凡尔赛你们的总部去审问,一旦闯进你们总部,他们将把武器对准你们总部的官员,然后斯科尔兹内将亲自动手,或是绑架艾森豪威尔或是把他干掉。”
语惊四座。谁不知道斯科尔兹内这个人,这个魔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艾森豪威尔现在在哪里?赶快提醒总部严加防范!
艾森豪威尔此时正在凡尔登一个阴暗潮湿的石头营房里,向一群围在一张长桌旁的将军们训话:
“对我们来说,当前的形势是一个好机会,而不是灾难,所以今天的会应该开得高兴些才是。”
“对,”巴顿接道:“咱们要沉住气,让那些狗崽子往远里冲,一直冲到巴黎才好,那我们就可以把他们切成数段,一口一口地吃掉!”
大家都笑了,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艾森豪威尔看了巴顿一眼,继续道:“我们决不能让敌人越过默兹河,必须立刻集结兵力,尽早发动反击,以减轻霍奇斯的压力。乔治,我要你去卢森堡指挥这次战斗。你至少要投入6 个师的兵力,进行一次强有力的反击。”
“遵命,将军。”
“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你向我交待完后便可以。”艾森豪威尔感到吃惊,觉得巴顿的回答太轻率,使嗔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巴顿胸有成竹他说:“我来之前已在南锡安排好了家里的事。会议一结束,我可以马上从这里去卢森堡,将军。”艾森豪威尔点点头,原来乔治是有备而来,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发起进攻?”“12 月22 日,3 个师。”会场一阵骚动,与会者象被通了电一样猛地抬起头,脚底下发出一阵杂乱的磨擦声,目光中流露出既兴奋又疑惑的神情。把3 个正在向东进攻的师抽下来,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向北行军100 多英里,直接投入到另一场激烈的战斗,只用三天时间?可能吗?
“别胡闹,乔治!我宁愿再多给你一两天时间。”艾森豪威尔厉声说。
巴顿不动声色地答道:“这根本不是胡闹,将军。我已作好了安排,我的参谋人员正在拟制详细的作战计划。我肯定可以在22 日发动一场强有力的攻势,但只能投入3 个师——26、第80 步兵师和第4 装甲师。在22 日我不能投入更多的部队,除非再过几天,但我决心在22 日用我手头的兵力发起进攻,因为假如我等待的话,就会失去出其不意的效果。”
“好吧,乔治,我同意你的计划,但有一点,你要在布莱德的监督下进行。另外,你不可分散兵力,要有条不紊,稳扎稳打,集中力量从阿尔隆向巴斯托涅推进,然后可以大体朝着乌法利兹方向继续前进。”
会议结束了,巴顿有一种自登陆日以来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是他一生中无尚光荣的“黄金时刻”,命运使他肩负起挽救危局的艰巨重任。他点燃一支雪茄烟,兴奋地冲着布莱德利说:“老伙计,这次德国鬼子的头伸到绞肉机里来了,”然后猛地一挥手,“而绞肉机的柄在我手中!”接着,他来到电话机旁,向参谋长盖伊发出了行动令。
临走时,艾森豪威尔把他送出大门,轻声笑道:“真有意思,乔治,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