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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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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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蒙哥马利说:“我对这次作战前景极为乐观,抱有极大的热情。我将毫不惊讶地看到,你所取得的胜利,会使某些‘古老的杰出战例’相形之下不过是巡逻队之间的小冲突。。我还相信,一旦攻势开始,你可以指望布莱德利会使他的部队一天24 小时不分白天黑夜地象魔鬼一样地战斗,以便为你的装甲军提供所需要的机会,并使你取得完全彻底的胜利。。。祝你走运,我盼望这次战役一结束,我们大家就能愉快地欢聚一堂,共享你的巨大胜利的喜悦。”
布莱德利觉得艾森豪威尔“简直晕了头,难以自制了”。但不能自制的还大有人在。
巴顿自来前线后一直靠边站——待命。7 月12 日,布莱德利把“眼镜蛇”计划的内容透露给他,而他想起他曾把类似的想法告诉过布莱德利,并且正式提出过一个计划,因此认为“眼镜蛇”计划是受了他的启发,是照搬他的主意。他越琢磨越象,没错,这就是他的计划。他洋洋得意地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利都没什么真货。”
第二天,蒙哥马利通知他,要待第1 集团军到达阿夫朗什后他才能投入战斗。可布莱德利哪辈子才能打到阿夫朗什?他又写道:“布莱德利说要让我尽快投入战斗。要是他有点骨气,他现在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这对他自己也有好处。当然,蒙蒂是不会让我现在去的,因为他唯恐我出风头(这个风
头我出定了)。。。我对进展的缓慢感到相当失望,布莱德利和霍奇斯简直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唯一的本事就是无所事事地混日子。要是让我指挥,三天之内就能突破敌人的防线。”
蒙哥马利好象也不能自制了。他在极力兜售他的“古德伍德”计划时,本来是想求得上面的支持和欢心,但不想说着说着把自己也卖进去了——真的想大干一番,来一个突破,甚至胃口再大一点,说不定能碰到个意外机会夺取个意外胜利,弄下好还能打得德军土崩瓦解,一举挺进巴黎呢!到那时候,不愁人们不对他另眼看待,说不定还能永远保持他对地面部队的指挥权。
这不,7 月18 日,进攻刚开始,他便急不可耐地向记者们宣布他要“突破”,并说他“对战斗第一天的进展感到十分满意。”第二天,《伦敦时报》以大字标题登出“第2 集团军突破成功;装甲部队奔赴广阔战场;蒙哥马利将军深为满意”。
隆美尔近来几乎每天都驱车到前线去,但战败的阴影象幽灵般始终纠缠着他,使他魂不守舍、梦不能全。他对希特勒可谓忠心耿耿,但他又不是那种唯命是从、唯君是听的愚忠之人,这使他陷于深深的苦恼与徘徊之中。他用他那已不很结实的肩膀顶着第三帝国大厦的两壁,但它己摇摇欲坠,必倒无疑。要想保住这残缺不全的大厦,使之不致被彻底摧垮,除了减轻或停止那可怕的震动,还能有什么办法?密谋分子在加紧做他的工作,要借他的名除掉那地狱中的魔王,就好象神话中说的,妖怪一除、天下太平一样。但隆美尔不愿干这种不义之举,有恩不图报己是大逆不道,何况杀君乎?
他要走自己的路。在卡昂北城区失守的那天,他和斯派达尔在院子里散步,自言自语他说:“我不久就去见元首,请求他允许我和篆哥马利会面。我相信蒙哥马刊不会因我俩是老对手而不见我。然后我要劝告他在英国进行鼓动宣传,让他们和我们联合起来反对俄国。”他认为,德国在四周内忧会崩溃,当务之急是阻止俄国人进入德国,因此要尽快作出政治抉择,与英美媾和。当然,最好是元首亲自过问此事。
三天后,那个曾傲慢地对隆美尔大加训斥的西线总司令克卢格来城堡拜访。9 天前的气焰荡然无存,见了隆美尔一副凄惨内疚的样子,象霜打的茄子。隆美尔苦笑着看着他,那意思很明白:怎么样,头碰破了吧?他和隆美尔交换了对西线局势的看法,基本达成了共识,依他的话说:“并非我悲观失望,而是局势的确不可能比目前更严峻了。”
克卢格走后,隆美尔对卢格说:“看他第一天来这里时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当时他的口气那么大,可如今他亲眼瞧见了这一切,并知道大势已去,便无可奈何、一筹莫展了。”
7 月15 日,斯派达尔为隆美尔起草了一份给希特勒的报告,第一句活就是:“诺曼底前线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已经到了某种危机关头。”40 灭的战斗共伤亡9。7 万人,加上被俘的,平均每天损失2500~3000 人,而补充兵员总共才6000 人。“在这种情况下,可以预料,敌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突破我们这道薄弱的防线(尤其是第7 集团军防区),然后向法国内地深入挺迸。”隆美尔’觉得说到这份上还不够劲,提起笔又加了一段,直截了当地指出:
各地的部队都在英勇作战,但这场敌众我寡的战斗行将结束。我认为应毫不迟疑地采取恰当的政治措施。作为集团军群的司令官,我觉得有责任清楚地说明这一点。
斯派达尔看了他的附言,不由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报告,简直就是最后通牒!他劝隆美尔划掉了“政治”二字,然后用电传打字机发给克卢格,请他转呈希特勒。报告发出后,隆美尔对卢格说:“我很想看看事情的结局。无论他们解除我的兵权还是调换我的工作都无所谓,我并不认为他们真要这样做。应该允许对了解局势的指挥官说出他们的心里话。”
当晚,他从卡昂前线视察回来,和斯派达尔等人漫步向塞纳河边的两棵高大的雪松走去,一路沉默不语。来到树下,他开口说道:“我已经给了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拒绝的话。我们就要采取行动。哎,这场战争不能再打了。”他双手抱头坐在一条长凳上,深深陷入沉思。
第二天,隆美尔到第15 集团军防区视察。一位曾在北非跟随过他的参谋军官瓦宁中校问他对时局的看法,“因为,在敌人突破的日子到来之前,我们大概可以用军服上的纽扣计算日子了。”
隆美尔盯着瓦宁身上穿的非洲军衬衫,坦率而冷静他说:“实话告诉你吧,陆军元帅冯·屯卢格和我已经给元首送去了最后通牒,讲明我们在军事上赢不了这场战争,敦请他作出决定,考虑后果。”
“要是元首拒绝怎么办?”瓦宁问。
“那我就敞开西线,”隆美尔回答,”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英国人和美国人必须先于俄国人到达柏林!”
7 月17 日一大早,他象往常一样驱车到前线巡视,同行的有他的副官兰格上尉、了望敌机的霍克下士。在西线装甲集群司令部,他对施韦彭堡的继任者海因茨·埃伯巴赫将军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为了德国人民的利益,我们必须合作。”
随后他又来到党卫队第1 装甲军,同塞普·迪特里希将军进行了秘密谈话。他开门见山地问:
“你愿执行我的命令吗,即使这些命令与元首的命令相抵触?”
迪特里希向他保证:“你是头儿,陆军元帅阁下。我只听你的,不管你要干什么。”
下午4 点,隆美尔钻进他的梅塞斯特牌汽车驶回城堡。笔直的公路上到处歪躺着被飞机炸毁的各种车辆,路边行走着一队队的难民。两个小时后,霍克突然警告说,有两架低空飞行的“飓风”式飞机工向他们俯冲过来。司机丹尼尔加速向前面一片小树林驶去,但还没等下得公路,第一架飞机就开火了,一串串的机关炮弹在车子后面爆炸。隆美尔回头一看,正赶上一颗炸弹落在车子左侧,弹片、石块和玻璃片直扑他的太阳穴和左面颊。丹尼尔的左肩也被一块弹片击中,失去控制的汽车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车上的人被抛到外面,汽车则腾空而起,翻飞过公路,掉进一个水潭里。这时,另一架飞机也俯冲下来,兰格和霍克赶紧爬起来,把已人事不省、满身血污的隆美尔转移到隐蔽处。
隆美尔被送到附近的一亏空军医院。医生们发现他的颅骨有三道裂缝,左面颊骨凹陷,左眼上方的头皮被撕去一大块。
晚上9 点,斯派达尔获悉这一空袭事件后,马上报告了克卢格。克卢格在前一天收到隆美尔的报告后,感到它的分量实在太重了。这可不是隆美尔一人丢官的事,弄不好他也得跟着倒霉,因此犹豫着还没把它转上去。他打电话到医院询问,医生告诉他,隆美尔伤势严重,昏迷不醒,“在1945 年以前他是恢复不了啦”。
听到这一消息的人们,无论是坚定的纳粹分子,还是活跃的密谋分子,部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对纳粹分子来说,隆美尔是一位坚韧不拔、顽强不屈的军神,只有他才能在种种不利和挫折的情况下成功地将盟军阻于滩头阵地,使其被迫在诺曼底的乡间辗转撕杀、步履维艰。对密谋分子来说,隆美尔则是敢于正视现实、勇于改写历史的英雄,他的魄力和勇气将给德国带来新的希望。斯派达尔不无悲哀地写道:“隆美尔在他的部队和朋友最缺不了他的时候被消灭了。所有在他的帮助下正摸索着试图找到一条通向一个新的更美好世界道路的人们,痛感自己失去了力量的支柱。”

刺杀希特勒
隆美尔被炸的第二天清晨,盟军2100 架轰炸机在火红的朝霞映照下向卡昂铺天盖地地压来,向英军预定的进攻区域投弹7700 吨。这是空军有史以来支援地面战斗的最猛烈轰炸。卡昂在上次大轰炸中幸存的建筑物荡然无存,方圆20 英里的七地被翻了个个,德军的坦克、大炮被掀个底朝天,残肢断臂遍布四野。
7 点45 分,英军坦克隆隆地开过奥恩河,向硝烟弥漫的东岸拥去,然后向南挺进。他们轻松地越过了已被炸弹抹去的德军第一道步兵防线,又顺利地突破了第二道装甲防线,但在以村庄为依托的第三道步兵防线和以山梁为阵地的第四道炮兵防线前,却遭到顽强阻击,损失120 多辆坦克。到了傍晚,英军的进攻已被遏制,部队停滞不前了。然而就在这时,蒙哥马利却得意地向布鲁克报告说:“形势十分喜人,目前看来敌人已难以挽回顾势。”艾森豪威尔也收到了内容类似的邀功电报。更有甚者,蒙哥马利还在晚上愚蠢地举行了记者招待会,过早地向外界宣布了他那还未曾取得的胜利。
战斗又艰难地持续了两天,部队只前进了7 英里。德军顽强地守住了防线,甚至还组织了小规模的反击,又摧毁英军300 多辆坦克,总共约500 辆,占蒙哥马利全部坦克的1/3!到20 日下午,天空雷声隆隆,震下一场倾盆大雨,把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泥潭,坦克无法行动。于是,蒙哥马利命令装甲部队撤出战斗,“古德伍德”行动宣告结束。
这次战役在大多数人看来是一次失败的行动,因为它离蒙哥马利本人所宣布的目标还差得远呢。人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花了这么大的地面和空中力量,为的只是取得这么一点战果。“7000 吨炸弹换来的只是7 英里!”有人愤愤他说。《泰晤士报》怒斥道:“一开始就吹过了头,最好还是等完全取得胜利以后再吹。”连一直热情支持蒙哥马利的《纽约时报》记者米德尔顿也说,“预先大吹大擂”和“使用突破字眼”,实在令人遗憾。
在盟军统帅部内部,对蒙哥马利攻击最厉害的是特德。他认为进攻失败是蒙哥马利一手造成的,他恨本就没想突破的事,甚至“没有超出最远的炸弹坑”,而他们大伙包括艾森豪威尔在内“都被当成了傻瓜”。艾森豪威尔在得知进攻已经停止后,也气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他前一天还收到蒙哥马利乐观的报告,说是英军进展顺利。他原以为蒙哥马利这次动真格的了,会不顾一切地打破僵局,然而他在吹了一通牛后又缩回去了,这怎能不叫他失望。布彻说:“艾克象肉店里的一只瞎了眼的狗一样,能闻到肉香可找不着来自国内的批评浪潮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他不过是个挂名司令,指挥权实际上操在英国人手里。不是吗?报纸上每天占据头版头条的是蒙蒂的大名,而艾克在哪里?更不能让人接受的是,战役头六周的伤亡数字表明,美军损失达6 万多人,而英军才3 万多,相差近一倍。太说不过去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英军不卖力,而让美军去卖命。甚至罗斯福都按捺不住了,向马歇尔抱怨说蒙哥马利正在贪天之功为己有,并派陆军部长史汀生赴英敦促艾森豪威尔尽快过海接掌指挥权。
就在这当口,从纳粹德国首都发出的功率强大的无线电波里,传出一件令全世界为之震惊的消息——有人谋杀希特勒!
这是7 月20 日下午6 点38 分,行刺发生在6 小时以前。晚上9 点过后,德国广播电台每隔几分钟就预告一次元首将在深夜发表广播演说。凌晨1点,希特勒那颤动而嘎哑的声音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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