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他日受爵,必在诸人之上。”
阚泽偷偷的抹了把冷汗,正色道:“某等非为爵禄而来,实应天顺人耳。”
刘协无心再与他纠缠,便写了封回书打发了阚泽回去。
王越望着阚泽喜滋滋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道:“陛下既知此人是前来诈降,为何不将其扣下?”
刘协笑道:“杀之无益,朕有大计尚未完成,先敷衍十天半月,待得万事俱备,则一举挥师渡江,踏平逆贼。师父且传文远、元直和实元前来议事。”
不一会,众人均已到帐,刘协将黄盖的诈降书传给三人观看。
三人传阅完毕,刘协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张辽脸色凝重的说道:“前日听闻隐龙卫探得黄盖受刑之事属实,且黄盖是孙坚部下老将,而周瑜年不过二十有余。今压他一头而不服理所当然。而且陛下乃万民之主,苍生共望。前有吕蒙投诚,今黄盖来降之事。臣认为有七八分可信,须令隐龙卫再行细细打探。”
徐庶立即摇头道:“我闻周瑜乃谦谦君子,江南之人中龙凤,岂会在临战之前为泄私愤而重责旧臣?况且黄盖虽然是江东老将,威望甚高,却非气量狭隘之人,又岂会与周瑜争风吃醋?臣认为黄盖来降之事,只有三分可信度。”
庞统摇了摇羽扇,大笑而起:“一分皆不可信。此必周瑜之苦肉计也。”
刘协不禁暗自赞叹,张辽虽然行军打仗是能手,对这谋略之事,的确不如两位智力95以上的谋士。
张辽见两位军师均认为是诈降,自己细细一想,也认同道:“应为诈降。”
刘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黄盖诈降必然不假,但若只是诈降,则不足以撼动大局。诸卿以为,周瑜若想大败我等大军。该用何计?”
三人沉默了半响,不一会纷纷展开了眉头。
刘协笑道:“不若三位将各自取纸笔写上,再呈给朕看如何?”
于是三人各自在纸上写了自己的计策,递给了刘协。
刘协拆开一看。不禁大笑:“英雄所见略同耳。”
原来三人都写的是一个“火”字。张辽见两位军师跟他所想的一样,不觉也轻轻吁了一口气。
刘协又转头问向庞统道:“倘若用火计,当如何火烧朕十八万大军?”
庞统思索了一会。笑道:“其一,须用连环计;其二。须趁东南风。如果臣所料不差,这几日周瑜必另派人前来献连环计。如今我军在水中站立不稳,若是将斗舰尽用铁锁相连,铺上木板,必如履平地,陛下若事先未察其奸计,必然中计。”
刘协一阵腹诽:小样,历史上不正是你献给曹操的么。
刘协问道:“若无东南风,纵我等铁锁连船,他等也使不得火计。士元可知何时有东南风?”
庞统说道:“臣略懂天象,七天之内,应无东南风,七天之后尚不能知。周瑜才学不下我等,当知五天之内的风候,我料其必于东南风起之时用火计。“
刘协心头一阵愕然,看来演义中说的诸葛亮借东风,果然是罗贯中虚拟的,只为了增加诸葛亮的光环,周瑜原来也知天象。
想到这里,刘协笑道:“不用他等献连环计,朕自中计好了。”
张辽惊道:“陛下为何如此?”
刘协笑道:“荆州水军历来不如江东水军,如今数量相等,若只动用荆州水军,必然不敌。而中国之兵,虽然马上无敌,却不擅水战,更何况我等只有一个吕蒙,而他等有无数精通水战之将领,若按传统之战法,我等就算能胜,也是惨胜。如今我决意使用连环计,将大船以铁锁相连,再铺以木板,则北方之军不再畏惧风浪。届时我等十八万大军乘连环大船,一夜渡江,辅之以连弩、弩车和神雷,必灭江东贼军。至于江东军的火计,须仰仗东南风,故请士元每日细察天象,若有东南风起,我等提前准备应对,应无虞也。”
三人连称妙计。
庞统又道:“若在大船之前,钉上铁尖头,亦可阻挡万一火船来袭。”
刘协点头称赞。
……
次日开始,长江北岸热闹异常,铁器敲打的声音震天。
一艘艘斗舰被巨大的锁链连结在一起,每艘船之间的缝隙又铺上了木板。十艘一连的战舰,如同小型的航空母舰,那些晕船的北兵走上去,即便在涨潮的时候也毫无反应,如履平地。
为防万一,刘协接受了庞统的建议,又在大船前面加上了尖头。
一艘渔船远远在水寨旁观看了许久,然后扯起风帆,一路飞奔而去,直奔南岸。
第二百五十三章只欠东风(三更到)
“风萧萧,水茫茫,暮云苍黄雁声寒。斜阳外,浪涛涛,滚滚东流辞意健。
奔入海,何艰辛,长风乱石阻归程。纵南行,挥手去,直捣沧海会有时。
问人生,叹华年,时不我与华叶衰。举杯醉,对月吟,愁肠千结寒声碎。
长河水,奔腾急,壮志难酬空悲切。知音少,洒泪还,断弦残曲与谁听?”
长江南岸,赤壁水港。
江风猎猎,江水东去,惊涛拍岸,乱石穿空,闪亮的阳光照在滚滚的江波上,泛起一道道金光,令江面灿烂璀璨,美得仿佛不是在人间。
江边上,一人静坐江边,一边轻轻抚着琴弦,一边吟唱着悠扬的歌声。
琴是好琴,名琴“秋桐”,琴弦之上金石之音迸出,犹如春雷过空,余音不绝。
抚琴者乃君子也,白衣胜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双目如墨,眉宇之间道不尽的风流飘逸,令无数少女心折。
琴音时而平和悠扬,犹如月照空山,风过花溪一般恬淡;时而如平地起一股激越之气,如同浪涛滚滚东去,连绵不绝,直达心际深处;时而曲曲折折,余叹无穷,叹息生命短暂,壮志未酬。
而那充满磁性的歌声也随着琴声迂回百转,荡气回肠,余音飘荡在江面上。久久不息,令听者无不如痴如醉。不知身在何方。
身后一佳人,风华正茂。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正痴痴的望着抚琴者,似乎百看不厌,看了这一世,还要看来世。
江水、琴声、雅歌、翩翩君子、绝世佳人,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面,令画中人只想一生一世就这样静坐下去,永不分离。
一匹快马奔腾而来。马蹄撞击着江滩上的砂石,发出杂乱的声音,撕碎了江边那副绝美的画面。
琴声骤停,抚琴者按住琴弦,转头望向来骑。身边的佳人眉毛微蹙,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马蹄声在十尺之外停了下来,来骑急声禀道:“启禀大都督,江北急报!”
周瑜腾的站起身来,大步迎了上去。接过小校递来的火漆密信。
密信被拆开,周瑜匆匆一阅,不禁喜上眉梢,哈哈大笑起来。
“伪帝。伪帝,你自造孽,不可活也。我正欲遣人去献连环计。想不到你自寻死路,倒是少费了一番手脚。此乃天助我江东也。”
说完牵起江边的白马,走到小乔身边。扶着小乔上马,然后自己翻身而上,拍马绝尘而去,直奔赤壁大营。
到了大营,他立即疾奔大帐,令人召来黄盖和韩当。
黄盖和韩当见到满脸喜色的周瑜,不知所以然。
周瑜笑道:“黄老将军,如今万事俱备,你速速去准备二十只艨艟,装满柴薪、硝石、硫磺和鱼油等引火之物,安置江边,派人严加防守,不得允许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黄盖得令而去。
周瑜又对韩当笑道:“韩老将军,我欲去樊口见主公一趟,此间事务,暂交与你统管。”
韩当急忙拱手道:“大都督尽管去就是,韩某必不负所托。”
一骑白骑带起滚滚尘土,飞奔樊口江东军大营。
原来孙策带着周泰、徐盛、凌统率两万兵力驻守樊口,其余四万多水军和诸将尽归周瑜节制,共守长江南岸。
周瑜飞奔进大营,正遇到迎面而来的周泰和凌统,急忙问道:“主公可在大帐之中?”
两人急忙答道:“主公不在帐中,已回府内。”
周瑜谢过两人,飞马奔往樊口的孙策临时府邸。
一座宏伟的大宅院前,守卫森严,刀枪林立,大门之上悬着一块大大的牌匾“孙府”。
周瑜飞奔到府门口,一提马缰,白马希律律的停了下来。
府门口的守卫认得是他,急忙喊道:“大都督来了。”
周瑜摆了摆手,牵马走了进去,立即有家将迎了上来。
周瑜将白马交给那家将,问道:“主公何在?”
那家将道:“在后花园与五小姐比剑,末将带大都督过去。”
周瑜摇手道:“不必了,我自过去即可。”
孙府后花园,菊花盛开,一片娇娆。
花间的一片空地上,金铁相交声不绝,娇呼声连连。
周瑜缓缓的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身穿红色衣裳,形态十分娇美,手持一柄精钢剑,正与孙策在斗剑。
只见那女子出剑迅捷而精妙,呼喝有声,显得气势磅礴,丝毫不让须眉,就连武力冠绝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也要全神贯注的对付,不敢轻视。
孙策原本在凝神过招,眼睛的余光见到周瑜到来后,便不再一味招架,突然手中的长剑精芒大盛,清啸一声,一连几招迅速将那红衣少女击退,顺手一剑将她的长剑挑飞。
那红衣女子气得一跺脚,满脸愠怒和娇嗔,对着孙策气鼓鼓的嘟哝道:“说了只比剑招,不比气力,兄长又用气力欺负我,我去告诉嫂子去。”
孙策收起长剑,哈哈大笑道:“不用气力,兄长胜不过你。公瑾来了,兄长要与他商量要事。”
那红衣女子斜眼瞧了周瑜一眼,脸色一红,捡起地上的长剑冷哼了一声,然后灰溜溜的跑了。
孙策遣退四周下人,对着周瑜摇头笑道:“这丫头,都年方二八了,还是小孩子脾性,不知以后谁家愿意娶她。”
周瑜哈哈笑道:“江东多才俊。五妹才貌双全,主公就不必担心了。”
孙策也哈哈一笑。随后问道:“公瑾飞马前来,莫非有何急事?”
周瑜面露喜色。笑道:“北军不堪风浪,伪帝自行连环计,将战船尽皆连锁。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孙策也是大喜,随即又不安的问道:“如今秋冬之季,只有西风和北风,岂有东南风?”
周瑜四处细细探望了一阵,确认无人偷听之后才笑道:“冬至阳生,夏至阴生。来复之时,岂无东南风偶起?往年此时,一月之间总有东南风大起之时。末将自幼学观天象,五天之内风候,大可预知,只要查得东南风将起,则令黄盖遣书至江北,约好投降之时,届时再以火船袭之。则伪帝十八万大军,弹指间灰飞烟灭,大事可成也。”
孙策疑惑的问道:“若其不等东南风起,就挥师南下。则何以处置?”
周瑜笑道:“上千战舰结成连环,非半月时间不能完成,更何况伪帝还在等待黄老将军的投降。岂会轻易出兵进攻。”
孙策大笑,拉起周瑜的手道:“走。且与公瑾预喝一杯庆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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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北岸,江面上一艘艘铁锁连环大船整齐的排列着。遮蔽了十数里的沿江水面。
连环船上,成千上万的士兵正在列阵操练,呼喝声此起彼伏,明晃晃的刀枪在阳光之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经过半月的时间,大部分战船已然用铁锁连起来,只剩数十艘斗舰。这数十艘斗舰上载的都是吕蒙精挑细选的精悍之士,号称“白龙营”,作为水战的特种军,归吕蒙直接指挥,负责特殊作战行动。
绵延半个月的瘟疫也彻底得到平息,士兵们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随时准备一战。
刘协率着众将,望着江面上士气爆棚的将士们,暗暗点头,极为满意。
他转身对庞统笑道:“欲破我军,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士元是否算出这东南风何日能起?”
庞统神色一凛,低声说道:“昨日臣夜观天象,预料东南风将于七日之后起风,陛下须着手准备渡江事宜,须在东南风起之前攻灭江南逆贼。”
刘协淡淡一笑道:“七日?够了。”
突然江面上号角声大起,数艘艨艟飞奔而来,一船冲到到高台下停了下来,一名斥候飞身而上,急声禀报:“启禀陛下,江东军来袭,如今已到三江口水面,约有数十斗舰,艨艟百余。”
张辽诧异的说道:“江东军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进攻,莫非有诈乎?”
庞统哈哈大笑道:“将军不必担心,他等今日前来,必然大败而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等若派散船出击,则他等必然全力死拼;若我等派连环大船出击,则他等必然大败而逃。周瑜只怕我等连环大船钉得不够多,不便他使用火计。”
众将会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的吕蒙不服气的请战道:“末将请以‘白龙营’出战,击溃来敌,以显我大汉军威,大挫敌军之锐气。”
刘协淡淡一笑:“江东群贼,覆灭在即,不在此一时。此战就由儁乂将军率十艘连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