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她一叠声的安慰着惊惧犹存的小妹,“你也知道的,妈咪不管去哪里,八点以前一定会回来的。”她搂着妹妹,瞄了一下腕表。“现在还早.才七点…”
“八点三十分!”她惊跳了起来。
“哇……”蕾儿哭得更大声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连忙安抚。“一定是塞车的缘故,你先别哭,去冰箱看看还有没有昨天吃剩的东西,别饿着了。”
“不要啦!”蕾儿哭嚷着:“我要见到妈咪才吃。”
“好吧。”她耐着性子哄慰妹妹。“那就乖乖坐在这儿看电视,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辛家大厅的时钟指针,指在数字“十”的位置上,大门的门铃仍然没有动静。
“奇怪了.妈咪从来不会这么晚回来的。”莎娜自言道。蕾儿一直不肯吃饭,又累又饿,终于偎倒在她怀里睡着了。
她轻轻松开妹妹紧环的手臂,将她放倒在沙发上,然后蹑足走到冰箱,想找一些昨晚的残羹剩菜来果腹。
才打开冷藏门,冷风迎面吹来时,冰箱上一张纸条翩然落下,飘到她的面前。
莎莎、蕾蕾,妈咪临时决定飞去纽约陪爹地了,冰箱里有一个月份的布丁和蛋糕。新学校如何呢?希望你们有难忘的一天。
母留
“难忘的一天?我当然有很难忘、非常难忘的一天,你干嘛无缘无故跑去纽约?!”
莎娜暴吼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震醒了在沙发上安睡的小公主。
“莎娜,你好吵胆!”蕾儿揉了揉眼睛,睡眼惺松的问道:“是妈咪回来了吗?”
莎娜吼叫起来好大声喔!难怪爹地常说她是维纳斯的外表,暴龙的脾气。
“回来个头!”莎娜从厨房走出来,怒气冲冲的晃着手上的纸条,“看这个!”
蕾儿从她手上她手上接过纸条,才看了一眼,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莎…莎娜,”蕾儿的语音颤抖。“妈咪她……她去哪里了?”
“你不识字吗?”莎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摆了一道,忍不住失去耐性的大吼: “妈咪去纽约了,距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的美国纽约!”
“那……那……转学的事,怎么办?哇……”蕾儿再度放声大哭。
“不准哭!”莎娜低沉的斥喝。
蕾儿看见姐姐威严的脸孔,立即收了眼泪,毕竟,从小到大每回碰到这种意外,都是莎娜出主意,她一定有办法的。望着在餐厅来回走动、试图冷静下来的姐姐,蕾儿心中抱着一丝希望。
“一定能转学的!一定有别的办法转学的!谁要待在那种烂学校……”莎挪一边哺哺自语,一边扯着头发拼命思索着。
就在莎娜踱步苦思,蕾儿坐着发呆的时候,突然,尖锐的铃声响起。
“一定是妈咪回来了!她没去美国!”蕾儿欢呼一声,提起裙子冲向们边。
“是电话!”耳力敏锐的莎娜,则是精准的扑向小桌几,抓起话筒。
“喂,妈咪,是你吗?现在人在哪里?在成田国际机场过境停留吗?你很好,嗯,好。可是我和蕾蕾很不好,你知道吗?你把转学申请书弄错……”
“妈咪,快回来!”蕾儿从门口冲回来一把抢走电话,哭诉着:“妈咪,你赶快回来救蕾蕾!”
“别吵,先到一边去。”莎娜手一拨,将妹妹轻轻的推到旁边,接着对远在天的另一方的母亲有条不紊的解释:“教务主任说要家长亲自办理,你把图章收在哪里,我带去学校和他们说说着……啊?什么叫不可能?!”
莎娜突然拔高的语气,说明了事情的难以挽回,一旁的蕾儿听了,不顾一切的从姐姐手中抢走话筒,大声埋怨着:“妈咪,你怎么会弄错啦!害得我和莎娜…什么?以为比较贵的那一间是优利昂西高中,结果没想到是鬼谷学园?!”
“因为鬼谷的学生经常打烂学校设施,所以学费反而比较贵。”莎娜没好气的夺回话筒,继续和母亲对话。“当初你应该先来问我的。唉,算了,重要的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什么!三个月以后才要回台湾?”
莎娜忍不住对着话筒大吼了起来:“那我不就得在那个鬼学校待上一个学期?!”
一旁的蕾儿听了花容失色,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我会死!在那种流氓学校多读一天,我一定会死!”
妹妹高频率的尖叫令莎娜心情更加烦乱,她转头大喝:“闭嘴!再吵就把你丢出去!”
“呜……人家再也不要去上学了啦!”
一番哭骂吵闹之后,辛家姐妹最终还是乖乖的熄灯上床睡觉,毕竟,再怎么气恼也无济于事,饭总要吃,觉还是要睡,姐妹俩只能在被窝里悄悄的冀望明天能有奇迹出现。
这就是莎娜进入优利昂西高中的第一天,她的心情真是X#@#&%@的差透了。
优利昂西高中教务处…
“转入本校对你并无损失,事实上,本校向来以优雅的校风为豪。”
唉,我要的是打架,不是优雅。她暗暗叹了口气。
“私立学校比比皆是,但唯有本校有秉持欧洲贵族的传统,和那些收容不肖子弟的放牛学校大不相同。”
唉,我本来是要去念放牛学校的。她心中再叹了一声。
“况且,你的运气相当好,”教务主任继续说道:“能和本校最引以为傲的学生编在同一班。”
听到这句话,莎娜脸上肌肉开始抽动。
教务主任完全没发觉她的异样神情,仍一脸得意的滔滔不绝。
“唐雅人同学是难得一见的青年精英,自他转来之后,为本校赢得无数的理科、 文学奖杯,加上他温文风趣,体贴入微,对女同学尤其如此,非常受欢迎。”
温文风趣,对女性体贴入微?真是@ %#?!的胡说八道!
优礼昂西高中二年A班教室…
“我记得,昨天临走前有一位女同学很神气的告诉我,”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一身整齐西装的唐雅人,他脸上是温文有礼,丝毫看不出敌意的微笑。“她明天就要转学了,从此不用再见到我这个奸诈狡猾、中看不中用的学生会长。”
那双黑眸嘲讽的望着她。“辛莎娜同学,怎么小生在下我今天还有这个荣幸,在这间教室里见到你呢?”
“哼!你记性倒好,居然一字不漏的记下了。”莎娜听了他的讥讽,冷哼一声,略显僵硬的说道:“我还有要事待办,只好委屈一下,暂时待在这间学校。”
唐雅人扬起秀眉,故作了解的“幄”了一声。“那访问莎娜同学,你究竟什么时候要离开本校呢?”
他从西装口袋掏出雪白手中,擦去衣领上的灰尘,微笑说道:“到时,我一定亲自到校门口恭送你再度转学。”
恭送?这么巴不得盼她走,当她是恶鬼吗?
睨了他一眼,莎娜大利刺的跷起二郎腿。
“什么时候走,随我高兴。”说完突然心生警戒,否眼怀疑的扫向他。“这干你何事?”
“当然干我的事。”唐雅人又展露那社交式的礼貌微笑。“因为我们两人不但同班,而且实验同组、体育同堂,更荣幸的是…”他顿了一下,俊美容颜透出一股阴沉。“你被排在我的隔壁座位。”
上完优礼昂西高中早上的三堂课,使她很快的学到一件事,那就是:什么叫“八字不合”。
“莎娜同学,请你不要在上课中打呼好吗?”
睡意迷蒙中,温文的男性噪音将她从小想的美梦拉回到无聊的现实世界。
“我打瞌睡碍着你了?”她老大不高兴的瞪了邻座的俊美少年一眼。“学生会长连这也管,多事!”
才刚梦到昨天惊鸿一瞥的肌肉男,正追上他要电话号码,就被这小子给吵醒、坏了好事,啧!
“事实上,就算你睡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唐雅人一脸平静。
“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别把口水滴在我的西洋史课本上。”
她瞥了瞥桌上在老师命令下、两人暂时共用的课本,翻开的那一页正是拿破仑骑马英姿的图片,而在它的正中央,有一沱透明液体。
“对不起。”她很快的以衣袖拭去了。
却见唐雅人伸手掏出一条洁白手帕,在她刚才擦干净的地方,又来回擦了N遍,然后将那条手中丢到地上,还用脚踩了踩。
“你干嘛?”她以狐疑的眼光望着他。
只见他耸了耸肩,状若无事的说道:“这手帕沾上细菌,为了卫生起见,等一下请人拿去焚化炉烧掉。”
第二堂的作文课…
“莎娜同学。”
“又有什么事?”她不耐烦的放下笔。肚里毫无墨水的她,在擦擦写写了好几遍,大脑好不容易才挤出的几行字句,又因邻座的打断而消失于无形了。
“请问你橡皮擦不用了吗?”他很有礼貌的问道。
“要跟我借,不早说!”她很豪爽的将手中那块日本进口高级橡皮擦递了过去。 “咳,我的借你。”她向来是不计前赚,慷慨大方的性格。
唐雅人伸手,自她手上接过那块原本是雪白方正,却在遭到大力蹂躏,前头擦得乌漆抹黑、有些变形的高级品,秀雅的眉蹩了起来。
“事实上,你刚才一直在用的这块橡皮擦,”他仍是一脸平静的说道:“是我的。”
第三堂是化学实验课…
“书上说,加入两公克的碳酸钙之后,再……”唐雅人一手捧着实验手册,眼光注视着桌上的烧杯。
“当然是加入这个!”她想也不想就抓起放在一旁预备许久的化学粉末。
“你为什么不按书上写的实验步骤,一步一步来做?’剑眉蹙起,温文的嗓音终于透出了不悦。
“化学实验不就是A加入产生C加D,全给它倒下去就对下…你瞧,冒出气泡了吧!”她一脸得意的指着烧坏。”
“请问你,做实验是靠直觉的吗?”席雅人放下手中的实验手册,双手环胸,语带嘲弄的说道。
“尽信书不如无书,你没听过啊!”她回敬了一句,接着指向桌上冒起的一簇火焰。“比如失火的时候,书上会写该如何处理吗?”
她说话的同时,早已例落的打开水龙头,接了一小杯的水。
“这是酒精灯,绝对不能用水灭火……啊,你!”
唐雅人含着温怒的惊叫声,很快的传遍了整间教室。
经过上午的几堂课,莎娜觉得,邻座的这位天才会长,头脑毫无疑问的是很好啦!但在做事方面,似乎太过小心谨慎,也就是俗称的“龟毛”了一点。
莎娜当然不知,在她一个失手引起的课堂小火,差点危及他的人身安全之后,唐雅人显然已无法维持平日的亲切有礼,以及原拟用来对待可厌入侵者,眼不见为净的疏离政策,而开始了一连串的反击行动。
下午第一堂课…
“唉唉唉,莎娜同学,你居然连奥地利的首都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令我感到诧异啊!”
“莎娜同学,这题数学只有小学程度,应该难不倒你吧!”
“莎娜同学……”
奥地利首都在哪里关她屁事?她只要知道台北、高雄在哪里就好了。
还有,COS开平方根是小学程度的数学吗?他读的是哪里的小学?!
莎挪忍住满腔怒火,利用下课时间走到楼顶透透气,免得在教室里一时控制不住,一掌劈死那个可恶的学生会长。
那个叫唐雅人的家伙,左一声“莎娜同学”、右一声“莎娜同学”,语气亲热客气,但那双黑眸,却是盛满了挑衅,那薄唇吐出的言语,更暗藏了刻薄的讥讽,就算是再少条筋的人也感觉得出来,他根本就是…
“存心找碴!”莎娜恨恨的出手。
砰!的一声,楼顶的栏杆被她一拳震得嗡嗡作响。
她已经宽宏大量的…其实是记性不好;原谅了他初见面时的捉弄、事后的古怪行为,他还想怎么样?
“莎娜同学。”
“干嘛!”她以杀人的气势回过头来。
“没……没什么啦!”好心来叫她的男同学,被她的狰狞表情吓得吞吞吐吐。 “下一堂的音乐课,你不去吗?”
她从来都不喜欢音乐课,这与有没有音乐细胞毫无关系,而是对她这名胸怀大志…以光大黑道为己任…的少女来说,音乐这玩意儿,实在是无聊透顶了。
不过,今天的音乐课,就算她想小小的补眠一下,也不可能了,因为教室后排、门外走廊上挤了满满的人。这些来旁听的学生清一色全是女生,而且瞧她们衣领上绣的花色,似乎是一、二、三年级的全员到齐了。
“真是怪事。”她看到眼前满坑满谷的人潮,不可理解的摇了摇头。“难道这堂课是全校女生必修?”
莎娜的疑惑,在男同学A拉完小提琴,女同学B奏完竖琴,而她自己呵欠连连、忍不住想举手以上厕所为借口,尿遁离去之时,答案揭晓了。
身后传来椅子轻轻挪动的声音,从容的皮鞋足音从她身旁经过,直走向教室中央的演奏型大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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