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吮,不费吹灰之力地榨干了他的力气。
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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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最淫亵的色情体验只有和自己右手打交道的纯情小处男,哪里抵抗得了这么激情火热的法式舌吻?被迫开了眼界的可强,不到一吻结束已经瘫痪在美虢的胸膛里,从腰开始往下的地方都像是一摊烂泥,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在自己的双唇重获自由之际,可强甚至没办法骂人,他觉得自己像只被捞上岸的鱼儿,正张著大口拼命地吸取新鲜空气。
「和我所想的一样,你好甜啊,小强。」
啾、啾地,意犹未尽的美虢持续在他的唇边、颊上,啧啧地碎吻著,还以牙齿磨蹭著他的下颚边,轻轻啃咬。
「这个礼拜以来,我忍得好辛苦,好想这么做,可是怕刚见面就这么猴急会让你讨厌,所以我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那就给我继续忍下去!可强的脖子上一凉,没料到得寸进尺的家伙已经舔到他的喉结处,唔唔唔……不要啃那种地方啊!
像只被咬住致命弱点(咽喉)的猎物,不由自主地颤抖著。
「我多希望自己是吸血鬼,只要这样轻轻一咬,就能让你永远属于我。」
男人以牙刮搔过颈间脉动的血管上方,不稳的潮湿鼻息抚过皮肤表层的每个毛细孔,猛烈刺激著敏感到不行的神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有那么敏感,敏感到男人咬住一小块嫩肤,含到嘴中吮吸时,有股泫然欲泣的冲动在眼底发酵著。
「这是我留在你身上的第一个印记。」爱怜地舔著他脖子上小小的樱花痕,双手忙著解开他衬衫上的几颗钮扣。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推著厚实的胸,拉远两人的距离。「等,等一下……」
放肆逞坏的唇,游回到他的唇畔。「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又是一记瓦解大脑语言中枢的缠绵热吻。
「唔……」哈啊哈啊地喘息著。「一……一个礼拜而已……哪算久?」
在他眼前轻晃著优雅长指,笑得甜美的梦幻王子,NO、NO地纠正他道:「不只是一个礼拜。自从我在法国的时候,就经常看著你的照片当性幻想的对象了。在我的白日梦中,你总是敞开双腿,羞怯又热情地勾引著我。但是再棒的幻想也没有真人来得好,这样生涩、僵硬、怯生生又放不开的你,可爱到不行,甜进我心坎儿里。」
「哇啊,你别再说了!」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也不想说话,我比较想做——」大手攀回他的下颚。
「哇啊啊啊!你说,继续说,爱怎么说都随你!」挣扎得像只野猫,可强举起双手挡在那张又要靠过来的俊脸上。
本来想要两害取其轻……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小强,我爱你。」被恩准打开话匣子,却只晓得不断重复著这几句的天使,做出疑似性骚扰的低级举动,大手在人家腿间不正经地钻动。
……岂料换来的是更凄惨的双管齐下。
「呀!色狼!你不要偷袭我的在室鸡!」
慌张地用手去遮挡下半身,这下又被逮到上半身的空档,男人揪住他衬衫下的小乳蕾,以指腹揉搓著。
「啊嗯……」
见鬼了,这么娘的声音,是他的呻吟吗?
可强黔驴技穷地求天拜菩萨,X的,保健室的老师跑哪里去了?他们制造这么多声响,也不见她来关心一下。难道老师开溜了?……靠北,什么时候不跷班,不会故意挑这时候开溜吧?要是再没人现身,他、他、他就要贞操不保了啦!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绝望的哀求上达天听,哔、哔哔的溜子闹钟声,在千钧一发间响起。
隔著一道帘子外的保健老师,扬声问道:「萧同学,你有没有好一点呢?」
可强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手肘撞开美虢,狠狠的一瞪加警告地说:「快点离开我身上,老师要过来了!」
「萧同学?」远远地又听到她的声音。
美虢不得不抱憾地松开手,看著可强七手八脚焦急地将扣子扣回去。
错过这一幕的保健老师从帘后现身,她边摘下MP3耳机,边走向他们。再一次重复前面的问题,并补上一句:「不过你看来脸色好多了。」
「虽然不像刚才那么难过,不过我想我下午还是请假回家休息好了,老师。」美虢露出说服力十足的虚弱微笑道。
「要我通知你的家人过来接你吗?」女老师连丝毫的怀疑都没有。
「不必麻烦,小强『答应』送我回家。」美虢紧紧地扣住可强的手,笑容可掬地说:「他很担心我的情况,不亲自送我他会吃不下饭。」
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可强巴不得指著他的鼻子,揭开这无耻的谎言。
女老师认真地点头,严肃地吩咐可强道:「童同学,在路上要随时注意萧同学的情况,有什么问题要马上联络他的家人,知道吗?一定要确定家里有人在,你才可以离开,否则发生什么状况就无法做即时处置了。」
问题是,他在这边说破嘴,有谁会相信他呢?
「谢谢老师。小强,太好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弯弯如月的温柔微笑,不知能迷走多少芳心。
哭笑不得的可强,一颗心直往下掉。天底下有叫「小红帽」送「大野狼」回家的道理吗?
第三章
「童茂伟!」
飘荡著历史气息,古色古香的砖瓦建筑。数间大教室的门敞开,陆续走出的男男女女中,有一人停下脚步。文雅的眉宇静谧地扬起,深不可测的黑瞳里是难以捉摸的神秘,鲜少有情绪波动的细致脸庞优雅俊俏,此刻他的表情也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喊住他的女孩,反倒有些害羞地红了脸说:「不好意思,这样叫住你。我是想问你,你的论文题目决定好了没?我听说你要做刑法相关的论文题,刚好我也想做这方面的,有时间的话我们要不要去哪里喝杯茶,讨论一下?」
他淡淡地说:「非常抱歉,我所做的论文题目是『我国组织犯罪条例之实务漏洞催生新型组织犯罪』的研究,恐怕无法提供你任何刑法相关议题上面的意见。」
「喔,真是冷门的研究课题。不过,也许我搜集资料的时候,可以顺便帮你找找。你需要什么样的资料呢?」女孩不气馁地问。
「多谢,但我的资料已准备得差不多了。那么,失陪了。」他轻点个头,从容地转身离开。
女孩望著他的背影兴叹。
「呵呵,你还真有勇气挑战那座冰山啊!」男性友人自后头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有被虐的嗜好。」
「少来,我才没有呢!」红著脸,女孩叹息地说:「还以为这次我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想不到又被打回票。」
「不被打回票,冰山男也不叫冰山男了。我承认那张脸是挺正点的,可是和那种人交往,不是整年都像身在寒流中吗?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懂得『死心』怎么写,都像你一样爱撞山。」双手抱胸,男性友人摇摇头道。
「可是我们都四年级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和他不一样,我又不打算考研究所,也没那个勇气直接挑战司法考试,因此准备到律师事务所做个一、两年助理再说。以后想在这个圈子里碰到他,怕是难上加难。」咬著下唇,女孩深吸口气,再重重地吐出。
「放弃吧,世上多得是好男人,没必要执著于那根草。该觉得庆幸的是,你不是唯一吃闭门羹的。」扮个鬼脸,友人笑道:「只要想想还有很多人也一样,约不到他,你的心情就会好多了。假如是谁都约得到,偏偏你约不到,那才真值得你哭呢!」
沮丧的女孩转过来看向朋友,恍然大悟地说:「你说得也对。我起码不是唯一一个被拒绝的!这么一想,心情忽然好多了。」
庆幸女孩的性格容易哄骗,男性友人微笑地说:「没错、没错,好男人多得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有一个。」
女孩愣了愣,双颊突地绯红地说:「你,该不是在对我暗示什么吧?」
「你说呢?」戏谑一笑。
这时女孩才注意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友人,有双真挚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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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自己客串了爱神邱比特的童茂伟,来到大学较少人利用的侧门,走向一台停靠路边的黑色凯迪拉克。他人都还没走到车旁,车上的司机已经急忙下车为他拉开车门,他泰然自若地坐上车。
「伟少爷,您今天是要直接回去老爷那边,或是要我送您到车站换您的摩托车?」跟著上车的司机发动引擎,殷勤地问。
茂伟拉开衣袖,看了看劳力士表上的时间。「先回老家一趟。」
「是,我知道了。」
车子平稳地出发后,茂伟从PRADA提包里取出笔电,放在膝盖上掀开。流览一下网路信箱中的公事邮件,十指飞快地回覆。片刻后,他全神贯注在国际期货交易中心买进卖出的数字上时,手机响了。
「喂?」
「呃,茂伟哥,是我。」
听到可强的声音,立刻让面容冷漠的男子眯细了眼,微笑问道:「怎么回事,小可,现在这时间你不是应该还在学校吗?」
「啊……嗯……有同学身体不舒服,老师要我送他回家,所以我现在人在外面。」
话语里不自然的停顿,令茂伟蹙起眉。「老师怎么可以拜托学生这种事!是你们学校的哪一位老师?我打电话去PTA投诉。」
「哎哟,茂伟哥,你太夸张了,不过是这点小事。我是自愿胞腿的啦,你不要把事情闹大。」急急地,可强在彼端说:「我打电话是来告诉你,爸妈今天晚上不在家,我可以晚点回去吧?那位同学说要谢谢我,想请我吃顿晚餐,所以我吃饱再回去喔!」
「慢著,可强——」嗡、嗡嗡,被挂电话了。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到朋友家去玩;跷课跑去打电动而忘记回家吃晚餐;周末假日与朋友跑去做克难旅行——这些事可强都做过,所以到朋友家吃顿饭也没什么。可是,无论他去做些什么,或和「谁」在一起,茂伟都一清二楚,因为过去可强都会先告诉他的。
怎么这一次连他和哪个同学在一起,名字也不讲、电话也不留,就挂了?茂伟检视来电记录,上头并未显示来电号码。
「难不成小鬼头的翅膀终于硬了吗?」茂伟自嘲地一笑。
都十年了,当年的七岁孩子,如今也是十七岁的青春少年,开始想要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多可惜啊!他还想多留他一会儿,不希望这么早就放开手……纵使自己与祖父约定的时刻就要到来,迟早都得结束这场演了十年的戏。
当初不知道自己会对扮演「茂伟哥」的角色上了瘾,没料想到十年后会如此欲罢不能,否则就不会订下这么短暂的期限。十年,看起来很长,其实转眼就过,光阴的无情教人不舍又百般无奈。
通常动物们最可爱的阶段,是在长大成人之前。
孩童期无邪天真的模样,怎么看都可爱,让你不禁想去保护、呵护他。照这么说,日复一日地成长,身形容貌褪去青芽外壳而渐渐茁壮,培养出标悍男子气概的小可,已不再适用「可爱」两字。
但在茂伟眼中,小可却与日俱增地,益发可爱起来。
学会了顶嘴反抗,学会了耍坏胡闹,像只莽莽撞撞的初生之犊,急欲磨利自己的爪子,牢牢捉住自己的未来!总是活泼好动且精力充沛。一双展跃著生命力的眼,把生动而色彩鲜艳的世界,带进茂伟的生命里。
与自己处在一个被黑暗所笼罩,不容见光的地方截然不同,他的温暖与光热,早已是茂伟心灵里独一无二的绿洲。
这绿洲会舍我而去吗?
孩子翅膀硬了,就有展翅离巢的一日,茂伟虽然还未为人父母,却提早体会到「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复杂心境。
行驶约三、四十分钟后,黑色轿车进入外双溪附近的独门独院别墅区。
在这儿随便一间房子动辄数千万,也不乏价值上亿的顶级豪宅。司机由全自动安控的地下车道,直驶进占地约千坪的北堂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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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据时代起便是北部首屈一指的地下金融教父北堂非,三十年前以六十六之龄退休后,交棒给他费尽心思所栽培出的北堂家唯一香火命脉,年方三十的儿子北堂爻华。自幼起,北堂非就请来各式各样的一流教师传授儿子所需知识,以厚黑帝王学的方式养育他,而北堂爻华在日后也证明了他的栽培并未白白浪费。
短短二十年就将北堂氏遍布海内外的金融投资商品,翻了二、三十倍的利润。不仅仅是勇于转战新兴科技业的股票交易、高风险期货,或是在发展迅速的地段大量低买高卖。
他甚至具有先见之明,看穿未来全球化产业下,企业主为了想逃避单一国家税赋而萌生的商机——竟与某小国的元首联手,自制度乃至施行细则全盘参与策划,打造一个逃税天堂的国度。步上轨道之后,由该国抽取介绍费佣金,就足以让一个人奢侈地吃喝玩乐一辈子都花不完。
可是,在北堂爻华六十岁生日的前夕,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将他炸得粉身碎骨、命丧九泉。
北堂非哀恸逾恒,八十老父承受白发送黑发之苦以外,他最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