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样子好了,语嫚小姐,我还是替老太太换杯咖啡来。”黄妈岂会不明白老奶奶不忍拂逆人家的美意,她也没想到让那女孩“放手一搏”,会把老奶奶的“忌讳”给搬上桌。
“咖啡?!”纪菲怪叫著,“为什么?牛奶不好吗?还是奶奶不喜欢?”她微微低头,充满失望和歉意的神态,令人心生不忍,“对不起,奶奶,我一直以为奶奶会喜欢牛奶的。人家说牛奶可以养颜美容,我看奶奶的皮肤保养得那么好,以为是因为常喝牛奶的关系,所以……没想到奶奶不敢喝牛奶!”
“谁说我不喝牛奶的?!”被褒得晕陶陶的老奶奶逞强地说。
于是,在黄妈瞪大眼睛的惊讶中,那杯牛奶咕噜噜地跑到老奶奶的胃里。
“奶奶,你……在喝什么?”不知何时下楼的云皓见状,讶异地问著。
“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杯牛奶吗?”奶奶拭了拭唇角。
真的是耶!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夜纪菲才缠著他问奶奶的喜恶--当然,牛奶的禁忌他也说了--没想到,一大清早纪菲就把“禁忌”端上台面,还让奶奶喝下它?
其实纪菲不过想证明一件事--只要方法用对,老奶奶并非外传那般固执。她相信总有一天,“纪菲”这个名字也会跟这杯牛奶一样,让奶奶乐意接受的。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早餐是用来看的吗?”奶奶被瞧得怪不自在的,只好板起脸孔对云皓说:“吃饱了,该上班去了。”
上班?!一想到那成堆的公文夹,云皓的脑子就嗡嗡作响,他虚应了声,心不在焉地往桌上取了食物。
“那是奶精!”纪菲笑了。“喏!你的牛奶在这儿。”
云皓尴尬地放下奶精罐,连忙低头牛饮著。
他的行动电话蓦地响起。会是谁呢?刚刚才和语嫚通过电话的。
“喂--”他又饮了一大口牛奶。
“我是云方。”
“嗯--”云皓来不及咽下。
“别叫出口,否则有你好受的!”
差点呛著的云皓的确不好受,他不自觉地瞟了奶奶一眼,发觉奶奶也在看他,云皓的心狂跳著。
云方铿锵有力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只要安静的听我说完,然后让我明白你已经听清楚就可以了。”
原奉想问他身在何处的云皓只好“嗯”了声。
“第一,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打的电话,奶奶不行,也包括你那位女朋友。”
他可真神通广大,连纪菲也知道?
“嗯!”
“第二,你必须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论在哪儿遇见我,都不可以泄漏我的身分,更不可以叫我叔叔。”
叔叔在搞什么?难不成在跑路?或是加入情报组织?
“那要叫你什么?”云皓脱口而出。
“闭嘴!随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他停顿了一下,改以轻松的口吻问道:“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叫什么来著?我怎么给忘了呢?是丁什么嫚的?还是--菲菲?”
云皓的心跳暂时停止。他看看奶奶和纪菲,发从现她们都以玩味的眼光瞅著自己。
云方那可恶的声音又传来了:“其实这也不能叫怪叔叔的,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会把女朋友的姓名给弄错,张冠李戴的,叔叔又哪记得那么多?而且只要你听话一点,叔叔会忘得更干净,行吗?”
“行……当然行!”云皓感到芒刺在背,却又苦不能言。
挂断电话,他猛灌著牛奶。
“谁打来的呀?”奶奶和纪菲几乎同时开口。
“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他好忙碌哦!“吃、吃东西……”赶紧伸手取食物。
“云皓,你拿了我的餐盘啦!”邻座的纪菲皱著眉头。
“啊?!”云皓搔搔头,咧著嘴傻笑。
奶奶狐疑地审视他半晌后,摇头叹息地踱回房间,心想,这小子总有牵扯不完的风流帐,这回,看他该如何向语嫚解释!
待四下无人时,纪菲忙问:“刚才是语嫚打来的吗?”
“如果是她就好了。”云皓苦著脸。
“那是谁?你说。”
“是……”他欲言又止,考虑再三,终于决定暂时瞒住纪菲。
一则因为叔叔的“恐吓”,二则……“牛奶”事址让他怀疑,是否云宅风水有异,怎么菲菲才住进来就开始“诡异”起来,他不能不防著任何“搞破坏”的延续动作。
胡乱搪塞一番后,云皓急忙外出。
纪菲快速地溜回房里去,只见她压低声音讲著电话--
“我不管,哥,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对!从现在开始跟住他就是了……”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全身都懒洋洋的,蜷在摇倚中的语嫚打了个盹。
醒来之后,她发现坐在前面不远的“牛驶”正埋首于画架内。
“你在画什么呀?”
云方被她突然一问,慌得想收起画布……
都怪她!那红通通知婴儿般沉睡的粉脸触动他内心的想望,好久不曾重执的画笔竟再度启用。
“让我看看嘛!”
“不要,不行!”他怎能让她知道,他一直在注视她的睡姿?
“好啦!别这么小气嘛!”语嫚几乎是撒娇地。
云方逃命似的想藏起画布,却不小心碰倒了画架。
“看看你!不看就不看,那么急干嘛?都弄倒了。”她弯下腰想帮忙收拾,“咦?这是……”她指著画架旁的刻字--“云方”。“你……哪本的画架?”她结舌问道。
云方顺手往屋里一指,淡淡地说:“就是你隔壁的那个房间嘛!”
“你……”语嫚一只手指著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云皓正好在此时出现。
看见叔叔在场,他惊讶得同样无法言语,和语嫚相同的姿势。
“叔--”他想到了云方的警告,硬生生地把话吞下。
语嫚突然有了反应,用身体挡在他俩之间,著急地说:“云皓,你别怪他,他根本不知情。是我不好,不该忘了把你的话告诉他,他才会去动那个『钟楼怪人』的东西……那……那现在怎么办?”她好急,不停地检视著画架,“还好没弄坏掉,否则,照你所说,你那个残暴的叔叔会杀了我的……”
云方的确想杀人,但对象不是她,而是这个侄子。
云皓听见语嫚的话,活像个畸型儿,脖子都贴到胸腔了。
语嫚见牛驶一脸杀气的紧握住画笔,可恼了,“牛大哥!你还不快点弄干净放回原处,小心云方那个『钟楼怪人』剥了你!”
她这一嚷嚷,差点没把云皓给嚷出心脏病来,他连抬头接触叔叔的眼神也不敢。
“语嫂,这……没关系的啦!其实……那一天我是唬你的,我叔叔其实是非常有风度、十分慷慨的,我相信……他不会介意把好东西跟别人分享的。”
嗄?!语嫚可迷惑了,“是吗?可是,你明明说他有病,而且性格怪异、冷酷无情又自私小气的……”
云皓真想跪倒在地,恳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这语嫚也真是的,记忆力好得过分。
云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掉头进屋里去。他如果不躲进去捶两下墙壁发泄一下,肯定会“气爆”的。
“其实牛大哥怪可怜的……”语嫚望著他的背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凶态。
“牛大哥?他……你这样叫他?”
“是啊!他自幼无父无母,又受尽养父母的虐待,前不久丢了工作又死了老婆……”语嫚始终望向屋里,没注意到云皓的脸。
如果不紧捂住嘴,他一定会大笑出声。
“那他叫什么?牛驶?”叔叔真会挑假姓,牛?!蛮适合的嘛!
“牛驶0”
“嗯!哼!”云皓发出怪声,他告诉自己不能笑,以免惹恼了叔叔,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哇哈哈……哇哈……”
牛屎?堂堂的企业少主改名叫牛屎?哈哈哈……
“不许笑!”屋里、屋外的云方和语嫚同时喝道。
云皓连忙用拳头堵住大嘴,原来他的笑容会引起共愤。看来,叔叔和语嫚挺有默契的嘛!
他们俩一起住在这儿,而且叔叔还重拾画笔,这代表什么?
嗯……他得好好研究一番。
纪秉均优闲的靠著驾驶座的椅背,自在地吞云吐雾。
对于任性妹子纪菲的嘱托,他可不敢大意,反正就是跟著那个云皓就对了。云皓停妥车步向木屋,纪秉均索性也将车子停妥,却懒得趋步跟进。
其实他一向懒得过问妹妹的事,这倒不是兄妹交恶,而是问不问都一样。尽管每次谈到云皓,纪菲视是一副“问不得也”的表情,可是,她的话匣子珍藏的全是心上人的名字,所以,纪秉均想不知道她和云皓的事也难。
他一向反对妹妹和那小子在一起,可是,在反对无效的情况下,也只好祝福她了。更何况纪菲屡次“搭救”他,他当然得“报恩”了。
联合妹子处心积虑的破坏父母苦心安排的相亲,对爸和阿姨来说是残忍了些,但对素有“超级男人”封号的他而言,无疑是解救他免受异类的摧残,可谓功德无量。
云皓从木屋出来了,身边伴著一个丰资绰约的女子跟一个伟岸男子。
“语嫚,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把名字还给你……”云皓边走边窥伺著紧跟在语嫚身后的叔叔,突然,他促狭地说:“喂!上回奶奶提的事,你还记得吗?她老人家慧眼识英雌,说你挺配我叔叔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哦!”
“云皓!”语嫚立刻涨红了脸,跺了下脚,抡起拳头作势要揍人,“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反悔,立刻跑到老奶奶那儿告你一状。”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不过,说真的,我叔叔他哪配得上你?”他笑嘻嘻凑向云方,“你说是不是呀?牛驶老大!”
如果不是语嫚在场,云方发誓一定用拳头将这小子来个大解体。
云皓可不傻,趁自己尚未受到围剿之前,他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不远处,车内的秉均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视线凝聚在语嫚身上……
那般娇嗔、柔美的神态,怎么好生眼熟?
可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为了圆满交差,他只好发动车子,保持距离的跟踪云皓那辆劳斯莱斯。
毫无警觉的云皓正想打开音乐,电话又响了。
唉!不会才溜班一会儿,就又被拘提了吧?
“喂--”
“云哥,你猜猜我是谁?”声音好嗲。
“娣娜?”那浓浊的鼻音教云皓不必猜就知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把人家给忘?。”
娣娜的美艳、风骚和缠功的确令人难以忘怀,但是,有了纪菲,云皓不敢再想入非非。
“有事吗?”他漠然地问。
对方一阵缄默,然后侍来呜咽声。
“你……好没良心,竟然问我有什么事……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一天没见到我,你是连骨头都发痒,现在可好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娣娜,当初咱们分手时明明说好的,各走各的,互不干涉,而且你身边不是有保罗吗?”
一谈到保罗,她哭得天凶了,“别再提那个垃圾的名字……都怪我不好,居然瞎了眼看上那个没良心的!他吃我的、用我的,居然还在外头养女人……我恨不得杀了他!还是你好,不会欺骗我,只有你对我最好……”哭过的声音更是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不是的,娣娜,我没有那么好,而且--”
她不让他说完,“你来看看我好吗?”
“这……不行哪!”
“为什么不行?”她又激动起来,“既然没有人关心我,那我不如死掉算了……我手上现在有一百多颗的安眠药,你可以不来,但麻烦你通知一下我家人到世界饭店六0四号房来收尸!”
“喂、喂--”她挂断了电话,云皓气急败坏地猛抓头发。
怎么办呢?这耍真闹出命案,会教他终生良心不安的!
看来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活,还是令他无法不屈从。
反正他只是去劝劝她,也好表明立场,绝不会对不起菲菲的……云皓不断的在内心自我澄清,双手也自动转动方向盘,往饭店驰去。
秉均尾随著他,直到他进入饭店房间,才当场愣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该告诉纪菲吗?云皓到这儿干什么?
他的行动电话响起。
“哥!怎么一直没回消息给我?你在哪儿?”是纪菲。
“我……我在世界饭店。”
“饭店?我叫你跟著云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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