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悠闲平静,可是却让人感觉到这四周风起云涌,阴风暗涌。
媤慕愣了一下,眼角余光朝言老爷子飘了过去。
他也知道这人跟叶岩有关系么?
莫颜跪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啜泣着,“没有别人,是我自己要来的……”
媤慕的视线又看向了莫颜,不知道她为什么肯在自己面前说是别人叫她来的,却在老爷子面前说是她自己来的,这不是前后矛盾么?还是她这一刻已经是急傻了?
言耀天冷厉的目光盯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便让她吓得一哆嗦,才点软倒在地上。
他收回视线,垂下目光,不在说话。
……
清晨她们几个在门外面站着,都有些担忧。
原本以为媤慕送那个女人进去之后,会立刻就出来的,现在却一直没有看到人,大概是被留在里面了。
她们在心里都猜测着里面的情况,却都不知道最可能发生的是哪一种。
远远的,一辆白色的超跑疾驰而来,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听着那轰鸣声扭头去看时,那车子已经飞快的逼近她们身边了。
是言墨白回来了。
清晨看到言墨白回来了,便知道是媤慕之前打了电话通知他的。
不过言墨白之前就跟言老爷子的关系不好,要是里面真的正在上演父女相认的戏码,那让言墨白情何以堪啊?
言墨白下了车,跟她们几个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推门便走了进去。
在门口只看着她们姐妹四个,却没有看见媤慕,言墨白的心突然沉了沉,便更加急切的想推门进去。
他在接到她的电话时,就算是隔着电话线,他还是能听到她声音隐藏的不对劲儿,似乎是微微受了惊吓。开车回来的时候,他将油门一踩到底,恨不得让跑车赶上火箭的速度,好让他快一点儿赶到她身边来,陪着她。
言墨白刚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低泣声,他尚且还在门口,就能感觉到里面气氛的压抑。
言墨白推门进去时,清晨她们几个却也没有跟进去,毕竟那是言家的私事儿,家丑不可外扬。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言老爷子的私生女的话,那穿出去肯定也不好听吧?她们几个外人在场,就更加不合适了。
媤慕低着头,时刻注意周围的声音。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言墨白回来了,便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她都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压抑气氛了。
言耀天看见自己的儿子回来时,眸子飞快的闪过一丝情绪,快到任何人都没有捕捉到,他便立刻敛去了,恢复一片平静淡然,眸底如一汪幽泉,深邃,清冷。
“怎么回来了?”言耀天看到儿子回来了,知道肯定是儿媳打电话给他报信儿了,此时他故作惊讶的看了儿子一眼,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手撑着大腿站了起来,说:“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事儿你就处理了吧!”
“怎么处理?”言墨白神色也是一片平静。论淡漠平静,还没有人比得过言墨白。
所以,此刻言耀天听到儿子这么平静的声音,他竟然也猜不准儿子的心思。
不过言耀天不傻,当初儿子就是因为那样的原因记恨了他十多年,他那样儿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虽然后来也原谅了他,可是并没有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只要有一点儿不符合他预想的样子,他就有可能全盘将他否定掉!
只刚刚才改善的父子关系,言耀天是万万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破坏的。
所以,他务必不能大意,走错一步,晚年就要孤独终老,连送终的人都不会有。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你现在是言家的掌权人,一切都是你说了算。”言耀天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管的模样,说:“我抱宝贝孙子去玩吧!”
莫颜意识到自从这个年轻的男人进来之后,气氛又陡然转了一转,让她更加压抑难受。
她偷偷的抬头打量了言墨白一眼,触到了那一双锐利的鹰眸,便吓得连忙底下头来。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长得那么好看,可是只是一眼,便被他眼底的清冷给吓得哆嗦。
莫颜不敢多看一眼,虽然她觉得这个男人的五官跟自己隐约有几分相似,心中纳闷,可是却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求证。
看到言耀天起身准备走了,莫颜立刻扑过去,抱着言耀天的腿,死死不放的哭求着:“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儿子也像您孙子这么大、这么可爱……求求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无忧少女时候的她,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与人交流也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是,在一刻,在自己要求助的人面前,她却什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反反复复的说着“求求你,帮帮我——”
言家和她与亲无故的,她自己都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凭什么人家要帮助她,她自己更是自觉没有什么资格和条件来向言家人求助,她能说什么?
如何舌灿莲花,身处在她这样的境地,都显得苍白无力的。
言耀天挣开她,说:“YT国际的掌舵者,现在已经是我儿子言墨白,要是要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能找他,我已经老了,就算是想帮小姐你,也无能为力了。”
看似他只是轻轻的这么一挣,其实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的力道有多重。他施了巧力,强行的逼着她不得不放开手,她的手指那在一刻麻得不像自己的。
跌落在地上,咬着唇忍了许久,那眼泪还是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眼泪迷蒙中,只能眼看着言耀天,踩着稳健的步子,走向了楼。
言墨白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
不管这是老爷子有意做给他看的,还是真心的不想跟这个人纠缠,言墨白都表现得很淡然。
“老公——”一直到言老爷子上了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媤慕犹豫了一会儿,才怯懦着叫了一声言墨白,眼底有些湿漉漉的。
言墨白原本冷冷的直立在客厅,一副王者的倨傲尊贵的姿态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可是听到媤慕怯懦的叫了他一声,脸色立刻就变了一下,连忙回身朝媤慕这边看过来。
在看到媤慕脸色有些微白,咬着有些颤抖的唇,眼底带着几分害怕之色,言墨白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他本来急着赶回来,就是为来陪她的,结果他进了客厅后,却只顾着注意老爷子和地上跪着的那个女人,却没有注意到她此时害怕成什么样儿了。
言誉窝在妈妈怀里,倒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大眼好奇的直盯着地上那个抽泣不已的女人在看。
“媳妇儿,你带孩子出去跟她们几个玩儿吧!”言墨白挨着媤慕坐下,大手揽住媤慕的肩膀,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头,安抚着她的。
“那你——”媤慕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他,想问他打算怎么处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就算媤慕没有说出来,可是言墨白看一眼,也还是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安心。
媤慕想到清晨她们四个还在外边,便抱着儿子拉着尤鱼准备出去。可是刚刚站起来,人就差点要栽下去。
媤慕自己都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竟被这样的场面吓得腿软。
言墨白眼疾手快的过来扶住,有些急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坐着久了,脚有些麻!”媤慕手扶着言墨白的手臂,连忙解释。
这么瞎的理由,连一边的尤鱼听着都直抽嘴角。可是言墨白却是二话不说,弯腰将她的腿拉上来放在他的膝上,大手轻轻的在她的脚上帮你按捏着,给他疏通血液。
“脚还麻么?”言墨白柔声问。
媤慕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摇,“好了好了,不麻了——”
听到旁边尤鱼小声的取笑,她都觉得颜面无存,怎么那么没用呢?
虽然刚才尤鱼也被吓得差点要哭了,可是言老爷子一离开,她现在就已经是活蹦乱跳了的。这让媤慕深深的觉得自己连个孩子都不如,惭愧啊!
“慕慕阿姨,我扶着你出去玩儿!”尤鱼捂住嘴笑了一会儿,伸手过来拉着媤慕的手臂,就要将她往外拉。
媤慕红着脸瞪了一眼尤鱼,抱着儿子起身,朝尤鱼说了一句:“咱们去外面找你妈妈和阿姨们玩儿。”
这件事儿就全权的交给言墨白处理,无论他要怎么做,媤慕都支持她。
清晨她们在门口转悠了一圈儿,看见媤慕带着两个小孩儿出来,便连忙迎了过去,关心的问:“你没事儿吧?怎么现在才出来啊?”
“慕慕阿姨被吓得腿都软了,站不起来呢!”尤鱼扑过去抱着尤优的腿,躲在尤优的身后,又开始取笑媤慕。
“你这孩子!”尤优捏了一把自己闺女的耳朵,让她别调皮。
“不过刚刚言爷爷好吓人啊,我都差点被吓哭了!”尤鱼被自己的妈妈捏着耳朵,还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了一句。
听到尤鱼的话,几个人都笑了。
“里面是怎么状况啊?”清晨问。
“老爷子不想插手,言墨白一回来,他就将事情交给言墨白处理,他自个儿回房去了。”媤慕想到当时老爷子那冷漠淡然的神态,她现在都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就好像自己也走了一遭一样的。
就算是当年她找到言耀天求助,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态度。
看着那莫颜跪在地上哭的情景,媤慕就想到当年为了“凌宇”她四处奔波求助,最后找到求到言耀天那里。
现在想来,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言墨白事先就给老爷子透露过什么,或者是老爷子属意她做言家的媳妇儿,很有可能她的境遇和莫颜是一样的。
媤慕提出的条件是跟YT国际合作,可是“凌宇”那样的公司,还是面临破产的公司,有什么资格跟YT国际谈合作?况且YT国际赚钱的方法很多,又何必花精力和钱投进这样一个破落的“凌宇”呢?
媤慕看到莫颜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莫颜似乎一无所知,只是为了要回自己的儿子。可是她那么卑微,将自己的尊严卑贱到了尘埃里,向言耀天下跪,却还是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更别说是帮忙了。
媤慕是觉得莫颜可怜,她同情她,可是却也不能帮她说情,这事儿就只能任由言墨白怎么处理吧!
“既然老爷子交给言墨白处理,你也不用担心,言墨白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楚棋清晨拍了拍媤慕的肩膀,拉着她往凉亭那边走去,说:“我们就玩我们自己的,那些事儿烦心事儿,就交给男人去做吧!况且那都是言家的事儿,你也插不上手。就别瞎操那个心了!”
“说的对!你操心了,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把自己操得心累了,反而让你家言墨白心疼你,多不划算啊!这样的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女人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老样子的私生女,就算是私生女又怎样?别把你家言墨白想得多玻璃心,脆弱不堪的,他这么多年来在国外打拼,他的心早就是刀枪不入的了,除了你,谁还能让他伤心啊?所以你就放宽心吧!”尤优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拉着闺女,跟在媤慕的身后,给媤慕开解。
言墨白这样的人,大概是除了媤慕,谁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就算是言老爷子,他能原谅他,但也未必会为他付出多少感情和爱了。
所以,就算那女人真的是言老爷子的私生女,就算言老爷子要将这女人接回来,言墨白都能淡然的转身。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不爱了,就不会痛了!
爱情如此,亲情也如此。
这些媤慕也是知道的,她甚至比尤优说的这些要知道得多。
“我最担心的就是言墨白这样,他不会爱了,才是最可怕的。”媤慕抱紧怀里的儿子,声音有些带着几分心疼。
“他爱你就够了呗!这样的男人才最可爱呢!你不用担心他博爱花心滥情,不用担心他心里关心的人太多而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更不用担心他出轨……多好的男人啊,简直堪称完美!”姚瑶走在前面,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后,又用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着媤慕,无奈的摇头。
媤哭苦笑一声,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的又将儿子抱紧一些。
并不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是她心疼这样的言墨白。
人之初,性本善,言墨白小的时候,肯定也是开朗纯真的,可是要经历过怎样的痛,才能将自己的心冷硬成那样?
他冷血无情的过的那十几年里,其实又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