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她只要恢复力气,再使使劲,定能安然生产的。就是,就是怕要……”大夫说着,又转头看向稳婆。
稳婆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李氏真要有个什么自己也活不了,忙道:“只是怕要提前动剪子!!”
“能保证止住血?!”乐绍元心都缩了下,语气阴测测。
大夫吞了吞口水,说只要李氏能配合使劲,绝对不会出问题。
乐绍元闻言当即应了,大夫唤了个小丫鬟跟着他出了去,煎催产及提神蓄气的药。
看着忙进忙出,还一盆加一盆血水往外端,乐煜与陆虞也脑门上都急出了汗。
踏空的风劲突然传入陆虞耳中,他神色一凛抬头看去,陆三与陆肆拎着个下巴被卸了的大汉从屋顶落下。那大汉被两人直接扔到了陆虞脚前。
“属下办差不利,还请主子惩罚。”陆三陆肆单膝跪下请罪。
陆虞现在所有心思都在李氏的生产中。眯了眯眼,道:“审,不管什么手段,审出来为止。没有收获,你们两提头来见!”
陆三陆肆心中一凛,应是,看向那大汉的目光都像要是活吞了他。
许二一众这时也归来。乐煜让他们领着陆三陆肆去找地方审讯。
产房突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两人头皮顿时都发麻,相视一眼生生压住了要冲入到产房的冲动。
随着这一声喊叫后,李氏的痛苦的叫喊也越来越密集。直至像被人掐住喉咙最后一声的厉叫嘎然而止之后,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院中。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个小丫鬟满脸喜色与激动的两位少年报喜。
“恭喜世子爷。姑爷,夫人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我有弟弟了!!”
两位少年喜不胜喜,异口同声而出。
可此话一出,乐煜及那报信的丫鬟都奇怪的看了陆虞一眼。
陆虞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事。激动得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只得清咳两声圆话道:“小希的弟弟自是本世子的弟弟。”
乐煜想想这说法按情理来讲是无差,可按礼法。该是不妥的。他护国公世子可没入赘,顶多也算是个小舅子而已。
不过乐煜也没有多纠结。陆虞向来心思外人难猜,第一次见满身生人勿近的他时,他不也没有想到如今这小子会宠乐希宠上天去。
李氏生产过后,便脱力沉沉睡了过去,虽是受了些苦头,也是大幸。若不是大夫够果敢,走了偏锋,再拖个半个时辰是真要一尸两命。
乐绍元在看过孩子后便被乐希劝了出去,乐希与徐妈妈一众给李氏收拾,照顾孩子。
瞧着嘴里吐着小泡泡的小包子,乐希抱着这软软的小东西是连身子都僵硬了,可偏就不愿松手,只好奇的打量他。最后还是奶娘劝说该喂小少爷奶水,才恋恋不舍转手,随后也被徐妈妈劝回到昕媛院梳洗后方再去找乐绍元。
当乐希在荣晖院花厅找到三位男人时,三房一众也在,正满脸欢喜的给乐绍元道贺。
出殡那日,三老爷是自己先赶了回来,喻氏带着孩子落后,在第三日才回到侯府。因着分家时三老爷不在,三房也没有在外置房,乐绍元原意也只是要将二老爷赶出去。在三老爷道要找房搬出去时,他阻止了,道分家不分府也不是不可的事情,省得分府后兄弟情份反倒生分。
二老爷那日的挑拨离间,在三老爷心中还有留下了痕迹,喻氏回来后又是劝他好一番,在听到乐绍元不要他离府再回想起以往的兄弟情宜。三老爷也是应下了。
只是三老爷坚持搬到了侯府离后巷最近那处院落去,那是一个小三进的院子,旁边还有空地可以再加建房子改成五进。三老爷还要在那间再砌墙与侯府分离,乐绍元拧不过,也由得他去,只想着乐家嫡系只要不过得落魄如何都无所谓。
乐希也是好久不见三房的三个小辈,连婚礼两人都未回来,自是姐妹间到一旁说话去了。
在说话间乐希发现乐琬的目光总是往外瞅,借着她视线的落点往外看去,正好是落在陆虞身上,乐希暗暗上心。
乐瑶还是往前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拉着乐希的手问她近况,问她婚礼,问她与姐夫相处如何有没有被欺负。乐霄随着出去一躺后,眉宇间虽还有着稚气,说话作风已不见往日的畏首畏尾,有点小大人的模样。
他听到乐瑶问乐希有没有受欺负时,还挥了挥拳头,道谁敢欺负三姐姐他便上去教训他,引得乐希连连笑出声。
小辈在次间聊得开心,花厅这时气氛已是变得沉凝。
身上侍卫服血迹都没有干的陆三陆肆前来回禀,那大汉受不住审已经全招了。
他是奉了晋王之命前来,也不是要取李氏性命,只是想让李氏受伤中毒,从而威胁乐绍元将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交出来。
未曾想到结果还是冲着那东西而来,手段也越发的卑鄙,都直接欺到脸上来了。乐绍元气得当场便砸了茶碗。
这其中主意肯定是少得二老爷,乐绍元强忍着让二老爷现在便受到报复的冲动,要陆三陆肆将那汉子废了仍到晋王府门口去。
陆虞此时冷冷道,手脚留好,喂了药扔到晋王妾室身上去,留个字条告诉晋王下回便他晋王妃要小心些。
此话一出,三老爷及喻氏满额冷汗,看向满身戾气的陆虞眼中多了惧色。陆虞此法是直接挑衅晋王,打了晋王脸不说还送顶绿帽,这少年是说牛犊不怕虎,还是真有不惧皇子压制皇子的手段。可不管是哪者,这样的人都是叫人心生惧意的。
处理完刺客一事,已到了晚饭时间,乐希与陆虞当是留下用饭,何况两人都还担心李氏。而李氏在两人要回府前,终于是清醒过来,除了有些虚弱外,精神一切还好。小两口终于是安心的回了府。
当夜,晋王府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晋王气得头冒青筋,亲手杀了已是不洁的心爱小妾。这笔只能吃哑巴亏的仇,使得他愈发的恨毒了护国公府与侯府,都有要直接将陆虞及乐绍元剥皮抽筋的冲动!
加重三府仇恨的事情来得悄然,去得亦无声,日子在平静中很快过了三日。
这日是侯府小少爷的洗三,因着还有重孝在身,乐绍元也未往外宣扬,只有乐希小两口回了侯府,还有三房的一众一起办了场简单的洗三礼。
小少爷取名为乐安,喻平安之意。
陆虞见抱着乐安不肯撒手的小妻子,不由得便想到以后两人也会有这么一个小包子,止不住激动就附在乐希耳边问她何时给他生一个。
乐希想也没有想,只当他这又是犯不正经的毛病了,反手就拧了他一把,直拧得陆虞不慎便嗷的喊叫出声。
这一声引得众人看过来,再瞧陆虞可怜兮兮看着乐希怀中小包子,顿时都明白过来,哄堂大笑。笑得乐希脸通红将乐安交回给奶妈,躲了出去。
而陆虞却是更惨了,事后被乐绍元叫去说教好一顿,道乐希太小,他想都别想。陆虞心中的挫败憋屈简直无处可诉,他也只是一问,没有想现在好不好,他可也舍得不乐希受苦。
在侯府添丁后,平静了些时日的朝堂又掀起一阵风浪来,那便是西北边境的蒙国突然派了来使,要与庚元联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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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五章 惊涛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满眼的蔷薇盛放,粉紫色妖冶的花朵如霞遮墙。
乐希端坐在位上,微垂着眼睑用余光去看不远处的宫墙,觉得上方景致可要比宴上虚与委蛇场景让人舒服多了。
这日是皇帝为蒙国所设办的洗尘宴,又因使臣来之有意,故皇帝便让臣子都携了家眷进宫赴宴。
适龄的秀女都还留宫中,暂未有安排的大臣之女都被排了节目,在宴上献艺,好让使臣若看相中的便封个名衔与蒙国和亲。
对于突然要和亲的使臣,众大臣心中都苦得紧,生怕自家姑娘直被看上,送到了蛮野之国。
据传那国还有兄弟共妻的风俗,若是真的金枝玉叶,他蒙国怕还会尊重些,若只是臣女怕要逃不过。
就这一条,也够大臣们再三思量这看似风光的和亲。
丝竹声乐不绝于耳,乐希走神越发的厉害,直至她身侧的陆虞暗捏她手背,乐希回过神来调皮的眨了眨眼。
“献艺快结束了,再忍奈会。”
少年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乐希微微点头,不再去看宫墙上的蔷薇,垂头盯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陆虞微微一笑,那覆在柔夷上的大掌变成了握扣,与他的小妻子十指紧扣。
“蒙国大使对我庚元秀女才貌可还满意?”
正是此时,最后一名秀女表演结束,高台上的老皇帝半眯着眼问道。
皇帝这算是一句客套话,来使再是有什么想法也当是连连称赞。
当蒙国大使夸赞一翻后,皇帝也不愿再打太极,他是知晓西北之一战静待促发。这和亲多半也是蒙国的试探,沉声再问:“那大使可是瞧好了,哪位秀女当得与蒙国皇子结百年好姻缘?”
蒙国大使行了大礼,朝臣们的心都要跳出口中,生怕是自己嫡亲的姑娘被选中,皆双目紧盯那大使。
“皇帝陛下,众秀女皆是极好的。只是小臣来此是早奉了太子之命。太子已有心仪人选。”
蒙国大使一言所出,满堂哗然,连乐希都被挑起了好奇之心。抬起了头。陆虞的手在此时又扣紧了乐希几分。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乐希将视线转到陆虞身上,看到他眉宇间有着沉色,有着厉色。
这……乐希顿觉不安。不明白陆虞突然翻涌的情绪缘于何处。
“我国太子所属意之人乃庚元齐王殿下之女,佳柔郡主!”
哗……
若说蒙国大使方才之言是落入湖中的小石头。现今这翻话便是搅起江中巨浪的巨石,满朝文武连礼节都忘了,哗然之时更是倒抽口气。
“好个大胆蒙国,我佳柔郡主身份尊贵。你们太子可是已有太子妃,你们是让我庚元亲王之女去做一个妾室?!”礼部尚书怒声斥道,起身对着皇帝一揖到底。“皇上。此事怕怕不可应,他们蒙国这绝对是羞辱我庚元!”
皇帝早在来使指出人选时已在面沉似水。一双龙目光芒锐利,如刀刃般直落在蒙国大使身上。乐希也明悟过来,陆虞怕是早先便猜想到人选,所是才情绪失了控。
晋王暗中与蒙国勾结,如今蒙国该是缺一个正当开战理由来遮掩,所以晋王再下了此毒计。
佳柔郡主被派去和亲,那么必定会死于路上或他乡,届时庚元便会挥兵北下。可这是被动的,再且佳柔身份可是堪比公主。
皇帝属意齐王,她往后便也是正经的公主,如何可能会去嫁于他国做为妾室?!
这摆明带了羞辱的和亲,老皇帝绝不会应,那么接下来的下一步,晋王可以先下手为强——请战!!
这般便可光明正大发动战事,而不管请战结果如何,此举也会让他再得到个仁义之名!兄辱弟伐之,多深的情义!
乐希想得心中一颤,亦觉得晋王假仁假义恶心不已。她再抬眼去看陆虞时,他已松了她的手站起身,与此同时,晋王也是如乐希所想般,起了身,两人不约而同都高声道。
“禀陛下,蒙国如此行事乃是挑我庚元之威!”
当朝王爷与如今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异口同声,引得众臣也被挑起傲气,齐刷刷起身同口附议。
蒙国大使的脸色霎时便阴沉了下去,高声道:“庚元的皇帝陛下,我国太子可是要给于佳柔郡主正妻之礼相待,如何说我国是辱没没了佳柔郡主!”
这种辩解,使得知是过场戏的陆虞眼底讥讽之色愈浓,语气也嘲弄不已:“蒙国太子在宵想本世子嫡亲的表妹时,可有曾回忆起两年前是如何惨败于是本世子中手?!手下败将,他也配?!”
“你!”蒙国大使激得脸红了白,白了红,抖着手指指着陆虞,半字也辩驳不出来。他虽是有心理准备,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辱还是气血翻涌。
晋王在这当下已步出席位,朝皇帝跪了下去,陆虞眼中精光一闪,抄起桌几上的碟子直接甩扔砸到了来使头上。蒙国大使啊的一声尖叫生生打断了晋王欲请战之言。
众大臣都变了脸色,心道就是两国开战也不伤来使,陆虞久战沙场更是冷静过人,就算今日确是辱了他表亲也不该这般失了分寸才是!
偏陆虞砸了人还似不解恨,脚尖一点便出了席,落在蒙国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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