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去。
“夕阳里送你
绿罗衣年年芳草萋萋
难相聚何苦相遇
咫尺近恨无只言片语
遇见你天意
更漏孤眠枕上听梧桐夜雨
心相印风露宵立
月如水吹落梅花曲
春风沉醉吹不展愁眉
梦里有你
梦醒谁来相依偎相思一夜行遍千江水
天若有情天要作证终不悔
遇见你天意
更漏孤眠
枕上听梧桐夜雨
心相印风露宵立
月如水吹落梅花曲
春风沉醉吹不展愁眉
梦里有你
梦醒谁来相依偎
相思一夜行遍千江水
……”
歌声嘎然而止,落梨看着门口红衣人,趴在她膝盖上的小莫,一见不唱了就说道;
“唱好好的,干嘛停下来。”
顺着落梨眼睛看去,游水千城正带着一脸慵懒的笑,随手把滴答着水珠的伞放在门口,走进来直视着落梨道;
“看来真是扰你雅兴,可实在又忍不住想要进来。”
落梨静静的坐着,看着他道;
“谈不上什么雅兴,只是无聊的排遣而已。实在有恐辱没你的耳朵。”
小莫本想说什么,却在这些日吃了站在门口的人,很多瘪之后,开始学会除了眼刀无声的鄙视外,不再过多的言语。游水千城把嘴抿成一道弧线,无视小莫眼中不满,径直走到落梨对面,一抛长袍,潇洒的坐下道;
“闲坐观雨,凭栏听风,连绵山水总是风情无限。乃觉这样日子,最适合与佳人浅唱低吟,锦瑟空弦了。”
落梨看一眼眼前之人,面色平静道;
“清风冥冥雨,吾辈闲散心。一水莹莹曾何远,照人清越。很多时候既来之,且安之。阁下有心笑谈风月,落梨等也愿做个观赏之人。”
游水千城起身,不知从何处捧来一把玄琴,摆在桌上。旁边三脚鼎炉里,熏香徐徐的冒着,青烟直上,直到消弭,直到室内空余一阵沁人心扉的芬芳。旁边清碧的纱幔,朱色的船窗外,一片薄雾朦胧……
游水千城调吧清玄道;
“《空山》乃是名曲,素闻悠远琴声与清脆笛声相伴而奏,才是此曲绝美之和。我既打断落梨歌声,当还以一曲,只是依旧想你参与其中。”
落梨沉默几秒,道;
“难得听到阁下清音,落梨也只有献丑。只是曲毕,能否容我有个不情之请。”
游水千城原本淡扬的嘴角,闻声之后扯得有些嚣张道;
“尘落梨,你这样应我,还不如不应。我们之间关系,难道要事事止步于交易。”
落梨从袖口抽出翠玉笛道;
“其实可以不用如此,只是阁下一开始便逼迫到落梨如此。”
游水千城眸子里带着张狂的笑意,道;
“可以把这个视为狡辩吗?尘落梨,你惹恼我一分,我会让某人还之十分。”
落梨双眉轻戚一下,道;
“可以把这个视为要挟还是下作呢?游水千城,就算我低眉顺眼的附和着你,你能觉得那是诚心吗?我们之间原本是可以轻松如朋友,只是你执意变成这样。好了,请问你是要继续舟行碧波,惯看烟雨,意起曲乐呢?还是要寻思如何把我这一分之恼,付诸于十分之报呢?”
游水千城手指无意的滑过清玄,古琴发出一串呻吟,他扬眉一笑道;
“曲乐我要,其他我也都要。尘落梨,莫辜负此时风情……”
一帆江中荡漾,两岸山水蒙蒙,天空灰色浸浦,树木听彻风蒲……琴音萧瑟着笛声,滑过这天地之间……
景略正在房间与司炎看着羊皮地图,指指画画几下。司炎皱眉道;
“按照原定路线,前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意外?现在还算在我大庆中原区域,居然会有匪人劫持财物,虽然有惊无险,可是……”
景略脸色平静,语气淡淡道;
“你真觉得早上是劫财匪人?”
司炎看一眼道;
“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
景略冰冷着脸,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道;
“看看。”
司炎接过一看,脸色有些担忧道;
“这个哪里来的?”
景略依旧语气平静道;
“随行芸莫使者派人送来的。游水千城这是向我挑衅的战书。”
司炎道;
“他不是在我们前头出了京城,怎么会在京城找到落梨。派去跟踪的人今天还送来他人在戟城的动向,为何会在契江之上。行程明明在我们之前,怎么会落我们之后?莫非派去的人跟踪的不是真的游水千城,我们真是太小看他了。”
景略背手而立,冷冷道;
“他若真在我们监控之内,我反而意外。现在落梨在他手里,无异于羊入虎口,他这是逼我出手。”
司炎沉思片刻道;
“景略你想暂时离开这里,去契江找落梨。”
景略看向司炎,语气坚定道;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司炎似乎领悟道;
“你的意思……”
话未说完,景略点了一下头。司炎有些担忧道;
“可是送亲队伍中,如此多的芸莫人,他们名义上是迎亲,实际上是暗中监视我们一言一行的,你可想好了安妥之法?”
景略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眼色示意司炎,转换话题道;
“今早匪人实属胆大,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没说错。”
司炎附和道;
“是啊,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若沿途均是这样货色,倒也是没什么惧怕了。”
景略更是张狂道;
“区区贼人,自不量力。”
窗外似乎有黑影闪过,景略耸耳细听,知道人已远去,这才道;
“司炎,不是我去契江找落梨,而是恳请你替我去一趟。只有你去了,我才能放心。”
司炎有些意外看着景略道;
“我走?”
景略认真点点头道;
“今早的匪徒,明显是游水千城派出投石问路,试探我们势力之人。目标非向着那队伍中的陪嫁财物,也非马车中的妙凌,而是直接向我所在之处举剑想向,一定是知道我身份之人。而且一见颓败便立马撤退,速度之快,行动之规矩,丝毫不见惊慌,被捕时候,视死如归的药毒自尽,绝非普通匪人所为,没有经过常年训练和约束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部队或者更为可怕暗部人员。我今日已经与他们交手,我的势力他们了解,若换他人,下次再来,务必会被识破。今日你正好因为被我派出去,接应物品,而错过和他们交手,所以可以找人暗渡陈仓的替换你。”
司炎有些犹豫道;
“可是我若离开,你岂不是要独自面对越来越琢磨不透的危险局势。”
景略严肃的道;
“担心我应付不来吗?放心吧,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全力应付的觉悟了。既然游水千城已经明目张胆把挑战书送到我这里,我怎么可以不让他后悔招惹到我。只是落梨一直在他手里,我势必会有所犹豫。”
司炎看着景略脸上忧色,拍拍他肩头道;
“落梨说不管何时都相信我们。景略,其实不管何时我也是相信你的,这些年看着你,我总会有莫名踏实感。有时候师傅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而是心里一座坚实不倒大山。落梨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毫发未损的带回来,交给你。而且我一直对羽雪莫内疚着,她这次和落梨一起落在游水千城手里,始作俑者是我,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景略面色柔和许多,努力想扯起一丝笑容,却很难,司炎似乎看到了一般道;
“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如何对着落梨以外人笑了,原谅你了,师傅。”
最后这一声轻呼,让景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是温暖的眸光。门外传来“咚咚咚……”敲门声音,把这温情一幕中断,景略恢复往日冰冷道;
“谁?”
“表哥是我。”
司炎闻声,无奈的冲景略笑笑道;
“看来找你促膝长谈的人来了,我还是退了。”
景略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冷冷道;
“风凉话还是免了,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正事。”
司炎笑得有些故意道;
“景略,你说让妙凌这一路慢悠悠的磨蹭下去,你会不会日久深情?”
景略扫了一下司炎,冷哼道;
“你这么认为?”
司炎摇头打趣道;
“现在不是我这样认为不这样认为的事情,而是门外那位是不是这样打算的事?”
景略脸上寒冰再度凝结成块道;
“明天开始,行程就要加快了。事情太多,不能在路上再耽误过多时间。”
司炎朝门口走去,临开门回头朝景略咧嘴一笑道;
“跟我说没有用,关键还是要外面这位配合。”
门外适时再度响起“咚咚咚……”敲门声和娇滴滴的女声;
“表哥,开开门呀。我有些害怕。”
景略有些不悦的瞪一眼门口,朝司炎道;
“配不配合由不得她。”
司炎啧啧道;
“看来真的是把你这最后的耐性也殆尽了,果然只要落梨有点点不妥,你的心就会冷得吓人。景略,我真出去了。”
司炎打开门,看一眼房门外刻意精心打扮一番的高傲女子,礼貌而又公式化的招呼一下,侧身从门旁走去。女子快速的走进屋内,走到景略身边,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道;
“表哥,今早那些匪徒抓到了吗?我很担心,怕他们晚上还会再来。”
景略敛眉道;
“无须担心,我已加派了两队精锐日夜轮流守护于你。”
妙凌忧心忡忡的样子道;
“表哥,我听得那匪人,乃是败于你手,其他精兵苦追且未得,若你不在旁边,再多护卫,我也安能无忧?”
景略眼色肃穆的看着一脸楚楚可怜状的妙凌,约莫停顿了十多秒,方开口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看明日起还是加紧赶路得好?再多耽误,路上只怕更是会凶险。”
妙凌原本被景略看得有些暗暗高兴,以为他终于将目光投向自己,没想却是说出这样话语,掩盖不住的失落浮上脸来,一时间又无从反驳,只好呆滞了片刻,方才找到话题转换道;
“这一路多亏有表哥护送,我方才安心,只是辛苦你了。听闻你今日忙着部署行程,连晚饭都没有吃,我让紫白准备了些清淡爽口的点心和汤羹,一会儿就送来了,不如我陪你吃些。”
景略抬手抽出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起来,言语冷淡的说道;
“公主还是不必了,虽然这里里外都知道,我是护送公主前往芸莫成亲之人,追溯起来还有些雪琴关系,但是夜深人静,如此相处恐招惹闲话,为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时间不早了,还是请回。况且我这里还有不少事物未处理完,那就不送。”
话都说到这份上,妙凌不甘心,却也不好再留下来,怏怏不乐的起身往外,紫白正好端着几个好看的食盒走来,妙凌见状,似乎找到转机的接过去,复而来到景略书桌前道;
“表哥,你看吃的都送来了,我看你吃完再走。”
景略面色冷冷,扫一眼摆在桌上东西,和放下东西的人道;
“拿走吧,不饿。”
妙凌欲开口在说些什么,景略早已将目光收回,放在书上。自尊心受挫的妙凌,只好愤恨的让门口的紫白把东西端走,自己也幽怨的看一眼貌似认真看书人,才灰灰的走了出去。背后那个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你若想安稳的到芸莫,请你明日做好全速赶路的准备,可能车马会有些颠簸,但是好过被这样无谓的耽搁,弄得危险重重。”
妙凌咬牙道;
“你这是命令吗?我虽叫你一声表哥,可是我可是堂堂大庆公主,芸莫未来太子妃,你这样和我说话,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景略抬眼,再度冷扫一下妙凌,语气却是漠然道;
“不管什么身份,总得要有命担当。这样磨蹭下去,送命的危险越高,你若轻视自己生命,我没有意见,可我还得为随行的数万将士打算。”
妙凌怨恨的回到;
“即墨景略,这么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却总是这样对我冷若冰霜,我即将作他人之妇,你却连我这最后留恋都不给我吗?我这样不过是想与你多相处些时日。”
景略脸色平静道;
“此时若说这话,被外人听到,我想有失公主身份。有些眷恋,一开始就是错念,倒不如斩断得更干脆些。妙凌,我和你终归不会再多一点的关系,我的态度从开始到现在亦如此。就算是无情也罢,冰冷也罢。莫要再做这些让你没有尊严的事情,我不会领情,更不会有什么表示。或许对你种种还有些不耐烦,你还是收拾心情上路,早些到芸莫最为妥当。”
妙凌眼里泪珠闪现,她快步走出来,只留下一句;
“冷血的即墨景略,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