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我都托付于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然后对落梨道;
“梨儿,有些事情能够知道原因固然好,但是不管如何,希望你过自想要生活。”
落梨点点头,眼泪婆娑而下。师公的意思她明白,对于他父亲的过往,师公希望她了解真相,但是不管如何,想要她过自己过生活。
司炎和他妈妈也是依依不舍,司惜香此刻没有再平静,哭得很厉害。
大家上船,看着岸边两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落梨终于大声哭了起来。十五年啊,离开了这里的家、也离开家人、开始外面的世界,百感交集,怎能不黯然泪下……
司炎走来,搂着她,她爬在他肩头。此刻落梨觉得空落落的心,有些支撑。或许此刻的司炎也是如此,从今开始,他们结伴飞行的小鸟。那站在船头,吩咐着下人的景略,似是他们门的领头雁。渐渐的落梨爬在司炎肩头,看着景略的身影,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一阵颠簸,落梨醒来。发现躺在一辆马车中。车身宽阔,车帘子华丽,里面还有柔软的丝绸缝的小棉被和靠垫。她坐起身来,撩起一个小车窗帘,往外看去,感觉车前后各有五六个骑马的随从。果然景略的背景不简单。她正打量着,忽然骑一匹着枣红马的司炎,出现在眼前,慢慢的策马和她并行道;
“你醒啦,舒服了吧。刚才船上你哭睡着了,我怕你起来伤心,稍用力道,点你睡穴,让你多睡三多个时辰,你那马车有四匹快马拉着,现在我们都离钟梨山快五六十公里啦。”
落梨前后看看,道;
“难怪我都不知道何时上的马车,还以为睡这样沉。”
“刚才景略家下人说,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进城了,进城先去驿馆安顿,明天再赶路。下一个歇脚地方离得较远,赶路怕错过了。再有五六日,我们便可到京城。”
落梨心道,看这架势,还住驿馆,景略家在京城八成权势了得。怪不得师公要把他俩托付于他。沉默片刻落梨忽然问道;
“司炎,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啊?以前在钟梨山也没马让你学啊?”
司炎闻言,有些开心的笑了。道;
“今天学会的,虽然不精,但是策马奔腾是没问题了。这个不难!”
“嗯,还是司炎厉害。”落梨想起自己当年暑假随父母去马场玩,怕摔跤,好几天都没学会如何骑马,最后被马摔下来,差点被马蹄子踩到肚子,现在想想都挺后怕。
“落梨,你也可以啊,要不要试试?”
落梨面有惧色,支支吾吾道;
“还是不要了,我没功夫底子,万一出点意外,就小命堪忧。”
司炎笑道;
“有我和景略在,你害怕什么。”
“我很放心你们,只是、只是今日睡得太长,人有点发晕,改日、改日再学。”
司炎伸出一只手,拍拍她露在帘子外面的半个脑袋,道;
“人感觉晕,可能坐马车坐的,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进去躺会就好了。”
“嗯。”
说完落梨把头收回,一坐正,对面多了个人。落梨惊得身体回缩一下,待看清原来是景略。呼了口气,道;
“你是鬼吗?怎么突然出现?给点动静行吧!”
景略还是冷着一张脸道;
“那是你耳朵太不灵敏了。”
落梨无语,算了。不知何时开始,发现和他生气、吵架都是自讨没趣。景略也不开口,两人在这车内玩沉默。忽然马车突然猛地颠簸一下,落梨身形不稳,人直直的扑到景略身上,因为事发突然,她有些应急反应的死死抱住了景略。等她反应过来,立马放手,马车却又是一颠簸,这下慌乱中,景略伸赶紧一拉她,怕她摔倒,结果她整个人靠到景略怀里,嘴还不小心对上景略的脸,亲了个结实。一股特有的男人味迎面而来,把落梨弄得面红耳赤,心跳不已。待她再度平静下来,是几秒以后的事情,立马坐回原处,她别过头,看一旁的车帘。
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小王爷,快进城门了。”
景略淡淡的道;
“嗯,你先带几个人去驿馆安顿。”
落梨有些意外,先前大概知晓景略定是大户之家少爷之类,可未想过竟是小王爷。师公他们从未说起过,景略在钟梨山这多年,除了性格傲点,人冷淡点,也从未其他一点半点皇家架子。也和大家一起同食同住,练功读书也是十分刻苦勤奋。想到此,她不由瞥向景略,此刻他正闭目养神。见状,落梨开始放肆的拿眼看他,俊朗的五官,一袭白衫,虽然紧闭双眼,平日里那凌然的气质还在。
突然景略睁开双眼,她闪躲不及时,眼神对了个正。落梨有些大窘。
景略道;
“这算偷窥吗?”
落梨咬牙,回到;
“偷窥?衣衫完整的我干嘛要偷窥啊?只是想仔细看看,王爷都长什么样罢了。还以为头上长角,身上长鳞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景略略紧双眉道;
“我衣衫完整的,你怎知我身上无鳞呢?”
落梨哑然,原本一句戏言,竟让人驳得呛声了。索性不语,撩帘看车外。
☆、第七章 蓉城
这应该是个小城镇,但是人流、车马明显多了起来。路边也有些商铺林立,小摊小贩的也随处可见。虽不十分繁华,但也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车穿过一段街道,忽然拐进一个巷子,跑了一段,停了下来。车门帘被掀开,马车两旁立着几个恭恭敬敬的男丁。景略起身,轻松纵下马车。落梨也跟着往外走,她欲下马车时候,才发现这车真的蛮高的,她一姑娘家的,不可以那么不文雅的蹦下去,况且这还是古代。
一时间,她弯着腰,站在车头,不知如何。旁边的男丁伸手欲来扶她,她还没把手伸过去,感觉整个人似被一抹白影拎着凌空而起了,待她感觉稳当的回到地面时,那一抹白影早已走向那一群规规矩矩立在车前似是迎接人去了。
司炎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出;
“落梨,景略的轻功似乎又精进不少。”
落梨轻“啊”一声,看他一眼道;
“你轻功也好,突然就能冒出来了。”
司炎闻言笑了,道;
“走吧,我们进去。景略估计还得和这些来迎接的官员们寒暄一会。”
落梨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看他一眼道;
“你是不是早知道景略身份?”
司炎,看她一眼点一下头。
落梨有种蒙在鼓里的感觉,有些委屈的和生气的道;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司炎拍拍她肩膀道;
“你也没问啊?”
驿馆虽然不大,可很收拾得素雅,干净。大家都安顿好了,落梨出房间透透气,看到庭院的角落有一株梨树。她看着发呆,想起了钟梨山,这个时候应该是姑姑准备晚饭的时候了吧?师公是不是还在他草药棚里呆着呢?少了她们三个是不是很冷清?
“哎!”她叹了口气,心头有些戚戚感。
“无端端,你这叹什么气?”
她转过身,看到司炎和景略站在后面,刚才出声的是司炎。她看一眼他俩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墙角那株梨树了。”
司炎看一眼梨树,眼神也暗淡下来。道;
“不知道师公和我娘吃饭了没有?”
气氛突然有些忧伤,大家都看着梨树沉默不语。直到有人跑来禀告,晚餐好了。大家才收回思绪,用餐去了。
晚餐很丰盛,落梨听司炎讲,原本县令要请大家去他府上招待,被景略拒绝了。每年景略这时候都要回去一次,所以沿途官员都会好好款待。但是一直以来,景略都是推脱掉。景略早已不胜其烦,每次想避开这些,自己自由来回,可是他家老王爷担忧,每次派一队人来接送,沿途也是早早安排好了,只得无奈了。
吃完晚饭,司炎打算带落梨去城里转转,景略还得应付这些陆陆续续拜上门来的官员们,因为老王爷有令,他沿途还得考证一下这些官员们政绩、作风……。
暮色苍茫,古朴的小城,稀稀落落的车马人流。落梨随着司炎慢慢走在青石路上,突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行人匆匆靠边。路旁不少商贩的摊子,都在慌乱中翻到,落梨见状去帮忙扶人,司炎早已飞身而起,把拉住马头,把马背上的人也摔下马来。
落梨赶了过去,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瘦小穿男装人从地上飞跃而起,对着司炎道;
“什么人敢如此偷袭?”
落梨听着声音,有些清脆,似乎不是男人的声音,这身形也过于纤细,斗笠下露出的脸也太过清秀,知道大概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正欲开口,司炎却已开口回到;
“正是区区在下。你自己连马都管不住,我只是帮你停下来,免得殃及无辜。”
男装女子闻言,柳眉一横,从腰里抽出一长鞭,不由分手的向司炎抽去,司炎轻轻闪躲几下,把鞭子拽在手里,然后猛地一拉,这女子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倒进司炎怀里。瞬间满脸通红,司炎没想他力道如此不济,伸手把她扶好,不料“啪!”的一声,脸上挨结实一巴掌。那男装女子一边打还一边口里骂道;“登徒子!”
司炎莫名,立马打还一巴掌回去。那人没想如此这般,呆了一下,立马双眼含泪,呜呜哭了起来。事情发生过于突然,落梨还没来得及阻止。此刻赶紧上前,把个手绢递给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
司炎一看这人哭得如女人一般,有些慌乱。旁边围观的人也渐多,好些人围拢指责这斗笠人,他拉着落梨走出人群,瞥一眼此刻哭得厉害的斗笠人,心里突然有些不忍。复又走了进去对着众人道;
“各位,各位,我想他的马可能也是失空才如此,要是大家没有受伤,不妨看在在下薄面上,让小事化无。看着暮色渐浓,估计各位家人也在家等得焦急,算了吧!”
人群渐渐散去,落梨安抚着抽泣的斗笠人,司炎略有些无奈的站在一边,忽然有两个骑马的人在他们面前停下,走下两个穿一红一褐的年轻人。原本哭泣的斗笠人,飞奔上去,抱着穿红衣的男子哭道;
“哥!”
红衣男子拍拍她头,把她扶好,然后对着司炎和落梨微微欠身抱拳道;
“刚才的事情我们大概看到,舍弟鲁莽,骑术不精,差点酿成大祸,谢谢兄台相助。”
司炎回礼,客气回去,然后带着落梨告辞。刚走两步,后面传来一声大喝;
“你打我一巴掌,休想这样走。”
说罢,后面飞来一条长鞭,司炎避过,长鞭又是一飞扬,却不小心打在落梨身上,落梨“哎呀”一声,臂上衣服裂开,露出一道带血鞭痕。
那斗笠人赶紧扔掉鞭子,跑了过来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司炎有些恼怒,瞪她一眼,推开她,紧张的看着落梨手臂道;
“没事吧?疼吗?”
落梨看着伤口,感觉火辣辣的,又怕司炎担心,只得摇摇头。司炎看着有些心痛的道;
“傻摇头干嘛?怕我担心吗?都这样了,能不疼!”
红衣男子赶紧上前,拿着一个小白瓷瓶道;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舍弟年幼,被家人娇惯,有得罪之处请恕罪!这是家传金疮药,缓解各种刀伤跌创,活血化瘀,不留疤痕。”
司炎立马拿过药,替落梨敷上。上药之处,一股清凉。落梨点头拜谢。红衣男子道;
“姑娘客气,这本是舍弟不该。”
然后回头指着刚才男装女子对褐衣男子道;
“山青,你带他先回去客栈,我随后回来。别让他再出来闯祸。”
那女子正欲开口反驳,他随手一点,顿时看到她昏昏的闭上眼睛,倒进褐衣人怀里。落梨暗道,点穴了啊,估计这姑娘挺让人头疼。
随后红衣男子对司炎和落梨道;
“这里不是聊天地方,想找个酒楼,小饮几杯,向二位赔罪。”
司炎推脱道;
“其实小事,不必如此客气。况且我们明日还要赶路,喝酒就不必了。”
红衣男子闻言道;
“哦,原来如此,不知二位要前往何处?”
司炎道;
“想去京城看看。”
红衣男子笑道;
“还真是巧了,在下也正是回京。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同路而行,不如你们随我去客栈,明日一起启程。”
司炎赶紧道;
“不必麻烦,我们还有同伴一起,此刻正在驿馆等我们回去。不如这样,烦请留个地址,日后等我们到了京城,再拜访不迟。”
红衣男子沉思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道;
“好吧。日后你们到京城,去”飘香楼“只需把这玉佩交给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