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般的改良版的民间传说中,断肠草的属性被改成了“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
如此看来,这潜伏在村中的“耕牛杀手”便是这断肠草无疑了——
068 谜底揭晓,耕牛获救
李半夏虽然肯定了这草是断肠草,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掏出怀中布帕,将她收起来的那根草给刘东山看。
刘东山经常在山上砍柴,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这断肠草。断肠草能断肠,所以人要格外留意。
从刘东山那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李半夏着手寻找断肠草的化解之法。历代本草中多作药物记载,李半夏也记得《本草纲目》中格外注出:断肠草者,“人误食其叶致死,而羊食其苗大肥。”这可能与羊体内含有某种解钩吻毒素的物质有关。钩吻含多种生物碱,人误食后应立即灌服新鲜鹅血、鸭血或羊血,然后送医院及时抢救。
又看到一毒经中曾描述道:误食断肠草可能会导致肠子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在苗人县山田村,生长着一种爱吃断肠草的羊。
断肠草在山田村的大山里很寻常,多数生长在山坡上或灌木丛中,常缠绕其他植物,夏天会开淡黄色小花。村子里曾经有人轻生,就吃了两片断肠草的叶子寻死,毒性发作时,村民立即杀了一只羊,取羊血灌入轻生者口中,才将其救活。而这种号称剧毒的断肠草,羊吃了一点事情也没有,并且羊儿还非常爱吃。
由毒经中的记载还有自己的记忆来看,这羊血确实是断肠草的解毒之法了。
除此之外,鹅血、鸭血灌服亦有解毒的功效。
第二天一早,李半夏去了七子所说的清潭岭,看到了那片潭子,还有“杀手”钩吻。
在清潭岭的空地上,遍布着鲜美的水草,在这里放牛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在潭子旁边。李半夏找到了几株断肠草。
照李半夏的设想,应该是牛吃完草喝水之时,随口吃下了这潭子旁边的断肠草,这才会误中断肠草的毒。
等解开了所有的谜题,李半夏才长舒了口气,伸了伸懒腰,赶往七子家中。
七子和七嫂正在家里焦急地等着李半夏的消息,看她一早就过来了,比约定的时间要早,想着她是有救他们家牛的法子了。高兴地迎了上来。
附近邻居一听说小李大夫要帮七子家救牛,都赶过来瞧热闹。七嘴八舌的挤在牛栏外面,想看看这小李大夫到底是怎么救牛的。
李半夏之前给七子家的牛强行涌吐。从而减少了牛身体内一部分毒素,这才让牛支撑到现在。
归根结底也幸亏这牛吃的断肠草不多,否则就会像南星和赛花家的牛一样,在施救之前便毙命了。
七子家没有养羊,李半夏也不好向别人开口。让他们借出珍贵的羊。这里的羊是拿来逢年过节祭祀用的,平时都不会随意宰杀。李半夏思量之下,也只好用鹅血和鸭血来代替了。
钟情从七嫂手上接过准备好的甘草汁,让牛饮下。反复多次,直到牛饮下的甘草汁够量。
七子事先逮好了一只鹅,捏在手中。待牛饮下甘草汁。等到李半夏示意后,当场将鹅放血。
整整一碗新鲜的鹅血,被灌入牛口中。
等牛咽下之后。等了一会儿并无不良反应,李半夏和七子七嫂才走出牛栏。
七嫂递过来一块手帕,让李半夏擦擦手上的血迹和甘草汁。
“小李大夫,我家牛应该没啥事了吧?”七子跟在李半夏的身后问。
“是啊是啊,小李大夫。我家牛能好吗?”七嫂也着急的问。
“七子兄弟,七嫂。你们别担心,你们家的牛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谨慎起见,我再给你们家的牛开个方子,按照我的方法给牛服用,不日就会痊愈。不过,你们家的牛身体还很虚弱,近日不要让它下田劳动,让它在家休养两天。此外,这两天给牛多备些流食,会有助于它的恢复——”
七子和七嫂满心欢喜,连连点头。
“小李大夫,你放心,我们一定照你说的话做,一定。”
李半夏笑着点点头,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了。
在这之前,她还真担心救不回他们的牛,让他们失望。然而,大夫这一行,像这样的事还是会经历许多。必须时刻有这样的准备,对于每一个病患,但求全力以赴,真的救不回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听小李大夫说七子家的牛没事了,外面响起一阵欢呼声,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得不得了。
李半夏想起清潭
岭断肠草的事情,正好趁着大家都在,需得把这件事情及早告知村民。
“各位——各位,你们先安静一会儿,听我说——”李半夏的声音太小,外面的声音太大,李半夏的声音完全被外面的人淹没了。
七子见状,上前两步,向人群喊道:“各位——各位——你们先停一会儿,小李大夫有话要对你们说——”还是七子嗓门大,喊了两嗓子,人群中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李半夏谢过七子,来到大家面前,对大家拱了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最近村里出现了几起耕牛死亡事件,这个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也相信大家一定对此感到很疑惑,到底这些牛是怎么死的?”
人群中又响起了议论声,一个个都点点头,的确想不通。
“直到昨天,我在七子割回来的草中,发现了这个——”李半夏拿出昨日找到的那根断肠草,展示给大家看。
“这叫断肠草,是一种毒性极大的毒草,断肠断肠,听名字就知道这草有多厉害了。误服断肠草后很容易引起中毒,出现眩晕、视线模糊、瞳孔散大、剧烈腹痛、口吐白沫、呼吸麻痹、全身肌肉松弛、胃肠出血等一系列症状,甚至还会引起死亡。”所以断肠草只作外用,禁止内服。
人群中一阵惊呼,指着李半夏手中的草交头议论。
“这是我今早在清潭岭采回来的,大家看——”
“咦?这不是一样的吗?”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咦了一声,立马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没错,这两根草是一样的。七子割回来的草正是清潭岭的草,而最近几头牛之所以接二连三发生意外也正是食用了清潭岭的断肠草——”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都被李半夏说的话吓到了。
“小李大夫的意思,不是说这清潭岭以后就不能放牛了吗?”
“当然了,那里会毒死牛,还有谁敢到那儿去放?”另一个人接过第一人的话头子道。
“就是,这也不知道是谁,偏说清潭岭地好,到那儿去放牛。你看,这下子出问题了吧,牛都被毒死了!”人群里开始问责了。照这么个问法,迟早会追究到南星头上,尽管他是一片好意,也难逃大家的口水。
“我记得,是三子兄弟跟我说的——”
“说啥呢,我也是听宝山大哥说的——”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我还不是听南星说的……”
“各位,不要急,不要急,你们听我说这次事情不能怪任何人。断肠草并不是在清潭岭才有的东西,它的生存环境要求极低,在树阴浓郁,土地湿润的山道旁,每隔一段路程都能看到这种断肠草。所以,即使你们今日不是在清潭岭放牛,牛也可能会误服断肠草。”
听到李半夏这么说,大家伙儿才渐渐安静下来。
其实,清潭岭与牛中毒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正因为那断肠草生长的位置就在潭水旁边,牛很容易食用,若是生长在山道旁,牛吃到的机率会小得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村子里很少发生牛中毒的事情。
不过李半夏自然不希望这件事引起村民之间的矛盾和误解,本来都是好意,为了这件事情发生口角,不值得。
“所以,最根本的不是想着哪里有断肠草,哪里没有断肠草,许多东西光靠避是避不掉的,而是我们要充分认识到断肠草的危害性。小心辨别,不要再让这次的悲剧重演。”
“那我们将清潭岭的毒草拔了,就可以在那里继续放牛了!”知道那里有毒草,把它们拔掉,不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李半夏本想让他们不要这样做,因为断肠草虽然是一种毒草,却也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它可用于治顽癣,取断肠草二层皮、野萝卜根、冰糖各30克,捣烂加醋敷患处。用鲜叶捣烂外敷可治疗疮肿毒、疥癣;在兽医上应用可制成针剂治猪气喘病。水煎汤可驱除猪绦虫、蛔虫、姜片虫等。。。
但是钟情也担心,如果不照他们的话做,若是再发生什么意外可就无法弥补了。也好,清潭岭是放牛的集中地,许多人家都在那里放牛,很容易有个好歹。采下那里的断肠草,村民便可以安心放牛,当然草会再生,不过经此一事村民们肯定也有了经验,明白其中的厉害。
李半夏还是点了头,却也对大家道:“你们要拔去断肠草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希望你们将拔掉的草交给我,我有其他的用处——”
断肠草能够杀人,也同样能够救人——
069 都是贪嘴惹的祸
断肠草不仅能够杀人,也能治病。
李半夏最早听过的一个关于断肠草的传说,倒不是神农氏因尝断肠草无解而英勇辞世,而是关于乾隆帝和断肠草的传闻。
民间传说乾隆皇帝三下江南,微服察访,他为的是设法到海宁去看望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且又避人耳目。一路上,众多大内高手在暗中保护,他昼行夜宿,鞍马劳顿,对人间旅途之苦颇有领略。
这一天,他来到了镇江。在一家客店投宿后,乾隆辗转不能入睡,身上感到奇痒难熬,他便披衣起床,去了一家草药铺,一中年人持烛为乾隆开了门。
“恕小生深夜打扰,求先生配点草药。”年轻儒雅的乾隆像个富家公子一样上前行礼。
“客官请坐,反正我还未就寝。”主人答。
乾隆借着灯光一看,这位草药先生深夜还在抄写药书,可见是个勤奋之人。主人为乾隆沏上茶,两人便攀谈起来,无奈乾隆身上各处时有奇痒,忍不住要去抓挠,又怕失礼,于是将自己的病症先告诉了草药郎中。
这郎中先生十分认真地检查后,告诉乾隆说:“你患的是疥癣,民间又叫疥癞疮,是皮肤病中的一种顽疾,能治,但需遵医嘱:用药后不能用手直接抓痒,更不能入口,因为此草药有剧毒。”
“先生能告诉我此草药的名字吗?”乾隆好奇地问。
“叫‘断肠草’。”
断肠草对许多疑难杂症都有疗效,当然在配药以及药的用量上要特别注意,没有把握不能轻易尝试。
刘升登的老婆吴三棱,常年患风湿,不但如此,皮肤还总是出现大面积的奇痒。李半夏曾到她家去坐了坐,发现她即使坐的工夫也不断挠着身上。总说是痒。李半夏当时就怀疑她患了一种癣。
而这种癣,用断肠草或许能治。
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李半夏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想着自己哪天有把握了,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吴三棱,也就是自己的婶婶。
…………
累了一天,事情总算是顺利地结束了。
李半夏提着药箱回了药庐,今天药庐里的病人不多,再加上李半夏又是上山找断肠草,又是进牛栏治牛什么的。身上不小的味儿。
赵郎中听李半夏说七子家的牛没事了之后,也是很高兴,一个劲儿夸他的妹子了不起。又见李半夏身上臭气轰轰的。早早地把她打发回去了,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过来。
李半夏正愁身上难受得紧,得到赵郎中的“特赦”后。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
此时还没到中午,刘东山和刘西山在田里还没有回来。难得夏山香和刘银杏都在,她们今天没到皮叔那里帮忙。
皮叔那儿该忙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有家里人帮伸伸手就行了。李半夏听刘银杏说起,后天便是皮叔的大喜日子。皮叔已经拿着红糖拎着酒到家里来接了,让老刘家这些人后天到他家去帮他陪客。
李半夏一进屋。臭气也紧跟着卷进了屋,“这都是什么味啊!”夏山香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道。
李半夏嘿嘿笑了一声,看大家都这么受不了的模样。她就洗一回现成的澡了。
与几个人打了声招呼,把夏山香刚烧好的水倒进了水房的木桶中,又找了干净的换洗衣物,然后关上门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
“娘,你看嫂子!”夏山香刚烧开的水。就被李半夏这么拎走了,不免有意见。
马氏忙拍拍她的手。“行了,不就是一桶水麽,再烧一桶就是了。”
这大儿媳是为了救人家的牛,才弄得身上臭气熏天的。不赶快洗干净了,不是臭她们自个儿吗?
夏山香跺跺脚,只好又去厨房烧水去了。在去厨房的路上,她就想着这老太太虽然没说,她也看出来了,她的一颗心是渐渐偏到大房那头去了。
瞧瞧最近,真可说是对那个女人千依百顺了~~再这么下去,她在这个家里可是一点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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