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也渐渐平稳。
“这便好,这便好,小绫没事就好了,大哥你也可以放心了。半夏,这回谢谢你了~~”上官舞融感激地拍拍李半夏的肩膀道。
李半夏笑着摇摇头,“舞融。你就别跟我客套了,这都是我份内的事。你们在这看着她,我去给她调味药,她身中剑伤,醒来后肯定会很疼。这味药可以为她止痛。还能帮助她活血生肌,有利于伤口快速愈合。”
知道她很痛。李半夏在给她敷药之时,已经加入了一定量的麻药。只是麻药终归不能长期使用,她伤重,麻药效果再好,也不管用。她调制的那味药,不但能止痛,还有利于她的伤,再好不过。
李半夏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内。
她坐在桌前,桌上有几包药粉,还有几个药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一个药盆,这个药盆就是她调制药膏用的。
累了一天,又熬了一晚上,消耗了不少的心神,对着这些药粉李半夏一个劲地想要打呵欠。
上次她侥幸捡回一条命,着着实实挨的那一剑却是真的,虽然她的毒已经控制了,但当胸的那一剑却伤了她的心脉。因为那一剑,李半夏的身子差了不少,这一点她掩饰得很好,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剑对她身体损伤有多大。
没有其他的办法,伤了元气,只有慢慢调理。只是,她最近总是容易觉得累、感到头昏,胸口时常有一种刺痛,让她难以睡眠。可能是那一剑对她的影响太深,又或许是大病初愈,身体状况才会这么差。
好在李半夏自己就是大夫,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只要调养得宜,多花一点时间,会慢慢痊愈的。
门外传来几声拍门声,吵醒了正在打盹的李半夏,李半夏揉揉脖子,看向来人。
居然是詹扬。
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房中守着严绫,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那姑娘又出事了?
“詹大哥,你……该不会那位严姑娘……”
“小绫没事,这会儿还在睡,李姑娘无需担心。”詹扬凝视着屋中的李半夏,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不似刚才的紧张和焦急。那双看向李半夏的眼睛,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深邃。
他的眼瞳太黑,似乎将所有的感情都隐藏在那抹黑色的浓雾之后。
“哦,这就好,詹大哥有事进来坐啊~~”李半夏站起身,让他进来。虽说孤男寡女不适宜共处一室,但光明正大,开着门,两人更是朋友,不担心别人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李姑娘,这么晚你还没睡啊~~”詹扬进了屋,坐到李半夏对面,看到桌上摆放的药粉药罐,就知道她一定还在忙了。
他在严绫屋里坐了很长的时间,舞融让他回房休息,却不想李半夏房间的灯火还是亮着的,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呵呵!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弄弄瓶瓶罐罐,兴许就有困意了。”
“李姑娘,小绫的事,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小绫这会儿可能已经……”
“詹大哥客气了,严姑娘能够没事,更多的还是靠她自己。她有很强的求生意志,腹部的那一剑她虽然没有躲开,却避过了最致命的部位,能够没事,她自己可是功不可没。”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你这位女神医在,小绫才能躲过这一劫。”詹扬笑看着李半夏打趣道。
李半夏听到他这样说也很高兴,能开玩笑了是好事,这证明严姑娘的情况恢复得还不错。
“对了,李姑娘,我听舞融说,你最近身体似乎不大舒服,晚上还总是失眠,胃口也不好,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完全?”
虽然离那件事发生有一段时间了,李半夏也已经恢复了健康,詹扬每每想起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
“上次的伤,已经没事了,只是这阵子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开几副药吃吃,便没事了。”
“怎么,李姑娘的身体不舒服,严不严重?”詹扬有些紧张,身体前倾,脸上尽是关心之色。
“小毛病,吃两副药就没事了,多谢詹大哥关心。”李半夏一边说,一边执起水壶,给他倒杯水。“额,水有些凉了。”这么晚了,也不好再麻烦别人送壶热水过来了。
詹扬潇洒地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习武之人,喝杯凉茶,算不了什么。
“这些日子,辛苦李姑娘了。”每日呆在知州府内,哪里都不能去,情况比坐牢好不了多少。
“这没什么,能够帮上忙,我也很开心。再说,在这里吃好喝好,舞融和知州府的人又对我关照有加,我住得很好。”
詹扬知道,李半夏这些也不过是安慰之词。她在这再好,又哪有在自己家里自在,更何况,他心里清楚,李半夏这会儿,定然很想念她的丈夫还有孩子。尤其是在得知刘东山也到了江州之后,恐怕就更想见到他了。只不过,李姑娘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她明白他们的处境,不会在这个时候提些要求让他们感到为难。
“倒是你,詹大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这件案子牵涉甚广,詹扬跟在鲍大人身后,一定在到处为了这个案子奔波、搜集证据。从严姑娘的伤来看,刚才他们一定经历过一连串的恶斗,詹大哥虽然武功高强,身体很有可能会吃不消。
“李姑娘,我是习武之人,这点事不算什么。倒是你,你前段时间才受重伤,才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詹大哥,这儿有几包安神茶,你拿回去喝了,会让你睡几个好觉的。”
“李姑娘,你把这安神茶给我,恐怕要砸了你自己的招牌。”
李半夏挑挑眉,“这是何意?”
詹扬指了指李半夏的两个熊猫眼,“李姑娘的安神茶要真这么有效,你也不会困成这样还睡不着了。”这摆明了就是失眠,想睡又睡不着。
李半夏失笑,“那我们的詹大侠,要不要我这个庸医的安神茶呢?”
“当然。李神医都不怕砸自己的招牌,我难道会连茶都不敢喝?谢啦。”最后两个字没有了说笑的口吻,口气是无比的真诚。
李半夏却有些沉默,詹扬并没有说错,她的情况,喝这些安神茶都已无用。这种情况要想改善,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想到同在江州的刘东山,虽然两人在同一个地方,见一面却是难如登天。
这边的事一日没有了结,她就一日不能离开这里,东山也会留在驿站。她真希望这一切早点了结,然后和东山离开这里。
“詹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一点事。”
詹扬颇为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终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李姑娘是想问东山兄的事?”
…………
413 伉俪情深,知己相随
413 伉俪情深,知己相随
“东山兄一切安好,李姑娘尽管放心。”
“有鲍大人和詹大哥照料,东山想来也不会有事。”这一点李半夏当然清楚,只是心中清楚是一回事,会不会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东山兄和李姑娘真是伉俪情深,让人好不羡慕。”詹扬似有所感的道。
李半夏笑了,“詹大哥不用羡慕,自己也找一个知己就行了。”她看得出来,那位严姑娘对他们这位詹大侠感情可不一般。在她重伤昏迷,李半夏为她治伤的时候,她嘴里心心念念的还是詹扬的名字。
说来也是,詹大哥英俊非凡,又一身正气,爱慕他的小姑娘自然不在少数。詹扬也是李半夏喜欢的型,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像自己小时候喜欢的大侠,嫁给这样的人是很多小姑娘的心愿。
只是,李半夏低声笑笑,她已经有东山了,也不是昔日的小姑娘。别人再好,她也不会动什么脑筋,或者说想都不会想。这样的人,能当她的好友,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闲来无事,和舞融说起詹扬,两人都跃跃欲试要当他的媒婆,给他介绍一个好姑娘呢。为难的是,詹扬这个人心性太过坚定,甚至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他要是不想娶亲,你硬把他推上高头大马逼着他踢轿门都没有办法。
而且李半夏很了解詹扬这种人,在他们心里,远远还有许多比自己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的事。成亲,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一种牵绊。也许等到某一天,当他们感觉到疲倦了,又或许某一天。看到别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突发奇想会突然跟大家来玩个闪婚也说不定。
缘分这种事,本就是十分奇妙的。也许詹大哥的缘分。还没有到。也许,已经到了。就在詹大哥的身边,而他自己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知道而已。
“找一个?我可没有这等好福气,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红粉知己。”詹扬抬眸笑笑,笑容中却有一种淡淡的萧瑟和旅人的疲倦。
“这话倒是没错,情投意合的或许不是没有,但能做到情投意合又适合自己的。还真是不多。”情投意合本来就是男女感情的最佳状态,但即便是最佳状态,也未必适合自己。合得来和适合,这其中的细微差别。可能只有了解过的人,才会明白这其中的滋味。
“哦,李姑娘和东山兄是哪一种?”
“我啊,这个……我想想……”李半夏摸着下巴,神情中有丝慵懒。这样完全放松地聊天,可比一个人趴在桌上打呵欠要舒服多了。尤其身边那个人,还是你的好友,有朋友陪着聊天,聊的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无论是谁心情和劲头都是不错的。简直,连说话都变成了享受。
“你要不问,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和东山,怎么说呢……呵呵!我打几个比方,你可能就明白了。”
李半夏独自趴在自己胳膊上嘿嘿笑了起来,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样子,一定是想起了好玩的东西。那样儿,就像偷吃了鱼儿的猫一样,又懒又肥的大笨猫,样子十分的可爱。
自从李半夏到达知州府,并且卷进这一连串的事情后,詹扬便很少在李半夏脸上看过这等轻功快乐的神情了。
这一刻,他禁不住想,若是能时时看到她这个样子,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能每日伴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愁、看着她认真蹙眉的样子的刘东山,又该有多么的幸福?
“詹大哥,詹大哥,你发什么呆啊?”李半夏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将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来。
“啊?哦,比方,你不是说要打比方给我听?说吧,我洗耳恭听。”
“好吧。”被他这么一打乱,差点破功,不过这些都是存在她心底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忘记的了。
“我和东山,他呢就像是一棵树,我呢就像是树上长的果子。树长结实了,果子才能开花,才能结果,也才能畅快地在枝头摇摆。这个比方好像有点肉麻呵,我也这么觉得,可我就是觉得我依赖着他而生长,没有他为我遮风挡雨,提供给养,我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活得这么开心、这么恣意。”
李半夏在说起刘东山的时候,经历风霜已经成熟许多的脸庞,又有了小女孩才会有的娇羞和快乐。她那快乐的样子,晃得詹扬眼前一热,心里不知是开心好还是黯然的好。
但这些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反应,詹扬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脸上是温暖的笑容还有欣慰。
不管怎么说,能够看到李姑娘这么幸福的生活,他也放心了。
东山兄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李姑娘和他在一起,日子会过得很宁静,很祥和,至少不用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杀戮和危险。而且他看得出来,东山兄很在意李姑娘,他会善待珍视李姑娘的。
这样的生活,才适合她。
她绝对不适合身在刀光剑影之中。
她值得全天下最好的对待,也值得一个人用一颗真心相对。
“树和果子的比方可能不太好,换一个,换一个什么呢?……就像是蛹和壳,有壳的包裹,就像睡觉盖了一床暖暖的被子,很暖和。不过,这个想想好恶心,换个好了。花生,和花生米,这个也不好……像什么呢?嗯,有了,我是大夫,就拿草药作喻好了。譬如石膏和知母,黄芪和茯苓,半夏和白术……”
李半夏扳着手指,与其说是在说给詹扬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样子有些白痴,却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她的年纪本来就不大,比严绫大不了多少,只不过嫁为人妻的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又或许,是因为看待她们的人不同。在詹扬看来,李半夏虽然有的时候也像个孩子,但他从来没把她当个孩子看待。而严绫,虽然时刻要求詹扬把她当大人看待,詹扬还是自发地拿她当小孩子看。这中间的缘故,詹扬自己都没弄明白。
詹扬暗叹,李半夏的心思他何尝不知。想来她是太过思念东山兄,这才将这份思念寄托在这份念想之上。看似唠叨,实则这之间隐含着无数的情意。若她对自己能有这份心思,夫复何求?
“额……詹大哥,我是不是天无聊了,你别笑话,就当没听见我说的好了。”李半夏后知后觉,总算知道有害臊这回事了。
在这个时代,被一个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