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饿死她了。看到刘当归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李半夏包着满嘴的饭,含糊不清的道:“当归啊,你有什么事吗?”;“我……”刘当归数次想要开口,最后却又把话给收了回去。“嗯?”李半夏挑眉,这小子,啥时候说话这么不干不脆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刘当归几经犹豫,终于下定决心。睇了一眼李半夏,又把头地下,“你明天有没有空?”他的话说得飞快,声音又很低,但李半夏还是隐约听到了他在说什么。“有没有空?当归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是你有什么事情?”以刘当归的性子,绝不会平白无故问她有没有空的。这个小子,没必要和她开口的时候,是绝不肯多说话的。不只对她,对别人也是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在这里装酷,哎!终于,在李半夏的追问下,刘当归便把事情告诉了她。原来是夫子有话,要这些孩子的父母派个人到学堂去一趟,他有重要的事要说。刘东山现在的状况,自然是没办法去学堂的,刘当归也只好与李半夏说了。但他也知道,李半夏每天都这么忙,药庐每天还有许多人等着她看病,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算了,你当我没说。”大不了,让奶奶和他一块去,跟夫子说明情况,夫子一定会理解的。他也不知道夫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非得要父母过去一个人。只是夫子说了,他自当要按照夫子的话去做。“好啊!”李半夏很爽快地点点头,“我明儿早上和你一块去。”“你……答应了?”刘当归有些难以置信。“……答应了。”李半夏倒是奇怪了,她答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小子干嘛惊讶成这个样子,好像他刚才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似的。“你不是很忙吗?”刘当归不想问这个话的,她答应了就好了,他也就无需说这些。只是他也不想因为他的事,耽搁了她治病救人的大事。“忙是一回事,陪你去学堂又是另外一回事,像这种家长会,家长不去小孩子可是会很难受的。”对于忙这件事,0775看了肿么呢cc还是记下我,李半夏可是看得很开的。治病救人是大事,当然得认真对待,而且必须认真对待。可也不能钻进了死胡同,将其他的事都放在一旁。这天下有救不完的人,也有看不完的病,若为了那下一个未知的病人或者病情,就忽略了身边的人,那可就是她的过错了。;虽然不知道当归他们的夫子让他们这些人前去有何事,但依她所想,应该是类似家长会一类的东西。那个场合,其他的父母都去了,就你家一个人没去,就留个小孩儿在那独自坐着,很惨的。李半夏小的时候也开过无数次的家长会,那个时候爷爷再忙,都会准时赶到。为的就是不想他的小丫头感觉到父母早逝的哀伤,所以在这方面格外的注意。也正是因为爷爷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李半夏的童年并没有别人想象的可怜或者悲惨。现在换一种立场,她也是孩子的长辈,在这方面也会尽可能地去做好,不让孩子的心中留下一点阴影或遗憾——刘当归站在旁边许久没有离去,几次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笨蛋,可是他的这一张嘴真的很笨,心里想什么,嘴上却无法将它说出来。说起来,刘家这一房人还真是有趣,刘东山嘴笨,李半夏嘴笨,这聪明的小子也嘴笨,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这刘当归可不是真的嘴笨之人,只不过是他懒得多说,或者不知该如何说得出口罢了。李半夏见他在那儿傻站着,嬉笑着对他道:“我说当归啊,你老在这杵着是不是觉着这饭很香,想让我分一点给你?行!去拿个碗来,我匀点给你~~”刘当归受不了地摇摇头,回到自个儿房里去了,她怎么老是这般说个话没个正经的?李半夏看着刘当归那又无奈又不好意思的小样儿偷笑,还是这样好啊,这样不就自在多了?不过明儿个要陪当归去学堂,明日要研究的那些病例,只得今晚再多花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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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319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当归,起来啦,咱们去学堂了~~”翌日,早早的,李半夏就把刘当归给喊起来了。
这头一次以孩子她娘的身份去参加家长会,心里头还真有些个紧张。
刘当归起来一看,发现天还才刚亮,又看李半夏已经准备完毕,真真有些哭笑不得。
似乎她做其他的事,可没这么急性子。
“别站着了,还不快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咱赶紧吃点饭,吃完饭就去学堂了,迟到了可是会挨夫子板子的哟~~”
李半夏边说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玉米饼,又从锅里拿了一个,塞给刘当归。
“不用这么急,时间还早着呢。”刘当归接过玉米,好意提醒道。
“不早了不早了,快吃,去早了总比去迟了的好,总之咱们不得做最后一个,晓得了吗?”
“……”刘当归看她这么积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快了不少。
马氏也是刚起来,想给两人煮点饭,别一会儿在外面饿了。李半夏直说不用了,这么会儿的工夫,她可啃了好几块玉米饼了,嘿嘿!
等刘当归吃饱,李半夏帮他提好背包,母女俩人直往学堂奔去。
“你猜夫子要你们去是为了什么?”路上,刘当归问李半夏。
“这个嘛,应该是开家长会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这阶段的学习也快结束了,你们夫子一定是想对你们的成绩做个总结。喊我们过去,只是为了也让我们听一听,看看有没有好法子能帮助你们学习。”应该是这样。除了这一点,李半夏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刘当归摇摇头。
“不是?”不是这个,又会是哪个?
“几天前,我们学堂的那栋老房子塌了。幸好那个时候是休息的时候,我们正在外面玩,才逃过一劫。这些日子,我们都不敢进去那栋房子,夫子带着我们在前面祠堂里上学的。”
“竟然有这事,当归,你那天回来为何不和我们说?”这让孩子在那种情况下学习也真是太危险了。如果那天要不是他们正在外面玩。而是在里面认真的上课。李半夏真的不敢想象。
她之前带着当归去学堂报名的时候,也去过那栋房子,也知道那房子破损得严重。万万想不到房子居然会榻。
“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冬雨,屋后的山石冲刷下来,把房子给推倒了。我跟奶奶说过,你白天不在,就不晓得这个事了。”
“那当归啊,你们现在呆的房子安不安全哪,不会也像……”祠堂地方挺大,一部分摆放祖宗和先人牌位,一部分就挪作了他用,譬如孩子们读书的学堂。就是祠堂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出了事,被后面的山石所推倒,那他们现在呆的地方别遇到同一样的问题。
而且,那个祠堂年代久远,又年久失修,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要夫子和孩子们在那个地方学习,李半夏这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放不下来心。
“夫子这些天一直都在头疼这个问题,这次叫你们去,不只是夫子的意思,也是村长的意思。他们希望我们这些人家,每一户都出一点银两,作为修缮学堂的费用。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没有地方读书了——”
最后一句话,透露了刘当归真正的心思。
这个小子,其实心里也在害怕吧?
一旦学堂不复存在,那他们这些人的确失去了学习的地方。此时正值深冬,天气严寒,自然不能让孩子在野外学习,这样他们的小身体会受不住。那祠堂,已经成为了险地,不加以修缮的话是不敢在里面久呆的。但凡有个打雷下雨的,就人心惶惶,这样还如何学习?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学习的地方是祠堂,是供奉祖先排位的地方,哪里能长期给他们上课?
夫子和村长商量了许久,最终也只能靠大家的力量了。但是自古掏钱这种事儿,谁都不愿意,也只有试上一试,与大家好好商量商量了。
刘当归说得没错,夫子请他们这些家长过去,就是为了商量修缮学堂的事儿。修缮学堂,不只是要将破旧的祠堂整修一番,还要在祠堂与大山之间堆砌一座石坝,这样即使从山上滚下的山石,有石坝的阻挡,也不会危急下面的房舍。
至于石坝,石头有现成的,到山上便可以采。黄泥也是现成的,祠堂后山便能弄到这种黄泥。但堆砌这座大坝,还得耗费一些人力,也只有靠大家自动出工了。
一说要出银子,家家都不乐意,而且这修缮祠堂,银子出的还不是一点半点儿,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回来的时候,李半夏和刘当归都没怎么吱声。虽然李半夏很想出钱修缮祠堂,但大家伙儿不同意,她也是没有法子。在那种场合,她要是刚说一句:还是交了吧,其他人一定群起而攻之,让她自个儿有钱就自个儿交去,不要让别人交。再那个一点儿的,直接会说她有钱就让她把他们的一块儿都交了。
当出头鸟,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把局面弄得更糟,所以李半夏只得选了沉默。
刘当归的小脸上有着闷闷不乐,眼看着他们连学都没得上了,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还有一点,刘当归慢慢抬头,看了看走在前方的李半夏。
她也是不想出银子的吧?
奶奶说,家里这段日子并不好过,弟弟先前找奶奶要个灯笼奶奶都没答应,这回一次要拿出那么多的银两,家里也拿不出来啊~~
走到前面三岔路口的时候,李半夏让刘当归先回去,自己则走了另外一条小道。刘当归问她要去干什么,李半夏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乖乖先回家,她很快就回来。
等中午李半夏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百两银子——
她去了什么地方,又去见了什么人,为何能一下子就得到这么多的银两?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这笔钱,孩子们就能继续在学堂里学习了。
第二天,前一天还闷闷不乐的刘当归,很反常地大跑着回来。回到家中,在杂货房里找到了李半夏。
“你……你……夫子说,是你……”
“怎么了,小结巴?”李半夏一边摆弄着药草,一边回过头好笑地望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刘当归。
刘东山脸一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李半夏的那句小结巴。这小小的三个字,就像是一粒煮沸的石子,让刘当归心里一热。如果李半夏不是对他们有着极深的感情,是绝对叫不出这充满感情的三个字的,里面所透露出的宠溺,即使别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刘当归更加结巴了,不太敢看李半夏,只好问她银子的事儿。
“夫子说,你今天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作为修缮祠堂的费用,剩下的会给我们重新盖一座新学堂是吗?”
李半夏挠挠头,她不是嘱咐过夫子,让他别把这件事说出来吗?怎么还不到一天的工夫,这个小子就知道了?
其实夫子也是太激动太高兴了,一个没忍住,就把李半夏的“壮举”与那些孩子说了,也好让他们高兴高兴。然后安下心来,继续学习。
刘当归昨儿个还以为李半夏也不肯掏银两,没有想到,她竟然一下子拿出了那么多钱给了夫子,让他们办学堂。直到这一刻,刘当归都难以相信夫子对他们说的这些事情。
一下课,刘当归连布包都忘了拿,一路大跑着回来,想问问李半夏夫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一看她这个表情,对此事没有半点震惊的样子,刘当归便明白夫子所言定不会有假了。
更何况,夫子也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人,根本就不可能。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得到那么多的银子?又怎么会将这些银子一点不留的,全部都给了夫子和村长他们,作为修缮祠堂和筹建新学堂的费用?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充斥在刘当归的脑中,他想了许久,也都没有找到答案。
“你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刘当归忍不住将心里最大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这个,李半夏倒没觉得有必要瞒着他了,反而挺挺胸,样子有点骄傲。
刘当归黑线,每当李半夏露出这种神情,证明她罕见的又要开始捆风了。
“你真的很想知道?”李半夏竟然还有闲情卖起关子来。
“嗯!”很想。
“好,那我就告诉你,这当然就是技术的重要了。”
“技术?这是什么东西?”
“技术,我们姑且把它理解为一技之长,或者是几技之长。当归,你可别小瞧这种东西,有了这种东西,你不仅能够混饭吃,还能够一展所长,大展宏图,有的时候还能解一时之困顿。”
“譬如呢?”刘当归还是不太明白。
“譬如说砚雕之术,譬如说刺绣之术,又譬如说医术——”
这下子刘当归懂了,他可能猜到这钱是怎么来了。但懂得这些并不算什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