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璠(海龙战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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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璠(海龙战家之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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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像是不疼似的,只是轻舔她的耳廓,挑逗着;他在她身上烙下印记,灼热的坚挺一次次地进占她柔软温热的娇躯,带她攀上高峰,直到她松了口,忘记该抑住沙哑的呻吟……

 ※  ※ ※

夜深沉,空气中仍弥慢着甜腻的味道。

她安静的待在他的怀中,注视着他肩上的牙印,半晌才轻叹口气,像小动物般细细舔去那丝丝渗出的血。

望着黑暗的床顶,他搂着她的腰,拇指轻抚她腰侧的一点红痣。

螓首轻枕他胸膛,她小手抚着他胸上一道久远的旧伤。

他抓住她的心手,说道:“老赌鬼和韦哥儿还在庄外等。”她要是再这样摸下去,他会克制不住再要她一次。

默儿一僵,猛地支起身来看着他,丝被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见她神色不对,他才察觉她并不想离开这里。

“顾远达的事我会处理。”楚恨天坐起身,仲手抚着她的脸颊,语气中带着一丝挫败的嘲讽认命。

她唇一抿,炯炯黑瞳直勾勾的看着他,半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道:“我不走。”

好极了,这女人难得说话,一开口却是为了反抗他!

“我来了,你赢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楚恨天脸一沉,怒气重回眼底。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她抚着喉咙,小小声的说——虽然沙哑小声,却坚定。

楚恨天闻言,紧绷着下颚愤然响应,“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

默儿望着他生气的表情,嘎哑地道:“那不是你能决定的。”她顿了一下,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望着地上暗影,才又淡淡说了句:“五天后是我的大喜之日,我要留在这里。”

楚恨天像是被人踩着了痛脚,整个人僵住,不敢相信她真的打算嫁人。原以为那只是她不得已下的算计,但如今他已主动提出要帮她报仇,她却不领情?!

为什么?因为她贪恋神剑山庄的权势与财富?还是因为方才庭院中的那个男人?那个对她嘘寒问暖、殷勤喂她吃甜粥的小白脸?

胸中排山倒海的怒火妒意威胁着要奔腾而出,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有多么在意。

她是他的,从头到脚都是他的!他不会议其它男人碰她,不会让其它人碰触、甚至看遍她雪白的身躯,他该死的不会让她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展现她的娇柔、她的轻喘低吟、她的欲望热情!

他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我会杀了他。”他满脸阴寒,冷冷的道。

“那么,我会恨你。”她抬眼注视着他,强调着,“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是认真的,他知道。

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他吞下自尊,退一步咬牙建议,“想报仇有别的方式!”

“这个最快。”默儿坚持着,不肯放弃。

看着她的坚决,楚恨天莫名想起稍早见到她与那男人在庭院中的情景,想起那天韦哥儿和老赌鬼那段关于顾逸与他相比较的对话……她是真的要报仇,抑或是根本厌倦了他,想要过富贵的生活,甚或爱上了那文弱的家伙?一时之间,汹涌的妒意冲上脑海,伤人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

“是最快报仇还是最快爬上他的床?”

她全身一震,在瞬间白了脸,只道:“那也不干你的事。”

对,没错,的确不干他的事!但为何他闻言却觉得像是被她砍了一刀?他大老远为了她的安危赶来,却换得她这一句?

他想掐死她,更想将她强行带走——他可以办到的,但她却会恨他一辈子!

“你该死!”他像只暴躁的野兽愤恨地咒骂着,觉得被困住了。

默儿脸色死白,只注视着暴怒的他,面无表情的重申,“五天后,我会成亲。”

他抓住她的手臂,额冒青筋,低咆威胁,“不要试探我!”

她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

楚恨天怒目瞪视着她,半晌突然起身穿衣,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他不会任她摆弄!她要留下,可以!她要报仇,可以!她要嫁人,可以!

他不曾在乎,他该死的不会再在乎!

门开了,又合上,徒留一阵寒风刺骨。

默儿看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心痛得难以自己,知道依他的个性,这一走,就绝不会再回来。她忍不住轻喘口气,想抑住胸口的疼痛,未料嘴角却逸出一声痛苦粗嘎的轻泣……两只小手再度抚上了喉咙,她紧闭着双唇,合上了眼,却仍止不住那难听的啜泣声。她将脸埋在膝头丝被上,不愿听见自己难听的喉音。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声音,那样粗哑的声音,像是随时在提醒她那恐怖的一夜。

她的声音,是那一夜的印记……

 ※  ※ ※

错估的是,他来得太早。

她赌输了,输了一半……

五彩鱼儿,在池子里游荡,落叶飘下,浮在水面上。

的确,她这么做,是有试探的意思。

从下船后,她一直知道有人跟着她,也知道那些人是胖叔的手下。所以当她在客栈里决定了这个计划时,便决定和他赌一次。

因为顾远达的功力太高了,她只有在拜堂时,才能接近他,也只有在拜堂的时候,他才最没有防备。可就算她杀得了他,也跑不出神剑山庄,这是有去无回的方法;但也因如此冒险,才没有人想到她会往拜堂时发难。

无论成功与否,她必死无疑。

他若没来,她唯死而已;但他若来了,必不会让她死在这里。她赌的是这一点,她试探的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消息一定会传回船上去,却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来。原以为他就算赶来也该是在成亲那一日及时赶上,却未料他竟来得如此早。

他无法了解她必须亲手埋藏这段仇恨,她必须手刃仇人,否则无法解脱。

水上的浮叶沉了下去,默儿眼中流露着淡淡的哀伤。

昨晚他走时是如此生气,看样子,她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她缓缓垂下眼睑,也许,她该庆幸,庆幸在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默儿小姐,七色绣坊的师傅来了,在房里等你去试嫁衣呢。”一小婢穿过庭园找到了她,忙上前来请。

默儿起身,走下凉亭。风年起,吹落几许黄叶。

她杵在风中,望着在半空打转的落叶,露出了一抹凄迷的微笑。

罢了,许是今生缘尽……

 ※  ※ ※

酒,一杯,只剩一杯。

桌上就只剩一杯酒,而那还是他最先递过去的那一杯。韦剑心看看遍地的空酒坛,然后回头和老赌鬼蹲在椅上盯着那最后的一杯酒,相对无语。

半晌,老赌鬼才开口,“怎么办?”

韦剑心瞄了他一眼,视线重回酒杯,“咱俩一人一口,把它分掉喝了吧。”

老赌鬼啐道:“去,谁问你这个!咱是问,该拿老大和默儿这事儿怎么办?”

韦剑心耸耸肩,无奈的指着地上的空坛,“我怎知?你看这一地破坛,二十四坛闽中霹雳春都被老大干掉了,就剩桌上这一杯而已;我现在可不敢去招惹他。”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老赌鬼怪罪的瞪了他一眼。

“我哪知!”韦剑心无辜极了,“当时我一听到默儿要嫁人,直觉就认为她是在和老大赌气,谁晓得……”

“谁晓得老大人是来了,她却还是要嫁给别人是吧?”老赌鬼翻唇露齿,怪模怪样的斥道:“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她要真是赌气,还需要大老远跑到岭南来嫁吗?在泉州随便找个人嫁了不就得了?”

“嘿!那你当时还不是同意我的说法!”韦剑心老大不爽的怪叫。

“那是……那是……”老赌鬼一时语塞,脑子一转,强辩道:“我想默儿是真喜欢老大,她要嫁别人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是想老大一来,也许她就会想通啦!所以才会赞成的。”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是同意啦,对不?去!”韦剑心翻个白眼,歪嘴啐回去。

老赌鬼脸上一时无光,只好耍赖,“哎呀,咱们别扯这个了。总之现在问题是出在默儿身上,你还不快想想有啥办法!”

“啥办法?”韦剑心拉长了脸,“大爷我没办法啦!谁晓得姑娘家心头到底在想啥?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是喜欢神剑山庄里的那个小白脸,我看咱们干脆打道回——哇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外又飞来一个酒坛,直砸向他的脑袋!

韦剑心怪叫一声,低头忙闪,结果重心一个不稳,蹲在板凳上的脚一滑,整个人就栽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吃了一嘴的泥。

“嘿嘿,平常教你少说两句你不听,现在得到报应了吧。”老赌鬼蹲在另一张板凳上,一脸幸灾乐祸。

韦剑心闻言不爽到了极点,手一撑就跳了起来,一个大脚扫向老赌鬼的那张板凳。

老赌鬼挑上桌,顺道抄去了那最后一杯霹雳春仰头灌下,嘿笑咂嘴道:“好喝,好喝!韦小子,谢啦!”

“我的酒!你这个死老头,不要跑,把我的酒吐出来!”韦剑心大叫一声,再度出招。

老赌鬼在桌上左闪右避,两人在屋里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屋外,楚恨天坐在树上,无视于屋内的吵闹,昏昏沉沉的再度提坛灌了一大口酒,满脑子全是她……

他的默儿,他倔强的默儿。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那个想学剑的小哑巴,记得她个头小小,身高只及他的腰,却有着比石头还硬的脾气。

“一点都不可爱……”

他抱着酒坛,不爽的喃喃自语。

她一点都不可爱,整天只知道抱着那把破烂剑死练活练,一张小脸成天僵着,就没见她笑过几次。她不懂得撒娇、不懂得讨好,只是睁着那双乌溜黑亮好似能看透一切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人,一点礼貌都不懂。

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可爱的小孩。然后,她长大了,从不可爱的小孩变成娇艳欲滴、但还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姑娘。

可是,他却想要她。

每回上岸,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船上那位不可爱的姑娘。

一夜,他在睡梦中听到微弱的声响,当他循声到她房里时,只瞧见她像小动物般蜷缩在角落颤抖着,身上只着罩衣,一脸苍白。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她昂首看他,脸上的神情无比脆弱,他只觉得她好似快哭出来了,那双乌黑的大眼却始终没流下泪来,只是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他在她眼中看到惊恐无措和害怕,那欲哭无泪的神情彷佛在哀求他帮助她。

发现她不大对劲,他伸出手将她抱回床上,感觉到她娇柔的身子在他怀中颤抖。她回到了床上,攀在他颈上的手却不肯松开。

姑娘家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她发育成熟的身子紧贴着他,浑圆的双峰、手可盈握的细腰……

他望着她脆弱的表情,想不出任何理由不要她。她需要别的东西让她遗忘她所害怕的,虽然他不晓得她到底在怕什么,但他却刚好知道什么可以帮助她。

那一晚,他要了她,从此,像中了蛊一样,着迷于她的身体,然后是她动人的神情,直到他再地无法漠视这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姑娘。

他又灌了一口酒,老酒烧灼着他的喉、烧灼着他的胃、烧灼着他的胸,沸腾了血液,冲上他热烫昏沉的脑袋,恍惚中,竟在蓝天白云上看见娘病弱的面容……

 ※  ※ ※

苍白、瘦弱的面容。娘躺在床上伸出枯瘦的手抚着他的脸,眼里有着浓烈的哀伤情欲。“天儿,如果可能,不要爱上任何人,因为那太伤、太苦、太痛了……”

当时他年纪小,不懂,只知道是爹对不起娘,所以他在娘过世后,在右耳戴上了娘留下的海龙环,上了海盗船当海盗,专枪战家的商船。

他和战天对抗长达数年,直至一次竟让他在岸上遇见战天落单,他忍不住出手,两相交战中,他划破了战天的衣衫,却见他衣里内装掉出一只褪色的牡丹绣袋。

战天为了捡拾绣袋,竟不闪他的长剑;当鲜血从战天肩上飞洒出来,他看见绣袋的角落有着一个小小的“怜”字。

娘的绣袋?为什么?

他呆了一呆,长剑停了下来。

“你是天儿?”

战天收起绣袋,看见眼前年轻人耳上的海龙环。那只环曾是他的,他给了一个女人,一个名唤楚怜的女人。

“为什么?”楚恨天紧握着剑,愤恨的冷声质问,“既然你离开了,为什么还收着她的绣袋?”

战天定定的看着该是他儿子的年轻人,缓缓回道:“我没有离开,离开的是她,因为她爱的并不是我。”

“你胡说!”他扬眉怒斥。

“我和你娘是青梅竹马,她却在十六岁时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但那人在战场上死了,所以怜儿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我。两年后,那应该已经死在战场上的人却回来了。”战天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解的情绪,才继续道:“她无法在我们两人之中做抉择,怜儿觉得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所以她走了。”

楚恨天浑身一震,脸色苍白的退了一步。

“我后来才知道她已怀了身孕。我找了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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