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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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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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禾说:“那就玩儿牌吧,简单。” 
我说,“简单归简单,多无聊啊,得有奖励啊。” 
程禾一听不怀好意地笑笑,然后又转过去同那几个嘀咕了一会儿,最后过来说,“成小楼啊,点子是有 
了,就看你媳妇儿肯不肯了。” 
我说,“什么啊?你问她啊,除了卖身我都答应。” 
一伙人又嚷起来,酒吧里的气氛更显得热烈而放纵。 
程禾说:“这样的,这里一共是9个,老板说不是跟咱们一辈儿就不参加了,那么就四个男的,四个女 
的,组成四组,谁输了就让自己这组的女伴或男伴让分数最高的那组的对方亲一个。” 
我说,“你们这不是占陈希儿便宜嘛?” 
我感到陈希儿有些紧张起来,尽管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这时一个念头就冒上来,这不就是让她死 
心的绝好机会? 
我不讨厌陈希儿,甚至一直还挺喜欢她,可我不想再和她相处下去,我怕以后会离不开她。归根到底, 
我是个太会自我保护的自私鬼。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到许荧。 
我抢着同意,又对陈希儿说,玩儿吧,我可不会输的。 
陈希儿犹豫了一下,嘴角牵动了一下,说,好吧。 
接着就开始打牌,我本来并不精于牌戏,可那天晚上不知怎么了,居然一直就轮不到我输,可也没有 
我赢的时候。玩儿了四五把之后,我暗中对程禾使了个眼色,程禾领会了,就特意关照了我,结果我就赢 
了。 
接下来怎么办?要命的是,和程禾那一组的女孩儿就是上次那个靠在我肩上被陈希儿推下去的那个。 
我呵呵笑着对陈希儿说:“你说怎么办吧?” 
她没说话,皱着眉头,我看得出她心里早就不太高兴,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想给我下不来台,可我现 
在就是故意要惹她生气。 
我强调说,“我可不亲程禾。”   
第五章:我只是保护不了你(8)   
几个人都笑起来,程禾配合我涎着脸皮,欲言又止地表白道:“其实,我不介意成小楼亲我。”又是一 
阵放声大笑。 
我向陈希儿投以质询的目光。 
她开口:“我来亲。” 
这下我呆了,我本以为她会让步让我亲那女孩儿一下,谁知她居然自己去亲,我一下子觉得有些莫名 
其妙。 
程禾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疑问,瞟了我一眼。 
我拉着陈希儿的手说,“别啊,我好不容易等到这机会搞外遇,你就成全我一次吧?” 
她没看我,她站起来,坐到程禾身边,凑近他。 
就这几秒种,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都在看这事态怎么收拾,如果大家都是抱着玩笑的形态就无所谓, 
可当时谁看不出来陈希儿是真有些气。 
我想阻止这游戏的继续,可又觉得这样子,我可就太没面子,太跌份了。 
在这沉默中,程禾颇有些尴尬,看样子酒也被吓醒了。他望着我暗地里直作手势,意思是让我有所动 
作。 
陈希儿的嘴唇,已经差不多要贴上程禾的脸颊了。她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似乎就要吻下去了,可就是 
停留在那个近似于接触的距离,动弹不了。 
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像只在大雨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雏鸟,可她就是吻不下去。 
我端坐起身子,伸手一推,陈希儿就吻在了程禾脸上,连整个人都跌到他身上了。 
我嘿嘿笑起来,说,“得得,我就戴一回绿帽子吧。” 
大家听我自嘲起来,便也都放松下来。 
陈希儿自然也附和着笑起来,只是傻瓜也看得出来,那有多么勉强。 
等等,我真的如此厌恶陈希儿,看她虽然苦闷万分却依然对我不离不弃,甚至我连安排她捉奸在床的 
心都有了吗? 
我并不讨厌陈希儿,甚至,至今我依然对她心动。 
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同时也很难说清。 
我想,我知道很多东西是宝贵和即将失去的,可我等不到那个结局,我不耐烦。好吧,那么就算是我 
不曾故意地和陈希儿疏远,总有一天我们会相互看着不顺眼以至于一想到要见对方就肠胃直泛恶心,如果 
非得要等到那样的一个结果,那我就不如提前把那导火索拔了,留个残缺的美好回忆也比落得最后丑恶的 
结果好。 
用个通俗的比喻来说,别把最后一块遮羞布脱下,那就既不神秘也不性感,而只有赤裸裸的粗糙现实 
了,在这一点上,我浑身充满着一种令人吃惊的幼稚和偏执。 
或者说,其实是我太讨厌自己了。 
19 
我把程禾找来帮忙,召来一个上次拍片子时候混熟的模特儿过来跟我演苦肉计。以粗鄙如我辈的最后 
一招,就是最原始最简单的招数:捉奸在床,这当然要略微牺牲一下那女孩儿的色相了。 
结果可笑的是,程禾和我好不容易说服了那模特儿其实仅仅只要露到肩膀,至多半个乳房就可以了, 
不必三点全露。结果,那模特儿还嘲笑我和程禾没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按她的说法,以她对陈希儿的察 
言观色,应该也算上程禾,三个人做在床上乱搞状,这样才刺激够大。 
都忙乎完了,就等我约陈希儿出来了,我正要给她电话,程禾突然神色严肃地拦住我说: 
“成小楼啊,我觉得这事儿……” 
“怎么了?”我不解道,怎么关键时刻他倒撂挑子。 
“我觉得……” 
“你怎么这么犹犹豫豫?又不是你要甩姑娘。”我抱怨道。 
“你这是何苦。”程禾憋了半天就甩出这么一句话来,“你值不值啊,干嘛非得跟那姑娘分呢?你们俩 
不是挺好的吗,她又不跟你闹,还挺和谐的。” 
我突然有些默然,我的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和陈希儿分手。   
第五章:我只是保护不了你(9)   
“成小楼,我看是你真心喜欢上陈希儿了。”程禾继续吞吞吐吐地冒出一句话来。 
我正想不耐烦地反驳,程禾突然说: 
“我知道许荧的事儿。” 
我犹如遭到当头一棒,又如遭雷击,顿时委顿在椅子上。我感到头晕目眩,恍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是害怕吧?”程禾问我。 
我沉默不语。 
“我本来不该对你和陈希儿的事儿说三道四的,可你瞧她多不容易啊那么着对你。”他顿了顿继续说, 
“许荧的死,毕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也别内疚什么的。” 
我说:“程禾——” 
“我上次说了,我知道,虽然别人会觉得你嬉皮笑脸什么的,可心底里,你是个特别有负罪感的人, 
其实,你总是在害怕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那个声音;从我心里的某个毛茸茸的角落里虚弱地回应了一声:的确如此,成小楼,你真心喜欢上陈希 
儿了,可你不愿意承认这事实,你在拼命地逃避。 
我从椅子上躺到床上,张了几下嘴,想说点儿什么,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那模特儿凑上来说,“哎呦,咱少年作家怎么傻了不说话哪?”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才少年作家呢,你全家都是少年作家,外加青年才俊。” 
那模特儿被我噎了一下,本想还嘴的,大概是看我和程禾的脸色都挺难看,就悻悻地穿上衣服,自顾 
自走了。 
我开始深呼吸,深吸一次直感觉到胸腔涨得要爆炸,然后吐气,简直要把五脏六腑也吐出来,接着是 
一阵剧烈的咳嗽。 
程禾说,“我也走了,成小楼,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这年头,这么对你死心眼的女孩儿也不容易找, 
再说了,你说你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对你的啊,我都看不过去了,我还想找一个她那样的呐,我看你就好好 
对她吧。” 
随着那房门闭合,砰的一声轻响,我顿时堕入寂寞,我一直躺在床上等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开始亮 
起,接着一盏又一盏无望地熄灭,我满怀哀伤,几乎不能自禁。 
我的脑袋像被剖开了个口子,再有人不怀好意地把一罐子油倒了进去,从头颅流到腰间,流到脚趾, 
我感觉四肢冰凉。我的所有想法都盘踞在额头上的那个小黑洞里面,一个无可挽救的深不可测的洞。 
我坐在椅子上,仿佛丧失了意识,就看见思维的碎片一快块在搭建着我所陌生的金字塔建筑,而此刻 
整个身体像被倾泄处理的石油泡沫一样漂浮在又冷又湿的海洋之上。 
我不得不坦白:我确实真心喜欢上陈希儿了,并且我在恐惧失去她,不管嘴上是否承认。 
我心脏一阵阵地绞痛,我的脸在发红发烫,在为自己感到羞愧。 
20 
又过了几天,等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彻底搞清楚了,就给陈希儿打电话。我心想,这下就算是她要我 
说陪她一生一世,我也无比真诚不假思索地补充到,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是你的,第一口草也肯定让给你。 
好吧,我对自己说,从今以后好好地对待陈希儿。而这个念头一旦确定,我的心情顿时好转,我满脑 
子是今后将面对的无数小情小骂,小怨小怒,可我和陈希儿两个始终爱得像蜜糖的情景。我觉得这些想法 
实在傻气活宝,可又兴奋莫名。 
我是说,春暖花开,夏天来临,当我作出那番自我审视以后的第二天,我满心热望地给她打电话。 
甜美的女声告诉我:此号是空号。 
我一下子从七彩祥云掉进了地洞,灰头土脸的,非但脸面全失,而且真心地堕入某种疼痛之中。 
什么东西,等到我真的确信要去抓住她了,她却连一声再见也不说,远走高飞。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陈希儿。   
第五章:我只是保护不了你(10)   
关于她的去向,有人说是仗着她母亲的吹得天花乱坠的推荐信,去英国大学插班留学了。有人说,她跟了一个小商人跑到南方去了,也有人说她只是去做流产在家休息而已。 
最后一种流言后来不攻自灭很快消失,因为后来马上有人声称见过她,瘦得不成样子,哪像怀孕。 
这个故事应该到了令人扼腕痛惜的结尾了,我也作如是想。可偏偏命运还要安排我们的再一次遭遇和淹留,好像那就该是上帝的一个意外的礼物,像个蛋糕,并且还不甘心地在上面再抹上一层浓烈的悲剧油彩。 
我躲在这厚厚油彩底下,在这个旁人看来华美的蛋糕里面,像只肮脏的老鼠,冷暖自知,满心悲凉。   
第六章:牵着你的手,我们该去哪儿?   
21 
我已经说过了,我生活在北京,长久以来,在我的周围也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 
而当我回忆这些流年往事的时候,经常怀疑它们究竟有没有存在过,那个隐秘的开端,常常隐没在暗 
不可见的角落。 
我回忆它们,便如同在摸索自己的逐渐成长起来的身体,手指粗糙,皮肤僵硬,内心柔软。 
假如试图形容这些故事,我想应该是“猥杂”,其中充满了诚恳和因之所带来的疼痛。 
它们中的一些,凝成了暗红色的伤疤,虽然在光洁的皮肤上显得突兀,却仍然坚硬。另外一些,却似 
乎永远保持着近似于湿润的状态,每当注视,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再说一遍,我即将年满20岁,对于我仍可以算得上短暂的人生来说,这些故事漫长得有些超出我的 
想像,以至于显得虚幻。 
我有些精神恍惚,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样就发生了。 
2001年,张烨的离去已经两年之久,2002年的5月,许荧死掉了,虽然她的脸庞在我记忆里多少也已 
经显得有些模糊。 
我说过了,许荧的死,似乎是个分界点,去年的那个6月,我剪掉长发,我同陈希儿分手,我开始编 
恶俗不堪的言情小说。 
漫长而又空虚寂寥的暑假终于结束,9月,2003年的下半学期开始。 
而我,除了觉得生活更加沮丧和令人失望之外,实在空无一物。 
这么说,显得我是多么地无病呻吟和自怨自艾。 
22 
作为某种人为制造的新生活的开端,以及一种自我欺骗和赌气般的假设,我同一个女孩儿约会了。 
尽管在我来说,究竟是否恰当,心中也的确全然无数。然而,我是实实在在地希望着同一位漂亮可人 
的女孩儿一同走路,一同吃饭,一同听着音乐,同时在心中暗自祈祷着什么的降临,即便心怀愧疚。 
事情的起因是,某个周末我被人拉去了法语系组织的周末沙龙。那聚会人杂得很,据说别的外语院校 
也来了不少人,我就遇到了外经贸大和二外的人。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也就在去年外经贸大学电影节的时候见过一次面。她那次领了个女孩儿过来,介 
绍给我说,知道你现在无所事事,让给你吧。 
她说得如此大度,我几乎心动,她带来的那女孩儿模样文静,似乎不爱说话。这第一印象我并不那么 
钟情,因为目前为止,和我处过的,包括没处过,但我仍包藏贼心的女孩儿,暂且不论姿色如何,几乎都 
是外形惹眼性情奔放的那号类型。 
在那次聚会上,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西班牙语名字叫cecila什么的,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待过两年, 
回国也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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