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情景让任迟赫然发觉陈鑫麟眼中不曾有过的温柔,莫非沈白冰……
他仔细的打量了沈白冰一会儿,终于明白陈鑫麟的反常了。原来沈白冰就是大学时从陈鑫麟课本中滑出的相片中的那个女孩。这也怪不得这小子此刻神魂颠倒的模样了。
难怪!当他第一次在梁果的病房看到沈白冰时,就觉得她挺面善的,原来他和她在他大学时还有“一面之缘”!——原来她是好友的“老情人”。
他低头看了下表,知道此时要做的事挺煞风景的,可是要到医院接梁果的事已经拖不得了!
“沈小姐!”他见沈白冰没反应又叫了一声:“沈小姐,我们必须到医院接梁果了。”他看了一眼陈鑫麟,说:“有兴趣可以一道去。”接着给了他一个很暖昧的笑。
“嗯……不——不必了!我事务所还有事。”
沈白冰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那么,我们先走了。”说着,任迟即向门口走去。
他一走,沈白冰也不得不跟上去;她向前走了几步又回了回头。
忽地,陈鑫麟叫住了她,
“冰,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说:“方便给我你的电话吗?”
沈白冰心中顿现喜悦,她很快的说了她的电话号码。
“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十点。”
“我等你——等你的电话。”她一语双关,含着笑意走向门口。
梁果从医院回家休养已足足两个月了,她身上的伤已痊愈,可是她母亲仍不许她到外头走走。
这天,她起得很早,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有点想到郊外踏青的冲动;心想:如果再闷在屋里头,不出一个星期她大概又得挂病号了!
她真弄不懂她妈妈的想法!谁说初愈的病人不许到外头走走的?根据医学证明,缓和的运动及适时的身心调节有助病情复原哩!
在家,她永远作不了主,即使她身为医生,又能提出一大串的医学证明,证明她是可以适时活动筋骨的,但是她仍被“禁足”。
再闷下去,她快受不了了!
窗外的阳光已斜斜的照了进来,白花花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那影子随着时间的转移有着不同的变化,那变化赋予人愉快的联想。可见她的生活多平板无趣!连那影子都可以赋予她愉快的联想。
她坐在床上望着阳光发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换了衣服走下楼去。她一下了楼,就见任迟正坐在客厅与她父亲闲聊,而厨房里正飘出阵阵的饭菜香,想必是她母亲看到任迟的“莅临”又在大显身手了吧!
现在,任迟在梁家的地位可比她这个将来得“泼”出去的“赔钱货”高得多了。每次只要他来了,梁母铁定会亲自下厨弄些平常不易看到的光鲜菜色,而梁父则犹如见着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与他聊个不停,真不晓得他给他们喂了啥迷汤?
任迟一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她,即含着笑意与她打招呼。
“早安。”
梁果走到父亲旁边坐了下来,问着任迟:“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她为自己倒了杯开水。
“要带你到外头走走啊!”他笑着看着她。
他前天来探望她时,就看得出她想出去踏青的心思了,只是他在时间上安排不易,因此没有事先告诉她。
“真的?”梁果脸上有着惊喜的神情,随之又沉了下来,因为还得通过她母亲那一关,所以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我妈答应了吗?她答应了,才算数。”
“我跟伯母提过了,她说你也该到外头走走了,等我们吃完早餐就可以出发了。”
梁果心里虽高兴,但是对于母亲的差别待遇,她心里感到有些不平衡。
她说得口沫横飞,就差些没给她母亲跪下了,但她就是不许她出去,连她要和沈白冰出去逛街也遭到反对;而任迟一开口,她母亲居然就答应了——他的话比圣旨还有效!
她想了想,算了!现在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出去了!
“待会儿,我们要去哪里?”她问他。这才是目前她最关心的事情。
“到外双溪公园走走,好不好?”他提议。“然后中午找个地梁用餐。”
“当然好!”她愉快的回答。
他们四人在心情愉快的情况下用完早餐,其中最快乐的莫过于梁果。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被监禁已久的囚犯终于得到释放了一般。
门外的世界,多令人向往啊!
吃完早餐后,她便不断的以眼神催促着任迟。
对于梁果,任迟真拿她没办法;她此刻的模样和他刚认识她时的温婉有着很大的不同。顽皮和温柔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出了梁家,上了车之后,任迟忍不住问她:“待在家里那么痛苦吗?看你一副眼巴巴的想往外飞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这样啦!只是在家里妈妈连家事都不准我做,成天要我在房里休息,再休息下去我都快成废人了!”她兴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景物,又说:“其实你也不必讶异我想往外跑的心情,等哪天你也像我一样时,你就明白了!”
为女所动
92.为女所动
任迟微微一笑,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像小孩子。”
“我?”梁果脸红了。“你是说我的行为很幼稚?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耶,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子?”
任迟边开车边认真的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并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人想保有都还不可能呢!”他眼神里闪过一抹失落。
她从侧面看着他,他那张漂亮俊秀的脸上竞有寂寞的表情,难道是她的错觉吗?有时候,她总觉得他连背影看起来都是孤傲寂寞的。身为HTM的总裁,他的心中一定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只是为什么他还能表现得如此从容自在呢?
“任迟,你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嗯!本来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可惜一出生就夭折了,如果他活下来那就好了。”他苦笑道:“我妈妈说,我父亲为了不让她伤心,刻意不让她知道她生了双胞胎,一直到事隔多年,她才知道这件事。”
“你父亲真体贴。”
“嗯!他和我母亲一直都很恩爱的,只可惜天妒良缘,我父亲在几年前去世了。”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她关心的问。
“最近吧!”他笑了笑,说:“再不回去的话,公司要改朝换代了。”
“你这样回去岂不是很危险?”她担忧地看着他。“再过些时候,等把那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回去吧!”
“你放心!此次我回去,在短时间之内詹厚超是不会对我下手的。第一,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派杀手杀我的人是他。第二,此时公司经由浩天暗中搅和,众董事对詹厚超产生极大的反感,也就是说,在短期内他无法如愿的坐上董事长宝座。毕竟要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手上拥有的股权数是关键,但各董事的向心力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他得再花上一段时间重建形象、拉拢人心。”
“我还是不放心!”她轻叹了口气,心想:为什么他要生为HTM的总裁呢?他若只是个平凡的人就好了。
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她不懂,但是那会令她不安、没有安全感。这就是为什么打从她知道任迟的真正身份后,反而把自己的感情压抑住的原因。她怕!怕有一天又突发某事件,那会令她措手不及的。
对于她刻意压抑的感情,任迟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知道她的困扰,纵使她不说,他也能了解,但是对于她的困扰他也无力解决,谁叫他哪儿不投胎偏偏选中任家。既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只希望有一天她能突破心防试着去接受他的一切——他的人、他的生活梁式……
车子在停车场停了下来后,任迟若有所思的问:“我的生活圈令你深感忧心,是吗?”
“这……”梁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总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很平静,但你的世界里却充满危机。”
“梁果。”他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不要因为这样而拒绝我,好吗?试着去了解我、接受我。”
她长叹了口气,故意不去看他那双真挚的眼眸。“给我一段时间吧!”
“我能等!”他真诚的说。
在HTM的会议室里,詹厚超厌恶地看着吱吱喳喳吵个不停的董事及高级主管。群龙无首的局面就是这样,会议前、会议中都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意见,结果什么也都下不了结论、拿不了主!
这回又不知是什么议案了?反正现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他也不怎么想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拉拢人心、重新建立起他以往在公司的形象,以及积极的收购股权。
那张空了很久的董事长位置也该有人上去坐坐了。想及此,他不禁打从心底笑了起来。
会议室中仍是闹烘烘的一片。詹厚超的目光搜寻着董浩天的踪迹,遍寻不着后,他倒有些怀疑了,心想:这小子在议案中一向是发言最踊跃、嘴巴最不饶人的,只要有会议他从不缺席的,怎么今天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呢?莫非这混小子遭天谴——生病、车祸了!最好是这样,让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眼不见为净。
他詹厚超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做任何事从没失手过,偏偏就栽在那小子手里——他居然捉到他私吞公款以及与建筑商勾结私吞建材费的事。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明啦?以往他都以为他只是跟在任迟身旁恃宠而骄的哈巴狗而已,原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可不能小看他才是;只是他捉到他的把柄后,却又在“批判”会议中力保他,这又是为何?难道他想卖他个人情,以便以后好供他差遣?莫非这小子也垂涎“董事长”的宝座?
正当会议室呈现一片混乱之际,只见董疑威首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当他一出现时,会议室的喧哗声立即安静了下来,在座的诸位董事及高级主管每个人都瞪大眼睛、屏气凝神!
而滑过詹厚超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可能!任迟?真的是他吗?
任迟一如往常的走到“董事长”的位置坐了下来,在众人尚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时,他开口说话了。“现在开始我们今天的议案——”
任迟专心于议案中各主管所提的意见,对于他失踪的事情只字未提,也不刻意去看詹厚超一眼。他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事情未到时机成熟之前,他是绝不会表现出个人的看法及好恶的。一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二来嘛——他要让事情水到渠成,不让对梁有转圆、扭转情势的余地。
他有本事如此做,而且在企业界想立于不败的地位,他也必须如此做。
会议一结束后,有多位董事仍坐在原位似乎仍有话要说。光看他们的表情,任迟都可以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他们大概是想知道这近乎半年的时间,他躲哪儿去了?但他们却不知道,他虽没天天到公司来,
公司里发生的事情,他可是大小不漏!提到这事,这得全归功于董浩天这超级“耳目”了。
任迟看了一下在座诸位的表情,心中暗自窃笑,心中有股整人的快感。
他清了清喉咙,朗声的说:“各位想知道什么我明白,只是,事情过了就算了,我不想再提。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任迟如此说即表明他不愿对此事多谈。主子都如此说了,居下位的哪敢有意见,过了一会儿,大伙便作鸟兽散了。
待大家都走后,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任迟和董浩天两人了。
“回来的感觉如何?”董浩天拍了一下任迟的肩膀。
“很熟悉!很亲切。”他伸手拍了拍那张象征权威及最高领导的坐椅。
这位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是,这又何尝不会给人带来困扰?他和梁果的感情就牵绊于此,不是吗?
“是啊!还是自己的地方好!”董浩天没看出任迟眼神闪过的一丝无奈,他高兴的说。忽然,他又想到一件他颇感兴趣的事。“喂!刚才送你到公司的那个女的是谁?挺漂亮的!”
“她就是救我的那位女医师。”任迟毫不隐瞒的说。
“是她!”董浩天相当感兴趣。“我还以为女医生都很‘安全’哩!原来还有这么漂亮的。喂!哪天介绍我们认识。”
“她叫梁果。现在你们认识啦!”任迟没好气的说。他向前走了几步,忽地又回头对董浩天说:“弱水三千,仅取一瓢!懂了吗?”说完,他就走出了会议室。
董浩天心想:这小子来真的啦?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原来这世上还有女人能让他心动的!本以为他和陈鑫麟一样是对女人免疫的,看来,这小子还有救!
任迟回到公司已经两个星期了。难得一个星期假日,他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