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听了,立即转身望了一眼刘媛媛,好奇的问道:“那菜单也能换一下才对啊!”
“怎么?你研究过营养学吗”刘媛媛反问了一句,口气显得很不友善。
“舒畅可是个了不起的厨子喔!”沈元海插嘴替舒畅辩驳。
“厨艺好并不表示能替一名心脏病患配菜单啊!”对方强作笑容地辩答,然后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沈元海。“这一点你该很了解才对,不是吗?”
“我们都很谅解!刘小姐。”沈培勇插嘴应道:“我爸爸只不过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大家还是进餐厅准备开饭吧!”说着就率先朝餐厅走了过去。
晚餐的菜肴,可以说丰盛到了极点。唯独沈元海只能吃那些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食品,相形之下,显得格外可怜。晚餐的时候,大伙儿兴致非 常(炫…书…网)高亢,天南地北地聊着,长久以来,晚餐一直就是他们交换各人心得和所见所闻的时间,所以每每一到用餐时间,大伙儿一打开话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忙碌都是季节性的。沈家的凤梨田,面积非 常(炫…书…网)之广,即使不是收成季节,单是保养那些农业机械,也就够大伙儿忙得团团转了。一般收成季都是在五月中旬至八月中旬。在那段时间,沈元海和沈培勇都是天没亮就得起床,在田里一直忙到下午,晚上还得监督工人焚烧凤梨叶,而且,一些特定的纸上作业,如收成数量之统汁、员工薪水的核算等等。也得有专人处理。诸如这些杂事,有朝一日将会落到沈培勇的肩头。
席间,舒畅无意间发现,刘媛媛似乎一直都有意无意地在偷瞄着她。对于她这种不礼貌的举动,舒畅感到有点不高兴。更令人生气的,还是她那副老爱向沈培勇问长问短的娇柔模样儿。
“刘小姐来这里有多久了?”餐后,她利用和朱妈同在厨房里洗餐盘的机会,好奇地问朱妈。
“大概有三个礼拜了吧!”朱妈会意地望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她是个很优秀的护士,那就够了,其他事情,她是毫无机会可言的。”
“换句话说,我的观察并没有错罗?”舒畅试探地问道。
“表现得那么明显,白痴才会看错。”朱妈老实不客气地应道。
“幸好,培勇并不是个傻瓜蛋。”舒畅将洗好的餐盘一个个叠好之后,随即将手擦乾,望着朱妈问道:“要不要去厅里陪他们聊聊啊?”
“好呀!”朱妈手边的事正好也告一段落,于是就挽着舒畅的手,愉快地走出厨房。
走进大厅,第一个听见的,就是沈元海热络的寒喧。“哈!你总算来了!小畅。快来谈点学校里的趣事让我听听。”
舒畅立即笑盈盈地走到他身边,跪在沈元海的轮椅旁边,亲切地说道:“哎,那些小娃儿,真是难管,皮都皮死了!”
“很麻烦是吗”沈元海笑着问道。
“是呀!有些顽皮鬼,专门喜 欢'炫。书。网'在新来的女同学抽屉里放只青蛙什么的,吓得她们哇哇大叫。有时候连我抽屉,都被放进一两只小壁虎,你说气不气人?”
“真是恐怖!”刘媛媛显出一脸嫌恶的表情,“那你怎么处理这些事呢?”
“叫他们再送我一只小壁虎,来和原先这只作伴啊!”舒畅笑嘻嘻地说道。
“结果他们有没有送你。”
舒畅循声看了沈培勇一眼,不由得格格笑了起来:“有!他们又送了我好几只青蛙呢!”
“真是离谱,我还以会你会把他们痛骂一顿,罚他们站到墙角呢!”对方不以为然地说。
“不过后来我还是训了他们一顿就是了。”
“你是怎么训他?”刘媛媛连珠炮似地追问不停。害得舒畅不得不一一作答,“我告诉他们,要想引起老师注意,就该多在功课上下功夫,而不是动脑筋去干这些顽皮勾当,结果还真有效,以后他们真的乖多了。”
刘媛媛听罢不由笑了起来。并转向沈培勇说道,“看起来你妹妹,还是个心理医师哩!”
“舒畅和我不是亲兄妹!”沈培勇听了立即更正道,“毫无血缘关系可言。”
“可是沈先生却经常说她是他的女儿啊!”这位护士一脸狐疑地辩道。
“对我来说,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沈元海插进来说,神情肃穆地表明了他的立场,随即轻柔地对偎在他身边的舒畅说道:“弹首歌给我听听好吗?”
舒畅抬起头来,凝视着继父慈详的眼神,乖顺地应了一句:“当然好。”
沈元海随即转向他的儿子道:“你不是说已经运到了吗?”
沈培勇点点头。舒畅却弄不清楚他俩指的是什么东西,困惑地看着他们两人。
“我们在说的,可是一份早来的生日礼物。”沈元海解释道。
沈培勇进去不到一会儿,就又捧着一个很大的吉他盒走了出来。
“把盒子打开吧!”看到舒畅一脸的喜悦,沈元海连忙命令她当场拆开礼物。
舒畅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掀了开来。眼前所见,使她不禁惊叫了一声。“好美啊!真是美极了!”西班牙吉他是所有吉他里最贵的一种,只有专业吉他手,才买得起这么昂贵的吉他,想不到沈元海却舍得送给她,而且,真亏他想得那么周到。舒畅一高兴,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热泪。
“谢谢爸!”舒畅激动地说道,并紧紧地握了一下沈元海衰老的双手。
“唉!孩子。”他轻轻地叹息道,“你真是跟你妈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来!弹给我听听吧!”
舒畅轻轻地将吉他取出来,本想先将音调一下,却发现这把吉他早就对好了音阶,而且音质美到了极点。琴音一起,舒畅很快就忘掉了一切,整个人陶醉在悠扬的音乐之中。
一根根柔细的吉他弦,在她那修长的手指拨弄之下,立即流出悠扬的乐音,再加上她那纤细、柔和的嗓音,唱出那首约翰丹佛的著名乡村歌曲“请跟我来”,真叫人听了如醉如痴,加入漫天雾境,乐而忘返。
“太好了!”听罢,沈元海立即拍手赞赏,脸上露出了从未有的满足笑意。
舒畅看看手表,才发现自己在沉醉中,竟然连续弹奏了好长一段时间,连忙说道:“真抱歉!我竟然忘了时间!”
“没什么好抱歉的。傻女孩。”
“你确实是很有天份,舒小姐。”刘媛媛酸溜溜地赞美了一句,本想再多说几句,却被门外传来的轿车声给打断了。
“都快八点半了!”朱妈困惑地看看手表,“怎么还有人来呢?”
我怎么会介意呢?
43.我怎么会介意呢?
“八点半来访,并不能算晚。”沈元海插嘴说道,并立刻吩咐沈培勇去看看是什么人。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领着一位长相极吸引人的女孩回到房里。
“小畅!培勇说你会跟他一起回来,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那个女孩一看见舒畅,立即热络地寒喧了起来。而舒畅也报以同样的热情。
“嗨!真高兴又见到你,玛丽。”
“很抱歉在你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冒冒失失地跑来打搅你们。实在是因为我明天要出远门,而培勇上回借给我的那几本书,已说好今晚要还给他。”
罗玛丽是附近一位官员的孩子,虽然她是个独生女,家里有钱有势,但却一点大小姐脾气也没有。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她就经常地陪她父亲四处旅行演讲,俨然以女主人的身份,出入各种公开场合。
“这回你是要去哪里啊?”她兴趣很浓地问道。
“这回旅行,全是为我个人安排的。”罗玛丽愉快地应道,“我一直打算找点时间,借着旅行,思考些私人的事,如今有机会搭游艇环岛玩一个星期,真是天赐良机。”
“确实令人羡慕。”沈培勇在一旁帮腔道。
“留下来吃点点心吧!”朱妈好心问道,“她正在弹吉他给我们听,要不要留下来欣赏一下呢?”
“再弹呀,小畅。吉他是新买的是吗?”罗玛丽这会儿才注意到她手中那把崭新亮丽的吉他。
“是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舒畅解释道。
“真棒!你是不是快过二十岁生日了?今后你就是个大人了!”罗玛丽笑着说道,沈培勇也在这个时候,若有所思地朝她笑了笑。
“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安排一些活动,好好庆祝一番。”
“你看起来不过才十八岁出头嘛!”刘媛媛多事地评论道,引起沈培勇一阵大笑。
“那是因为她身材比较娇小,这样才讨人喜 欢'炫。书。网'啊!”
沈元海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是啊!身高不过一五八。”沈培勇笑着揶揄她,气得舒畅当场拉长了脸。
“乱讲,是一六0!”她立即抗议道,“不信我去拿学校的体检资料给你看!”
“算了!还是弹吉他吧!”玛丽笑着劝道,“别理他,他就是喜 欢'炫。书。网'胡说八道。”
“他最恶性了!”舒畅冲了他做了个鬼脸,继续说道,“才不过比人家大十二岁,高十二公分,有什么了不得!”
“那还不够多吗?”沈培勇俏皮地逗着她。
“我不要跟你讲话!”
“反正你是不可能高过我的,小东西。”他轻声地逗着她。眼神变得若有所思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去,紧紧地抱着手中的吉他。
“这吉他真是太好了。”她故意转变话题,低声地朝着沈元海说道。
“木质音乐,加上铜弦,这种组合最棒了。如今再经过你的妙手拨弄,那才是锦上添花呢!”听到他这么赞美她,舒畅心理又是一股暖流拂过,感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有谁还要咖啡啊?”朱妈突然打断了大伙儿的谈话,而且玛丽也适时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对不起,我真的得走了,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做了。”她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也有不少事要去办呢!媛媛逮着机会,也起身准备离开,随即又转身望了沈培勇一眼。“如果不介意的话,麻烦你帮我送沈先生回房睡觉吧!”
“过来陪我聊聊,小畅。”沈元海命令道,刘媛媛听了,立即摇头表示反对。
“沈先生,你今天已经够累了,明天再陪她聊聊也不迟啊!”
听了这么跋扈的口气,舒畅心中不禁一阵懊恼,这个护士管得真多,最气人的是沈培勇居然还和她一搭一唱的,聊得非 常(炫…书…网)热络。
“那就明早再聊了,”舒畅一时也想不出有任何理由拒绝,只好弯下身去,在沈元海的颊上亲了一下。“晚安,好好睡一觉吧!”
“晚安!沈伯伯。”玛丽跟着也打个招呼,眼神中却挥不去末那哀怜与同情。
“祝你旅途愉快啊!”沈元海慈祥地回道,“就让小畅送你出去好了,慢走啊!”
“他的精神好像很好嘛,”坐进车内,玛丽立即悄悄地问了舒畅一句。
“他真是和蔼可亲。”舒畅心里赞叹道?“明知自己即将入土,还能这样和善、仁慈,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就是他们家的传统。”玛丽结论道.“我和沈培勇从小一块儿长大,但是到现在,我还不敢说自己了解隐含在他诙谐活跃的外表下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灵。”
听到她这么一说,舒畅心头也不由地楞了一下,但随即又将凌乱的心绪平息下来。
以沈培勇这样的条件,追他的女孩当然不在少数,玛丽当然有可能是其中之一,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祝你旅途愉快。”她若无其事地说道,“若非这里需要我帮忙,我还真想跟你去玩玩呢?”
“下一回好了,”玛丽应道,“你自己也多照顾一下身子,别累着了。”说罢?她就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舒畅走进厨房的时候;朱妈正在那儿冲泡咖啡,准备送到大厅去。想起要和沈培勇、刘媛媛三人共饮咖啡,闲话家常,她真觉得兴味索然。还是让刘媛媛一个人去陪沈培勇喝好了。
“我今晚有点倦,要先回房休息,你不介意吧?朱妈?”舒畅不好意思地问道。
“傻孩子!我怎么会介意呢?”朱妈和善地应道,“你快去歇着吧!明早也不必太早起床,我会把早餐送到你房里去的。”
舒畅听了,感激地上前拥抱了她一下:“朱妈!你真是个好人。”
“是有人这么说我喔!”朱妈逗趣地应道。
回厅里收拾好吉他之后,舒畅立即回到自己房里,将吉他放在墙角,然后伸个懒腰,虽然才九点半左右,她却觉得浑身疲倦。
她一定是一躺上床,就立刻睡着了。但是,现在她却醒了过来,她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这样。等眼晴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之后,她望望手中的表,距离至儿似乎不远。黑暗中,她慢慢地品味这份夜里特有的宁静,没想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