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心中有些迷茫,只是那些事儿不关他事儿,自也不去多想,只顾拾起大剑,站在刘璋身边卫护着,死死盯着对面那少年。
自己这个主公不想修为竟是如此之高,徐盛既惊且佩。但对面那家伙也是厉害的变态,可不能放松警惕。话说,那厮身后可是还有一只小戟的呢。
刘璋也不站起,就那么坐在地上,身上那件白袍一缕一缕的,乍一看还当是丐帮帮主驾临了呢。只是,此刻,他却毫不顾忌这些,望着对面发愣的少年,脸上只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嗨!你可是太史慈,太史子义吗?”挥着手,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刘璋一脸阳光的出声喊道。那亲切的面容,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刚才那个对人施展出无数阴招损招的家伙。
“嗯?你究竟何人?如何知道某的名姓?”对面的少年太史慈闻言又是一惊,脱口问道。
“嘿,在这个地界儿,擅用大戟,还会玩飞戟的,能跟我打个不相上下,除了东莱太史慈外,还会有他人吗?”
刘璋这才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拎起身边那支小戟,笑嘻嘻的往太史慈面前走去。嘴中却是很有些自傲的回答着。
“我叫刘璋,表字季玉。太常刘焉第四子,呵呵,你可知道我吗?”将小戟往太史慈手中一递,随即随手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飞刀。那动作就如同拿萝卜换了颗白菜一样自然,身边的徐盛和太史慈都不由的有些愣怔。
“呃!啊?你就是刘季玉?!”太史慈总算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刘璋惊讶道。
“你便是那个,削木为棋,嘞石为盘,把北海武安国吓的半途离席的刘璋,刘季玉?”太史慈又再追问了一句。
“呃,我就是刘璋。不过,我没吓那武安国,是他自己走的好不好。”刘璋翻了翻白眼。
吓唬一个跑龙套的很光彩吗?干吗不问自己,是不是那个与孔融、郑玄为友,让众多虾米名士敬服,令无数少女竞折腰的刘季玉呢?
刘璋认为,后面这种问法,才更能体现出自己的真实身价来。
太史慈哪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确定了他真是那个刘璋,面上已是大为惊奇,只是随即又皱眉疑惑道:“公既是刘季玉,那……。那…。。怎么会与郡府有了冲突?那马……”
太史慈的意思,自然是你既是刘璋,那就是宗室之人,也是官府的人啊。又怎么去难为这北海郡府的人,干这种杀人夺马的事儿呢?
“咳,你说那事儿啊。嗯嗯,是这样滴,我这不是准备回冀州吗,走到这儿的时候,正安分守己的赶路,可是,却有两个剪径的蟊贼想抢我的马。介个,为民除贼,人人有责对不对?于是,我就那啥,嗯,你懂的。可是后来尼,这一审,咳咳,才知道他们原来是郡府的。后来又碰上你,还当你又是哪路的山大王呢,所以,介个,那啥,就没实说,嘿嘿,就是这样了。”
刘璋口沫溅飞的讲解着,把自己完全描述成一个富有正义感的有为宗室。恶人先告状的,将那俩军汉意图抢他马匹的罪恶先行揭发了,甚至不惜污蔑人家是盗贼。
至于某人存心坑人家马匹的事儿,自然是春秋刀法舞动,全然删除了事。
太史慈听的一头的黑线。
前面那段自然是听懂了的,这年月,兵与匪几乎也没大差,虽说可能有些不尽不实,倒也可信。
但是,你看到我,当我是哪路的山大王,这个,俺这一身装束,只怕白痴都不会那么想吧。哪里的山大王这么有谱儿,竟能搞到全身的军备铠甲?
太史慈想着这些,肚子里直翻白眼。只是脑中转动之余,忽的想起两人打架前,在刘璋袖子里看到的那个小印,心中不由一动。
“公之前手中之物,可也是取自那两个…。。呃,那两个抢马之人的手中吗?此刻,他们人呢?”太史慈目光炯炯的望着刘璋。
第55章:计赚太史慈(下)
第55章:计赚太史慈(下)
“嗯?那俩人啊,哦,他们两个都看上了我的马,内讧起来,一个被杀了,另一个受伤自己流血过多死了。”刘璋眼珠儿转了转,很干脆的推的一干二净。
话说这太史慈他是很喜欢,恨不得马上收到自己麾下。可现在这不还仅限于想法,未形成事实对不对?他又这么关注那事儿,刘璋才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和盘托出呢。
“啊?”太史慈瞪着面上一幅不关我事模样的刘璋,不由有些郁闷。
“公方才不是有言,那个,为民除贼,人人有责,你就那个……嗯,那个,咳咳,怎么又是他们内讧了?”太史慈复述刘璋的话,出口都感到难为情。那话正义凛然的,太无耻了。
“是啊,我是有那个心的。但我是宗室,是守法尊纪的,怎么可能私刑相向呢对不对?嗯嗯,我只是施展了点妙计,本想让他们两败俱伤,我好将他们擒下送往州府问罪的。哪知,他俩估计平日就有仇,这个,唉,一动手就没了分寸。嗯,这不就那样了。”刘璋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
太史慈听的有些头晕。妙计?八成是算计吧!还送去州府问罪?那刚才见了我过来,为啥不老实说,却跟我打了一架?哦,对了,人家说了,把自己当山大王了………。我勒个去!
这会儿眼见他目光闪烁,知他现在大有提防之意,绝对不会实说,太史慈也懒得去问了。那两人死不死的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两人身上的东西。
“哦,这二人既已伏诛,也算罪有应得吧。但不知,公所得之物可否给慈一观?”太史慈抛开那些无谓的,将话题拉回来。
嗯?刘璋见他又一次问起那个竹筒,心中不由的一动,猛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一件事来。
史书记载,太史慈先是在扬州刺史刘繇帐下为将,后来因与孙策交战,才最终入了江东阵营。而在下扬州前,他却是避难在外,起因,便是因着当时郡县相争,递送进京的一份文书而致的。
太史慈是县里委派的,而当时郡里已经先一步派人进京了。太史慈赶上后,来不及先去递交文书,便在公署门口等那使者来了后,骗出了郡里使者的文书,当场给毁了,然后谎言骗走了使者。随后,自己却当夜去投了文书,终于圆满完成县里交代的任务。
但是,如此一来,他虽完成了县里的差事,却是得罪了郡里的郡守,最终只能远走辽东避祸。
刘璋想起了这事儿,再联系今天遇到的那两个郡府的亲随,那个带着郡府签印的竹筒,还有眼前这随后而至的太史慈,不由的心中一阵狂喜。
天赐良机啊!自己知道这事儿的前后始末,只要善加利用,嘿嘿,收太史慈之机会,便在当下!
想到这儿,佯作醒悟,一拍额头笑道:“哦,对对对,喏,你说的是这个吧。嗨,就一个破竹筒,没啥用处的。你喜欢就拿去吧。”说着,从袖筒里将那竹筒递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大喜,连忙伸手接过,目光一扫,就知道正是自己担心的东西。随即接下来的举动,让刘璋一阵的暗喜。太史慈二话没说,拿起小戟喀嚓喀嚓,直接给彻底毁成碎片了算完。
身后徐盛、三宝都是看的一愣,不明所以。刘璋却是假楞,满面疑惑的道:“子义,你这是为何?这东西跟你有仇?”
太史慈“啊”了一声,面上不由微赤,随即坦然道:“不瞒季玉公,慈此番便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当下,将缘由细细讲出,果然与刘璋所知一样。
刘璋一边点头,一边却也暗暗佩服。这太史慈豪迈磊落,敢作敢为。明知自己是宗室的身份,却依然毫不作伪,坦然相告。心中对太史慈,又是多了三分喜爱。
他却不知,太史慈之所以坦然而告,一来确是性格使然。二来,却也是算到,那差人本是刘璋所杀,真要闹出去,对他自己也是没半分好处的。
有了这个底儿,太史慈才敢放心的实言说出。要没这点心机,又怎能成为名震一时的大将?
“哎呀,不好!”
眼见太史慈已经把事儿做完了,刘璋这才假意面色一变,脱口叫道。
太史慈一惊,抬头看他。
刘璋蹙眉道:“子义莽撞了!唉!”
太史慈问道:“怎么?”
刘璋道:“这文书既是郡府所出,你现在毁了,再往京中而去,自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你可想到没,你此番坏了郡府大事,郡府岂能不怀恨在心?你居于境内,身处其下,日后岂能安生了?”
太史慈微微一愣,随即慨然道:“公不知其中究竟。此番相争,实是为了一件大事!”
第56章:再入孔府(上)
第56章:再入孔府(上)
大道旁,刘璋与太史慈席地而坐。说起前事,待到故意让太史慈毁了郡府文书后,这才出言点明。
哪知太史慈听完后,却是说出了文书中相争的由头。刘璋听完后,也是大吃一惊。
“……前些日子,本县有人在密河水道中掘出一个石人,背后刻了几个字,却是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引得县中百姓,人人惶惶。后经所查,那掘出石人的,却是太平教的一个小方。县尊着人查问那石人背后所刻之字的意思,却被告知其中隐含反意……。”太史慈缓缓道来,刘璋听的呆住。
黄巾之乱时,张角利用传教愚弄百姓。当时起事前,散布的畿语便是那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而此刻,听太史慈所言,这事儿竟是出在青州之地。不同的只是,那畿语少了后两句,想是因为历史在此刻,已然有了些小的改变所致。
所谓苍天,就是暗指朝廷。而黄天,便是隐喻太平道。刘璋没想到的是,太史慈所犯之事,竟跟这事儿牵扯上了。
“………。县尊既知其中有不轨之意,便下令抓了那个太平教徒,并驱逐县中太平道弟子,不料此事却被郡府知晓。一面申斥了县尊有激发民变之举,一面令县尊开释那个抓起来的太平教徒。由此引发郡县之争,遂各具本章,急递京中决断。此事息关谋反之大,慈既得所命,安敢因己身而误国家事?公之言有理,如此,慈投书后,且往外暂避就是了。”太史慈侃侃而言,毫无所惧。
刘璋心中波澜起伏,这段秘辛,若非自己亲身经历,哪知其中竟牵扯着这种大事。太史慈所言显露出的信息,说明青州之地的黄巾,已是随时都有可能起事了。
太史慈说完前因后果,站起身来便要告辞。刘璋将心中忧虑暂时抛开,一把拉住他,摇头道:“子义且慢。”
太史慈一愣,问道:“公还有何事?慈身有所命,实是耽误不得。虽然郡府的本章已然毁掉,却怕时间一长,又起反复。”
刘璋摇头道:“子义所想太过简单!你可知如今朝中局势?又如何能保证一县之地所递本章,能为天子所重?我只怕你这本章辛苦送到,天子只怕看都不一定看的到。”
太史慈一呆,随即默然。他也知道如今朝中,根本就是十常侍与外戚控制。自己这本章,入了公车署,必要先经了大将军何进之手,然后再由黄门侍郎传入十常侍之手,才能到了灵帝面前。
正如刘璋所言,先不说前面那两关会不会顺利递进,便是真的送至天子手中,当今天子那昏庸的性子,便能重视一个小县所报吗?
他低头沉吟,但随即却奋然道:“君有其政,臣有其事。如何决断在君,信息通达却在于慈。今慈若不去,以致令州郡陷入危机,大罪也!慈便苟活于世,如何有面目再见天下人?公不必再言,雒阳,慈是必要去的。”
刘璋面上微笑,点头道:“子义忠义,刘璋深服之。只是,若有更好的方法,至少比你去送更能引起朝廷所重,而子义却不为之,大乱一起,便真能安心否?”
太史慈一愣,蹙眉道:“公何以如此说?又有什么更………啊!”他说道一半,看着刘璋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猛省,霎时面现喜色。
“家父身为太常,三公之首,又是宗室。若有家父代为专章呈送天子,子义说说,是不是比你去送更好些?”刘璋含笑点头,不慌不忙的说道。
太史慈后退一步,深施一礼。“慈短视矣,竟尔忘却此事!还望公早早禀告太常,救我一州百姓。”
刘璋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拉住他,笑道:“此事简单至极。不过我有数言,却不知当不当讲?”
太史慈躬身道:“公但请讲来,慈洗耳恭听。”
“如今天子厌政,耽于享乐。鼠辈横行于庙堂,蠡虫苟营于高位。这本章便由我父奉于朝廷,结果亦在五五之说。倘若奸宦弄权,天子一旦被其蒙蔽,仍是忽视此事,则我大汉天下,大乱不远矣。不过,刘璋身为汉臣,列身宗室,为国家计,为黎民计,欲先做筹谋。一旦有变,则可挺身而出,迅发雷霆。上报社稷,下保黎庶,此完全之策。子义此番见罪于郡府,与其远避江湖,何不来与刘璋共创大业?以璋的家世,量那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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