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根本无法被他拉拢,他却是不知道的。
“啊,虾米,呃,不是,那个先生大名,小子闻听久矣。这个问题嘛,嗯,请问先生,都说是天圆地方,那为何人望远处而来之物或人,都是先见其上,而后方显全貌呢?若依地方之说,以小子思之,应当是要么不见,一旦能看的见了,便当尽显其貌才是。此中蹊跷,先生可能教我?”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刘璋已是问了个欺负人的问题。这个时代,人们限于对自然的认知,实在很难能回答出的。
他的想法,却也不过是想先打压一下对方的傲气,然后再施展手段,所用的方式,不过就是先大棒再胡萝卜的变种而已。
“呃!”孔融听他问出这么个问题,果然是当即瞠目结舌。皱眉苦苦思索半响,终是面现赭色,干笑两声,转头对着刘焉笑道:“不想使君之子,竟是对格物之学感兴趣。此番,融可是出丑了。”
刘焉也大是尴尬,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古怪问题,他早有预料。眼见孔融窘迫,唯恐恼了对方,连忙笑道:“小孩子古怪想法,天马行空,文举不必放在心上。朝廷数次征辟,此次终得文举入司徒府供职,文举之才世人皆知,小儿妄语,不足一哂。”
孔融面上惭惭,虽得了刘焉圆场,但初时狂傲之色,终是不复再见。
刘璋在旁听的明白,却是不由的郁闷。合着这虾米要去洛阳当官吗?那自己岂不是又白忙活了?不行,这可得再想想法子,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第2章:我有个想法(3)
心中打定主意,也不理会老爹刘焉偷偷瞪他,仗着年小,往前几步,扯住孔融衣袖,眨眼道:“先生于我刚刚的问题也不知吗?唉,难道真是我想的怪异吗?也罢也罢,这个问题便不问了。只是,我听人说,先生学富五车,乃是孔圣之裔。刚刚父亲言及,说是先生要入什么司徒府供职,敢问先生,以先生身份,为何不直接入朝为官,却要给司徒做事?难不成,那位司徒学问身份,尚在先生之上吗?”
“呃,这个……。”孔融满面羞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他孔氏一门,向来自负为天下儒家之首。按说以此身份,便算为官,也当如当日祖宗孔子一般,为君王的顾问之类的。
只是按说归按说,道理便如同刘璋穿越前定下的目标一样。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孔氏一族,自孔子之后,再无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所历各朝,不是隐居不出,就是做些中级官员罢了。
到了孔融这一代,虽然从小就显露峥嵘,但一来是政局黑暗,奸宦当朝,使得孔融这等有为有才之士难以立足;二来,实在也是尚未达到那种水平。
如今,刘璋依小卖小,假作童真的一问,真让孔融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了。
刘焉在一旁也是尴尬,暗恨自家这小子,怎么就不知消停呢。这刚刚给了孔融个台阶,将方才那古怪问题惹出的难堪挡过去了,这会儿来上这么一问,却比之刚才那个问题还要让人吐血。
他心中暗骂,嘴巴张了几张,却终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有心直接呵斥刘璋下去,却怕太落痕迹,让孔融更是难堪,一时间,也自僵在那儿了。
孔融眼见刘璋忽闪着眼睛看着自己,只觉得屁股下面好像多了一堆钉子,怎么也是坐不实落。咬咬牙,暗思今日这人已经是丢了,还是早些离开才是上策。
正要开口请辞时,刘璋早已把握好火候,自顾开口又道:“哦,我明白了。想必先生定是生性淡泊,只求能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是以,并不计较那些虚名。不知小子猜的可对?”
哎呀,多可爱的孩子啊!要不说这是天才呢,听听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啊。这娃娃,有前途啊!
孔融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方才那种种不适,也是如脸上的青春痘用了极效祛痘霜一般,神奇的不见了。
“嗯嗯,咳咳,这个,啊,某也只是略尽薄力,略尽薄力罢了。哈哈,当不得小公子夸赞的。使君有子,灵慧绝伦,当真是可喜可贺,让人羡煞妒煞啊。哈哈哈。”
嘴上谦让着,面上却是连连点头,赶忙将那个淡泊名利一说认下来。生恐这位灵慧绝伦的天才儿童,再给自己整点别的说法。说到最后几句,却是转头对着刘焉,以求多个人支持这个极有眼光的论点。
刘焉心中也是大松一口气,这小祖宗啊,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把场子给圆回来了。而且,效果显然非常之不错。
对于这种局面,老头自是连连点头应和,面上一片大有深得我心之色。
大厅中,两个高官俱是满目热泪,欢欣不已。旁边一个小屁孩却是肚中暗乐,眯着俩眼,正自酝酿着下一波攻击。
“既然先生不计名声,小子这儿却有个想法…………。”瞅着自己老子和孔融笑的欢畅,笑的轻松,刘璋笑眯眯的又是张了嘴。
欢笑中的两人齐齐面上一僵,刘焉恨不得一头撞死算完,孔融却是实在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欲望。
话说,你丫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第3章:刘璋的谢礼(1)
第3章:刘璋的谢礼
“…。小…。小公子,你…。你有何想法了?”
脑门上黑线缠绕,大汗一身一身的出着,孔融双眼含泪,幽怨无比的看着刘璋问道。
“哦,只是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而已。”刘璋老神在在的点点头,“先生性情高洁,实在令小子敬服。但小子想,先生这番为民为国之心,若是到了洛阳京都之地,限于区区一个司徒府,实在是体现不了多大的用处,只怕会被人说成沽名钓誉的。”
刘璋眼睛也不眨的,几句话又将人家一番淡泊给抹杀了。旁边刘焉眼观鼻鼻观心,恍如老僧入定。老头儿拼了,干脆豁出去不管了。
孔融却是已经游目四望,看看有没啥面条啊、鞋带之类的,好歹直接了断了干净。
“不过呢……。”刘璋话头一转,“先生若肯改变下任职的地方,这事儿便也就迎刃而解了。”
“哦,是吧,你说。”孔融一颗心,此刻如同被万刀戳了一遍似地,麻木了。两眼无焦,面无表情的应着。
刘璋这会儿却是精神了起来,两只眼睛放着绿光,鼓动三寸之舌道:“……。我父所在这冀州之地,本是中原上州。户籍百万,地当要隘。与小小司徒府方圆几间屋子而言,先生若能扎根于此,将一身所学施展出来。先生想想,那将会有多少百姓直接受惠啊?岂不是比在那个什么司徒府里,批批公函,看看文件,浪费大好生命与青春要强上百倍吗?如此,百姓受惠则会富裕,民富则冀州强,这等大州强则必然带动的税赋激增,税赋足则国家强。哎呀,试问先生,如此一来,天下还有谁人能不挑指赞一声,孔氏一门,真大儒也!”
这小子唾沫星子四溅,一条舌头直如百灵婉转,说来说去,却只是一个目的。将这只小虾米留下!
刘焉在一旁听的大汗不已。公然鼓动朝廷命官拒荐辞官,转而往地方州郡依附,这…。这要是传出去,面上或许没人说啥,但背地后,你小子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坏人前程不说,就不怕有心人给你栽上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吗?
“逆子还要胡说!快快与我住了!”老头儿真是吃不住劲了,拍着桌子嗔目大骂道。
刘璋说的差不多了,两眼一翻,后退两步,只去研究屋梁上那只蜘蛛去了。
孔融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止住了刘焉,扭头打量一番不再说话的刘璋,这才轻叹一声,道:“小公子倒是看得起孔融,却不知这般费心,果真是只为冀州之民吗?”
刘璋心头咯噔一声,心中不由的重新开始审视孔融。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笨啊,这话里之意,估计也是看出来自己想要留下他而已。后面说辞,可要小心应付了。
他心中警惕。却哪知孔融既负盛名,自不会是酒囊饭袋之辈。虽被他一番言语挤兑的羞惭不已,但也不过是初时只将他当做孩子而看所致。如今,他图穷匕见,孔融震惊之余,将他重视起来,登时便已是反应过来。
第3章:刘璋的谢礼(2)
“咳咳,呵呵,其实,其实小子只是素闻先生大名,想要与先生多些日子相处,从先生处学点东西。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恕罪”
目光在孔融面上一转,刘璋已是立刻觉察出来孔融的提防之意。眼珠转转,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却仍是以孩童心思对答道。
孔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闭目良久,微不可察的摇摇头,转头对刘焉道:“使君之子,非是凡才。以融所料,那西席恐实难请。融向日游学,曾识得一二高士,今荐于使君,唯望能有所助益。”
刘焉一愣,随即拱手相谢,就于席上问起。旁边刘璋颇有些丧气,知道孔融这么说,那是肯定不会留下了。只是对于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推荐,也是起了好奇之心,不由竖着耳朵听去。
“求学之道,不外乎文武二途。这文道嘛,不知使君可知郑玄其人否?”孔融目光扫了眼刘璋,随即向刘焉问道。
“啊!”刘焉轻啊出声,急急问道:“文举可是说的那位经学大师,被陛下禁足的那位郑玄郑康成吗?”
“然!”孔融微微点头,不待刘焉相问,接着道:“此公如今便居于北海高密,赖先祖之名,融与之尚算交厚。若公有意,融可作书一封,为令郎荐之。”
刘焉大喜,连连点头称谢。一边呵斥旁边刘璋上前叩谢。刘璋听到郑玄之名,心中也是一动。此人在东汉末年,实在是个绝顶牛叉的存在。
一生经历三朝,起起落落几次,除了与当日清党呆的日子长一些外,打从灵帝建宁四年便被禁锢,直到中平元年才被赦免。算算时间,这会儿却仍是算待罪之身。孔融能将自己推荐到他门下,不可谓不尽心了。当下上前施礼谢过。
孔融摆摆手,又道:“此为文道。若是武道,我有一友,是为并州人,姓李名彦,一身武艺堪称绝顶。只是他性喜四处游荡,并无定所,实难为师。但我却知他有个师兄,乃是矢络名家,姓童名渊字雄付,便隐居于这冀州西面不远的太行之上。此人一身绝艺更在李彦之上,尤其精擅枪法,若使君有意,某亦可试荐之,只消提上李彦之名,必能被其收录。”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抱拳笑道:“今日得见令郎高才,感念其一番苦心,这文武二道,如何选定,便有使君自定。”
旁边刘焉对童渊尚不了解,本身又极倾向于习文,张口便欲要请孔融推荐郑玄。
刘璋听了童渊之名,却是不由的心神大震。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那童渊自身不显其名。但是收下三个弟子,却是大大有名。
大弟子便是后世西川大将张任,二弟子乃是董卓麾下大将张济之侄张绣,向有北地枪王之称。三弟子却最是有名,不是别个,正是那位白马银枪,被后世众所称道的,号称“一身都是胆”的常山赵云赵子龙!
算算时间,这三个人中,若是赵云现在没拜在童渊门下,也必然是这一两年间的事儿。而其他两人,应该正是学艺之时,如果自己能拜了童渊为师,可以学到最顶尖的枪法不说,这三员大将可不也是平白送到自己手中的吗?
想到这儿,哪还容刘焉决定学什么经义,立马上前一步,急道:“便请先生为璋荐于童师门下。”
刘焉一惊,微微蹙眉。
刘璋情急生智,急急道:“父亲,我固然知道郑师大名。但今时之日,郑师仍属待罪之身。孩儿只怕此去,于各方面都有不便。不如先往太行习武,待到武艺学成,想来郑师处也当有些变化,到时,再劳烦先生引荐,两不耽误,岂不是更好?”
刘焉一怔,低头想想,倒也有理。当下便定下,请孔融修书一封,又将童渊隐居之所细细画了图。同时,也将给郑玄那边的荐书一并写了,交与刘焉收着,以备后用。
诸般之事做完,孔融这才一抖大袖,起身告辞。刘焉令人取出金珠一盘相赠,道是权当进京靡费。孔融转头看了一眼刘璋,苦笑摇头道:“融如今还有何颜再入洛阳?此去,自当返回青州,安心学问罢了。”
刘焉听他说的苦涩,心中尴尬至极。好好一桩事儿,生生的全被自家小子给弄黄了。偏偏人家最后还给了这边偌大的人情,这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刘璋在旁看得清楚,心中感念孔融介绍童渊,也不再捣乱,想想后面洛阳的各种混乱,当下难得的正色道:“先生不去洛阳也好。以小子所料,洛阳之地,他日必生大乱。先生此时若去,没的只是赶浑水罢了。一个不好,怕是还要有性命之忧。”
他此言一出,刘焉与孔融俱皆一愣。刘焉只道自家这死孩子又来捣乱,不由的怒目瞪了他一眼。孔融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刘璋,低头若有所思。
半响,面上淡然一笑,拱手与刘家父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