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坦拉,你是想让我看这个吗?”隐隐记得自己曾向他提过故乡的蓝花,忍不住轻声笑了,“你是笨蛋吗,只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喂,你说话呀。”
他走向睡着了的男人,却一个踉跄,几乎跌倒。混着血味的花香浓郁得让人晕眩,他苦笑着瞥了眼肋下突出来的森森白骨。
虎牙缓缓移到男人身旁,靠着他坐了下来。偶尔这样的宁静也不错,他想,也许我们都太累了,就像吐尽了丝的蚕。
我为什么离去,又为什么回来,一切问题就等明早睡醒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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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蹂躏过的营地浓浓地压伏着悲穆。人们疲倦地靠在一起,被一场又一场黑色的梦魇折磨得无法入睡。
花剌子模军和叛军终于败逃,摩珂末消失于乱军,别都鲁被斩,但恐慌却像影子般挥之不去。种种小声的议论和猜测在传播着,却无人愿意提及事情的核心。
然后,一切都静了下去,人们屏住了呼吸,带着期待和畏惧紧紧盯着突然出现的年轻王爷。
乌云散尽的夜空点着几颗冷星。札兰丁脸色灰白,淡淡地说道:“号吧,狗们,今晚有两只狼死了。”
他回过身,将身后一瞬间的呆滞和炸起的哀哭抛在了身后,拔开随身带着的酒壶,将一壶冷酒缓缓倒进浸饱了血的土地。
札兰丁闭上酸热的眼睛——明天还有许多事,继承问题,受降仪式,军队的抚慰金,大大小小千丝万屡……但今晚,至少让我和他们一起守住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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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迎来了新一轮的日出。
其其格放下手中的大水桶,抿了抿被吹乱的发髻。
“起风了。”她微笑着整了整袍裙。
身后响起者列粗声粗气的吆喝,她答应了一声,匆匆走向那温暖的旧毡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