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书房叫人。
“大哥,你现在都不抽出时间陪怜怜,怜怜也找不到你,每天只能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山庄里。大哥你这么不想看到怜怜,是不是讨厌怜怜了?”裘见怜呜咽的嗓音在赫连上邪背后传出,还夹杂着抽咽声。
听到这样娇怜的声音,赫连上邪往外走的步伐硬是停住了。他神情无奈地转回头看着裘见怜,尽量好言劝她:“怜怜,大哥不是讨厌你,实在是现在太晚了,就算你不累,大哥也累了需要休息。大哥亲自送你回房好不好呢?”要下决心少和她接触已是很不容易了,他不能再对怜怜心软。
“那大哥你明儿要做什么?是不是又要出门呢?”裘见怜嘟着嘴问,再不和大哥聊聊天,她会闷疯的。
赫连上邪点点头。“嗯,大哥有事要出门,但会尽快回来陪你的,你就留在山庄里等大哥吧。”回答的语气却不够肯定。
“大哥骗人,你一定又会忙到很晚才回山庄,这些天大哥都是这样。算了,大哥不陪怜怜,怜怜就去找冠统领好了。”裘见怜气上心头,红着眼要冲出书房。
赫连上邪拦住了她,不明白地问她:“这么晚了,你找冠统领做什么?”
“要他陪我去药庐,我要去看盈儿!”裘见怜生气地叫。
“胡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可以出门?再说你的伤还没好,也不可以骑马,你不可以太任性!”赫连上邪沉下脸斥责她。
“我就是要任性,大哥你都不陪怜怜了,怜怜只能找盈儿说话,再不找人聊聊,怜怜就会闷死了!”裘见怜发怒地对赫连上邪吼叫,推开他就要离开。
赫连上邪一把拉住人,不让她离开。“怜怜,别胡来!”
裘见怜生气地推开赫连上邪,泪珠儿再也忍不住从她眼里滑落。她呜咽地指责着赫连上邪:“大哥你答应过不赶怜怜离开的,但回山庄后大哥就变了,对怜怜是不理不睬的,也让怜怜找不到大哥说话。没有人可以谈天,怜怜留在山庄里简直和坐牢没什么两样!若大哥要赶怜怜离开就明说嘛,怜怜不会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儿不走的!”裘见怜说得气愤又激动,额头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让她忍不住伸手按着额头。
赫连上邪看怜怜脸色发白,焦心地搂住了她,迭声问:“怜怜!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很疼吗?要不要紧…‥”
赫连上邪这些天莫名其妙地避开她,让裘见怜尝尽了受人冷落的苦。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和大哥相处,她本是很高兴又欣喜,哪知大哥一见到她就要她离开,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嫌恶模样让她好伤心、生气,所有的感受在她心中爆开。她推拒着赫连上邪抱着她的手,说着气话:
“不要你管!大哥你不是不想理怜怜了吗?又何必担心怜怜伤口还会不会疼?就让怜怜疼死算了,到森罗殿里和阎王做伴,省得留在这儿惹大哥讨厌,这不是更好吗?反正大哥也不想看到怜怜,那怜怜生和死对大哥来说又会有什么差别呢?怜怜不想活了,不……”
这些自暴自弃的气话让赫连上邪听了难受又惊恐,生怕真如怜怜所说的她会离开他。他生气地喝住怜怜的气话:“住口,别说了!怜怜,不可以乱说话,大哥不准你再胡说八道,不准说了!”赫连上邪紧紧地抱住了裘见怜,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不想再听。
裘见怜看大哥脸色沉重又忧虑,眼里更充满了痛苦,也不忍心再说下去。她闭上嘴,泪儿仍是不争气地流着。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赫连上邪的手上,润湿了他的手,也烫疼了他的心。他不舍地叹着气。“怜怜,你怎可以对大哥说出这样的话呢?你该明白大哥最疼的就是你了。怜怜,别再说了,你要怎么埋怨大哥都可以,就是不准咀咒自己!”
听出大哥话里的伤心怜惜,裘见怜的心情好多了,这表示大哥仍是很重视她的。她用柔荑移开大哥封着她嘴的大手,语气不再那么气愤:“大哥,怜怜也不是有意要这么说,但是大哥一直避着我,我找不到时间和大哥哥好好说话,加上我受伤了,又不能前去看盈儿,你说怜怜怎能不烦呢?会发脾气也是人之常情,大哥你说对不对呢?”
怜怜娇嗔的模样让人心动,前一刻她还气冲冲地说重话,现在又变成一副撒娇的脸蛋。赫连上邪拥着裘见怜,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对,只要怜怜高兴,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但是如果下回再让大哥听到你胡乱咀咒,大哥会重重罚你的!明白吗?”
“怜怜明白,下次不敢了。可是大哥你也要抽时间陪怜怜啊,怜怜陪在大哥身边时不会打扰到大哥的。大哥你出门办事就带着怜怜好吗?别忘了,大哥答应过盈儿,要把陪盈儿的时间都用在怜怜身上的,大哥可不能食言啊。”裘见怜要求着赫连上邪。
赫连上邪除了答应外又还能怎么办。这几天他极力要避开怜怜的努力最后还是失败了,不过这回他却是失败得很开心。逆心而为真是痛苦,就顺势而做吧,否则再逃避怜怜,不知这丫头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只要他时时提醒着自己守住兄妹的界线,对自己的自制力他应该要有信心的。而且她们出宫也有些时候,盈儿的毒患也快痊愈了,怜怜留在山庄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他又何必害怕呢?
这一想,赫连上邪的心情豁然开朗,情绪也立刻转好,脸上有了笑容。
“好,大哥答应你,从明天起就多收个随从在身边,让你跟着大哥总成了吧。”赫连上邪轻捏着裘见怜细柔的脸庞笑说。
“真的?太好了,谢谢大哥!”裘见怜很高兴,忘情地又用双手环住了赫连上邪的颈项,亲热地凑嘴到他耳旁道谢。
这亲密的举动让赫连上邪心情波动了下,但他又忙把持住。怜怜不是随便的女子,她是将他当成大哥才会有这样的天真动作,他不可胡思乱想。浅笑着,赫连上邪不落痕迹地将裘见怜一双围着自己颈项的小手拉下,柔声告诉她:“既是说好了,那你可以安心回房歇息了吧。”
裘见怜才想起自己又踰礼了,羞怯一笑,忙退后两步,对赫连上邪倚身道:“是,怜怜这就回房休息,大哥也要早点歇息啊,怜怜告退了。”她踩着轻快步伐离开,走到房门又回头提醒他:“大哥,别忘了,你一定要带怜怜出门,不可以自顾自走了喔!”交代完话才开门离开。
赫连上邪轻笑摇摇头。当初和怜怜一见面时,听她猜测他的相貌、性格,使他对她的印象深刻;又看她气质高雅、学识丰富,以为她是文静贤淑的女子。但经过相处后他才明白,怜怜真正的性子是活泼又天真。她自小在富裕尊贵的环境下长大,娇气和任性是很正常的,但怜怜能做到娇而不纵,任性却不会过分实属难得,这也是他欣赏怜怜的地方;更可贵是她体贴知心,用解语花来形容她也不为过,是他开心的泉源。
可以预知的是,在怜怜离开连武山庄后他一定会感到寂寞的,可是他还是很高兴遇上她;纵使她来此的目的是当说客,他只能坚决地拒绝。皇宫,那是与他无缘的地方,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他绝不会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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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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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赫连上邪就带着裘见怜到药庐去看赫连盈儿。
两人走入药庐,当易大夫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怜怜简直认不出这个男人就是易禹安,这……这差别太大了!
易禹安满脸的胡渣剃干净了,一身的衣裳是又洁净又挺直,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最让裘见怜吃惊的是易禹安儒雅俊美的脸,完美的五官配上细柔的肌肤,若不是易禹安身上有股男人的阳刚英气,怎么看都像是个大美人。想不到他的真面目是这样动人的一张脸,太…‥太不可思议了。
易禹安看裘见磷一双大眼睛直楞楞地盯着他看,很不自然地轻咳了下。怎么裘见怜和赫连盈儿看到他的真面目,眼神都是这样直视不放,好似看到怪物一样。
看怜怜直瞪着易禹安看,赫连上邪心中不太是滋味。他靠近她轻声叫醒她:“怜怜,怜怜!”
裘见怜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是脸儿涨红了,一副想大笑又极力要别住的模样。她飞快向易禹安点个头,丢下话:“我去找盈儿了。”便快步地冲入内室。
“马上会有大笑声传出来。”易禹安随口说着。
还真是灵验!内室里一会就传出了轻脆的大笑声。赫连上邪莫名其妙地看着易禹安。
“别问我原因,我也不晓得。玉凤公主见到我的表情和金凤公主一模一样。你的好妹妹是足足笑了一天,第二天才正常一点。”易禹安没好气地说着。他会剔去胡子、换上新衣服,还不是被赫连盈儿那鬼精灵整的,但他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笑的地方让这两个公主笑成这样。
赫连上邪同情地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找时间我帮你问怜怜,有答案了再告诉你。别管那两个公主了,我们喝酒去吧。”
“要改喝茶了,村酒全被你的宝贝公主妹妹倒入河里喂鱼了。她说这笔帐我可以找你要回来,但我只希望那位公主身子好了之后就立刻离开药庐。我不收费另外附送车马费,只要她别再来光顾敝小店就可以了。”易禹安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赫连上邪则被好友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能让江湖人称“鬼智公子”的易禹安无法应付,盈儿的调皮精怪可见一斑。只是不知盈儿是如何办到的,他倒很有兴趣知道。等会边喝茶就边好好探听一下。
内室里,赫连盈儿和和裘见怜相视大笑着。
裘见怜笑着冲入内室时,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赫连盈儿马上就明白她在笑什么了。
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好一会后,两人都感到嘴酸了才慢慢停下笑。裘见怜和赫连盈儿喝下宫女送上的参茶,润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很像对不对?”赫连盈儿漾着笑脸问。
裘见怜克制想再大笑的冲动,用力地点点头。“真的很像,像极了。”
两人对看了下,一同说出:“北静王!”然后又笑了。
最后裘见怜是在咳嗽声中才止住笑。“真的很像,俊美得像女人,却是昂藏的七尺之驱,不过易大夫身上的英气逼人,不会被人错认为女人,比北静王好多了。”
“易禹安是英俊过人,但也实在是太俊美了,看到他就不由自主会想到北静王。想到北静王就想到他被人当成女子调戏的糗模样,实在忍不住就笑了!”赫连盈儿大笑不已。
“不过我倒很奇怪,易大夫怎么会将胡渣都剃了,还穿得如此整洁?和以前的他完全不同,让人都认不出来。”裘见怜好笑地问起。
赫连盈儿笑得调皮,不过这个原因不重要,有时间她再慢慢告诉怜怜。赫连盈儿忙拉近她,要看她额上的伤,很是关心。“大哥说你受伤了,还是从马上摔下,真是吓坏我了。怜怜你有没有怎么样啊?伤好了没?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裘见怜摇摇头表示无妨。“只是不小心弄伤的,没事,没事。盈儿,你中毒到现在也十多天了,身子应该也痊愈了吧?易大夫有说明你何时才能回山庄吗?”她看盈儿精神、气色都很好,还那么有精神捉弄人,该是康复了才对。
赫连盈儿笑着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现在的身子真是好多了,也很正常,但易禹安没说我完全痊愈之前,我还是暂留在药庐里好了。有易禹安可以捉弄,我也不会无聊啊。怜怜,倒是劝大哥回宫的事怎么样了,大哥肯了吗?每次大哥来看我时,只要我提此事,大哥一定是顾左右而言它,真实的情形到底怎么了?”她可没忘记自己来连武林场的真正目的。
裘见怜对赫连盈儿神秘一笑,随即挥手让银芳、银纯退下。屋里只剩下她两人后,裘见怜才将她发现父皇给大哥母亲字画的事,还有她的一些推理说给盈儿明白。
“喔!原来如此,大哥是为了父皇没有好好对待他的母亲,没有将他母亲迎进宫,也没有给他母亲名分,才生气而不肯进宫。想一想,这应该就是大哥拒绝当太子最主要的原因了。怜怜,你将这事写信告诉父皇,你想父皇明了后会怎么做呢?”赫连盈儿问道。
“我有建议父皇下旨追封大哥的母亲为妃,以抚慰大哥的心灵,减去大哥对父皇的埋怨,这样大哥或许就会愿意进宫了,但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这事紧急,想必父皇收到信后不久就会有回音,我们到时再看情形就可以了。”裘见怜说出她的想法。
赫连盈儿点点头,赞成裘见怜的决定。“就这么办。怜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