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可他们不听。唉,没办法,只好忍忍算了。”
杨扬也说:“人家‘恃财傲物’,借着老爸有几个钱便目中无人了。”
曹文宾越听越气,骂了句:“妈的,一群人渣。有钱又能如何,这是学校,又不是他家。”说罢便去敲两贵房之门。
如果想要别人接受你的意见,最好的办法不是命令他怎么做,而是表扬他怎样去做。曹文宾深知此理,于是强压住心中怒火,调节好心情迎上两位“贵客”。
房门开了,左边住着个矮胖子,右边住的是个带眼镜胖子。他们一开门就器宇轩昂的说:“什么事?”曹文宾强忍住心中怒火,淡淡地道:“你们的音乐很好听啊,可否让它们小声点儿,以免让第二个人听到。”
曹文宾这话直听得那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话是夸他们还是贬他们。
“眼镜”首先领悟到了曹文宾这话的弦外之音,露出一个笑脸,说:“我把音量关小就是,保证不会让第二个人听到。”说毕,遂将门关上。
那矮胖子又胖又笨,听了此话,一脸迷茫,说:“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曹文宾说:“你没有听明白?”
矮胖子摇摇头说:“不太明白。”
曹文宾笑着说:“我的意思是现在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你现在应该关掉音乐早点睡觉。”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矮胖子说。
曹文宾一脸深沉,说:“早睡早起对你有好处,这样会使你更加帅气,便会有更多的女孩子追你。”
矮胖子顿时心花怒放,只听得曹文宾说会有很多女孩子追他,说中了他的心意。于是矮胖子一脸和气的与曹文宾道了晚安,熄灯就寝。
曹文宾得胜似的回来,梁子说:“你真有能耐,三言两语便将他们打发了,佩服佩服。”
曹文宾也不谦让,说:“没什么,一般一般。”说罢跃上床。
杨扬问:“文宾,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去哪儿。”曹文宾挥挥手说,“有个朋友过生日,去凑凑热闹。”
杨扬得到了答案便不再问。
随后,于文说:“文宾,你让我抄的文稿我抄好了,你看行不行?”
于文把文稿拿到曹文宾床头,文宾接过于文递过来的文稿,说:“于文,你的字写的真漂亮,不像我那臭字歪七扭八的,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于文一笑,说:“你的文章写的也够棒的,文笔犀利不说,就说那思想也是很高的。”
曹文宾和于文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互相敬佩,均有相知恨晚之意。
这时梁子忽然发问,说:“文宾,你写的是什么文章?”
于文替曹文宾说话,道:“文宾写了一篇叫《知识与能力》的文章。
梁子说:“拿来看看。”
杨扬也说:“我也看看。”
当下梁子与杨扬相继观阅曹文宾写的那篇《知识与能力》。观毕,梁子说:“这文章写的太棒了。”
杨扬说:“写的简直让人大快人心。”
梁子说:“里面的那句‘知识不等于能力,死的知识只能是知识,只有把死的知识加以运用才能变为能力。分数也不等于知识,知识是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综合素质。’这话太好了,你看现在的学生竟是些有知识没能力的蠢才。文宾,你说是不是?”
“没办法,谁让我们出生在这个年代。没有分数就等于没有能力。可笑。”
杨扬也说:“是啊,这个年代真的很奇怪,讨不到分数便说你没有能力,成了分数决定人的命运而表示能力决定人的命运,真的很可笑。”
梁子说:“社会是变了,做学生的看分数,做人的看票子。没有钱没有分数你便没有能力。唉,命苦啊。”
一直未说话的于文这时开口道:“文宾的这篇文稿写的很深刻,读了之后我突然有了个问题,我们为何而读书?”
曹文宾听了这话后忽想起了牛平,这话牛平曾也说过,也不知他现在过的怎样。
梁子说:“想那些事情干什么?就算想明白了还得学习。还是别想了。”
曹文宾不紧不慢的说:“为了什么?为父母的期望而读书,为自己的美好前途而读书,我们做学生的基本上都是奔这两个目的而读书的。”
曹文宾此言一出,空气里充满了沉默的气氛。
杨扬打破了这种沉默说:“我们不妨讨论一下,如果我们考不上大学我们该这么办。又该如何?
梁子讨厌这句话,说:“讨论个屁,考上考不上听天由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不信我梁子不读书会饿死。”
曹文宾说:“不错,所有的人不能全靠读书混饭吃,干其它的也可以,只要干得高兴就行。”
杨扬说:“这么说来考不上大学反而有更多的出路?”
梁子说:“这叫乐观主义,懂吗?”
杨扬一笑说:“当然懂呀。”
此时一直未说话于文开口说道:说实在的,我是最讨厌上学的,不过我喜欢读书。读那种能使自己得到力量的书。现在我拼命的学习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父母那颗操劳的心。上不上的成大学我心里还很迷茫,虽说我现在有大学的实力,但教育方面仍有许多不公之处。比方说,同样的分数在城市里能被录取,在农村就有可能落榜。一个农村学生想要进北大那种高等学府深造就必须付出更多的艰苦努力。再说城市和农村教育设施也是相差甚大,分数线又偏向城市,这里的不公是明摆着的。对我们农村孩子来说考大学太不容易了。”
于文说话时曹文宾等人静静的听着,他话音一落,梁子便接上话题说:“不公平处处都有的,连我们学校都存在着不公平,更不用说整个社会。”
杨扬问:“学校什么地方不公平啊。”
“把学生分等级喽。”
梁子此言一出,杨扬顿时闭口。
梁子继续说道:“我们本来学习就差些,再把我们分开,归为‘普通班’,我不明白学校在搞什么鬼,说什么知耻而后勇。真是屁话,还当我们一个个天才似的,学校说出来的话总是冠冕堂皇。”
杨扬说:“谁让我们学习不好,又生在农村呢?”
于文没有搭话,梁子也没吭声,曹文宾开口说:“现实如此,我们也无能为力,不能改变就只好适应。”
梁子说:“我们有什么本事适应,在学校里学的知识拿出去人家当垃圾,一点用也没有。地位又低,怎么翻身?”
曹文宾说:“谁说我们所学的没有用,也没有人硬说你地位低。我们遇到问题要多动脑子。”
“怎么动?”梁子有些不服气。
曹文宾说一句废话,说:“只需记住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句话就行了。”
梁子说:“你说的倒轻松,怎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
“一点都不轻松,这句话需要你用一辈子去理解。”曹文宾这话说的很直。
梁子也直言直语地问:“那你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我想过了,如果我考不上大学我就去做生意。”曹文宾准备“重蹈父辙”。
“凭什么去做生意?”梁子问。
“做生意嘛!做到诚实信用就行了。”曹文宾自以为是。
杨扬听了此言,忙说:“我的一位初中同学也去做生意,同样坚持什么诚实信用,结果怎样?给人骗了。”
曹文宾一摆手,说:“你那同学死脑筋。诚实信用是做生意的基本规则,并不是说对人人都试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道上商人很多,但也不无那些专靠投机盈利的奸商,做生意也要处处小心。”
于文听后,夸曹文宾说:“你的理论挺丰富的。”曹文宾笑而不答。
夜,深夜。
这深深的夜静的可怕,一切都进入了沉睡。人的思想、梦想、理想、快乐、忧伤、烦恼、无聊、空虚、自私……一切的一切全都沉沉的睡去。
只有等到明天。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是明天。
明天一切又都会醒来。
明天会有什么变化?
也许明天会更好,也许与今天一样糟,再也许不如今天。谁能说得请?
明天,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怎样。明天对求学的孩子来说永远是个梦。每个学子都有上大学的梦,但是上大学后的学子将会有什么样的梦呢?工作、婚姻、家庭、孩子、房子等等等等,每个人都会重复着这样一种游戏,没有人能逃掉。
除非看破红尘。
高考,落榜。这对农民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件棘手的问题。学校里所学的只适用于考试,对实际需要用之甚少,即便想投身于农村建设,也是苦于心有余而力不足。以致有许多学生在高考落榜后要么寻短见,要么连年复习,就算是“八年抗战”也在所不惜。
的确,上大学是农民孩子赢得精彩人生的唯一可行的精辟道路。上了大学就可以逃离农村跳离农门。这种思想已在绝大多数农村父母和农家子弟头脑中根深蒂固。当然也有一部分天才般的落榜生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坚强不拔的能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推动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但这样的人实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是平平之辈。即使有些人考上了大学,他们对社会也没能做出什么样的贡献。人生在这个社会上其目的大都是明哲保身,在明哲保身的同时也许会做出一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事情。没有几个人在自己生死不保或者生活不保的时候还想着为国位民。人只有在选择属于自己生存道路以后才能做出应有的贡献。可是问题是怎样才能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呢?那条路又是适合自己的呢?
曹文宾不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他只有理论。然而理论不去实践再好的理论也是废话一篇。他的生活并没有因他的理论而发生丝毫改变,依旧向前推着过日子,与莘莘学子一起等着高考的日子到来。
昨天是植树节,曹文宾忘了给自己植树。今天一早起来早已将这些抛到九霄云外。此时曹文宾最想解决的问题是早饭问题,他最近养成了吃包子的习惯,并且早晚俱吃,百吃不厌。
这家包子店是学校唯一一家包子店,店老板是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留着两撮小胡子,看上去特逗人。老板以和为本,对人和蔼,从早到晚笑容满面,生意也算兴隆。
曹文宾来时,店里人已满座。于是买了几个包子就地吞下肚去,算是吃过早饭。待曹文宾欲走时,老板说:“还没付钱呢,小兄弟。”
曹文宾强做一笑,说:“差点给你忘了。”付过钱,准备离去。
老板说:“欢迎下次再来。”
曹文宾说:“一定。”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曹文宾便成了这家包子店里的常客。
人在不去想未来的时候就会少许多烦恼。曹文宾为了不使自己烦恼便禁锢了自己的思想——不去想自己的未来。
周四上午英语课结束时,齐玉说明天学校举行月考。众生顿时紧张起来,马上都为月考做起准备来。曹文宾也不得不跟着一起紧张。齐玉再说这次月考谁考全班后十名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并且让其请其家长。曹文宾不想惊动父母的大驾,只好自己埋头拼命复习,以争得不进后十名的命运。
月考是从周五晚自习开始的,直考到周六下午结束。考试期间众生丑态毕露,翻书抄袭夹带偷看等等等等应有尽有。这考试真的是在考人的综合素质,什么都能考得到,考谁做假真是再好不过。曹文宾见到这种现象不禁为中国下一代感到骄傲,这代人别的方面好不好曹文宾他不得而知,可是这做假的本事那可是一流,外人看了肯定望尘莫及,禁不住大叹不如。
试考完后曹文宾像往常一样回家,曹母少不了一番慰问,文宾总是草草回答。曹母也不太介意儿子的态度,反正每次都是如此这般的过程。再说儿子也是她的希望,一个人是不可能责怪他的希望的。
晚上曹文宾接到一个电话,是常乐儿打来的,说是给曹文宾送来好消息,给辛颖过生日。
自曹文宾寄给辛颖那封信后,便久久没有辛颖的消息。曹文宾心中的希望就这样一点点的破灭,直至消失。
辛颖当时看过那封信只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也不知是为自己叹气还是为曹文宾叹气。这一声叹气包有着无可奈何与被命运玩弄于指掌之间的心声。
电话是曹母接的。
“喂,你找谁?”曹母见是一女孩的声音,轻声说。
常乐儿在那边一听,不是曹文宾的声音,随即当机应变说:“是曹文宾家吗?”
“是呀,我是他妈,你找他有事啊?”
常乐儿说:“阿姨,我找文宾,我是他同学。他在吗?”
曹母说:“他在,我去叫他。”
“谢谢阿姨。”
随后是曹母喊儿子的声音。曹文宾闻声赶来,接过话筒便吼:“谁呀?”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是我,常乐儿。”
曹文宾一听是常乐儿,当即软下话来,说:“是你呀,有什么好消息?”
“没有。”
“有什么坏消息?”
“也没有。”
“没事你打电话无聊啊。”
“只有有事时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曹文宾还不想得罪常乐儿,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