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他们爬树的功夫。”影撇撇嘴角。
果然……雷看着影的后脑勺,差点笑出来。“你想学爬树的功夫?”
她还没回答,雷便突然绕到她的前面,抓住她的手便跑。
影一愣,就跑起来了。“喂!干什么?”他跑得还真快,如果跟不上下就被拖在地打滚了。
“干什么?”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怀疑雷是不是耳朵聋了没听到,又大喊了一次,雷仍没有回答她,还是丝毫不减脚下的速度。
最后,他们在湖边的一棵树下停了下来,雷看着那棵树,用手拍了拍结实的树干。“嗯!这不错。”
影刹那间明白了,她倒退两、三步,说:“我不会爬树唷!”影警告着对方。
雷回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拦腰抱起影纵身一跃,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眼睛一张,人就已在树上。
“怎样?这么做的话,不会爬树也可以到树上来。”
影愕然地看着地上。哇!好高,好高,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让她有点兴奋,若着地上的一切。她的脚悬空的摆荡在空气中,后面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雷则是靠在树干上,悠闲得很。
刚开始的十分钟,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到了后来,她开始渐渐有了一丁点儿的微恙,完了,她怎么会转哪?她的重心好像不大稳耶,影晃了两下,开始有点害怕了,她开了闭眼睛,这种感觉体会一会儿就已够了,可不可以下去?
雷看着影的模样,竟然好笑起来,原来她没爬过树,所以不晓得自己有惧高症“够了,我……我看也没什么嘛!”为了让身体平衡,影将两只手放在两边紧紧抓着。不过没什么用,她的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没什么?何不多待一会儿?心情不好的时候,爬到高的地方眺望远处,会得到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唷!”雷慢条斯里地闲扯着,别无其他,只是为了多看一下影那副慌乱无措的样子。
影试着把头抬起来,一看到远方,是否能将心底的不愉快抛开她是不晓得,只要能让她忘记这棵树的高度就好了。“你看到什么?”
雷一笑伸出援手将影揽了过来,他没漏掉影靠近他时所发出的一声极小极小的呼气声。“现在好点了吗?看到些什么?”
影一有了依靠后,随即慢慢地浏览四周,当然她不会想让雷如愿的听到他想听的什么洗净心灵,得到平静的东西。不过顾及这位仁兄是等一下将她安全送回地面的唯一人选,她还是屈服了。
湖,还有树。”她看到的就是这些。
到底哪里不一样?
“湖和树怎样?”他饶吉田兴味地“逼问”着对方。
“湖水蓝蓝的,树绿绿的。”影打了个喷睫,下午风大,他们坐的地方风劲强势,她穿的又单薄,不感冒才怪。
雷揽了揽她。“只有这样吗?”
“只有这样。”她自认心性迟钝,能不能下去?
“原来你会怕高。”雷终于捉住她的痛脚。
“我只是……第一次土来,比较不习惯而已。”
“好罢,那么我先下去,你慢慢地熟悉一下环境如何?”
影看到雷一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逞强。“好……好啊!在这里睡个觉一定不错。”话一出口她就开始后悔,在这里睡觉?
雷撇了撇嘴,马上放开她。“那我不打扰你。”他一翻身就准备下树。
“你棗”影着急了,她嘴硬个什么劲嘛!
她看到雷已经开始往下移动时,赶紧抓住他的衣服,面色变得有点苍白,她想吐……“怎么?你不是想睡觉吗?”电冲着她可恶地笑着。
“我……我只是要告诉你,这里很冷,你帮我拿张毯子来。”天啊!她在说什么?影第一次发现到自己跟被她捉弄的士兵一样,快要语无伦次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了,可不可以把她的舌头剪掉啊?
雷看到影那副哭丧着脸,却还是言不由衷地拚命逞能的模样,简直快要忍不住狂笑出来,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道:“睡在这里不会奇怪吗?你不怕掉下去?”
说完便将身子往下挪了一点,不让影抓住他的衣服,避免她重心不稳掉下来。
“将军大人。”眼看勾不到雷的衣角,影咬咬牙,开始很不诚恳地求饶。“小的只是一介战俘,生命像蝼蚁一样的卑微,蒙大人救小的一命,小的铭感五内……可不可以放了小的……”
“闭嘴。”雷翻翻白眼,她的台词永远只有这么一句是不是?他往上一瞪,人又回到树枝上,影马上放松许多,雷将她抱起来一跳,轻而易举,简简单单地就重返陆地。
影再度轻经地呼了一口气:即使她的胃已在翻滚,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没吐出来,雷见状反而有点担心。“没事吧?”
影抬起头来,便鼓起腮帮子一副他一讲完便要吐给他看的样子,雷不禁有点担心,耍整她有很多方法,记得下次别让她在树上待太久,他道:“吐出来比较好,这不过是给你个小教训,别大嘴硬,吃亏的是自己。”他好像越来越多嘴了,看着影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委实让他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影依旧紧闭着嘴巴,两颊鼓鼓的,从喉头发出一声“呕”的声音。雷正以为她反胃的厉害,已经忍不住时,赶紧拍拍她的背脊,孰料这时影又作状咽了一下,两颊便消了下去。
“不想吐了?”雷凑到它的面颊旁边问。
影看了他一眼,强忍不爽,很郑重地回答:“吞下去了。”便大步地走开。
雷留在原地,一副快吐出来的模样。
影快步跟回营帐,想躺下来休息的时候,正好经过上次操练场旁的草丛遇到两个士兵旁边,那个被她损得厉害的阿诺一见到她便张牙舞爪地投给她好脸色看。
影不太在意地走过去,他便站到她的身前。“哼哼!今天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该不会是吃瘪了吧?”
影瞄了他一眼,确定他只是无聊想找人斗嘴而已。她才没空陪他们耍嘴皮子,遂绕过他往前走。
无视于同伴的拉扯,忘记了“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定律,抛却了家中还有儿女妻小的顾虑,为了男性的尊严和上次被一堆同伴看笑话的事情,阿诺拿出了男子气魄,往前搭住影的肩膀。“小姐……”他已经向军师大人求证过,这个差点让他颜面尽失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就凭这一点地就够丢脸了,怎么能让女人踩在他的头上哩?第二回合一定得再讨回个公道才行。
“贵干?”很久没有人叫她小姐了,影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眼光却扫到坐在离他们不远的疾光和若素正在谈话,好像也看到她站在这里的样子,不时看着她,疾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若素则是担忧地看着她,影不自觉得低头扫扫自己的身上,还好好的嘛。
“小姐,你上次不是要我跟你姓吗?好啊!我跟你姓,那你不就要叫我一声老哥啊?”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他仍志得意满地以为自己赢了一回〞
影的注意力仍然放在疾光和若素的身上,不甚在意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唷!我叫阿诺,快呀!叫声阿诺老哥啊!”阿诺还故意摇了一下影的肩膀。
真烦,影回头看看他,打量着。“阿诺?不错,我们家里的狗也跟我姓,你的名字还不错,不用改了。”
一秒,两秒,三秒,阿诺渐渐地趋于僵硬,然后石化掉,这一招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绝处逢生大逆转,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她驳斥回来……一你!你……”他的同伴很无奈地拿起阿诺放在影身上的手,苦笑地对影说:“小姐,对不起,阿诺脑子经常动不动就坏掉,你别怪他。”
无聊。影抛下他们两人,往雷的帐篷里走,靠近疾光他们的时候,不意听到一.“晚上再说吧!你到湖边等我。”
若素轻轻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朝着影走过来,和她并肩而行。“这几天睡得还好吗?”
“不错。”影没看若素一眼,她听了疾光的话,的确很难再对若素疾言厉色,不过一时之间有点瞥扭。
“你的脸色有点白,哪里不舒服吗?”若素试探地问,今天她好像满容易相处的。哎,她不过是说了一句“不错”而已耶!
“没事。”地想不出来要讲什么,算了,还是什么都别讲。
若素浅浅一笑,她喜欢这样的改变,虽然外表看起来影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不过她看得出来,影不再刻意避开她,如果是以前,她绝对目二说完就跑开了,哪会这么认命的跟她走在一起,认命?她不大满意这两个字,应该是这么喜欢跟她走在一起才对。
她跟着影一起进到帐中,影却停在帐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若素看倒了便问:“怎么了?”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拔营?”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急不来的,你的父亲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你还活着,所以只有你单方面着急没有用。”
“……”影顿了顿,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父亲了,自从“埋骨之役”后他就消失了,原本他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却仍旧好好地活着,她的心终于有那么一点的死灰复燃。回到父亲的身边,见见他成了她抛弃过去的唯一希望。
若素替影铺好毯子,仲手拍了拍。“你不是想睡吗?休息一下吧,别想这么多了,只要有雷在,他是不会让你落入险境的,你要相信他一定会做得到。”
会吗?影翻翻白眼,是谁差点让她摔死的?
不多想,她爬上床,待若素出去后又翻身坐起,刚刚她和疾光到底在说什么?
和她有关吗?看来好像还没有讲完的样子,晚上在湖边吗?
影的双手忱在脑后。“去看看吧?”这样地自言自语着。
夜晚,疾光一个人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嘴巴里叨着一根青草,含含糊糊地哼他是军师,通常只要吃完晚饭和雷商量一下例行公事,如果没有特别情况,一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可若素不同,最近她变忙了许多,都怪她爱插手管人家闲
事,常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回来休息,想着想着,不意看到若素往这里来的身影,他唇边泛起浅浅的微笑,用着若素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想我遇到仙女了。”
若素加快脚步来到丈夫身边。“少贫嘴了,当初就是被你这种手段骗来的,你以为现在我还爱听吗?”她伸手轻拍了丈夫一下,嘴上说是这么说啦,心里还是很受用就是了。
“说吧!早上的事你怎么决定?”
“咬,我说夫人啊,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些,你看这湖水泛着淡淡微波,映着天上澄明的皎白圆月,如此美景合该先享受一下这样难得的时光,没想到你一来就大杀风景。”
若素看着疾光唱作俱佳地推销眼前的良辰美景,便道:“我说夫君,你若是狠得下心让蚊子叮得你的爱妻满头包,我也就没话好说了,如此明月虽不多见,如此干不拉几的蚊子也很难找,见人就咬。”
说完还不忘用手挥挥周遭,表示情况很严重的样子,她是没有那么娇弱,但是不借题发挥一下不知道又要约会到几点,浪漫适可而止就好了。今天忙了一点,她很想快点回去休息的,这几天眼影相处下来,好像不知不觉地染到她的嗜睡症。
“喔?我怎么都没感觉到?”疾光跳了下来站在若素的旁边。“有吗?”
“女人的皮肤都是比较嫩的,哪像男人的皮厚肉组,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可要走喽。”
“哎,真是没情趣。”
“你说什么?”若素杏眼圆瞪,一双墨瞳快要喷火了。
“没事,咳咳,既然蚊子如此可恶,咱们就速战速决吧!”疾光赶紧正色。美丽的若素,温柔的若素,她的话是最不容反驳的,她的怒气也是最让人害怕的,又不是没领教过,怎么今天又误踩地雷?
“嗯,早上看到影就不说了,是因为接下来不让她听到比较好吗?”
若素见话题导入正向,很快就收敛起怒气。
“其贾早在三天之前,我收到皇太子所派差送来密函里说,这里的眼线已经通知他雷进宫救阿影的事情,他也知道阿影的身分是莫道爵士的女儿,为此他很生气呢!”
“你是说迪伦四世吗?他只是生气而已?那还算轻微嘛?”若素不以为意。
“他当然气雷以身犯险,他最器重的部属怎么能为一个云迦国的女人不惜单枪匹马的到西域国那人渣的地盘里去?”疾光对林思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每次只要一说到他的名字,就很自动的在后面加上“那人渣”这三个字,若素笑了出来。“雷哪管得了这些。”
“这不代表我的观感,我只是就皇太子的想法解释给你听而已,那对阿影是很不好的。”
“为什么?”阿影又不靠他吃饭。
“幸好阿影的终点站并不是风刀国,否则你以为皇太子不会“召见”一下这个让雷甘愿冒险去救她的人吗?”
“嗯,那就好啦,这又没什么。”
“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