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研挚爱系列:零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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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研挚爱系列:零度空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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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选择转身离去。
让悲伤,代替所有想要诉说却无法说出口的,不尽的余言。
如果恢复记忆以后,就会忘记爱他的那种感觉的话,我情愿选择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现在才终于发现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太晚。
也许,我们谁都不能回头了。
再美丽的爱情,也一样会有结束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没有回头啊——
就在那个时刻,如果回头的话,或许我们还有选择的。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知道,从那一刻起,命运的车轮开始重新旋转的,是我们谁也逃脱不了的宿命。
鼠尾草的宿命。
我的宿命。

抬起头,她睁开眼睛,看着耀眼的阳光和洁净的天空。
太阳照在身上很温暖。
她身上穿着白色和浅蓝条纹的病人服,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远处,阿彻正朝花园这边走来。
她抬起手挡住一束阳光,被阻隔的光线火红的流淌在指缝之间,手心处还印有它的温度。
有双手,从身后抓住她的手,然后那个人弯下腰来替她盖上一块毛毯。
“阿彻。”她笑起来。不用回头,她就已经知道是他。
“怎么让护士把你推到外面来了?”阿彻说,“这么喜欢晒太阳吗?”
她微笑着回头,却看见在阿彻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双好漂亮好深邃的眼睛,会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心,就不由得仿佛被什么吸引着,就像满天的星星坠在湛蓝湛蓝的深海里。
她很仔细的回忆,几乎就快要想起什么来了,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于是,她脸上迅速换上一层冷漠的面孔,疏远的问道:“你是谁?”仿佛怕那个人不回答,她看了眼阿彻,又问了一遍,“他是谁?”
张俊辉心里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表情吃惊,更多的是难以相信。
她还是她,和以前一样美丽的面容。
只是在她看他的时候,眼睛出奇晶亮,出奇的冷漠,眼神里已经再没有过去的温柔。


第四部分

第43节:零度空间(43)

有的,只是防备和陌生。
阿彻对她说:“让护士送你回去好吗?你已经出来很久了。”说完,他把轮椅交给一旁的护士,“麻烦送她回病房。”他交代说。
她没有拒绝,听话的被护士推回去。
他们两个人望着她的背影。
阿彻笑着看了一眼张俊辉,对他说:“她不记得你了。”表情像是孩子气的炫耀,又有些得意。
张俊辉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怎么会这样?”他问。
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和张俊辉在旧房子里分别以后,她一个人走在那条长长的路上,踏着旖旎的月光。
阿彻在路口等她。
坐在车里,他看到她一步一步的正朝这里走来。然后她打开车门上门,坐好绑好安全带。阿彻发动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在车行驶很久之后,他才说话,“我们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他突然打住了。因为他在这时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紧闭,整个人靠在椅背里,看上去平静的就像是熟睡过去一样。
阿彻双眼注视前方,用力握紧手中的方向盘,加速,把车开到最快。
“手术过程中她的心脏停止过跳动。”阿彻说,“导致大脑缺血时间过长,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两天前她醒来后就是这样。”阿彻笑了一下,像是深怕张俊辉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现在的她,就和从前一样。”
在重症监护病房醒来后,她叫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阿彻。
“是的,我在这里。”阿彻回答她说。
她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因为麻醉药效的关系,她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医院。”
“我没死吗?”
阿彻笑起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她伸手拽掉氧气管。接氧使她的咽喉变得干燥,呼吸很不舒服。“那个小孩怎么样了?”
阿彻愣了两秒钟,然后回答说,“她很好,她没事。”
她听到以后,放心的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陈纬明呢?”
“算是找到了,可是又没找到。”
“他死了?”
“对。”阿彻说。
“我一直都待在医院里吗?”她问,“我像这样子睡了究竟有多久?”
阿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告诉我,你都还记得些什么?”
她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说:“我记得,我抱住那个小女孩,然后好像中枪了……”
“再后来呢?”阿彻问。
她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她说。她的头还是很痛。
阿彻哑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又一次开的玩笑。她恢复了记忆,却忘记了过去一年里的事情。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说,“你好好休息。”
阿彻对张俊辉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毕竟一年前是你救了她。”
张俊辉竭力镇定自己来消化这整件事情。
“所以今天才会请你来这里,希望你能记住——”阿彻说,“以后再见面时,我们从不认识。”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对他说道。
她坐在窗口。
从窗户正好可以看见楼下花园中的他们两个人。然后她看到那个人先离开了。
张俊辉来到病房门口,抬手敲门,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下来。
门被敲了两声,然后静静的从外面被推开。
她从窗边转过身。
张俊辉手里拿着一株香草。是他放在车里的。他把它摆到床边的柜子上。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什么?”她说。
“西洋樱草。”
“西洋樱草?”她问,“是给我的吗?”
张俊辉点点头,“是的。”
“谢谢。”她说。
他深深凝视着她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对她说:“不用谢。”然后走了出去。
我从没有奢望过,她可以给我她的一生。
于是和一年前一样,她又一次失去了记忆。

第44节:零度空间(44)

唯一不同是,这次她忘记的人,是我。
不知道这算不算天意。
“我好害怕将来有一天,自己会忘记爱你的感觉——”
那天晚上她说过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回荡在耳边。
而当时没有勇气说出口,却再也来不及说的话是,其实,我也很害怕。
甚至,不敢再去想答案。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如果她能够忘记。
那么我想,我应该也可以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在骗自己。
“这是什么?”
张俊辉走后,阿彻进来看到以后问。
“西洋樱草。”她不知不觉中说出关于这种植物的故事,“它总是在冬末春初的时候开花……”
“好像在绝望寒冷的冬天里,能给人带来春天的温暖,冬天总会过去——”
“所以,”她说,“它的花语是初恋,和希望。”
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似乎刚才那个人,他也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而他注视我时的眼神,久久留在我眼底。
无法离去。
就连我的心,仿佛也被吸了进去。
不可自拔。
她呆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阿彻问。
“我也不知道。”抬起手,她触摸到自己的眼泪,莫名的流了下来。
十天后她出院。
因为头发没有完全长出来,所以她戴了帽子。既好看又很保暖。
张俊辉的车就停在医院对面的街边。他在车里,远远看着她和阿彻坐上车然后开车离开。
“我好想喝那间小旅店的老板娘煮的汤哦。”她对正在开车的阿彻说,“好久都没去过,我真的好怀念那个汤的味道。”
阿彻边开车边笑。
“你在笑什么?”她假装生气的问道,“你是在笑我吗?”
“不是。”他否认,“我没有在笑你,我怎么会笑你呢?”
“那你是在笑什么?”
阿彻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我只不过突然想起一些事,觉得很有趣罢了。”他说,“我们现在就去那家店,到那里去喝汤怎么样?”
她点头,“我没意见。”
阿彻脸上又露出那种饶有趣味的笑容。
张俊辉很想把车开出去跟在后面,想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独自开车回到住处。
公寓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无法照顾雨儿,如果再继续把她带在身边的话,对她的安全和恢复健康都很不利。所以他替她找了家很不错的幼儿治疗中心,把她送去他们那里,暂时交由他们来照顾。每周定期去探视。
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正在工作,另一端有连接到一个卫星定位系统,这样无论被跟踪的人是去了哪里,都可以通过这个系统追踪到,然后再在把具体位置放大连接到他的电脑上,他就可以随时掌握对方的行踪。
他以前也会用这种方式工作。但只有这次,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卑鄙。
打开旁边的抽屉,他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三个人是他,沈威,还有陈纬明。这是很多年前,他们一起在军队服役时的合影。那次因为在演习中表现出色,他们每人还被颁发了一枚小勋章以资奖励。
就是照片中他们高举在手中,闪闪发亮的那枚。
这些年来直到现在,他始终把它带在身边。不是因为它代表的荣誉,而是因为它象征着他们三个情同手足,在军队里同生死共荣辱的那段过去。
情同手足。
就是说如果失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就好比斩断他手足一样。“支体伤而心惨怛。”在他心里,从此落下残疾。
人与人之间,不是每个人都能担得起这四个字。
他们一直是最好的兄弟。
十几年的兄弟。
他救过他们。
他们也救过他,在他最最危难的时刻。
那一次在边境执行任务,就在他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的时候,是他们冒着危险来了。跋山涉水,徒步一昼夜穿越一片树林,只为了找到他,用他们自己的两条命,陪他一起跟别人拼命。

第45节:零度空间(45)

与女人用自己的秘密来交换友情不同。
他们交到对方手中的,是自己的性命。
一个没有这种朋友的人,无法体会那种感情。
张俊辉把那枚勋章紧握在手中,沉思着。
敲门,又开门的声音打断他思绪。
他给过沈威钥匙。
“这是怎么回事?”沈威把一封信丢到他面前,“上午局长找到我,他要我把这个还给你。”
信没有拆,信封上写着辞职书三个字。
“是我放到他办公桌上的,没错。”张俊辉说。
“你知道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一个?”张俊辉笑着说,“你说出来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给你答案。”
“你能做的就只有这样而已吗?”沈威说。
“什么?”张俊辉问。
“这就是你所说的已经有了决定,你的决定就是辞职是吗?难道你应该做的就只是这个吗?”沈威生气的大声说道,“那么辞完职以后你打算怎么做?抱着你的内疚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还是抛弃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人生在内,去找到那些人将他们全部杀光,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正好还可以殉葬你的友情!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不要不讲话,你看着我,回答啊!”
“我要做的,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张俊辉面带微笑的回答。
“这么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沈威说,“我现在真想好好揍你一顿。”他脸上的确一脸很想揍人的表情。
而张俊辉,依然漫不经心的微笑着。
从沈威走进来时开始,他脸上始终都带着这种淡淡的笑容,看似很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在他眼睛深处,那里有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和太多太多的忧伤。尽管他一直掩饰的很深,也隐藏的很好。至少他自己是这样以为的。
他已经不能回头,也不能够再去回忆了。
阳光不会是永恒的。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情感也一样。
书上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就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所以而活着。
他坐在那里,忽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想起秋天时那片满山的红叶;想起陈纬明结婚那天,他们三个人高兴的喝到大醉。
那天夜里,他们真的全都喝醉了。
醉到最后连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记得。
是他先醒过来的。他只记得醒来时,看见披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外衣。沈威和陈纬明都各自还在床上熟睡。
他来到屋外。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他最好朋友的新婚妻子。
她一个人坐在门前的走廊上。就像那样坐着。
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究竟坐了有多久。
于是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他对她是心怀歉疚的。
因为是他们的醉酒,毁了她的新婚初夜。
他应该对她说抱歉的。
他们四个人从小就认识。只是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会成为他最好朋友的妻子。直到一天陈纬明跑来告诉他,说自己喜欢她,爱上了她,想要娶她,并且找来他和沈威帮忙。
一切都显得那样顺理成章。
他当然替他们两个人感到高兴,也理应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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