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摇了摇头,
“不是哦,那你要吃什么呢?哦,我想起来写字吧!”
白合立即找来了纸了笔,青田握着笔在纸上努力写着,可是他发现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来。白合看着他画得不成形的字研究了半天,
“这是什么字呢?是什么呢?好像是一幅图哦。”
青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在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
他终于发现在他的床头挂了五颜六色的纸鹤,他伸手拿了一只看着,白合微笑着对他说:
“这是‘希望之鸽’,我在每一只纸上都写了心愿,一共有九百九十九只,听说挂在床头愿望就可以实现。”
青田用手试图打开纸鸽,白合阻止了他,
“不可以打开哦,只有等愿望实现的那天才可以打开哦。”
青田抬头看着那九百九十九只纸鹤随着风在飘动着。
玲姐和姐夫来到医院,玲姐看到青田醒了过来激动的哭了。青田看着姐姐觉得很心酸,感觉姐姐好命苦,辛苦地把弟弟带大,如母亲一般。他心里清楚不久他将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那姐姐一定会很伤心的。
姐夫倒了一碗粥递给玲姐,玲姐接过用勺搅拌了一下,用嘴吹了吹,再喂青田吃,
“你一定饿了吧!青田,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都好几天没吃地一粒饭了,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说着玲姐又哭泣了起来,青田急了,从口里说出一个字来,
“姐——”
所有人都惊呆了,青田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只有青田明白其实只能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就是玲姐。
白合惊喜的跑了过来问青田:
“青田,你还记得我吗?太好了,你终于会说话了。青田,你快说话啊。多说几句,快说哦。想吃点什么吗?要不要喝点水,对了,玲姐,我来喂!”
玲姐把碗递给白合,白合接过轻轻搅拌了下,吹了吹喂给青田吃,青田看着勺里的稀饭突然想起些什么。突然抬起手向白合的手推去,白合被推得往后倒。碗也摔落在地上,稀饭撒了白合一身,白合心痛地靠在墙角,她慢慢去捡地上的碎片。
玲姐气愤地对青田说: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发白合的脾气,这几天多亏白合黑夜地照你,你知道她有多担心你吗?”
青田一言不发把头转向一边,护士过来说:
“你不要打扰病人休息,病人刚刚醒过来情绪不稳定,因为一下子身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希望病人家属多多配合治疗。不要太刺激病人,这样子对病人的病情不利。”
玲姐安慰白合说,
“这两天辛苦你了,你本身还是个病人呢?回病房好好休息一下吧。现在青田也醒过来了,不用担心的,我会照顾他的。”
白合转头看了看青田,青田仍然所目光移向墙壁,她回头对玲姐说,
“玲姐,辛苦你了。青田,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我先回去了。”
白合走出病房回到家里睡觉,她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香,第二天清晨她接到负责她病的刘医生打来的电话。
“白合小姐吗?我是张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了和你匹配的骨髓了,对方也愿意捐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就做手术,越快越好,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张医生,谢谢你。我考虑一下。”
“你还考虑什么呢?病不能再拖了你必须马上作出决定。而且对方也很急,要求明天一定要做手术。因为有事要出国。”
“对方是什么人?可以安排我们见个面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至于是什么人,对方要求保密,你快点给答复!”
“是吗?我今天之内答复你,谢谢你。刘医生,辛苦你了。”
“好吧!那你早一点答复我。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白合心里很平静,没有丝毫地兴奋,她脑海里只想着一个人,那就是青田。她立即起床煎了两个蛋,煮了一点粥盛了好,带上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玲姐坐在走道的椅子上,低着头仿佛在哭泣,白合走了过去对她说:“玲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玲姐抬起头看着白合,她的眼睛红红的,她用颤抖的手搂住白合的脖子哭泣了起来。白合突然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袭向心头,身体一步一步走向病房,到了房门口,她停住了,看着门仿佛如千斤重一般压在心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终于她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门,青田躺在病床上,好像睡着了。白合轻轻走了过去,用手指去他着他的鼻孔去探气息,突然青田用手抓住了她的手,把白合吓得差点叫了出来,白合流着泪低声说:
“青田,吓死我了,我以为……”
青田放开了手,白合看着青田,他伸手为她试去挂在脸上的泪水,慢慢抚摸着她的秀发,白合微笑着对青田说:
“青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骨髓中心已经找到了和我匹配的骨髓。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海,一起看夕阳,一起面对未来!”
青田微笑着摸了摸白合的脸,这时,玲姐和姐夫走了进来,小美在后面推进来一辆轮椅,看到轮椅白合和青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白合忙问:
“为什么要推轮椅来?”
玲姐说:“青田想去海边看看,所以就推过来了。因为他行动不方便嘛!这只是临时的,快把青田扶上来!”
于是,大家一起把青田扶到了轮椅上,然后,开车到“浪屿”。
到了浪屿,白合推着青田到处在屋里转了转。到了青田的房间,青田一张张地翻看着自己的画,终于他找到那副原本挂在墙上的画。那幅大树下站着一个穿白纱女子背影那副画,看着画青田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了看白合,眉头紧锁。到了浪边,
在海边走,她停住,然后俯下身来问青田:“风太大了,头痛不痛?要不回去吧?”
青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回去,白合脱下围巾来给青田围上,看着远处的大海边际的夕阳说:“事情真的变化太快了,还记得我们不久前还在这里相偎着看夕阳,同样的夕阳。如此的美丽,可是,看到夕阳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了。”
白合终于看见了海边一个紫贝壳。
“紫贝壳,是紫贝壳!”
她高兴是跑过去捡,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刺了手,她也顾不得疼痛去捡紫贝壳,她捡了起来对青田大叫:“青田,我捡到了紫贝壳了!”
青田望过去,看见白合的手还在流血,鲜红的鲜血染红了紫贝壳,他突然跳下轮椅,奔向白合,但却摔倒在沙滩上。白合忙跑了过来扶他,
“怎么了?为什么要跳下来?伤到了没有?”
青田抓住白合流着血的手,然后,低着头用口含住白合的伤口,白合也惊呆了。看着青田,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这时,海浪打了上来,打在他们身上,青田忙抱住她,海水退了下去,但他们身上已被打得湿透了。看着青田,白合吻住了他的嘴,他们坐在沙滩上互相拥抱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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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合接受了手术,但她醒了过来的时候,达叔坐在病床前,她环顾了四周,并没有搜索到青田的影子。
“青田呢?”白合问,
“他,他去了美国,听说那边的医疗很发达。青田他姐姐想请美国最著名的脑科专家为他开刀。”达叔对她说。
“真的吗?那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跟我说一声就先离开了呢”
“因为你知道他的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呀!你感觉好些了吗?”
“是的,爸爸!”
达叔看着女儿,他知道自己不会撒谎,可是他这次还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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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合康复出院回到浪屿,门牌上挂着“暂停营业”的字样。白合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小美正在里面打扫着,依依坐在地上玩耍着。小美看见白合来忙过来接东西,
“白合,你今天出院了吗?”
“是哦。青田他,玲姐和姐夫都去了美国了吗?”
“美国?哦,是的。你先进来坐一下吧!这间屋子现在就我一个人在看守着了。因为没有了主人,所以我留下来打扫一下。”
依依把拉着白合的裙角过来对白合说,
“阿姨,小狗睡在青田叔叔的房间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哦,是吗?我去看看!”
白合拉着依依的手走到青田的房间门口,里面的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小黑狗有气无力地睡在哪里?
白合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对它说:
“希希,你在想念你的主人吗?我也想念他呀!可是不能不吃东西呀,因为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我们要等着他康复回来哦。知道么?”
“白合阿姨,你在想念青田叔叔吗?我也想他哦。可是妈妈说叔叔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依依,青田叔叔还是会回来的呀!他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去看病了。”
这时候白合发现墙角放着一幅画,用蓝色的布盖着,她走过去掀开布,让白合顿时就震惊地后退了一步,
这幅画画得还是一个穿着白纱的女子,站在湖边的大树下手里捧着一只蜻蜓。可是不同的是这名的女子的脸这一次转了过来,正是她在镜子里看了无数次的脸,是白合自己。而且这一次画面是那样的清晰,没有烟雾的缭绕。
在画的一角一张信伐,白合伸手打开来看,上面写着:
白合:
想不到还会以这么老土的方式写信给你,当你看到这封的信的时候,想必你已经康复了吧?真是为你高兴。你这死丫头,我真的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看看到底有多丑。白合哪,其实你在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也要接受这项手术,那是我们两个共同完成的。因为从明天起的你的体内就运行着我的血液了,我们就真正的合二为一了。所以我将会一辈子伴随着你,所以你千万别动坏脑筋哦,因为我会知道的。由于现在我身体不便,真是没用,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也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不必找我,因为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请你好好活着,好好面对明天。你要学着好好生活,要学着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等着阿海出来吧,他会替我更好地照顾你,你还在生他的气吗?请不要责怪他,其实他是很爱你的。人生最大的勇气是“宽怒”你要试着去宽怒他吧!没有解不开的仇。
过去的就让他成为过去吧!不必再有任何的眷恋。好好面对明天吧!对了,你写在“希望之鸽”上的愿望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因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你的守护天使:青田
尾声
两年后
刘海出狱来到乡下,他来到湖边大树下,这情景让他想起青田的画。一模一样的场景,一位穿着白纱的女子站在大树下,手里停了一只蜻蜓,她在跟蜻蜓说着话,蜻蜓也仿佛能听懂似的默默听着。
看着那背影刘海觉得好熟悉,他慢慢走近看仔细些,终于他看清了她的脸,他叫了一声:
“白合!”
回头来看着他,她仿佛看见了。青田站在那里,她也叫了一声:
“青田!”
白合站起来奔跑了过去,抱住刘海:“青田,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
刘海忽然觉得心冷冷的,他对她温柔地说:“白合,是我啊,阿海!”
白合,抬起头看着刘海,松开了手,慢慢后退几步,然后,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刘海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白合说:“阿海,青田走了!他离开我了,他再也不管我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可我却总是感觉到他一直在我身边。”
“白合,如果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不要委屈自己,像以前一样!”刘海说,
白合转头看了看刘海,然后抬起了头,对着天空说道:
“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哭吗?好多次我的眼泪问眼睛:‘我可以流出来吗?’眼睛回答:‘不可以,这样子别人会看到的。’眼泪说:那好吧!请抬起头吧!这样子我就可以流向心里去了,我要跟心去说:‘我好难过!’”
“白合,其实青田一直在看着你,他不希望看到你过得不好。”
“是啊,我的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液呢。我梦见青田真的变为了一只蜻蜓,其实青田他一直陪我身边……”
白合伸出手,蜻蜓慢慢飞了停在她的手心里……
风里百合
2007年06月24日写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