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肯的大学生活
作者:知更草
临门一脚
李肯把行李搁在了地上;微微喘了口气;站在大门口开始打量这个学校。
这是个民办二本类学校,在广州,离家那个远啊远~~李肯高考没考好,只能跑这来窝着了。嗯,看上去环境不错,好像还挺大的(哦,虽然现在只看得到一堆一堆的人),李肯委屈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既来之则安之吧。
广州的九月依然热得很,难得的一阵风吹过,小李子深呼吸一下,提起行李打算去报到了。左脚一步跨进了校门,右脚再一跨~~哦,动不了了。??
李肯一回头,嗯,原来右脚让人给踩着呢,力度掌握得刚刚好,既踩得结实稳当又能不让当事人察觉到,好力道好脚功!顺着耐克鞋往上看,米色裤子,白衬衣,看不到脸,人家没看这边。
“咳咳,那个,同学……”小李清了清嗓子,开口。
“嗯?你叫我?什么事?”那人回头,额上有些汗水,亚麻色头发,太阳一照,亮亮的。刘海下面一双清澈的眼睛,在白净的脸上很吸引人。
“也没什么事,就是你的耐克不知怎地就跑到我的阿迪上面来了而已。”
那人低头,“啊!哈,对不起对不起……没踩疼你吧?”
李肯耸耸肩,提着行李跑掉了。
那时倒不知道,这一脚,就被幸福踩了个结结实实的。
当阿迪重遇耐克
报完名,李肯抱着行李从人群中挤出来,跟在负责接待的师姐后面满身大汗地朝男生宿舍走去。
走在前面的师姐似乎有点小兴奋,连脸上的雀斑都好像亮了不少。这也难怪,本校历来阴盛阳衰,外语系更是女人的天下。既然数量上上不去了,也就不能指望质量能有多好了。长得入眼的凤毛麟角,长得帅的更是百里挑一。今天接待的第一个师弟就是一个小帅哥,她心情那个好呀,简直飚到了顶点了,就差来那么一句:“哦耶~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师姐把李肯带到楼下就蹦着雀跃的猫步走了(蹦……猫步?),李肯到宿管那儿领了钥匙,噔噔噔上了5楼。505就在拐角处,跟506隔着一条过道。要说这宿舍楼也够大的了,一层得有30来间宿舍呢吧?这得住多少人啊,李肯想。
拿了钥匙开门,里边一个人在整理自己的床铺,听声音厕所里还有一个。李肯打量了一下,4人间的,上床下台,一个厕所。嗯,条件还不错。
“兄弟,别傻站在那儿啊,挡着我光。还怕生呢您?”床上那位仁兄边挂蚊帐边招呼着李肯。圆脸,寸头,还有跟圆脸遥相呼应的滚圆身材。
李肯应了一声,走到自己铺位前开始整理。
厕所门开了,一个人端着盆水走了出来,一看到李肯,眼睛瞪得大大的:“啊!是你,阿迪!”
李肯回头,白衬衣,米色裤子,不是早上那人是谁?“哟,这不耐克兄嘛?这么巧啊?”
耐克兄似乎想挠头,发觉脸盆还在手上端着呢,赶紧放下,不好意思地说:“哈,那个,早上我不是故意踩你的啊,真对不起。你脚没事儿吧?”
“没事,你这火候跟我妈的金刚脚比起来还差得远着呢,哪能动得了我分毫?”李肯答应着,手里利落地擦起了桌椅。那两个一听,都笑了。之后就谁也没说话,各忙各的。
等李肯忙完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另外那两个早弄好了,都在等着他呢。
胖胖的那位看李肯也坐下休息了,清了清嗓子说:“人员都到齐了吧?哦,还差一个没来。没事,先缺着吧。我先自我介绍啊。刘宇轩,男,19岁,未婚,176,来自上海……”
李肯举手:“你说你叫?”
“刘宇轩,怎么了?”
“没有,只是为一个好名字被活生生糟蹋了而悲哀而已,您继续。”李肯做悲痛状,耐克兄咯咯地笑,刘宇轩抡起胜似猪蹄的手掐着李肯可劲儿摇。
“死胖子,快住手……哎?这名头好,够响亮,以后就叫您刘胖了。瞧瞧,多符合您的气势啊?”
刘胖子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松开了他。
李肯正了正衣领说:“咳咳,到我了。李肯,19岁,178。安徽的,爱打篮球。”
说完发现,4人间的宿舍里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2分钟后,耐克充满疑惑的不确定的声音悠悠出现:“……加长的?”
胖子发出惊天爆笑,李肯被震得呆楞2秒,随即捏住耐克的脸往两边扯:“李!李!不是林!你给我听好了!”
笑声渐歇,暴走的跟爆笑的都回到了人类世界,饿狼似的盯着耐克。耐克兄咽口口水道:“我叫张,恩,季涛,刚过18岁,173。广东的,不过不会说白话。没固定爱好。“
李肯挠头:“你爸妈怎么起个这么怪的名字?胖子,百家姓里边儿有姓张恩的?”
胖子摇头,小耐克急了:“不是张恩季涛,是张季涛!”
李肯揉乱他头发:“你个小耐克,叫张季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要骗我们你叫张恩季涛。走吧,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
愤愤不平的小耐克被俩人拉着下了楼,三人踏着落日的余晖右转走出了两百米,猛然止住,原路折回,左转走两百米,到食堂觅食去了。夕阳映着梧桐树,美妙的一天啊,就这么过去了。
嗯?你问为什么折回?走错路了呗,三个笨蛋!
四聚头
第二天中午,宿舍三人吃过饭开始胡侃。胖子正说到他曾经下过150斤呢,门开了,一个长着双脚的特大号行李包走了进来。那仨以为大白天的闹灵异了,行李包后面冒出一个脑袋,戴着黑框眼镜,长着满脸豪放的痘痘。
黑眼镜放下行李,看着三人道:“全部都到晒喇?甘快嘎你地?吾该,帮下手得吾得?”
李肯非常热情地微笑:“你好你好,欢迎欢迎。”转头问胖子:“胖子,他说什么?”
刘胖子眯起眼,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右手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深沉地说:“不知道。不过根据老衲的推算,应该是广东话。”
黑眼镜恍然,改成生硬的普通话:“哦,你们不识白话啊?我是说,你们能不能帮手我搬一下行李?我楼下还放着几箱。”
三人跟着下楼搬东西,嘴里也没闲着:“你怎么现在才来?”
“嗯,我家离学校很近,所以今天才叫我老豆开车载我过来的。”
“哦……有钱人哪。哎?你这么快就带电脑来?”
“是啊,反正手提也方便拿,就干脆一起带过来了。”
“啧,同学你不可以这样的,我的内心其实一直是向往学习的。你这样,哎,这不引诱我堕落吗?”
“既然胖子这么热爱学习,那就别玩啦,以后都没你的份了。兄弟,我不爱学习的,你可以尽情引诱我使用它。话说回来,你叫什么?”
“林伟强,你们可以叫我Bill;我的英文名字。”
“哦,壁炉啊,我叫李肯,他是刘宇轩,叫胖子就行。这是张季涛。小涛,那个让我拿,你开门去。”
“是Bill。你们都是外地的吗?”
“嗯,我安徽的,胖子是上海的,小涛广东的,可惜不会讲白话。”
“这个放哪,笔录?”
“是Bill……OK,还是叫我壁炉吧。放地上就行,吾该晒。一阵请你们吃东西,我从家里带了很多吃的。”
就这样,宿舍四人终于到齐了。哎,以后可就有得闹腾咯。
…你看不到的分割线…
晚上7点,四人吃过晚饭就去了教室。今晚要开班会,见辅导员。
到了那,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个个脸带兴奋,吵闹成一片。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女的站在讲台上安排座位:“日语1班的坐这边,2班的坐中间,英语翻译的坐右边。”
四人走到1班那儿,在最后一排找了位子。刚坐下,前面一排的几个男生就转过头来:“你地都系17栋噶嘛?住边个室啊?”
胖子点头:“李肯,上壁炉。”
林伟强探身上前:“@#!¥…*&%+##@……”
前面男生:“%%¥#@**@&%……”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李肯觉得有无数以上符号排着队从自己眼前溜过去。转头看看小涛,正感兴趣地在那研究。再看看胖子,满头黑线,不禁心情大好。
探讨完毕,壁炉转过头说:“他们是506的蔡星、黄子文、司徒鸿跟沈麒。据菜心(蔡星)同学说,我们班总共八个男生,比2班多两个,美女比他们班少三个。”
李肯三人正打算以心灵的窗口去验证这几句话的真伪时,辅导员开腔了:“大家安静一下。我姓陈,叫陈家敏,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辅导员了,大家以后如果生活上或者学习上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电话我写黑板上了,我办公室在4楼。各位都是大学生了,纪律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主要还是靠个人自觉。”顿了顿,又说:“今天我只讲两件事,一是明天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不得以任何借口缺席,否则别想毕业了。”
教室里一片哗然,辅导员提高声调:“安静!第二件事,现在每个班选出一男一女来当临时班长,帮我处理一些事宜,可以自荐。”
刚刚话最多的菜心被拱了出去,硬着头皮跟另一个女生一起上了讲台。
辅导员等六个人都上去了,点点头说:“这几位就是各班的临时班长了,大家先认识一下吧。以后如果我不在,大家也可以找他们。好了,你们几个留下,其他人解散。”
回宿舍的路上,小涛说:“辅导员好像挺温柔的,应该挺好相处。”
胖子跟李肯同时切了一声,李肯说:“你看人的眼光不太对,事物不能光看表面。我敢肯定,她绝对是深藏不露的‘惹我你就死定之王’。”
军训第一天
第二天早上开学典礼结束以后,所有人就直接过运动场开始军训。
李肯过去运动场的途中打了个电话回家,于是宿舍另外三人有幸听到了以下对话:
“喂,妈。”
温柔的女声:“哦,儿子啊。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没事,我们今天要开始军训了。我怕过了今天,你就听不到你儿子这阳光又美妙的声音了,先打电话知会你一声,别到时打给我听到我被军训折磨得沙哑的声音给吓到。”
突然狂暴的女声:“臭小子,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还要命不要了?!”
“别急嘛,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这十几天我就不打电话回去了,估计会很累。”
又回复温柔的女声:“哦,那好。那你自己注意点身体,要好好听教官的话,好好跟宿舍的人相处啊。”顿了一下,声音突然拔高:“兔崽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被我知道你在那惹出什么事儿来,小心我揍你!”
电话那头啪的一声挂了,李肯收起手机,长出一口气。小涛奇怪地问:“李肯,你有俩妈啊?”
李肯皱眉:“你才有俩妈呢!我刚刚从头到尾就只跟一个妈说话……不是,刚才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妈跟我说话……不对,刚才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妈的……操,越说越晕了。”
看那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李肯啧了一声,说:“少给我乱想象,我就一个妈!只不过我妈喜欢玩哥斯拉式大变身而已。”说完也不理会那无聊的三人满脸恍然大悟跟窃笑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走了。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全体练习站军姿。一整天晒下来,女生阵营里晃晃悠悠地倒了好几个。5点的时候,黝黑的教官皱着眉头提醒他们别忘了每天要交一篇军训心得,就挥挥手解放了他们。
李肯回到宿舍洗完澡就摊床上了,动都动不了。躺了一会,就看见对面的小涛一边手拿牙签戳脚底,一边嘶嘶地吸冷气。
“小耐克你自残呢?”
“屁!我脚底起水泡了,得把水泡挑破……妈妈呀,疼死我了。”
“小样娇贵的!这才一天呢,你就起水泡了,那剩下14天怎么办?”
“第一天比较不适应嘛,过几天习惯了就不会长了。其实也不是站军姿站的,主要可能还是宿舍离运动场太远了,来回走的。”张季涛挤完脓水,又抹了点皮炎平在上面,再贴张止血贴,拍拍手站了起来。
“哎,别动。你脖子那好像红了一大片,怎么搞的?过来我看看。”李肯看他低头的时候脖子后面露出的皮肤红红的,估计这小鬼是晒伤了。
“嗯?后面吗?可能今天晒得太厉害了吧,我自己看不到。”张季涛走到李肯前面,努力转着头看后面。
“废话,你后面又没长眼睛。你等会儿,我给你涂点晒后修复乳液。”李肯下了床,在自己的抽屉里翻着。
“嘿嘿嘿,哈哈哈,小李子你连这个都有啊?比女的还娇贵呢?”胖子一脸奸笑地揶揄。
李肯翻开小耐克的衣领,开始给他涂上,嘴里还不忘了答话:“去你的。这是我妈给我的,说肯定用得着。这不,幸好带上了吧?要不晒伤了我们小耐克白皙滴脖子可怎么办哪,我滴小心肝。哎,你看你这给晒的,都老红老红了,估计过没多久就得脱皮了。疼吗?”
“不疼……”
李肯的手粘了乳液,轻轻地在张季涛后脖上涂着,还轻轻地吹着。小耐克的脸可疑地红了。
军训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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