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从今日起爱卿接替吏部左侍郎之职,统计一下今日要告老归乡的官员名单,尽快收回他们的官身文诰。”
“臣……”章正宸迟疑的看着地上的朝官,除左都御史刘宗周外,这里还有一名吏部尚书、一名户部尚书、一名吏部右侍郎、一名右佥都御史,还有七八十名各部郎中、员外郎、主事,都比他这个给事中官职要高。
“怎么,你也要乞骸骨?”
听到皇帝冷冷地话语。章正宸吓了一大跳。从吏部给事中一下子跳到吏部左侍郎。这可是连跳八级。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有这样地机会。章正宸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但毫无疑问。面对这样地诱惑。章正宸不想失去:“禀皇上。微臣年富力壮。正是为国效力之时。又如何会想乞骸骨。”
“很好。爱卿赶快统计吧。免得漏过了。让别人以为朕不近人情。”
“微臣遵旨。”
许多并没有想到当真要辞官之人心下大悔。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偷偷起身。
“户部给事中熊汝霖。”
“臣在。”
“从今日起,你接替户部左侍郎之职,务必精打细算,为朝庭掌管好钱粮。”
有章正宸的前例,熊汝霖没有犹豫:“微臣遵旨。”
“对了,凡今日辞官的官员,爱卿可以多拨给三个月俸禄,以示朝庭恩典。”
那些还跪在地上的这官员心中一阵郁闷,谁都知道大明官员俸禄微薄,靠的全是下面的效敬,没有了官身,谁还给效敬,三个月的俸禄能够花几天。
“兵部给事中陈子龙。”
“臣在。”
“从今日起,你接替右佥都御史。”
“臣谢主龙恩。”
皇帝一下子将三名给事中连升八级,那些被皇帝批准辞职的人眼中差点要冒出火来,这边自己刚刚走,位置马上就被人占了,其余众臣也都莫名其妙,不知皇帝为什么对三名给事中青睐有加,许多官员心中也打起算盘来,朝中官员一下子走了将近三分之一,这么多职位空缺,没准过两天自己也能往上动一动。
唯有黄得功知道皇帝为什么对三人如此提拨,这三人正是给皇帝上奏,指出朝庭偏安局面不可行,要求朝庭锐意进取,收取河南,山东两省之人。
“对了,朕已经准了你们的告老还乡,各位爱卿可以起身了。”
“臣……臣……谢主龙恩。”几名实在不想辞官之人不由呜咽出声。
这次辞官之人多是东林党人,他们一去,东林党在朝堂上的力量十去七八,重臣更是只剩下一个钱谦益,马士英望着一干对头失意的脸,心中却无法高兴起来,皇帝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即使他仍是辅,权力恐怕比以前还要弱,不过,他还是感到一丝庆幸,若他刚才也加入到乞凡骸骨的人群当中去,说不定这个兵部给事中陈子龙接替的就不是右佥都御史而是兵部左侍郎。
等到那些官员一走,大殿上顿时空了一大片,看着那一片空位,殿上的官员心情复杂,多少有一点兔死狐悲之情,整个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诸位爱卿,眼下刘良佐、刘泽清两逆被处死,两逆在军中多年,必有一部分人死心踏地追随,举旗造反,只是也有受两逆蒙蔽的忠勇之士,军事上,自有靖南侯一力当之,无论谁敢谋逆,等待他们的下场都是灭亡,只是这些受到蒙蔽的忠勇之士朝庭必当安抚,户部可准备五十两银子到前线犒军,有哪位卿家愿意到寿州和淮安走一场?”
王福本来准备的是五十万两内库银,只是这五十万两银子是他最后的家底,轻易不能动用,如果户部尚书还是高弘图,王福肯定休想从户部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这银子不用也不行,如今高弘图既然乞骸骨,换了他刚提拨的熊汝霖以户部左侍郎身份主理户部,王福就老实不客气,让这笔银子从户部出了。
寿州是刘良佐的驻地,淮安是刘泽清的驻地,虽然给人送银子是好事,只是朝庭刚斩了他们的大帅,谁知道这些军头会不会杀了朝庭的使者祭旗,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应答。
“魏国公徐久爵。”
“臣在。”点到名的徐久爵心中暗暗叫苦,只是却不得不应。
“魏国公一向德高望重,仍京城所有勋臣之,寿州就由你走一趟如何?”
“臣……臣年迈体衰,恐有负皇上所托。”说完,徐久爵还假装咳嗽了几声。
老家伙,给我来这一套,王福心中暗骂,脸上却是露出笑容:“没关系,朕可以封徐小公爷为副使,一路陪伴爱卿前去寿州好了,有徐小公爷照顾,朕相信爱卿一定会圆满完成朝庭所托。”
徐久爵吓了一大跳,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要陪上自己儿子,他连忙推辞:“多谢皇上关爱,臣虽然年迈,只是理当为皇上效力,一定不负皇上所托,臣儿子……儿子就不必去了。”
“哈,哈,就依爱卿所言,魏国公愿意去寿州,哪位愿意去淮安?”
见皇帝的目光扫过来,所有大臣都暗暗叫苦,连忙低着头看地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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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募兵
“忻城伯赵之龙。”
“臣在。”赵之龙站了出来。
“淮安就由你跑一场如何?”
“臣遵旨。”赵之龙愁眉苦脸的应了一声,有徐久爵在前面的榜样,赵之龙不敢不答应,何况上次皇帝去京营视察时,他本该在营中却不在,而且京营操练松驰,他有痛脚抓在皇帝手里,不答应也不行。
刚刚辞官的原户部尚书高弘图府内,坐满了失意之人,对于他们的官衔现在只能称原了,原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姜曰广、原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右侍郎张慎言、原右佥都御史祁彪佳、还有这次辞官的起人原左都御史刘宗周。
张慎言叹了一口气,先开口:“这次真是失策了,我们本来想解散那支羽林卫,防止皇上以后再胡作非为,没想到把自己绕了进去,各位大人,以后我东林党人何去何从?”
“当初我们就不该同意让他登基。”祁彪佳狠狠的道,他连皇帝也不肯喊了,祁彪佳是立潞王最积极的推动者,在福王得到江北四镇支持,登基为帝大势已成的情况下,祁彪佳还试图让福王只做监国,不登皇位,不过,以他个人之力终究没能阻挡大势。
“各位,我们其实不用如此着急,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糟。”刚刚丢掉吏部尚书之职的姜曰广脸上却没有多少沮丧之色,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容。
高弘图和刘宗周等人都诧异的看着姜曰广,姜曰广在文官中以颇知兵事而闻名,高弘图连忙道:“居之,你为何如此说?”
姜曰广不慌不忙的道:“很简单,大家以为刘良佐,刘泽清部得知他们的主帅被皇上斩杀,而且是以意图挟持皇帝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会不会反?”
高弘图不确切的道:“这个,居之,你莫非断定他们会反,皇上不是派徐国公、忻城伯前去招抚吗?”
“子犹兄问得好。不错。皇上是派人招抚了。可是莫忘了。这些武夫早已只认他们地上司。根本就不认朝庭。徐国公和忻城伯地招抚有多大成效就可想而知。子犹兄难道不知皇上要人主动去两地招抚时根本没有人应声。徐国公和忻城伯也是皇上强行要求才不得不去。”
“这个。就算他们地部下反了。又有何用。皇上有靖南侯撑腰。靖南侯兵力本来就比刘良佐、刘泽清强。如今两人身死。他们地部下群龙无。就是加起来也不是靖南侯地对手。”
“他们地部下加起来当然不是靖南侯对手。何况徐国公。忻城伯两人都携带重金招抚。也不是全然无用。必有一部分人重新投靠朝庭。愚弟所言。并非希望他们能击败靖南侯。只是只要拖住靖南侯兵力。各位别忘了。宁南侯就在上游地武昌。到时宁南侯举起清君侧地大旗。从武昌顺流而下。谁人可挡。我等重新位列朝班之期不久矣。”
如此浅显地道理高弘图等人不是想不到。而是昨日他还站在朝庭地立场考虑问题。左良玉虽然出身于东林。可是对于这样地武夫。文官们都下意识地不愿信任。自然不希望左良玉会带兵到南京。今天皇帝出乎意料地准了他们所有人地辞官。一下子将他们地步骤打乱。这个时候还会去冷静分折地人可以说极少。不过。姜曰广一说开。所有人马上就明白过来。
高弘图一扫刚才地沮丧之色:“居之。你们等等。老夫马上就给左良玉写信。”
“招兵了。招兵了。皇上地羽林卫召军。普通军士月例银五两。军官加倍。”
在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的第三天,羽林卫终于腾出手来,向王福预定的一万人目标扩充,整个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来差役们敲锣打鼓后的喊声。
好男不当兵,可是听到月例银五两时,许多大汉眼珠着都要瞪出来,这年头,在城里做工拼死拼活一个月才挣一两银子不到,至于种地,如果租用东家地的话,每年填饱肚子后能积下四五两银子就不错了。
“五两银子一月,真的假的?”
“这是皇榜,皇榜懂吗,就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哪还有假。”差役不屑的看着问话的壮汉,说实话,若不是担心自己选不上,他也想去参军,一月五两的银子啊,比他做差役的薪水高多了。
“嘿嘿,差役大哥,我这不是不放心啊,这召兵到哪里去啊?”
“直接到各个城门口的空地,只有十天的时间选拨,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这个当兵吃粮还要选拨啊,你看我行不行?”
差役双眼一睁:“当然要选拨,你以为谁都能拿五两银子一月,行不行,你去选过不就知道了吗?”
“嘿嘿。”问清楚了的壮汉对差役的态度毫不在意,憨憨的一笑后,指差役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别挤,别挤,排队,一个个来。”城门口,负责召兵的羽林卫满头大汗,人实太多了,仿佛整个应天府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这当然是他的错觉。
“皇上,你看,这么多人报名,皇上是真龙天子,深得百姓拥戴。”内侍李祺在王福身边拍着马屁,此时王福正站在城楼下往下望,粗估算了一下,这个征召点至少有数千人围着报点,总共设了七个召兵点,也就是说,如果不挑选,仅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将羽林卫召满。
谁说大明百姓不愿参军,只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而已,这笔帐人人都会算,五两一月的军饷足以抵得上他们干数月的活,当兵虽然有危险,可是对普通百姓来说有没有危险又拿钱高的活吗。
王福只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差不多可以二十选一,这次羽林卫招的兵员应该不会比那三千出身于江阴的子弟差吧。有了这一万羽林卫,加上田成从澳门买来的火器,只要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训练,即使清兵南下,保护自己逃跑总可以吧,就是不知道田成能从澳门召来多少葡萄牙雇用军,自己是不是要从中选出精于热兵器作战的葡人当教官呢。
正文 第四十一章剑舞
玉香院内高朋满座,不时传来阵阵采声,在金陵,玉香院的名气虽然不如秣陵教坊,不过,最近几个月来玉香院却是声势渐涨,因为玉香院新来了一个年方十六岁,不但容貌绝色,而且文武双全的清绾人葛嫩娘。
南京号称金粉之地,每年都有不少容貌绝色,才艺双全的清绾人涌现,可是容貌绝色,才艺双全,又会武艺的女子可是绝无仅有。
这个葛嫩娘原本是出身于边城的武将家中,不但喜爱琴棋书画,而且受父亲的影响,又喜爱上了兵法武艺,若是太平盛事,即使他父亲是武将也不会让一个女儿家练武,可是这些年来大明一直是内忧外患,她父亲对女儿好武也就听之任之,长到十六岁时,葛嫩娘除了力气稍小外,其武艺竟然不在其父之下,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也讲得头头之道,其父常感叹葛嫩娘不是男儿之身,否则大明就多了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
十六岁的少女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可惜数月前李自成向北京进京,攻陷京城,而清兵也在吴三桂的引领下入关,葛嫩娘的父亲战死沙场,葛嫩娘从一名武将家的千金小姐一下子变得家破人亡,只得在家丁的带领下,辗转南下,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才来到南京,葛嫩娘随身带有不少金银,本以为在南京可以安定下来,可是到了南京之后,随行的家丁见到自家小姐孤身一人,恶念斗生,不但卷走了葛嫩娘随身所带的金银,还把葛嫩娘偷偷卖入妓院。
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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