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时。高级指挥官向珀西瓦尔将军提出意见,或者反攻,或者投降,在这两条办法中,第一条是筋疲力尽的部队所办不到的。他决定投降,并给韦维尔将军发出了他最后的悲惨的电报。
1942年2月15日
由于敌军攻击所遭受的损失,水、汽油、粮食和弹药都已告罄。因此不能再继续作战。各级将士已尽了最大努力,对于你的支援表示感谢。
日本人要求无条件投降,终于得到了。下午八时三十分,敌对行为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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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暗淡的时刻,接到了我们的最伟大的盟国的来电,堪以告慰:
罗斯福总统致前海军人员1942年2月19日
我了解到新加坡的沦陷会怎样使你和英国人民蒙受影响。这会使得著名的坐在后排的监督有了得意的一天,但是我们的挫折无论如何严重——我一刻也不会低估它们——我们还必须时时期待着打击敌人所必需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在这几个难受的星期里,我希望你安心下来,因为我确知你深得英国人民大众的信任。我要你知道,我时常想念你,我也知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认为我干得了,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地告诉我。……切盼回音。
第七章 潜艇的乐园
敌军潜艇的惊人的扩充——袭击美国沿海一带的船只——1942年2月的严重损失——希特勒在国内拚命地集中德国舰队——“提尔皮茨”号派到特隆赫姆——希特勒决定从布雷斯特撤回“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2月11日和12日逃遁成功——英国国内的愤怒——对我们大为有利的调动——总统的看法——我在4月的秘密会议上为海军部辩护——德国潜艇在美国大西洋沿岸的肆虐——英国派遣反潜艇舰队到美国——3月12日我给哈里·霍普金斯的电报——总统要求空袭德国潜艇基地——我向他解释我们的主张——在圣纳泽尔的辉煌功绩——4月1日美国海军开始采用护航制度——海军上将邓尼茨改变攻击目标——希特勒没有集中力量从事潜艇战的错误——从1月到7月间盟军损失统计表——秋季的战斗——远程飞机和护航运输舰的需要——海面力量的“支援分遣队”——11月4日我召集新的反潜艇委员会——我向麦肯齐·金先生请求援助——冬天带来喘息的机会。
我们是以轻松的心情和高涨的情绪来欢迎美国的参战的。从此以后,我们的重担将有一位拥有无穷资源的伙伴来与我们共同挑起来了;我们可以预期,在海战中,敌人的潜艇势将迅速就范。尽管在我们的盟国未能投入全部力量以前,损失仍然不能避免,但是,有了美国的帮助,我们在大西洋的生命线就会有了保障。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欧洲和在中东展开反希特勒的战争了。不过,远东暂时还会呈现出黯淡的局面。
但是,1942年将会发生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而在大西洋上,这一年也是整个战争中最艰苦的一年。到1941年年底,敌军潜艇舰队已经增加到二百五十艘左右,据海军上将邓尼茨报告,其中约一百艘可以作战,而且每月还要增加十五艘。
起初,我们的联防力量虽然比我们在单独作战时强大得多,但是,由于我们现在遭受攻击的目标更多了,对付敌人新的攻击,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的。有六七个月的时间,敌军潜艇在美洲海面横行无阻,简直要把我们拖到了无限期延长战争的灾难中去。如果我们被迫中断我们在大西洋上的航运,或者对之暂时加以严格的限制,我们的联合作战计划也要全部停顿下来。
12月12日,在一次有德国元首参加的会议上,决定向美洲沿海发动潜艇战。但是,由于许多德国潜艇和最干练的指挥官都调到了地中海,而且,由于邓尼茨奉希特勒的命令不得不在挪威和北极的洋面上保持一支强大的队伍,他们最初只派遣了六艘七百四十吨型较大的潜艇。这些潜艇在12月18日到30日间离开比斯开湾港口,奉命深入纽芬兰和纽约间沿海航线北端,靠近回国运输船队汇集的一些港口。它们的骚扰立刻得逞。到1月底,三十一艘船只,合计约二十万吨,在美国和加拿大海岸一带被击沉了。不久以后,攻势朝南推进,越过汉普顿海峡和哈特勒斯角,直下佛罗里达海岸。
在海上这条大道上,有的是美国和盟国的无防御设备的船只。
宝贵的油船队也沿着这条航路络绎不绝地往返于委内瑞拉和墨西哥湾之间。这条交通线如果受到阻碍,我们的整个战时经济和全部作战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在加勒比海上,在大批目标中,德国潜艇专挑油船作为捣乱的对象。中立国家的各种船只也同盟国船只一道遭到袭击。这种屠杀的范围每星期都在扩大。2月间,德国潜艇在大西洋造成的损失增至七十一艘,计三十八万四千吨,除两艘以外,全部在美洲地区被击沉。我们从开战以来所蒙受的损失,要算这次最严重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要克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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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破坏,虽然还没有达到1917年最严重时期的悲惨数字,却远远超过了这次战争中已有的记录。这一切破坏不过是十二艘至十五艘德国潜艇一度在这个地区出现时造成的。在好几个月里,美国海军所提供的保护真是太不够了。两年来,全面战争不断向美洲大陆推进,而对于这种致命的进攻,竟没有做好更多的准备,这确实是令人惊讶的。根据美国总统“全面支援英国而不参战”的政策,已经给我们出了很大的力了。我们得到了五十艘旧驱逐舰和十艘美国缉私船,我们也拿出了非常有价值的西印度群岛基地作为交换。然而,我们的盟国对这些船只现在又念念不忘。自从珍珠港事件以后,太平洋对美国海军是一种沉重的压力。尽管在这次斗争以前和斗争的过程中,关于我们所采取的防御措施的情报,他们是都知道的,可是,居然没有为沿海的护航和增添小型船只作任何计划,真是值得注意的。
美国对海岸空防也没有制订确实的计划。美国陆军航空兵固然控制了几乎全部的以海岸为基地的军用飞机,却没有受过反潜艇战的训练;而海军方面,尽管有水上飞机和水陆两用飞机的装备,却没有进行反潜艇战的办法。因此在这事关重大的几个月中,美国的有效的防御系统是经过麻烦而犹豫不决的步骤才建立起来的。在此期间,美国和盟国在船只、货运和生命方面都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假使德国人用他们那些重型水面舰只进犯大西洋,那么损失会更要严重得多了。希特勒满以为我们打算在最近期间进攻挪威北部。由于他只注意到这一方面,他就错过了大西洋上的大好机会,而把一切可用的水面舰只和许多宝贵的潜艇都集中到挪威海面。他说:
“挪威在这次战争中是决定命运的地区。”挪威地区确实重要,读者也是明白的,但在此时此刻,德国的机会却在于大西洋。
德国的海军上将都主张在海上采取攻势,但是,由于他们的元首顽固地坚持自己的意见,竟无效果;同时,又由于燃料的缺乏,他的战略决策反而更加有力了。
在1月间,他已经把他唯一的一艘、世界上最强的一艘战列舰“提尔皮茨”号派到特隆赫姆。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2年1月25日
1.得悉“提尔皮茨”号在特隆赫姆出现已经有三天了。
击毁,或即使击伤这艘军舰,是当前海上最大的大事。其他任何目标都不能和它相比。它现在不可能有布雷斯特与德国本土各港口那样的高射炮火的保护。即使仅仅把它击伤,要把它拖回德国去,也是不易办到的。毫无疑问,最好等到有月光的时候进行袭击,但是,月光下的攻击效果总不如白昼攻击。如能成功,整个世界的海军形势将会全部改观,而且,太平洋上的制海权也会失而复得。
2.在轰炸机队、海军航空兵部队与航空母舰之间必须进行合作。应即拟订计划,派航空母舰上的鱼雷飞机和重型轰炸机在白昼或拂晓进行袭击。战争的全部战略计划在此时期以这艘军舰为转移,因为它已使四倍于它的英国主力舰陷于瘫痪,更不用说美国那两艘被困在大西洋的新战列舰了。我认为这件事具有最迫切、最重要的意义。明天我将在内阁里提出这个问题,而且,在星期二晚上举行国防委员会时,还必须加以详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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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决定把“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两艘战列巡洋舰调回本国港口,作为他的防御方针的一部分。这两艘军舰被封锁在布雷斯特已快一年了,在这期间,对我们的海上运输队又是一种严重的威胁。1月12日,曾为这个问题在柏林举行一次特别会议,当时,德国海军当局讨论了贯彻元首意图的计划。希特勒的发言如下:
驻在布雷斯特的海军部队尤其起了一种可嘉的作用,它牵制了敌方空军,使它们不能向德国本土进行攻击。只要由于这几艘舰只完整无损,敌人认为不得不进攻,那么,这种有利的形势就会继续存在。我们的舰只驻在布雷斯特,能把敌方海军牵制起来;如果把它们调驻挪威,也是一样可能的。
如果我认为这些舰只在四五个月内有保持完整无损的可能,随后由于全局的改观,可以用来从事大西洋的战斗,那么,我就会更愿意让它们留在布雷斯特。但是,在我看来.形势不见得会这样发展,我决定把它们撤出布雷斯特,以免它们因暴露而每天都有遭到袭击的可能。
这一决定节外生枝,当时在英国引起了不少骚动和叫嚷,因此需要在这里顺便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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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晚上,这两艘战列巡洋舰连同“欧根亲王”号巡洋舰逃出了布雷斯特,顺利地通过了英吉利海峡,重新获得本国港口的掩护。
由于我们冬天在地中海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整个东方舰队又暂时无能为力,正如我在前一卷所提到的,我们就不得不把我们的鱼雷飞机几乎全部派去保卫埃及,以防敌人可能从海上入侵。然而我们也做好了一切可能的准备,来监视布雷斯特,并打算用炸弹和鱼雷从空中和海上对付敌人任何突围出击的行动。又在海峡上和荷兰沿海一带沿着假定的航线敷设了水雷。海军部预料到会在夜间偷渡多佛海峡;但是,那位德国海军上将却选择夜间离开布雷斯特,利用深夜的漆黑来逃避我方的巡逻,而在光天化日之下逃出多佛海峡的炮火。
他就在11日午夜之前从布雷斯特启碇了。
12日早晨,雾霭迷濛;当发觉敌舰时,我方巡逻飞机的雷达突然失灵。我们岸上的雷达也没有能够发现。当时我们认为这只是不幸的事故。大战开始以后,我们得悉德国雷达总监马蒂尼将军已经制订了一项周密的计划。德国的雷达干扰以前很不灵,由于增添了许多新的装置,就大大加强了,但是,为了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天不致引起怀疑,那些新的干扰器是逐渐使用的,因此,这种干扰仿佛是一天天厉害起来的。
我们的雷达操纵人员并没有滥发牢骚,而且,也无人发觉任何异常现象。但是,到了2月12日,这种干扰非常强烈,我们的沿海雷达简直没有用了。直到上午十一时二十五分,海军部才得到消息。到这时,在逃的巡洋舰和强大的护航飞机与驱逐舰已距布洛涅不到二十哩了。午后不久,多佛海峡的重炮台都开了火,五艘摩托鱼雷快艇组成的第一批战斗队也立刻出海攻。由埃斯蒙德少校(他领导过向“俾斯麦”号的第一次攻击)率领六架“旗鱼”式鱼雷飞机也从肯特郡曼斯顿起飞,来不及等待十多架“喷火”式战斗机的支援。这些“旗鱼”式飞机遭到敌机猛烈的攻击,虽然向敌军投下了携带的鱼雷,但是,代价惨重。它们没有一架归来,只有五人遇救。埃斯蒙德被追授维多利亚十字勋章。
一批批的轰炸机和鱼雷轰炸机接连不断地袭击了敌人,直到傍晚方才停止。我方同德国的战斗机激烈地混战了一场。
由于敌机在数量上的优势,我方损失较敌方为重。当德国巡洋舰在下午三时半光景离开荷兰海岸时,从哈里季开来的五艘驱逐舰又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在猛烈的炮火下,从三千码左右的地方发射了鱼雷。然而,德国舰队在多佛海峡炮台的炮火下,在鱼雷的袭击下,都丝毫未受损伤,仍按着航程前进;到13日上午,所有德国舰队都回到了本国。这个消息使英国公众大为惊异,他们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自然以为这是德国控制了英吉利海峡的明证。不久,我们却通过特工人员发现,“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都在我们空投的鱼雷网下成为牺牲品了。一直过了六个月,“沙恩霍斯特”号才恢复了战斗能力,而“格奈森诺”号却再也没有在战争中出现。不过,这个消息不能公开,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