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宫两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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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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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拔取,率至兵溃众散,霸世空图,依旧要往依他人,真也大出密的意外。一路上长吁短叹,闷闷不乐。多亏还有一个王伯当,相随劝慰。这时密的宠人雪儿,也已死了,故此次西行,只有两匹马儿,真可说声狼狈不堪了。

到了关中,由王伯当通知了李靖、秦琼、程咬金诸人,他们闻知了旧主失依,顾念前情,便在唐主李渊面前,一同荐举。渊也知李密的为人,不易驾驭,只因李靖的请求,不便推却,即授密为光禄卿,赐爵邢国公。刘文静暗奏唐王道:"李密反复无常,圣上怎能收容?"渊笑道:"密虽狡猾,手下无兵,岂能成得大事,不足虑的。"李密得诏,即入朝谢恩,唐王温慰有加,密虽觉不辱,终嫌未足。这时尚有李密的大将徐世绩,居守黎阳,未有所属,唐主即命秘书丞魏征,乘驿车至黎阳,劝绩早降。世绩知李密已受唐禄,遂已决意西向,对长史郭孝恪道:"此处的民众土地,皆为魏公所有,我若献之,岂不变了利主之败,自以为功,攫取富贵么?我实不愿如此,今当籍郡县户口士马的众数,禀知了魏主,使彼自献于唐好了。"孝恪点首称善。世绩乃使孝恪诣长安,往吾李密。唐主李渊初怪世绩无表,即面闻知了如此,不禁叹道:"世绩不背德不邀功,真是一个纯臣。"遂赐姓李氏,并使孝恪为副,与世绩经营虎牢以东。

李密称臣唐室,他心上终觉不甘,且遇大朝会,密职当进食,密更引为深耻。那天退朝,见了王伯当,愤然道:"大丈夫不能自谋卓立,在朝堂之上,跪献饮食,宛似妇人,我岂能常受此辱!"伯当亦因唐王未加重用,深自不悦。今见李密怀怨,即挑动他道:"天下的事,皆在公度内。宜自为计,若能掌握兵马,不患无功。"密本不愿屈居人下,常思再起,当下沉吟了片刻,思得一计,即与伯当说了,伯当也道甚善。到了明天早朝,密乃言于唐王道:"臣蒙圣上不弃,厚加恩宠,但未立寸功,自愧受禄。目今山东的聚众,皆为臣旧日的部下,臣愿率兵前往,依次收容,愿降者抚,违背者诛。

若得凭藉国威,即以此众往讨世充,易如拾芥咧。"唐室群臣,皆以李密狡猾好反,不可遣他。唐主不听,引密升御座,饮劳甚厚,又以王伯当为副,一同收抚山东。密大喜,称谢而退。

唐主又因河东守将尧君素不肯归降,坚守河东。唐主尝遣刺史韦义节往攻不利,至此,再命华州刺史赵慈景,与工部尚书独孤怀恩率军往攻。早有细作报知了尧君素。君素即命王行本率了骁卒,埋伏在蒲坂。赵慈景与独孤怀恩一时疏忽,未及深防,堕入计中,被行本杀得大败。怀恩先自溜逃,赵慈景独力断后,给隋兵包围,慈景奋勇死战,终因寡不敌众,力尽被擒,为君素所杀,枭首城外。

慈景曾尚李渊的女儿桂阳公主。渊得了怀恩的败讯,听得女夫战死,当然悲悼。桂阳公主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力请其父为夫报仇。渊只得善言安慰,劝她返京守丧。一面催促怀恩,从速进攻。又查得君素的妻室尚在长安,即遣人执住,送至河东城下,使招降君素。其妻遂在城下高声呼道:"隋室已亡,君何自苦?不如早降了唐主罢!"君素在城上闻知了妻语,不禁怒道:"天下名义,岂妇女所能知晓?"说着,即取了宝弓,抽出羽箭,扣上弓弦,

向妻发矢,弦响处,其妻应声倒地。城下唐兵尽皆吃惊,城上隋兵更是感动,守城越坚,唐兵休想攻上。但君素虽是誓众死守,决计不降,可是到了后来,粮食告罄,守兵不免慌急。君素的部下,有个偏将薛宗,他因危城坐困死守无益,讽劝君素,欲令降唐。君素大怒,痛斥薛宗,宗怀惭而退,不免怀恨在心。隔了两天,薛宗竟刺杀了君素,割下首级,私自出降。怀恩大喜。哪知王行本又登城拒守,唐兵依旧不能拔城。行本更趁怀恩不防,鼓众袭击,杀退了怀恩兵马,复向别处运来了粮米,接济城中士卒。粮米既已不缺,军心更是大振。唐主因怀恩措置乖方,时遭败绩,遂下诏切责。怀恩不免心怀怨望,反与行本联络,谋附刘武周。

时武周有突厥的相助,由突厥始毕可汗封为定杨可汗。武周与唐室本是不睦,故行本等始与相谋。但是这个消息,传到了唐廷,方将怀恩调回治罪,另遣将军秦武通,往代怀恩的职分,围攻河东。行本虽是极力抵御,终以城中粮尽,军心动摇,行本思冲围出城,遂被唐军所擒,方得攻下了河东。秦武通即将行本斩首,告捷朝廷,但已是两年有余了。

在这两年之中,那个收复山东的李密,与王伯当到了山东,厚植势力,又图再起。唐行军总管盛彦师探知李密图谋不轨,急飞奏唐主。唐主渊方始勃然大怒,愤愤的道:"李密匹夫,真是反复小人了。"敕命盛彦师率军声讨。李密本欲起事,见已事泄,便乘此叛唐。也是李密合当晦气,每战必败。

盛彦师乘胜进逼,李密与王伯当联骑窜逃,中途遇伏,两人尽死在乱箭之下。

李密一生才智有余,心术不足,临了得此惨果,便是心术不足的原因。

在这个时候,又有吴兴太守沈法兴独树一帜,据有江表十余郡,自称江南道大总管。又有朱粲自称楚帝,取唐、邓州,杀死了刺史吕子臧。尚有西楚霸王薛举,自称了秦帝,旋即病殁。其子仁杲嗣立。唐主命秦王世民,率兵往讨,大破秦兵。围了折墌,仁杲无法解围,只得开城出降。唐室的土地日广,声势也越发浩大,只是四方扰攘,迭起不已。前时的剧盗,称王称帝,已时有所闻。其余的小盗,此起彼仆,彼兴此灭,更是不可胜数。

闲话休多,书归正传。小子到了此刻,又须提起那个宇文化及了。他自从和李密交锋,每战每北,退至了魏县,兵势日衰,因怨智及无故发难,徒负弑君恶名。智及怎肯承认,便也反唇相讥,兄弟交哄,众益离心,竟自悄悄引去。化及的兵力,更见单弱了。正是:境穷势蹙方生悔,众叛心离日见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回 当筵刺语萧后受辱 布席礼佛杨氏终凶  






檐前滴漏,断断续续的不住。庭院里面,水浸紫苔,风侵铁马,一片的秋风秋雨,阴惨惨好不凄凉。湘帘不卷,室内的明朗灯光,却从里映出。室中的萧皇后,翠黛含愁,朱颜憔悴,支颐侧坐,不住的长吁短叹。在她对座的,便是个宇文化及,已经醉眼模糊,兀是不肯停杯,只顾一杯又一杯的狂饮。猛的将杯儿在桌上一碰,吓了萧皇后一惊,含颦一瞧,却见化及哈哈大笑。萧皇后长叹一声道:"日暮途穷,狼狈到这般光景。你还有什么心情,值得如此狂欢!"化及一双通红的醉眼,向萧皇后一瞟,接着举起杯儿,饮尽杯酒又是一阵狂笑。

萧皇后知他醉了,忙道:"快不要饮下去了,早些安息罢!"化及摇了摇头儿道:"哪里睡得着,除非。。。。。。"他说到此处,却又忍住了,不再往下说出。萧皇后含疑问道:"除非怎样?"化及停了半晌,方始一笑道:"说了出来,皇后谅也不恼。"萧皇后道:"我还恼你作甚?"化及道:"真的么?"萧皇后微笑道:"哪个说假?"化及道:"人生终有一死,但能得做一天皇帝,虽是即死,我也甘心!"

萧皇后听了话儿,已知化及不怀好意,急道:"你此刻权在众上,宛似天子,何必拥个虚名,定要称帝呢!"化及道:"实权虽得,虚名终须成立。"

萧皇后道:"果然称帝,原是无人能阻,但凭你处置好了!"化及皱了皱眉儿道:"只是那个秦王如何?"萧皇后道:"立也是你立的,废也是由你废了,他还能和你倔强么?"化及点头道:"原是如此,但依我看来,将他废去留着终觉不妥。索性除去了他,免了许多周折。"萧皇后苦笑道:"那又何必呢?他的命儿,就饶了他罢!"化及摇首道:"那可不能。"萧皇后见化及已是绝然,知难挽回,只索罢了,听凭化及去处置。一宵易过,到了那天清晨,化及即命人酖杀了秦王浩,僭称许帝,过他皇帝瘾。

时光迅速,转瞬半年过去。魏县又给李渊的从弟淮南王李神通所破。化及带了萧皇后等逃往聊城,未及安顿就绪,夏王窦建德,已是亲率大军,以杨义臣为行军大元帅,范愿为先行,线娘和薛冶儿断后,共有马步军兵六万人。小小一个聊城,怎能经得起攻击!又有义臣在内谋划,不消几天工夫,便将聊城攻破,生擒了化及、智及。萧皇后等一般人,自然也逃走不了。建德进了聊城,安民即毕,薛冶儿便想杀了萧皇后,向建德声请。建德慌道:"此却不能,萧后虽是失节,究为母后,不是我们所能加害。化及兄弟,则理应受诛,我自能处置,为兄弟雪仇。"冶儿无可奈何,含泪而退。建德恐冶儿加害萧皇后,便使人护卫萧皇后。

到了明天,建德请萧皇后登殿,建德行臣礼朝见,羞得萧皇后不敢抬头。

建德遂命人立了炀帝和秦王浩的神主,率了百官,素服发哀。先将宇文智及等枭斩致祭,独有化及,却囚住在槛车,欲带回乐寿枭首示众。待到祭毕,城外传进一书,却是杨义臣所遗。建德急忙拆视,函中大约说是叛贼已擒,臣志得伸,即回田里,以遂初衷等语。建德阅毕叹道:"杨公真是忠臣。"

大将军刘黑闼因其义兄高士达,实为义臣所杀,常怀隐恨,至此即道:"杨义臣厚受主上恩宠,今乃不别而行,实为藐视我主,臣愿率兵追他擒回治罪。"

建德急道:"义臣先已与我约定三事,我怎能食言?当成全其志。将军不必费心。"黑闼只得怏怏而退。

隔了几天,建德凯旋而回,到了乐寿。建德素不好色,因将隋家妃妾儿数遣归,只有个萧皇后无从安顿,令她居住别室。但薛冶儿和线娘,因建德优待萧皇后,甚觉忿忿不平。线娘又和曹皇后说了,曹后沉吟了片刻,笑对线娘道:"我们虽不能将她处死,只是羞辱她一番,倒也使得。我们只须如此如此,已是够她受了。"线娘附掌称善,便去告知了冶儿,冶儿也是快活。

那天晚上,曹后在她宫中,设下了盛筵,宴请萧皇后。萧皇后应召入宫,见曹后和了线娘含笑相迎,十分殷勤。待到入席,又连连劝酒,萧皇后在初时尚是愁眉不展,着意含颦。到了此刻,却眉锁顿开,忘了愁恨,不禁和她们有说有笑了。线娘见是时候了,便向曹后使了个眼色。曹后早已会意,便含笑问萧皇后道:"东京和西京,两地的胜景哪一处的好?"萧后道:"西京的景色,哪里及得上东都的西苑?西苑里面,五湖十六苑,各有动人风光。"

曹后点首道:"闻说十六苑中,各有一个夫人主持,此说可真?"萧后道:"的确是有。"曹后道:"如今十六苑夫人,不知如何归束了?"线娘接着道:"听说有几个夫人,已是殉节了?"萧皇后不能说没有,只得道:"是的。"曹后便道:"哪几位夫人?"萧皇后道:"绮阴苑的谢夫人和仪凤苑的柳夫人,都在先帝受害的那日,便自缢身死的。"曹后和线娘同声道:"难得难得!这般的节烈,令人可敬。"萧皇后接着道:"还有个仁智苑的朱夫人,却在寝殿里面,骂贼被害。"曹后道:"似朱夫人般节烈,替隋室增了多少光辉!"线娘笑道:"也有削尽隋室光辉的人呢!"这一句话儿,萧皇后听了,宛似当头一个霹雳,顿刻痴呆,出声不得,面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曹后又问她道:"此外还有什么人殉节?"萧皇后不敢再说出妥娘的事,即道:"没有了。"线娘道:"听说尚有一个妥娘,为了谋害化及不幸事泄,又给无耻的贱人,献了歹毒的计儿,累得妥娘惨死,此事可真?"萧皇后只恨没个地洞,躲了下去,又不能说没有,只得点了点头儿。曹后接着又道:"闻说有个舞剑的薛夫人,可还存在?"原来薛冶儿和萧皇后,直到此刻尚未会面,故而曹后佯问。

萧皇后原不知冶儿也在宫中,即道:"她因刺贼不成,被逐出宫,如今不知到哪里去了。"话声未毕,只见内室的垂帘一掀,走出了一个人,不是薛冶儿,还有哪个!萧皇后惊得呆了。冶儿却冷笑道:"想不到又在此地,遇见了娘娘。贱妾意谓娘娘是长享富贵的了,怎会到此?"萧后听了冶儿的话儿,更是难受,她本因曹后和线娘母女两个,热一声,冷一句,讽刺得难受,又加上了冶儿,方知她们早已安排停当,原欲羞辱她的,不禁恼羞成怒道:"未亡人并非贪生怕死的人,只因那时先帝被害,陈尸寝殿,无人顾问,只得忍辱含污,要求叛贼礼葬了先帝。又立了秦王浩,以续大位,在未亡人原是没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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