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宫两朝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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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宫两朝演义-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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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因此来依将军,共图大事。"让听了于雄的话儿,觉得甚是,遂依了李密的前议,发了兵将,夺取荥阳诸县。

荥阳通守杨庆,懦弱无能,见翟让势甚,急向炀帝告急。炀帝接报,即命湖南讨捕大使张须陀为荥阳通守,使讨翟让。须陀乃是能征惯战的一个骁将,历破卢明月等贼师。手下更有两员大将,一为罗士信,一为秦琼,表字叔宝。山东历城人氏。乃祖即是北齐领军大将旭,旭子彝,也为北齐武卫大将军。彝战死沙场,其妻宁氏抚子长成,却练得一身好武艺,善使一对黄金锏,真是十分了得。后来佐唐受命,绘像在凌烟阁上,彪勋千古,却为一个大人物。此时尚在须陀手下,作位心腹将领。因此须陀到了荥阳,率兵和翟让交战,让连战皆北,不禁逡巡欲遁。李密神色自若的道:"张须陀有勇无谋,不足深惧,且兵又连胜,骄气正盛。自古骄者必败,密当略施小计,即足破他。公也不必担忧,且列阵相待,密须安排去了。"说着便走。让无可奈何,只得列了阵势,候那须陀杀来。

不到半个时辰,须陀已是率兵到来,见让列阵相待,即直前搏击。翟让的兵马,见了须陀,早皆恐惧,宛似惊弓之鸟,哪里还支撑得住,纷纷向后逃退。须陀驱兵穷追,追了十多余里,过了一大林,林内一声炮响,冲出了两支主力军,左为单雄信,右为王伯当,两路合围,将须陀包在核心。翟让也回兵助战。这时须陀的后队,由罗士信、秦叔宝两个统领,尚未到来,须陀一个人在重围里面,左冲右突,奋不可当。单雄信、王伯当两个,一槊一枪,还是抵不住须陀。李密立在高阜上面,见须陀这般神勇,恐被他突围而去。急命一千名弓弩手,张弓引矢,围了须陀四面注射,箭如飞蝗。任凭须陀骁勇,终难招架,遂叫隋朝一员勇将竟堕入李密狡计,中箭身亡。待到秦叔宝和罗士信率了后队来援,已是不及。秦、罗二将,也被困入重围。

秦叔宝正在冲突的时候,忽有一将,手执宣花大斧,骑了匹乌云马,喝住了众兵,向叔宝呼道:"秦贤弟别来无恙!"叔宝凝神瞧视,乃是儿时邻居的小友程咬金,便答道:"原来是程大哥,可是来相救小弟?"咬金道:"天子无道,百姓乱离,隋室江山,眼见即得覆灭,须陀今天又阵亡,贤弟尚须早自为计,当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蒲山公英明异质,合应预谶,正是李氏当兴。贤弟不如依附了蒲山公,强似助了昏君作恶,岂不甚好?"

叔宝见须陀已死,自身无处投奔,听了咬金的话儿,便翻身下马道:"还请大哥引见蒲山公。"咬金见叔宝允了。甚是有兴,也急行下马和叔宝携手同行,入了李密帐中。叔宝扑翻虎躯,跪地下拜,咬金大声道:"此为故人秦叔宝,特来依公。"密慌忙答礼道:"久慕将军大名,今得来归,真是密的大幸了。"叔宝又去说降了罗士信,招集旧部来附。河南郡县闻知须陀身亡,部众尽散,统皆丧气。

炀帝得了消息,即令裴仁基为河南讨捕大使,徙镇虎牢。翟让得了大胜,深自欣喜,乃分兵与密,结为蒲山营。他却载了获得的辎重甲仗,即欲回转瓦岗。密急道:"乘此胜利,正好西下,图成大事,怎的便欲回转瓦岗?"

让道:"虽得胜利,兵力已疲,姑且休养,再图大举。"密又苦劝了一番,让只是不从,竟与密相别,自回瓦岗。

密待让行后,遂独率了麾下西行。一路上招降诸城,大得资储。翟让在瓦岗寨闻知了消息,深自悔恨,因复率众从密。

这时天下已是大乱。窦建德自称了长乐王。马邑起了刘武国,朔方起了梁师都,流人郭子和起兵榆林,金城校尉薛举起兵陕西,自称西秦霸王。真是风波四起,干戈遍地。再加上鄱阳又起了个剧盗林士弘,有众数万人,杀了御史刘子翊,自称楚帝,建元太平,占据了九江、临川、南康、宜春等郡,称雄南方。涿郡虎贲郎将罗艺,自称幽州总管,兴兵起事,猖獗北境。终算伪燕王格谦,给江都留守王世充击毙,只是谦党高开道,收集了余众,又出掠燕地,其势复张。还有那个章邱杜伏威,虽有光禄大夫陈棱在讨,偏给伏威杀败而归,其势更盛。

李密见天下大乱,遂急欲进取东都,思据得了腹地,即可号召四方。乃屡次向翟让道:"如今暴主南巡,百官皆在江都,东都腹地空虚,越王年尚幼小,留守诸臣,又皆无能。仆和将军,若能进取了东都,即是号召四方,定了天下咧!"翟让只是心怀疑惧。恐蹈杨玄感覆辙,终是不决。这时那个炀帝,在那江都,兀是纵情酒色,毫不将国事在念。正是:乱离不知荒酒色,危机日迫尚懵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 万象春长夜寻欢 十大罪传檄讨昏  






绣帘微开,一只雪白粉嫩的纤手,在帘旁伸出。手中却捏了只玉杯,杯子里面,有粒滴溜圆的红丸,似小白果般大,在杯内滚动。帘内娇声道:"拿了去加药,快送得来,不要误了!"帘外一个内侍,双手接了玉杯,应了声是,向杯中一瞧,拖了拖舌子,扮了个鬼脸,便捧了玉杯,走进了一间小室。

药香味儿,已是直触鼻管。室中放着一只小泥炉子,上面放了个银罐,炉中的火越旺,罐中的煎药越沸,气儿上腾,传出了药香。炉子侧首,有个小宫女,坐在矮凳上,正在垂头瞌睡。内侍走近里面,她还没有觉得,内侍悄悄的走近她的身前,在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小宫女急忙抬头,瞧了一眼内侍道:"张公公来了,药已滚了好久呢!"说着,用块湿巾儿衬了手,取那炉上的银罐,将罐中的药汁,倒入玉杯,一边倒药,一边却向那个张公公道:"圣上究竟得了什么病,一连三天了,都喝这种药儿,又溶了这么大的红丸,丸儿的名字,公公可知道么?它是治什么病的?"张公公扑哧一笑道:"这颗丸儿,名叫万象春,吃了令人快活的,你道妙不妙?"宫女见杯中有八分满了,便将罐儿放在桌子上道:"那真妙呢?会叫人快活的,只是圣上还有什么不快活,还要吃它快活呢?"张公公笑道:"圣上原是要寻快活,吃了这种药,便能快活了。"他边说边走,走到了门外咕哝着道:"这个小女子,你懂得什么,要是你懂了,管叫你羞死了。"他只顾了自言自语,忘却了留神脚下,给门槛一绊,赶忙留住脚步,杯中的药汁,已泼出了一些,流在杯子外面。他一时昏了,便伸了舌子,去舐那药汁,只觉一股异香,在舌尖上热烘烘,他猛的想着了什么。急急乱吐馋沫,自语道:"该死了,怎好舐这个药汁,牢什子也没有了。没处发作,不要累死人。"

这时将近内宫寝室,他将袖儿揩了揩杯外,见没有药汁了,才安了心,到了寝室跟前,轻声报道:"长生汁来了!"他见里面一只纤手,又从绣帘侧首伸出。他将杯儿授给了她,即便缩入。张公公的责儿,就算告终了,径自退去。那寝室里面,龙床上一个风流天子,拥着锦被坐在床上。床脚下面,却有六个妖娆女子,都是秋波送媚,樱口留娇,坐在床前席上,一律的紧身小袄,绣花裤儿。另有一个美人,手中便是捧了玉杯,她先用枝试毒针儿,向杯中放下,停了一瞬,即拔起针儿。瞧了瞧时,见不变什么颜色,她才放了小心,含着媚笑,盈盈的到了床前道:"圣上快喝罢,不要凉了!"炀帝笑了笑,接了玉杯,咕都咕都将药汁饮尽。将玉杯交给那个美人道:"放了杯儿,你也床上来罢!"美人一笑接杯,将杯放好,便真个登了龙床,钻入锦被。炀帝依旧拥被而坐,只是两只手儿,却大大活动了。那个美人格格的娇笑,兀是不止。隔不上半个时辰,炀帝也钻入了被中,又多了一只小手活动。那个美人,却笑声没有了,另有一种声息传出。坐在床席上的六人,却一个个抿了小嘴儿暗笑。秋波掠到床上,便急忙回避,不是低了粉颈,便侧了脸儿。只是避了不多时候,秋波又要射到床上去。只见被儿波动,不觉春上眉梢,霞红了粉脸。隔了片刻多些的时候,床上锦被中的美人,下了龙床,席上却少了一人,已是到了床上。

到那宫鼓三更的时候,席上的六人,此上彼下,已是轮遍。炀帝兀是精神勃勃,便又传进了三名宫女,轮流侍候了他,他才尽兴,软化在床,昏昏的睡去。炀帝的通宵欢娱,全恃一颗万象春。若问万象春的来历,便是东都天王宝寺的主持安伽陀所献。伽陀深知炀帝风流,每夕的颠鸾倒凤,全恃一

身精力。他也算忠君爱上,炼成了一服万象春。计有三百颗丸儿,盛入了锦盒,亲自送到江都,面见了炀帝,密呈上去。炀帝开盒瞧视,觉异香扑鼻,鲜红可爱,便含笑问伽陀道:"这是什么丸儿?"伽陀答道:"名唤万象春,炀帝听了名儿,便已明白了三分。笑道:"可是助兴的妙品?"伽陀道:"圣上龙马精神,原不必小道献此,只是偶尔助兴,也不可少。小道便不辞亵渎,至诚献上。"炀帝笑受了他。伽陀又献上一道:"依方配药,煎水取汁,溶化万象春,便成长生汁。"

炀帝这天晚上,一经试服,真是相惊刮目,大异了旧态。炀帝本因旦旦亏伐,有时已不能振作。即是能振,终不能持久。如今得了万象春,竟能这般这般的神验,一宵欢娱,幸遍了十六苑夫人,一个个免战高悬,献了降表。

炀帝好生得意,便赏安伽陀黄金一千两,彩帛三千端。又命伽陀再合一服,俟后应用。伽陀谢了恩赏,兴冲冲的回到东都。待到一服万象春合成,东都已是被围,不能出城。

原来李密连得了荥阳等城池,屡劝翟让袭取东都,让兀是怀疑不决。这天李密和了于雄一同见让,密又对让道:"将军若不速依仆计,将来良机一失,反受敌制。虽欲偷安一隅,也是不能的了。"于雄接口道:"蒲山公的计儿,实是今日的上策,将军速宜允从。"翟让见两人劝谏,心下也有些活动了。当下却道:"不妨先遣一人,往探东都虚实,再行定夺。"李密只得允了让,便遣党人裴叔方往觇东都虚实。留守诸官方才发觉,急缮城为备,且驰表告急。叔方即回报翟让,让闻知东都有备,慌谓密道:"东都已是预防,我军前去,必难得利。若冒险转进,岂不要做了杨玄感的第二?"密急道:"此一时,彼一时,将军怎能相提并论?如今事已至此,势成骑虎,不得不发。密闻洛口粮仓储粟甚多,可引众袭取了洛口,开仓散给贫乏,远近的人俱要闻风趋附。百万之众,便可一呼而集。到了那时,后檄召四方,引用贤人豪士,挑选骁将悍卒,智勇俱备,兵粮无缺,平定天下,真易如反掌呢!"让沉吟了一回,方道:"这是大英雄的事业,非仆所能胜任。但能受公指麾,尽力从事。请公先行发动,仆愿作为后殿。"

密乃选了几名大将,率了五千骁骑,作为前驱。让统着六千兵马,随后继进。潜出阳城,北逾了方山,直抵洛口仓,仓中的守卒,寥寥无几。密率众突至,早已吓走尽净。密攻破了仓门,翟让的后军亦到,遂开仓发粮,任百姓恣取。一般贫民,欢声载道,尽呼李将军万岁。此事便有前朝议大夫时德,举了尉氏县,响应李密。故宿城令祖君彦,素有才名,也自昌平来附。

密即引为记室,令掌书牍。东都留守越王侗,闻知洛口仓被袭,遂遣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率了兵马一万五千人,来援洛口。又使河南讨捕使裴仁基,自汜水西进,从后夹击。密早已得了细作报告,将部众分作了十队,用四队伏在横岭下。待仁基兵来,便即出截。六队列阵石子湖,静待刘长恭等军到来。到了明天,长恭率军奋至,其势甚锐。翟让出当敌冲,接战失利,便引军且退且战。长恭的军兵,未曾朝食,忍饥追逐,哪知追到中途,李密的伏兵突出,将隋兵冲做两段。隋军已皆枵腹,不耐久战,方才乘胜追击,尚有勇气,此刻遇了伏兵,不免心慌,便皆弃甲抛兵,仓皇逃散。长恭见部众已散,也和房解衣潜逃,循回了东都,隋兵十死五六,资械荡尽无遗。

密与让的大名,从此大振。

让自知不及李密,即推密为王,号为魏公,自称元年。密登坛置吏,拜让为上柱国,兼司徒东郡公。单雄信、王伯当为左右大将军,此外各有封拜。

凡是赵魏以北,江淮以南,许多的贼师,闻风响应,愿受密的节制。密悉给以官爵,依旧命他们统领原部。遂在洛口城扩地为垣,周围四十里,作为根据之地。特设行军元帅府,分兵四出,迭次收取河南郡县。并命齐郡盗帅孟让为总管,使他夤夜入取东都。让到了洛阳城下,城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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