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有吻过他。她现在补偿了这点,“我们有吃的喝的,再乘一架飞机回家去。
来,米沙。”她扶着他的手臂,领他到他的位子。
离他们几呎远,罗伯特·里塔〔中央情报局行动副局长的名。——译者〕在迎
接格拉西莫夫。
“我的家人呢?”后者问道。
“安全。我们两天之内让她们到华盛顿。她们这时正在公海上的一艘美国海军
舰艇上。”
“我应该谢谢你。”
“我们指望你合作。”
“你们很幸运,”格拉西莫夫评论道。
“是的,”里塔表示同意,“我们很走运。
第二天,大使馆的车把瑞安载到谢列米季也沃机场去赶乘“泛美”公司“波音”
七二七航班到法兰克福;他们提供给他的机票是旅游等级的,不过瑞安把它提级到
一等舱。三小时后他转接上了一架飞往杜勒斯〔华盛顿市的国际机场。——译者〕
的“波音”七四七,也是“泛美”的。他一路上的时间大都是在睡觉。
邦达连科视察了屠杀现场。阿富汗人扔下了四十七具尸体,有迹象表明还有很
多。阵地的激光总成只有两台没被损坏。所有的车间都被毁坏了,再加上礼堂和单
身宿舍。医院基本完好,住满了受伤的人们。好消息是他挽救了四分之三的科学家
和工程人员,以及几乎所有他们的家属。已经有四个将官在那儿跟他讲他是何等的
英雄,许诺着勋章和提升,但他已经得到了唯一重要的报答。援军一旦到达,他就
知道人们已经安全了。现在他只是在公寓楼的楼顶上观看着。
“有很多工作要做。”一个声音说道。上校,即将是一个将军,转过身来。
“莫罗佐夫。我们还有两台激光器。我们能够重建车间和实验室。一年,也许
十八个月。”
“大概是那样,”这位年轻的工程师说道:“新反射镜及它们的计算机控制设
备至少要花那么长的时间。上校同志,人们要求我向……”
“那是我的本分,工程师同志,我也要救我自己一条小命儿,记得吗?这再也
不会发生了:从现在起我们将有一个营的摩托化步兵驻扎在这儿,是从一个近卫团
派来的。我已经确定了这事。到夏季时,这个设施将象苏联境内任何一个地那样安
全。”
“安全?这是什么意思,上校?”
“那是我的新工作,也是你的,”邦达连科说道:“记得吗?”
尾声:共同点
当少校一个人进来时,没有使奥蒂兹感到惊奇。关于这次战斗的报告用了一小
时,这个中央情报局情报官又接收了几帆布包的设备。神箭手这一伙杀出一条归路,
在那离开这座难民营的大约二百人中,不到五十个是在这春季的第一天返回基地。
少校马上投入工作,跟其他的帮伙联系着,他的大队执行这次任务的名望使他能够
以几乎同等的身份跟那些年长的,更有权威的酋长们打交道。一周之内他就用跃跃
欲试的新武士们补充完他的损失,神箭手同奥蒂兹作出的安排仍然有效。
“你又要回去了吗?”这位中央情报局官员问这位新首长。
“当然。我们现在正赢着这场战争。”少校以一种连他都不明白的自信的口气
说道。
奥蒂兹看着他们在黄昏时开拔,只有一纵列人数不多的强悍的武士,现在由一
个受训的军人指挥着。他希望这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格拉西莫夫和费利托夫再也没有照过面。汇报盘查进行了几个星期,而且是在
不同的地点进行的。费利托夫被带到弗吉尼亚州的皮尔里营,他在那儿跟一个戴眼
镜的美国陆军少校见面,述说了他所记得的俄国人在激光功率方面的突破。这孩子
对他默记在心而从来没有完全搞懂的事情却变得如此激动,这对老人来说似乎有点
稀奇古怪。
在那之后,是例行公事解释那跟他的第一职业交错并进的第二职业。外勤情报
官来拜访他,请他散步、吃饭,那些医生深感焦虑,而没有人能拒绝给予红衣主教
的举杯畅饮的时刻。他的住所受到严密的保卫,甚至装有窃听器。那些监听的人吃
惊地听到他间或间地在说梦话。
一个离退休年龄还有六个月的情报局官员在他再次说梦话的时候,正读着当地
的报纸,他暂停阅读。他对耳机里的声音笑了笑。放下他正读着的关于总统访问莫
斯科的文章。那个悲伤,孤独的老人,他边听边想。他的大部分朋友都死了,他只
是在他睡梦中看见他们。那就是他来为我们做事的原因?低语声停了下来,在隔壁
的宿舍里,红衣主教的看护人重新回到他的报纸上。
“大尉同志,”罗曼诺夫说道。
“在,下士?”这似乎比大多数梦境都要真实些,米沙注意到了。片刻之后,
他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他们在保安军官的保护下度着他们的蜜月,一共四天——那是阿尔和坎蒂愿意
离开工作的时间。铃声响起来,格里戈里少校抓起电话。
“是咧……我是说,是的,长官,”坎蒂听见他说道。一声叹息。在黑暗中一
个摇头,“连送花的地方都没有,是不是?我和坎蒂能……哦……我明白了。谢谢
您打电话来,将军。”她听到他挂上电话,又出了一口气。
“坎蒂,你醒着?”
“是咧。”
“我们第一个孩子,他的名字叫迈克。〔迈克是迈克尔的昵称,是费利托夫名
字米哈伊尔的英语对应名字。取此名表示对他的尊重。——译者〕”
格里高利·达尔马托夫少将在苏联驻华盛顿大使馆的武官职位带有一些礼仪性
责任,这跟他的首要任务——情报收集相冲突。他有点厌烦从五角大楼打来的一个
电话,请求他开车到美国的军事总部去——而且使他大吃一惊的是,要穿着正式军
礼服去。他的轿车把他送到靠河的入口处,一个年轻的伞兵上尉护送他进去,然后
到美国防军总参谋长本·克罗夫特尔的办公室。
“我能问这是怎么回事情吗?”
“有件我们认为你应当看到的事情,格里高利,”克罗夫特尔神秘地答道。他
们穿过大楼,来到五角大楼自备直升机起落场上,使达尔马托夫诧异万分的是,他
们在那儿登上了一架总统专机队的海军陆战队直升机。这架“西科尔斯基”立即起
飞,向西北方马里兰州的山丘地带飞去。二十分钟后他们开始下降。达尔马托夫的
头脑里又记下了一桩惊奇的事。直升机正降落在戴维营〔这是美国总统休假的地方。
——译者〕。他们下飞机时,一个身穿蓝色军服的海军陆战队卫队成员在舷梯底下
向他们敬礼,并护送他们走进树林。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处林间空地上。达尔马
托夫以前不知道这儿有白桦树,也许有半英亩的白桦树林,而且这片空地是在一个
山头附近,展示出周围乡野一幅秀丽的景色。
而且地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洞,正好六呎深,没有墓石,这似乎有些奇怪,而草
皮己经仔细地割开放在一边,以便重新覆盖上。
现场周围,达尔马托夫看出有更多的海军陆战队员躲在树林里。这些队员穿着
伪装色军服,佩带着手枪。啊,这儿有严密的保安布置倒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将
军发现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发生了一件并不令人吃惊的事,他颇觉安慰。
先是一辆吉普车出现了。两个海军陆战队员——也穿着蓝色军服——下了车,
在那洞穴周围立起了一个事先做好的台子。他们一定练习过,将军想到,据他测定,
他们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然后一辆七百五十公斤货车穿过树林向这边开来,接着
更多的吉普车开了进来。有一具擦亮的橡木灵柩仔细地架在货车的后厢上。这辆货
车开到离墓穴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一个仪仗队集结起来。
“我是不是可以问为什么要我到这儿来?”达尔马托夫再也忍不住了,他问道。
“你是从坦克上来的,对吧?”
“是的,克罗夫特尔上将,就跟你一样。”
“那是为什么。”
仪仗队的六名队员把灵柩安放到台子上。指挥这个小分队的军官打开棺盖。克
罗夫特尔朝棺材走去。当达尔马托夫看见躺往里面的人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米沙。”
“我想你是认识他的,”一个新的声音说道。达尔马托夫一下转过身来。
“你是瑞安。”其他的人也在那儿,中央情报局的里塔,帕克斯上将,还有一
对年轻夫妇,他们有三十多岁,达尔马托夫想到。那妻子似乎怀有身孕,然而还是
相当早期的。她在春天的和风中默默地抽泣。
“是的,长官。”
俄国人手指着灵柩,“你们那儿……怎么……”
“我刚从莫斯科乘飞机回来。承蒙总书记把上校的军服及勋章交给我。他说—
—他说至于这个人,他宁愿记住他获得那三颗金星的原因。我们希望你告诉你们的
人,三次荣获苏维埃联盟英雄称号的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费利托夫上校在睡
梦中安详辞世。”
达尔马托夫脸色变红了,“他是一个背叛祖国的人……我不能站在这儿,并…
…”
“将军,”瑞安严厉地说道:“应当清楚你们的总书记并不赞同那种观点。那
个人可能是比你所了解的更伟大的英雄,对你们国家和我们国家都一样。告诉我,
将军,你打过多少次战役?你为你的国家受了多少战伤?你能实实在在地看着那个
人,叫他叛徒吗?不管怎样……”瑞安示意让那个军士合上灵柩。他合上棺木后,
另一个海军陆战队员在上盖上了一面苏联国旗。一队步枪手走出来,在墓地前部排
好队。瑞安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一一宣读米沙勇敢作战的嘉奖状。步枪手们举
起他们的武器,开始排枪齐放。一个号兵吹奏起熄灯号。〔军中的“安魂曲”。—
—译者〕
达尔马托夫挺身立正敬礼。对瑞安来说,这个仪式不得不秘密举行似乎有些遗
憾,但是它的朴素衬托着其庄严,而这一点真是够贴切的。
“为什么在这儿?”仪式完成后达尔马托夫问道。
“我宁愿是在阿灵顿〔在华盛顿市郊,有无名战士墓,是美国重要的国家公墓。
——译者〕,不过那样可能有人会注意到。在那些山背面正是安提塔姆战场。在我
们内战最惨烈的那一天,经过一场殊死战斗,联邦军击退了李将军〔南方军名将,
统帅。——译者〕的第一次北犯。这似乎正是恰当的地点,”瑞安说道:“如果一
个英雄只能有一座无名墓,至少它应该靠近他的同志倒下的地方。”
“同志?”
“我们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为我们信仰的事业而战。难道我们没有一些共同
点吗?”杰克问道。他走向他的车离去了,留下达尔马托夫在那儿回味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