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气还不错,波罗的海——依曼寇索的思维方式,一个大号的湖——在冬天绝大
部分时候都很糟。情报指明大部分对手舰只都泊系在港修理。那是好消息。更好的
是,没有太多的冰。一个寒冷十足的季节能把东西都冻僵,艇长心想,那会给他们
的任务作梗。
迄今为止,只有他们的另一位客人,克拉克才知道那个任务的内容。
“艇长,我们得到S -4 号的位置,”一个尉官从控制舱里叫出来。
琼斯卷起一片纸,递给了曼寇索。
“讲吧。”
“距离三万六千,航向大约 2-9 -0 。”
曼寇索打开条子,大笑,“琼斯,你他妈还是个巫师!”他把它递回去,然后
往回去改变潜艇的航向,以避免“克里瓦克”。
琼斯身旁的声纳兵抓过那张条子,大声读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你不应该能
够作到这步。”
“熟能生巧,小伙子,”琼斯用他装得最象W ·C ·菲尔兹的声调回答说。他
注意到潜艇的航向变了。这不象是他记忆中的曼寇索。那时节,艇长会迫近目标,
利用潜望镜拍照,执行几套鱼雷方案,总的说来,象在实战中对真正目标那样来对
待苏联舰只。而这一次,他们在增大到俄国护卫舰的距离,悄悄的溜走了。琼斯认
为曼寇索不会变得那么多,开始盘算起这项新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来。
他没怎么见到克拉克先生。他在后面轮机舱里度过了不少时光,那儿有一个艇
上保健中心——塞在两台机床之间的跑步机。艇上官兵已在窃窃私语,说他不怎么
说话。他只是笑笑,点点头,就自顾干他的。有一个军士长注意到了克拉克前臂上
的纹身图案,轻声传送着一些关于那个红色海豹意义的事情,具体地说,它代表的
是真格的SEAL〔英语海豹之意;而此缩语表示“海-陆-空”美国海军特种部队。
——译者〕,“达拉斯”上从来没上过那样的一个人,然而其他的艇有过,这些故
事,讲的时候除了偶尔几声“不是吹牛吧!”之外都是轻声细语,传遍了整个潜艇
界的人,但是没有外传。如果潜艇兵会做什么事情的话,保守秘密可得算上。
琼斯站起身,向后走去。他想这一天上的课够多了,而他以文职技术代表的身
分可以任意闲逛。他注意到“达拉斯”自己也是逍遥自在,向东以九节速度开行,
度着她的美妙时光。往海图上一瞧告诉他现在他们所处的地点,而领航员在上敲打
铅笔的神气说明他们还要走多远。琼斯往下去找一个“可口可乐”时开始认真思考
起来。他终究是回来参与一项紧张十足的行动。
“是我,总统先生?”穆尔法官拿起电话,带着他自己的紧张神色。决定的时
刻?
“我们那天在这里谈的那件事……”
“是的,阁下。”穆尔看着他的电话。除了他手里握着的手机之外,这套“保
密”电话系统是一个三呎见方的东西,巧妙地藏在他的办公桌内。它接收文字,把
它们分成数字信息单位,把它们搅乱得无法识别,再把它们送到另一个类似的盒子
里,这才把它们复原。这过程的一个有趣的间接作用是它有助于极清晰的谈话,因
为这套加码系统消除了电话线上所有的随机噪音。
“你可以执行。我们不能——噢,我昨晚决定我们不能就丢下他不管。”这肯
定是他早晨第一个电话,情感色彩也在其中。穆尔思付着他是否因这个不知名、不
知面的代理人的生命而失眠了。大概是的,总统是那样的人。穆尔了解;他也是那
种一旦作出决定就坚持到底的人。佩尔特整天都会试图改变这决定,然而总统早上
八点就通知这项决定,必然会坚持不变。
“谢谢您,总统先生。我将让事情动起来。”穆尔通知鲍勃·里塔,他两分钟
后就进了法官的办公室。
“红衣主教转移行动是‘执行’!”
“真使我为投了这人一票感到高兴,”里塔双手一拍,说道:“十天之后我们
就能把他送到一座很好的‘安全房’〔这指情报机构用来庇护、集结特工人员的特
加保安的地方。——译者〕里。我主耶稣,投诚盘问要花好几年!”然后是一阵理
智的沉默,“失去他的服务真遗憾,但我们欠他这片情。再说,玛丽·帕特为我们
招募了两个很活泛的人。她昨晚作了胶卷传递。没有细节,不过我想象那一定是很
玄的。”
“她总是有点儿太……”
“不仅仅是一点儿,阿瑟,但是所有的外勤官员都有点牛仔气概。”这两个得
克萨斯老乡会意地相互看了一眼,“甚至纽约的也有。”
“真是一对!有这样的遗传基因,你不得不思量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穆尔嘿嘿笑着说:“鲍勃,你如愿了。快去吧。”
“是的,先生。”里塔离去发送他的消息,然后通知了海军上将格里尔。
电传通过卫星,仅仅十五分钟后就到达莫斯科:同意出差申请。保留全部收据
以备例行报销。
艾德·弗利把解密的电文带进他的办公室。这么说,不知哪个坐办公桌的为我
们的事临阵畏缩,现在终归找住了缰,他心里想到。感谢上帝。
还只有一次传递!我们将同时传过那条信息,米沙就坐飞机到列宁格勒,然后
按计划行事。红衣主教的事有一件很好,就是他每年至少练习一次他的出逃计划。
他的坦克旧部现在被分派到列宁格勒军区,而且俄国人理解那样的情感。多年来,
米沙也照料着他的团,让他们首先得到新设备,首先运用新战术进行训练。他去世
之后,它将被命名为费利托夫近卫团——或者说,至少苏联陆军是计划这样作的。
真是太糟了,弗利想到,他们将不得不改变那个计划。从另一面讲,也许中央情报
局会为那人做出某种纪念性的……
然而还有一次传递需要完成,这次不会轻而易举。一步一步地干,他告诉自己。
首先我们必须使他戒备着。
半小时后,一个难以描述的大使馆职员离开了大楼。在一确定的时刻,他将站
在一个确定的地点。这个“信号”被另外一个不大可能受“二”字号人监视的某人
收到。这个人又作了另外一种事。他不知其缘故,只是知道应该在什么地点和怎样
标出记号。他觉得这事很让人灰心丧气。间谍工作应该是很刺激的,不是吗?
“我们的朋友在那儿。”瓦吐丁坐在车里,想亲眼看看事情进行得是否妥当。
费利托夫钻进车里,司机一溜烟把他开走了,瓦吐丁的车跟了半公里,然后在第二
辆车接管时转开了,急速驶到下一条平行街道,以便并驾齐驱。
他用无线电来掌握事态的发展。六辆车轮流时断时续地监视着,通话都是清脆
而有条理。一般都是一辆车在目标车辆的前面,一辆在后面。费利托夫的车在一家
专为高级国防部官员服务的食品杂物店前停下来。瓦吐丁派了一个人在里面——已
了解到费利托夫每周要在那儿停两三次——查看他买了什么东西,同谁谈过话。
他能看出事情进行得完美无缺,这也是意料之中,因为他跟每一个办案人员都
交代过,这个案子主席亲自躬身过问,有着切身利益。瓦吐丁的司机这时快速开到
他们的猎物前面,把上校停在费利托夫那座公寓楼对面的街道旁。瓦吐丁走了进去,
上楼到他们占领的那套公寓去。
“时机正好,”瓦吐丁进门时,领班军官说道。
这个“二”字号的人谨慎地向窃外看去,只见费利托夫的车停了下来。随着陆
军上校走进大楼,那辆尾随车不停顿地奔驰过去。
“对象刚进入大楼,”一个通讯专家说。里边,一个提着满满一网袋苹果的妇
女将同费利托夫一起进入电梯。在费利托夫那层楼上,两个年轻得看起来象十几岁
青年的人在他出电梯的时候会从那儿漫步过去,继续沿走廊边走边大声地私语不渝
的爱情。监视行动的拾音器收到了谈话的尾声,这时费利托夫打开房门。
“盯上他了。”摄影师说道。
“让我们躲开窗户吧,”瓦吐丁毫无必要地说。拿着双筒望远镜的人都站在离
窗子挺远的地方,只要公寓里的灯不开着——灯泡都被取下来了——没有人能察觉
房间里有人。
他们喜欢这人的一件事是他厌恶拉下帘子。他们跟着他走进洗澡间,看见他在
那儿换上便衣和拖鞋。他回到厨房里,为自己准备了一道便饭,根简便。他们见他
撕掉半升伏特加酒瓶上的封口。那人坐在那里,凝视着窃外。
“一个孤单的老人,”一个军官评道:“你认为这事促使他干这个?”
“不管怎样,我们会搞清的。”
为什么国家能够出卖我们呢?两小时后,米沙问罗曼诺夫下士。
我想因为我们是军人。米沙注意到下士在回避这个问题,这问题的实质。他知
道他的大尉试图问什么吗?
但是,如果我们出卖国家……?
那我们就死掉,大尉同志。那很简单。我们激起农民工人的憎恨和轻蔑,那我
们就死掉。罗曼诺夫跨过时空,直盯着他上司的眼睛。下士现在有他自己的疑问了。
他缺乏问它的勇气,然而他的眼睛似乎宣称道:你干了些什么事情,我的大尉?
街对面,负责录音设备的那个人注意到抽泣声,对其原由疑惑不解。
“你在干什么,亲爱的?”艾德·弗利问道,话筒也听到了。
“为我们离开的时候列张单子。有那么多要记住的事情,我最好现在就开始。”
弗利埋头从她的肩上看过去。她有一本稿子和一支铅笔,但她在用一支记号笔
在一片塑料上写字。那是一种挂在很多冰箱上的东西,用湿布一擦,就不露任何痕
迹。
我来干,她写到。我有完美的脱身之计。玛丽·帕特笑了,并举起一张埃迪冰
球队的合影。每一个队员都签了名,而且在上面,埃迪在他母亲的指点下用虫爬似
的俄语写下:“献给带给我们运气的人。谢谢,埃迪·弗利。”
她的丈夫皱起眉头。他妻子的特点是采取大胆的方法,而且他知道她把她的表
面身份用得天衣无缝。但是……他摇摇头。但是什么呢?红衣主教链上唯一能够认
出他的人从来没见过他的面容。艾德也许缺乏她的金蝉外衣,但是他更谨慎。他觉
得在反监视方面他比他的妻子强。他承认玛丽·帕特工作有激情,而且演技高明,
但是——真该死,她有时就是太鲁莽。好的——那你怎么不告诉她呢?他心中自问
道。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将给他摆出一副讲求实际的样子。没有时间来设
立另一系列的单向取件人链。他们都知道她的伪装是牢靠的,她甚至还没有接近受
怀疑的状态。
但是——见鬼,这行当是他妈的一系列操蛋的。但是!
0K,不过遮拾好你那漂充的小屁股蛋!!!他在塑料板上写到。她擦光那句话
时,眼睛里闪着光。然后她写下了自己的句子:我们一起来让拾音器硬起来吧!
艾德竭力忍住笑,差点背过气去。每次活计之前,他心想。倒不是他介意,然
而他确实发觉这有点古怪。
十分钟后,在一间公寓地下室里,一对俄国窃听技术人员魂销天外地听着弗利
卧室里发出的声音。
玛丽·帕特·弗利在她通常的六点十五分醒来。外面还是黑的,她冥想着她祖
父的性格中有多少是由俄罗斯冬天的寒冷和黑暗铸成的……她的性格中有多少这样
的成份。跟绝大多数派驻莫斯科的美国人一样,她恨透了她墙中的窃听装置。她偶
尔也从中得到一种反常的乐趣,正如头一天晚上那样,然而脑子里却缠绕着苏联人
也在洗澡间安置了窃听器的想法。那似乎象某种他们干得出来的事,她心里想着,
一边在镜子里打量自己。头一件正事是测她的体温。他们俩都想再要一个孩子,几
个月来一直在努力——那比看饿国电视强多了。从职业的角度看,妊娠当然是绝好
的外衣。三分钟后,她在一张存放在药品橱里的卡片上记下体温。大概还没成,她
心想。也许要再过几天。不管怎样,她还是把剩下的“早期妊娠测试”用具扔进了
废物桶。
接着,要叫醒孩子们。她把早餐弄起来,去把每人都摇起来。住在只有一个洗
澡间的公寓里,就给他们套上了严格的时间表。传来了艾德通常的嘟嚷声和孩子们
惯例的嘀咕呻吟。
上帝,回家真是太捧了,她心里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