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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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 第10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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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开始的,想必是从王振、汪直诸阉才有的,而阁部大臣,从来没有赏赐过。从弘治十六年二月,孝宗久病大愈,正赶上大祀天地,视朝誓戒。当时内阁为刘健、李东阳、谢迁,都拜赐大红蟒衣,辅臣从此就开始得赐蟒衣,最后赐赏坐蟒,更是僭越了祖制礼法。嘉靖、隆庆年间,阁臣徐阶、张居正等人,都受赐蟒衣。以后一直沿袭到现在。这是前朝历代所从未有过的,至于飞鱼斗牛等服饰,次于蟒衣,在古代也没有听说过,现在都颁赐给六部大臣,以及出镇视师的大帅,以至于各王府称为承奉的内臣,它的官秩仅为六品,但只要被王保奏,也可以赐给这些人。真是泛滥到极点了。 

大帅得赐蟒衣,始于尚书王骥,正统六年,王骥南征麓川,第二年就拜封赏赐蟒衣。这虽然是戍边之功,实际上是恩泽,而且还是王振所建议的,不值得为训。 

【阁臣横恩之始】阁臣参与边疆事宜,是从正德初年开始的,然而说到朝廷上的功劳,还是有所说法的。到嘉靖年间中叶,赶上万寿圣节,皇上给各位阁臣加恩,如夏贵溪(言)加宫街;严分宜(嵩)由宗伯入阁,以后拜封上柱国;徐华亭的儿子进玺卿。都是在这个时候得到的。严嵩虽然力辞上柱国以压倒夏言,但他的儿子严世蕃也因此而进太常卿。其他圣节进秩加禄,就和徐阶年年拜命,已经不相同了。至于皇上的婚礼,和臣下又有什么关系呢?而嘉靖十三年册立孝烈皇后,首揆张永嘉由少傅进升少师;次揆方南海、李任邱、礼卿夏言,都由宫保进升少保。到当今皇上戊寅年大婚,次辅吕桂林由少傅进建极殿三辅,张蒲州由宫保进少保,首揆张居正虽然极力推辞,却在服阕的这一天领取赏赐,这是什么道理呢?到壬午年,当今皇上有了第一个儿子,首揆张蒲州以少傅进少师,次揆吴县公以宫保进少保,三揆鄞县公以尚书进太子少保,俨然与皇亲国戚以及大太监一同拜封恩典,尤其是本朝所没有听说的。 

【赠上柱国】弇州述异典,大臣为上柱国者,生拜则夏贵溪(言),殁赠则张江陵(居正)。按生拜者固止夏一人,而赠官尚有江阴侯赠特进江国公吴良,以开国公殁于洪武年,得追崇上柱国,其生前勋号,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仅袭一辈,至永乐失侯。又太子少师姚广孝,以靖难功殁于永乐年,得赠推忠报国协谋宣力文臣荣禄大夫上柱国少师荣国公,其生前以未开五等,且无子不袭。盖得上柱国于身后者共三人,一文一武一僧,其后人俱泯泯,亦异矣。 

吴良赠上柱国,见吴伯宗所撰神道碑。广孝赠上柱国,见文皇御制神道碑。 

【内阁失印】文渊阁印一颗,用银铸,玉箸篆文,乃宣宗所赐,止许阁臣用以进奏,不得施于外廷,历世相传珍护,至万历十四年四月廿六夜,忽为何人连箧盗去。大学士申时行等上疏请罪,上命穷追严治,竟杳无踪迹,上不得已重铸以赐,今所用者是也。自此阁权渐轻,宫府日以隔绝,至今日而天颜咫尺,辅臣不得一望清光。或云失印致然,恐亦揣摩之说。当失印时,典籍吴果司其事,仅夺俸两月而已,识者以为罚太轻。 

果,杭州人,后加官至太仆卿。按失印一事,与唐裴度中书印相类,但裴旋得之,而此终于失耳。 

嘉靖十一年,大学士李时藏上所赐图记所谓“忠敏安慎” 

者于内阁,亦被窃去,具疏以闻,上命所司遍缉,亦不得。 

【阁臣久任】自永乐以后,阁臣始专为辅弼。而在事久者,如胡吉水(广)在阁十七年,杨建安(荣)在阁三十九年,杨太和(士奇)在阁四十三年,金新建(幼孜)在阁三十年,此辅政之最久者。次则杨石首(溥)两任,实在阁十六年。正统以来,则陈太和(循)十四年,而不免于戍;彭安福(时)两任,实在阁十八年;高兴化(谷)十三年;商淳安(辂)两任,实在阁十九年;李南阳(贤)十年;万眉州(安)十九年;刘寿光珝十一年;刘博野(吉)十八年;徐宜兴(溥)十二年;刘洛阳(健)二十年;李荼陵(东阳)十八年;杨新都(廷和)两任,实在阁十六年;费铅山(宏)三任,实在阁十二年;谢余姚(迁)十二年;再出止半年,梁南海(储)十二年;翟诸城(銮)二任,实在阁十三年;张永嘉(孚敬)三任,实在阁十年;夏贵溪(言)二任,实在阁十一年,严分宜(嵩)二十一年;徐华亭(阶)十七年;张江陵(居正)十六年;申吴县(时行)十四年;王太仓(锡爵)十一年,今再召未出。 

国初真为宰相则有李善长,自高皇帝建元帅府,称都事,称参议、参政、司马,以至丞相,凡十七年。胡惟庸自参政至相共十一年,然皆以逆伏法。自此罢丞相,置四辅官仅三年,乃改置大学士,终高帝之世。至建文帝即位,又废大学士,而以各卿佐参预国政。至文皇复设阁臣,以至于今。 

【宰相前世僧】前代宰相如房次律、张天觉辈,以比邱转世为大官者不胜纪。若南宋杭州之觉长老,因见史浩姬妾环侍动心,遂投胎为史弥远,以偿其淫侈,此真佛家所谓一念堕落也。本朝杨文襄公(一清),本云南安宁州人,徙居丹徒,因终老焉,自云前生为安宁老僧,薰修颇久,当得小果,因欲心尚炽,被罚为士人,生而天阉,虽出将入相,穷极富贵,犹之内廷一大珰耳。以世福论之,杨逊史百倍。然史以再世,恣其渔色;杨以再世,断其淫根,慈氏所以警悟文襄而玉成之,不可谓不厚矣。杨自号石淙,盖安宁胜境也,以示不忘本云。杨生于滇,楚人。又曾流寓巴陵,晚始定居南徐。杨为提学时,年甫三旬,即立侄为嗣,盖久以不男自安矣。 

世传其夫人晚年,有讽以畜妾生子者,夫人笑曰老身尚是女儿,人始知杨之隐宫,此妄传也。 

【辅臣掌都察院】都察院之长,即汉御史大夫,号为亚相,今为风纪重臣,主纠察百僚,未有以阁臣兼者。本朝惟有嘉靖六年丁亥张永嘉、隆庆四年庚午赵内江二人而已。张初用大礼暴贵,又起大狱以媚郭勋,遂以侍郎学士兼掌西台,下三法司官刑部尚书颜颐寿等、原问官山西巡按御史马录等于狱,尽反张寅、李福达之案。狱成,戍斥者百余人,永嘉因以功进兼文渊阁大学士,再晋尚书,仍掌院事;次年,晋少保始归阁。赵因高新郑踞吏部,欲非时考察科道,恐人议之,乃以内江掌院共事,然举计典时,赵多所牴牾,察完未匝月,高即嗾门人吏科都给事中韩楫论其庸横。赵辩疏直发其谋,云横非庸人所能也。臣真庸臣耳,若拱乃可为横臣,且有楫为之腹心羽翼,他日将不可制。其言甚辨,终不胜而去。二公兼署,虽各有本末,然总非制也。 

张寅即妖贼李福达,人人知之,著辨者亦众,后蔡伯贯于蜀被擒,其谳词中载有甚详。虽永嘉以一时私臆,且邀上命,刻《钦明大狱录》,以钳天下,而是非终不可灭,福达孙仍以叛诛。庚午,高、赵同事,所斥谪台垣如魏时亮、陈瓚等数人,俱先后起废,登八座,称名臣,则阁臣领宪,亦未足为重也。 

【参高新郑疏反覆】徐、高二相之相倾也,御史齐康劾徐华亭、六科陈瓚等、十三道凌儒等,各公疏攻康,谓康座师高新郑实嗾之。六卿亦各有疏,吏部杨襄毅将以太宰为首,至户部公本,则葛端肃(守礼)当首列名,力辞不可。左侍郎刘自强,新郑同里素厚也,夺然代为首上之,其劾康与新郑大指同台省。康既重贬,新郑去位,葛亦请告归。又次年,华亭复为给事张齐所劾,六卿复有疏留,仍杨襄毅为之首。华亭既去,左都御史王廷乃发齐奸利事,坐枉法受赃遣戍。至三年而新郑再起,以辅臣兼吏部,时自强已为南司徒矣。新郑终以乡曲故旧,未忍遽逐,且召为北司寇;至则面数其罪,诟厉甚至,久而释之。自强乃为张齐白冤状,谓王廷阿当事意,比附成狱,齐所坐毫无实事。上命昭雪齐罪名,补州佐,寻进京堂,而自强仍为新郑所昵如初。至六年,新郑为给事曹大野劾以十大不忠,时穆宗方重眷新郑,众意其必不去,于是九卿科道复参大野,保新郑如初元之于华亭,时杨襄毅再起,以太宰领兵部,仍为疏首。高、徐相业,与疏之是非不必论,但前后背驰,一至于此,刘自强何足言,若杨襄毅亦竟作两截人,可惜可叹! 

【译文】 

【参高新郑疏反覆】徐阶、高新郑两位阁臣相互倾轧、勾心斗角。御史齐康弹劾徐华亭(阶)、六科陈瓚等、十三道凌儒等,分别上疏攻击齐康,称康是高新郑所指使的。六卿也各有上疏,吏部杨襄毅将以太宰的身份名列疏首,到户部公本,那么葛端肃(守礼)应当首列名,但高极力推辞,认为不行。 

户部左侍郎刘自强,是高新郑的同乡,向来宽厚,夺然代首列名上疏,他们弹刻齐康和新郑大指御史台。齐康已经被重贬,新郑去位,葛端肃也请告归。又过了一年,徐阶再被给事张齐所弹劾,六卿也有上疏留中,杨襄毅仍为其首,徐阶已经去位,左都御史王廷就告发张齐作奸利事,滥用法典,被遣戍,到第三年,高新郑东山再起,以辅臣兼吏部,当时刘自强已经是南司徒了,新郑最终因为他是同乡故旧,没有立即驱逐他,而且召其为北司寇。刘来到后,新郑当面数落他的罪名,骂得非常厉害,过了好长时间才放他回来。刘自强就为张齐申冤叫屈,认为王廷贪赃枉法,比附成狱,张齐所列罪责毫无事实。皇上命为张齐昭雪罪名,补为州佐,不久进升京堂,而刘自强仍然为高新郑信任如初,到第六年,高新郑为给事中曹大野以十大不忠的罪名弹劾,当时穆宗正看重新郑,众人都认为他一定不被罢职,于是九卿科道又参曹大野,力保新郑,如初年时保徐阶。当时杨襄毅东山再起,以太宰领兵部,仍列为疏首。高新郑、徐华亭的相业与上疏的是非且不必论,但是前后背道而驰,一直到现在这种情况,刘自强没有什么可说的,像杨襄毅这样人也前后判若两人,真是可惜可叹。 

【江陵议分祀天地】夏贵溪之议天地分祀也,本世宗圣意,又因张永嘉微露其旨,而独疏上请,举朝莫能抗。至隆庆初,即有言其非者,而太监李芳主之尤力。时,礼卿为高仪,以议出中官力阻之。至今上登极之三年,张江陵当国,深以分祀为谬,欲仍太祖合祀之旧,乃上《郊礼图考》一书,首叙分合沿革之由,次具坛壝陈设规制等项,厘为二册,以呈御览,名曰新旧考,其末断以己意,其略曰臣等按国初分祀天地,至洪武十年,乃定合祀之制,以正月上辛行礼于南郊大祀殿,行之百六十年,至世宗始按《周礼》古文,分建南北郊坛而不屋,南郊以冬至,北郊以夏至,复有孟春祈谷,季秋大享,凡四郊焉。隆庆初,议者请罢祈谷大享,复合祀天地于南郊,先帝深惟三年无改之议,独罢祈享二祭,而分祀姑仍其旧,盖有待云尔。夫以冬至极寒,而裸献于星露之下;夏至盛暑,而骏奔于炎歊之中,一岁之中,六飞再驾,时义斯为戾矣。且文皇再造宇宙,功同开创,配享百余年而罢之。故世宗虽分建方圜,而中世以后,竟不亲行,虽肇举大享,而岁时禋祀,止于内殿。 

斯礼之在当时,已窒碍难行矣,况后世乎?臣以为宜遵高皇定制,岁一举合祀之礼,而二祖并配,斯时义协人情顺矣。今未敢轻议,以俟圣明从容裁断。此疏上不匝月,即有御史刘台参劾一事,江陵后亦因循不复谈及。按合祀一说,最为确当,使其久柄政府,必仍旧贯无疑,然江陵身后,攻之者寻弊索瑕,以功为罪;若此说得行,必又以悖逆皇祖,无将大不道第一案坐之矣。任事盖难言哉。 

【辱宰相使者】吾宗少河公讳(元华),当万历间,以银台秩满当迁,时申吴县领首揆,遣人询之少河公,谓京堂缺有左都大理,然廷尉清苦,恐非所宜,公缚其人于柱,鞭而遣之,复之曰吾家世守清白,位之冷淡,非所患也。申亦不罪,遂转南大理。申与公为同年,故不至责,然十年廷尉,终申之相不得再迁,则申亦不能无讥焉。 

【朱成国张真人】成国朱希忠卒,诏赠定襄王,朱宿卫多年,谨厚无过,然从无军功,忽得异姓王,中外骇之。而无一人敢指言者,则江陵相主之也,又龙虎山张真人,自隆庆初年,革其一品衔,降为提点,天下快之。万历初复还其故秩,亦无有拟其非也,江陵公专擅不必言,若此二事谓非苞苴所致,我不敢信。壬午以后,追劾江陵,毛举瘢索,不遗余力,犹未有举张真人事,以实其罪者,朱亦最后始有言者夺王。然江陵罪,不因之加,而真人爵,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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