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国更加发挥她在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方面的作用。
经过22 年崎岖的外交历程,中国人民的合法权益终于被恢复和承认,新
中国从北京走向纽约,走向世界,以其固有的丰采展现在国际舞台上。
第八节“老朋友”的保证
周书楷发出“警讯”
在微妙的中美外交“小步舞”刚起步的时候,台湾就十分敏感地察觉到
此事对自己的不妙。但真正准确判断出美国在旋转中要与自己拉开距离,是
尼克松下令第7 舰队停止巡逻台湾海峡,他的借口是美国经济困难。这对台
湾当局来说等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1970 年7 月15 日,台湾“驻美大使”
沈剑虹得悉这条消息后,震惊得几分钟内说不出话来。后来他说:“我简直
不相信我的耳朵”。他受台湾当局命令,立即向美国国务院提出“强烈抗议”。
翌日上午,台湾“外交次长”杨西昆匆忙约见美国“大使”马康卫,指责尼
克松的举动是“最不友好的行为”。但尼克松并不为之所动摇。
基辛格访华,使台湾当局倍感自己已面临冒险或毁灭情势,唯有以冒险
以求生存,决不可坐待毁灭。当务之急,是阻止尼克松访华。于是,“外交
部长”周书楷公开叫嚷:“如果魔鬼能救我的国家,我也会与魔鬼握手。”
联苏举措,呼之欲出。
对台湾当局发出的这种警讯,华盛顿当权者当然不能等闲视之,台湾毕
竟是美国的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美国政府决定采取相应的措施,对台
湾当局进行安抚。 1971 年8 月14 日,美国众议院议长艾伯特赴中国台北,
转告尼克松关于美国不会抛弃“老朋友”的保证。10 月,尼克松又派加利福
尼亚州州长里根作为私人代表再赴中国台北,向蒋介石转交美国总统信件,
重申美国“完全格守”同台湾当局缔结的条约。特别是1972 年1 月,美国国
务院公开宣称美、台“所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无限有效”。这是给台湾当局
吃了定心丸。
1972 年2 月16 日,基辛格在尼克松启程访华前约见沈剑虹谈话,基辛
格说:“希望台湾不要对尼克松访问发表任何官方评论,华盛顿和台北不要
恶言相向,台、美之间关系不会因尼克松踏上中国大陆而有所改变。”
尼克松率先与周恩来握手
2 月21 日,北京的气候同美国一样阴冷。当尼克松乘坐的“76 精神号”
专机飞越太平洋出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上空时,正巧太阳冲出了厚积的
云层照射到大地上。尼克松从舷窗向外眺望,田野是一片灰黄,小村镇就像
他看过的图画里中世纪的村镇一样。
上午11 时10 分,尼克松总统的副机到京,美国人做事相当认真,1 月3
日,总统国家安全副助理黑格就带了一个庞大的先遣技术小组到北京。他们
在首都机场建立起一个电视转播台,并进行其它准备工作。先遣组为总统座
机确定将要滑行的路线、停放的位置。机门朝哪个方向打开?总统从哪个点
下飞机?舷梯放在哪个角度?这一切,都用皮尺量好,然后划上标志,固定
下来。就连飞机的前轮将停在哪块地板上,主轮压在哪个点上,都测量后做
上记号。
间隔20 分钟以后,总统专机平稳地停定在候机楼前。舱门开了,穿大衣
的尼克松与其穿红大衣的夫人帕特两人走出舱门。出乎这位美国总统的意
料,机场的欢迎是冷调子的,没有欢呼雀跃的群众,没有迎接国家元首的红
地毯,没有礼炮。只有一面美国国旗,和一面五星红旗并排在机场上空飘扬。
由于当时中美尚未建交,中国只能以符合这种情况的礼遇接待这位第一
次来华访问的美国总统。周恩来站在舷梯脚前,在寒风中不戴帽子。厚厚的
大衣也掩盖不住他的瘦弱。紧随他身后的是李先念、叶剑英等领导人和包括
各界的代表百余人,没有外国驻华使节。
当尼克松下到舷梯快一半时,周恩来带头开始鼓掌。尼克松略停一下,
也按中国的习惯鼓掌相报。
当尼克松走完梯级,离地面还有三、四级台阶时,便微笑着伸出他的手,
周恩来那只手也伸了出来。俩人紧紧地握着手,轻轻地摇晃着,足足有一分
多钟。
周恩来说:你把手伸过了世界最辽阔的海洋来和我握手。 25
“总统先生,
年没有交往了啊。”
尼克松日后回忆:“当我们的手相握时,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
开始了。”
待尼克松和周恩来的历史性握手圆满结束,随着通讯卫星向全世界实况
播出,这时,罗杰斯、基辛格、霍尔德曼等代表团成员,才获准涌出机舱,
走下舷梯。
原来,特另重视电视的神奇作用的尼克松已经下令对电视转播作了精心
的计划安排。中美两国隔着太平洋遥遥相望,在时差上,中国的北京时间比
华盛顿时间早13 个小时。中国每天上午的活动可以在晚上电视的黄金时间传
到美国,晚上的活动又可以在早晨的电视上作实况转播。因而,尼克松特意
安排他到达北京的时间是21 日上午11 点30 分,也即是美国东部标准时间星
期日晚上10 点30 分,正是电视观众最多的时刻。
为了突出美国总统到达北京这一历史性镜头,尼克松和办公厅主任霍尔
德曼早已决定:当电视摄像机拍摄尼克松走下舷梯第一次和周恩来见面与握
手时,镜头里美方应该只有总统单独一个人。他要纠正传闻中1954 年杜勒斯
拒绝同周恩来握手的失礼行为;此时,不能有其他美国人在电视镜头中出现
而分散观众的注意力。就连罗杰斯和基辛格这样的人物,也被告知要留在飞
机上,直到总统与周恩来握手结束。但是,霍尔德曼还是不放心,还特别委
派一名强壮高大的副官待总统一走出机舱就挡住飞机的通道。于是,当尼克
松走下舷梯时,身后不再有人跟随出来,不像往常国家首脑来访时常见的,
代表团成员及随员们会尾随着元首沿舷梯鱼贯而下。长长的舷梯只有尼克松
与夫人两人迈步走下来,仿佛偌大的“76 精神号”专机只载着他们俩人。
尼克松被介绍给所有中国官员,然后站在周恩来的左边,这时军乐队演
奏两国国歌。
周恩来陪同尼克松检阅仪仗队。仪仗队的士兵一个个身材高大健壮,衣
着笔挺,精神抖擞。周恩来和尼克松在长长的威武的队列间踏着节奏鲜明的
步伐走过时,每个士兵都神态昂扬地微微转动着头,行着注目礼,使人觉得
庄严、肃穆、兴奋。
周恩来和尼克松同乘一辆防弹红旗高级轿车进城。当车队驶至长安大街
时,尼克松心里还满以为真正的欢迎仪式可能在天安门广场等待着举行。尼
克松在白宫作访华准备时,观看过天安门前人山人海向毛泽东欢呼的纪录片
镜头,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他在飞机上曾经想过,要是他受到天安门广场
上人山人海的欢迎,那么,盛况将不亚于他在贝尔格莱德和布加勒斯特受到
的接待。可是,车队通过天安门广场时,广阔的广场空无一人,据说许多行
人被挡在横街小巷里。尼克松的希望落了空。他的心情有点黯然。他注意到
连大街也是空的。
这时,周恩来一一将天安门广场的主要建筑指给尼克松看:“这是天安
门城楼,毛主席在这里会见群众。那是人民大会堂,人民代表开会的地
方。。”
尼克松“哦、哦”应着,看着窗外。他是觉得有点冷淡;但是,外表没
有明显地流露出他内心的感觉。
尼克松住入18 号楼
汽车很快驰入钓鱼台国宾馆。周恩来的夫人邓颖超在尼克松与基辛格及
白宫来的工作人员下榻的18 号楼等候。18 号楼被人戏称为“元首楼”。它
是一座二层富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建筑物,建筑面积约4000 平方米,楼身洁
白,飞檐绿瓦,门前悬挂着盏盏大红纱灯,有一种非凡的气派。
元首楼一楼有一处328 平方米、布置精美的室内花园,厅内铺着绒毯般
的塑料草坪。花园的东南、西北角分布着造型优美又形态各异的山石和水池,
水池中喷泉飞花,金鱼攒动。池边围种着四季花木有山茶、棕竹、散尾葵、
兰草、杜鹃、梅花、玉兰、芭蕉等。由于这里无论是那个季节都显得妩媚可
爱,生气勃勃,所以被称为“四季厅”。
步入宾馆后,大家在会客厅摆成大圆圈的沙发上就坐,周恩来在叶剑英、
姬鹏飞、乔冠华等官员的陪同下,一一招呼了美国代表团的每一个成员,他
在寒暄中还经常开几个玩笑,显出自信与轻松。让尼克松第一次亲自领略了
周恩来的风度。
午宴结束后,尼克松一行人各自回住房去盥洗。
罗杰斯和国务院的人员住在不远处的一幢稍小的6 号楼,基辛格前两次
来访时在这幢楼里住过。
从住处的安排上能体察出周恩来很熟悉美国的国情,知道美国行政机构
内部奇怪的相互制约和平衡。
刚一会儿,周恩来来找基辛格。他俩在会客室刚见面,周恩来不像往常
一样先开开玩笑,直接说:“毛主席想会见总统,请你也一同去。”
尽管毛泽东要会见尼克松,这是有所准备的;基辛格却没有料到安排得
那么快,他内心还是很高兴,却控制住没有明显流露出来。他想到周恩来没
有提到请罗杰斯国务卿一块去,他也不打算问,他想到的是自己能干的助手
洛德,便问:“我能否带助手洛德去作记录?”
周恩来点头同意了,语气有点急:“主席已经请了总统,主席想很快就
和总统见面。”
基辛格知道毛泽东和他所蔑视的历代皇帝一样深居简出,神秘莫测。据
说,没有人能事先和他约定见面的时间,他的召见都是突如其来的。因而,
基辛格马上去请尼克松。那里,尼克松正想洗一个淋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
卫生间。他听说当年赫鲁晓夫做为第一名客人住进了总统套间时,曾抱怨卫
生间的浴池太小了,难以容下他自由的想象。细心的周恩来知道之后,马上
请人重新设计,着实改造了一番,才成今天这种样式。
毛泽东驾驭整个会晤
打开中美关系的决策是毛泽东主席作出的。他对尼克松的来访很重视。
尼克松刚吃完午饭,毛泽东就决定会见尼克松。
高级红旗轿车穿过西长安街,驶进有两个解放军士兵站岗的新华门,绕
过红墙,经过安静无人的甬道,驶至“游泳池”。
14 时40 分尼克松与基辛格在周恩来的陪同下走进这个四合院,穿过一
条宽过道,绕过一张乒乓球桌,进入了毛泽东的书房。
基辛格后来对毛泽东的书房作了如下的描述:
。。这是一间中等大小的房间。四周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文稿,桌上、地下也堆着
书,这房间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学者的隐居处,而不像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全能领
导人的会客室。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摆有一张简易的木床。我们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排摆成
半圆形的沙发,都有棕色的布套,犹如一个俭省的中产阶级家庭因为家具太贵、更换不
起而着意加以保护一样。每两张沙发之间有一张铺着白布的V 字形茶几,正好填补两张
沙发扶手间的三角形空隙。毛泽东身旁的茶几上总堆着书,只剩下一个放茉莉花茶茶杯
的地方。沙发的后面有两盏落地灯,圆形的灯罩大得出奇。
在毛泽东座位的右前方是一个痰盂。来访者一进入房间,毛泽东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在我最后两次见他时,他需要两个护理人员搀扶,但他总是要站起来欢迎客人的。
毛泽东站起来,微笑着望着尼克松。他虽然大病初愈,但眼光锐利,神
态略带嘲讽。他说话已经有点困难,但他并不避讳说:“我说话不大利索了。”
他患了支气管炎与肺气肿,经常喘息,咳嗽,吐痰,所以他的脚边摆着
大痰盂。他的病是他长期大量吸烟所致。他曾经遵医嘱努力戒烟,但是戒不
掉。
他朝尼克松伸出手,尼克松也朝他伸出手,两人紧紧地握手了。尼克松
将左手也搭了上去握着,毛泽东也将左手搭上去握着。俩人都笑了,两个人
的四只手相叠在一起握了好一会,大大超过了正常礼节的握手时间。是不是
他俩都想将20 多年由于相互敌视而失去的握手机会都弥补回来呢?
毛泽东也和基辛格握手,上下打量着基辛格,还用下颏点了点头,说:
“哦,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博士基辛格。”
基辛格笑着说:“我很高兴见到主席。”
基辛格感觉到,除了戴高乐以外,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像他具有如此
高度集中、不加掩饰的意志力。他成了凌驾整个房间的中心,而这不是靠多
数国家里那种用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