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是谁啊……”
眯着眼,她的眼睛怎么了……
“啊……飞花啊……你来看外婆啦”
“外婆……”
外面争执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我告诉你,飞花是我们最宝贝的外侄女。你看她和外婆多亲,当然是在外婆这边比较好。”
“哈哈,我说淮安你啊,真是眼瞎了吧。你看你把你老娘弄成个什么样,亏你还说的出口。”
“要你这个混蛋多管闲事。”
“飞花是我们月家的孩子……”
两家僵持不下,最后……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两年后,我来收钱。”
“行!”
她知道她和外婆被两头财狼给卖了。
叔叔授教了舅舅,用情化她,可她依旧一张冷脸。毕竟舅舅没叔叔会做戏。一年后,又开始对她又打又骂,外婆也只能被他送到了小舅家去,说是要见外婆只能说出房契。
她偷了舅妈的玉簪,把它摔个粉碎
“恶毒的女人不配拥有玉的纯净。”
她被舅妈私下的毒打一顿,赶出了家门……她只能希望在她生命的最后能看见外婆……所以她来到了破屋避雨……
容夫人听完这一段……早就泣不成声了。多么歹毒的一家人。亲情道德伦理根本就不存在他们的心理。
飞花默默擦去眼边的泪痕。容夫人抽泣着,而老妇则是浊污的眼里有了一丝泪光……
门口刚想在门房上落下的手,最后决定放在背后,离开了……
第十章
晚膳的时候,飞花搀扶着外婆去前厅,路经凉亭。和对面走来的容皓四母相视。飞花点头示意
“皓大哥……”
“嗯。”
没有表情。
想说些感谢他的话,却没有勇气。几日来,除了姨娘,也就他会去她的厢房,看看外婆端药送去。飞花觉得其实他不算是个冰块,不过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厄……皓大哥……”
他停下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
“晚膳时间了,不去前厅吗?”
他的身子愣了愣,却没有回答。
飞花注视着他的背影,慢慢的,他转身
“不,今日有事。”
厄,他居然会回答她,她惊讶着,待回神,发现他早已不在了……
“皓儿不来用膳吗?”
“是的,我让他去办点事。”
夫妻俩说着。
随而,礼彧和冷安来到,冷安送达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用膳。
在礼国,主仆是不能一桌用餐,仆人一般都会在自己的房间用饭或者在厨房。而主人们一般只有晚膳才会聚在一起用,其余的早餐和午餐都是由仆人送到各自的房间。
“表叔,表婶。”
礼彧拘礼后,坐下。
“上菜吧。”
“是的,老爷。”
这期间,容天笑呵呵的开头拉起家常
“世侄,这几日来,觉得江南如何?”
“表叔,世侄只是少许逛了逛街道和市集,看起来很繁华。”
“那过阵子就要端午了,到时候会有龙舟可看哦,一定不要错过了。”
“多谢表叔。”
容天笑笑,又问起飞花
“对了,飞花,外婆近日来身体如何?”
“谢谢姨公关心,外婆不怎么说胡话了,相信过阵子会有所好转。”
“是啊,你们的事我听你姨娘说了,把这儿当自己家,好好调理身子。”
“谢谢姨公。”
礼彧紧蹙的剑眉,表示他有点不悦
“飞花表妹的外婆身体不适吗?”
容天诧异的看看他
“厄,世侄不知道吗?”
“……”
“啊……那大概是你近日都在外的关系,说起来还真是个凄惨的故事,饭桌上就不谈这些了……如果……”
“不了,表叔,我想晚膳后和表妹直接拉拉家常会比较好,就不打扰表叔处理铺子的事了。”
“就是,老爷,年轻人,让他们自己去沟通会比较容易点。”
“夫人说的是…”
眼看菜快上全了。礼彧发现有一人不在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表哥?”
“啊,我让他出门办点事就不一起用晚膳了。”
“哦。这样啊……”
桌上,没有人再多聊,自顾自的吃着……
晚膳后,飞花搀扶着外婆回厢房,礼彧跟在其后,没有出声唤她。就这样安静的一前一后走着。厢门口,似乎有一个人站着,飞花瞧见了,羞涩的脸低下来。这一切都没有躲过礼彧的眼。
“表哥原来已经回来啦。”
容皓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冷冷说
“外婆喜欢桂花糕,我带了点,给你。告辞。”
飞花的另一个手上堆着四五盒桂花糕,一旁的老人看见了,露出开心的神情
“淮绣啊,你又买桂花糕给娘啦,就知道你最懂娘心了。”
飞花回神,笑笑说
“外婆,我们进屋去吃吧。”
“好的……好的……呵呵……”
礼彧想说点什么,却只是看着她们进了厢房,关上了门。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冷冷的表哥怎么会好心的给带桂花糕,怎么会好心的自己饭都没用就急忙送过来。虽然没有什么话,可是任谁都看出来,他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呵呵,这不是很有趣吗。可是为什么他会有点不安呢。不管怎么说,即便你们互相喜欢,他也不能让她嫁给你。是的,因为月飞花必须将是礼国的王后,而你不是王。
礼彧回到厢房,见冷安早就在门口等候
“何事?”
“爷,太……上爷来口信了。”
“进屋再说。”
厢房内安静的很诡秘。
“卞太师不是一向很遵纪顺纲的吗。”
“太上王认为会不会是一时的伪装,只是想找个缝隙能钻罢了。”
“也好……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试试他的为人。”
“王,打算?”
“传口信给父王,让他提升卞太师,静观其变。”
“王,会不会危险……”
“量他还没什么胆。如果是军权,不好意思,我给他的都是空气罢了。”
“是的,王……”
冷安欲打算退下,却被礼彧唤住。
“对了,冷安,去打探下月姑娘的身世背景,明日一早我要见到。”
“……是的,爷。……”
别以为他是笨蛋,一看便知道,那种程度的眉目传情不过是建立在那名老妇的身上,既然是老妇,想必就和身世有关,只有知道了对方的身世,才能更了解该怎么做。凄惨的过去吗?呵呵,他也知道是如何凄惨的过去……他的王后,所有的事只能有他知道,他去关心,他去……一些无干无关的人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做那些小动作。他的女人最好不要给他惹这些麻烦。
隔日一早,果然看见冷安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候着,门一开
“爷。您要的。”
“好,你下去吧。也该回去看看你爹了。”
“王……这是属下的职责。”
“也以为我不知道,秋海棠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那个闹法……”
“王都知道了?”
“你身上那股秋海棠的味出卖了你……”
“厄……那谢谢王,属下明日便回。”
“不必急,我不会和冷伯说的,你不在,我不会出府。”
“那……属下……”
“搞定了她早些回来就好。”
“谢谢……爷。”
冷安转身的速度,让礼彧嗅之以鼻。
秋海棠――义国第一……女神偷。礼彧知道她也是从那快要暴怒的冷伯口中得知。说是自己的乖儿子被个女贼给迷昏了。秋海棠同时也是一种花卉的名字。因为很多诗人常借它抒发伤感,又名:断肠花、相思草。可见这人害人不浅。至少把平时冷冷的冷安给弄了个心神不宁。就不能小看这女子。她不图任何东西,只图人心。你可以求她帮你偷任何一样东西却反过来被她偷了东西去,而且当你发现时,你要的东西其实远远比不上你所失去东西的价值。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过秋海棠也有个原则就是:不帮富裕、王宫人室、男人偷东西。
打开卷宗,他仔细看起来。原先还不错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这样就可以理解那位冷冰冰的表哥居然会如此'殷勤',想来是和他想一块了吧。
礼彧抿嘴一笑,有点邪气。把卷宗收入袖中。出了厢房。向亭子的另一边走去。
第十一章
她好像摆脱不了他似的。她在哪里都会被他给揪出来。就好像现在。
是的,她在厨房。因为近中午了,外婆想喝粥,所以她特地下厨。也不想去麻烦巧儿姐了。这个幽灵般的人物居然会知道她在这。慢慢掀开锅盖,看着锅里冒泡的粥
“找我什么事啊。”
“这是什么口气。”
“厄……问你话啊。”
“难道你不知道问别人话的态度应该好点的吗?”
奇了,不是他来找她吗,那当然是他要和她先开口说事啦。好,既然他不主动说,老是站在那边用冷冷眸子瞅着她,她勉为其难的开口问他总行了吧。谁知道他……
“我可是……未来的……”
“闭嘴!”
飞花吐吐舌头。就知道这招管用,小小的侍卫,这么吓吓就吓进了。
“你很乐?”
“是啊,现在吃的不错,住的不错,怎么不乐。啊……当然,有时候会不乐。”
“什么时候?”
“就好比,有一块……不,不对,是两块冰块在身边的时候,就感觉乐不起来。”
“冰块?”
扑哧……她笑了起来。因为近日来的调养,消瘦的身子开始慢慢丰盈起来,黄蜡的小脸也变得红扑扑,干涩的唇有了红润的色泽。
很可爱……他不知道漂亮是什么,他一直觉得母后和皇妹属于可爱的那种。虽然夫子曾说过,母后曾是礼国第一美女,那如果母后那样的可爱算是美女,眼前的人儿算不算也是美女呢?他愣在原地……理智慢慢远离大脑
“容彧……”她摇动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他定神,捉下眼前晃动的小手,柔软的触感让他心漏了一拍。他立刻甩开她的手
“咳咳……这样与礼不合,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做……”
啊?……她做了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女子在夫君外的男子前面晃动小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让你回神啊。”
“……是勾引、引诱、诱惑!”
“吓……乱说!”
“没看过礼经吧。”
“……厄……那又如何?!”
“没教养。”
他居然说她没有教养。是的,她是没看过什么《礼经》,九岁没了娘的人能指望她懂什么叫礼仪之说、体态之行。
眼泪很不争气开始在眼眶里转悠……还是不小心落了一滴,在他的掌心,她抬头往去,是不是错觉?为什么她看到了怜惜?就好像皓大哥那日送桂花糕一样……
泪眼朦胧的女人是不是很可爱?他不懂,也不知道。可是现下他觉得他只想保护眼前的女子。话出口,才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不该这样贬低她。毕竟她将来是他的王后啊。
他轻轻的擦去她的泪,亲手。而不是给一块帕子。之前皇妹哭泣,他都只是给一块帕子。从不亲手给人擦泪。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大概是因为是他惹哭了她。
她就这样看着他,好近,几乎可以看见他的睫毛在她眼前闪烁。褐色的眸子其实也很好看,很迷人不是吗。高挺的鼻子,还有紧锁的眉头。是在道歉吗?
待他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可是为什么笑的时候会有心痛的感觉。是为了那紧锁的眉头吗?反正她习惯被人家这样说了,没有教养也好,没有良好的出身也好,她都习惯了。她想告诉他,他不用介怀。她没事。可是喉咙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无法出声。
锅里飘来糊的气味,她才想起。跑去打开锅盖,非常惋惜的说
“糊了……呵呵。”
礼彧轻笑出声,她诧异于他的失态。他又立刻装上冷脸
“那就再做一次吧……”
“外婆,对不起。”
她在锅边忏悔着……
她重新洗米,待一切完后,看见他还是依靠在厨房门边
“找我什么事呢?”
同样的话,却是语气柔和了不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王让我打听了你的身世。”
手里的红枣落了几颗在地上,她蹲下身子拾起。
“是吗?”
“别想那么多,既然姻缘石已经道出你的名字,王就不能反悔,无论你是什么出身和……”
“我明白……”
看她一张忧愁的小脸,礼彧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这样说,他原先的意思其实是希望她能依赖他,他可以帮她。
“你怎么了?”
她站起身子,看向礼彧,
“王一定很失望吧?”
“为什么?”
“一个如此不堪的王后……”
“这不是王能选择的。”
她吃惊的看着他。
他轻蔑的一笑……好似在自嘲一般
“如果想知道,就来找我吧。”
“嗯,我会,毕竟他将会是我的夫君,我会去了解他,我也想了解他更多。”
他该欣慰吗?还是说一句“你很烦”?他好像无法再说出那样的话,就是怕伤了她。曾几何时,一直视女子难养的他会在乎她一个女子的感受。他不知道……或许是姻缘石吧。是的,一定是姻缘石在指引他……礼国的命运在他的手中。
“粥好了。”
“让我来端吧。”
“不用了。很烫。”
“正因为烫,所以才不让你端。”
她一失神,让他端去了碗。心理却很满足,她紧随他身后,不知道是天开始燥热的关系还是什么,她的脸一定很红吧。因为她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