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通了,如果、如果真的只是哥儿们,那就是哥儿们吧!至少,那样的她还可以接受到他「道义」上的青睐、看到他「道义」上的笑容,尽管那时的她心依然是痛的……
而契冬青的首肯,带给陈台生的惊喜可想而知,因此他使出浑身解数想博佳人一笑,却至今未见成效。但陈台生告诉自己,至少她愿意跟他出来,这就是好的开始,所以今天要做的事,就是让她明白他为他们俩安排的未来,因为依契冬青的个性,必定会欣赏他这种有计画的办事方式。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不过……」陈台生故意放慢语调,想营造点气氛,但谁知气氛还没做足,话还没全说出口,突然对面就多出来一个人,让他硬生生的将话吞回肚子里。
「嘿,哥儿们,这么巧?」是的,这个不速之客就是郎筑玛,他大刺剌地坐到契冬青身旁,脸上绽放出一副好友偶遇的开怀笑容。
「筑玛?」看着他的笑颜,契冬青心里一痛,低眉望花。「今天不用上班?」
「正好在这附近,见你在就进来看看你。」发现契冬青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这让契筑玛更觉得自己今天来此是个错误。但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想让她跟这个伪君子在一块,因此他决定更热络的摸摸契冬青的头发。
「这样啊。」契冬青感受着他的手在发梢上引起的悸动,但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再怎么样也要笑,毕竟他是朋友,一个她最要好的朋友,就算不是别的:…
「你好啊,哥儿们……」发现有道冷视线直射身上,郎筑玛抬眼望过花丛。
「的朋友。」
「你好。」陈台生尽管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但依然勉强摆出笑容。
「打扰你们了吗?」郎筑玛明知故问。
「青青今天升职,我来替她祝贺一下。」陈台生不直说是或否,用「我」一个字来代表不希望郎筑玛的打扰,并冷眼望着他,期望他能知难而退。
「升职?」但一听到这话,郎筑玛连眉毛都笑开了。「是大喜事啊,这怎能不庆祝呢!走,哥儿们我请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去大大的庆祝庆祝。」
牵起契冬青的手,郎筑玛也不管她是否愿意,迳自往门口走去,但他也没忘回过头去—;—;
「那盆花就麻烦你先捧着了,哥儿们的朋友!」
就这样,在埋伏在门外同学们的叫好眼神中,郎筑玛大大方方地拉着契冬青,而陈台生只能抱着那盆花跟在身后,一脸菜色。
「你怎么这样?」就这样两相无语的在马路上走了半天,契冬青悄悄望着身后的陈台生,微皱起眉。
「我怎样?你升职为什么不告诉我?」但郎筑玛理都不理,语气紧绷地问。
「又不是什么大事。」听出他的不快,契冬青有些疑惑他的态度。「而且……」
「而且什么?」郎筑玛眯起眼。「你还当不当我是哥儿们?」
「不是这个问题。」契冬青撇过头去,眼神忧伤。
就是当他是哥儿们才不告诉他,就是当他是哥儿们才怕打扰他,为什么他不明白?哥儿们的他怎会想知道这些小事?
「那是什么问题?」郎筑玛继续追问着,因为他真的有点火大了。她居然连升职都不对他说,还当不当他是哥儿们啊?更何况,要庆祝也该由他来啊,那个陈台生算什么玩意儿?
「不说了。」契冬青甩甩头,不想再思考这些烦人的问题。
「不说算了!」
郎筑玛哼了一声,但还是拉着契冬青到处转。不一会儿,他觉得身后有点怪怪的—;—;「咦,他人呢?」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的陈台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你看,都是你,他本来是特意来……」
「你舍不得?」但契冬青话都没说完就被郎筑玛打断,他摺下一句话后就盯着她,紧紧的盯着。
「我:…」契冬青在他的眼光注视下,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自己走的,我可没赶他。」郎筑玛望着契冬青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怎么都没注意她这哥儿们其实挺可爱的。「而且走了也好,我的小摩托可载不了三个人兼一盆花。」
「你不上班啦?」止步在郎筑玛的小车前,契冬青倾着头问。
「反正明天还不是要上,急什么?」郎筑玛耸耸肩。「为了庆祝哥儿们你升官,我决定今天请你吃饭、喝咖啡、看电影兼跳舞。」
「啊?!」
对于这一连串的计画,契冬青根本没有时间表达答应或反对意见,因为郎筑玛压根儿也不想知道,只是自顾自的拉着她到各处去过或听说过的名店吃饭、喝咖啡、看电影,一样不少,最后一站则是舞厅。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站在舞池里,契冬青甩去郎筑玛邀舞的手,站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再也忍不住的冷冷问着。
「吃饱喝足了总要运动一下,要不然容易胖的。人家说男人三十岁会先从肚子胖起,我可不想跟阿丹一样,不到三十就未老先衰。」郎筑玛正经八百的解释着。
「我要回去了!」转过头,契冬青二话不说的往门口走。
这算什么跟什么?先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眼前,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把她的同事气走,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说一堆言不及义的话,他到底当她是什么?她很好玩是不是?高兴的时候就玩一玩她,回过身去又说会用八人大轿把她嫁出去,她受够了!
「不行!」但一只手紧紧抓住契冬青的手臂,郎筑玛一把将她揽到身前,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这么急着回去,想谁?」
「放开我,我不懂你说什么。」契冬青拼命挣扎着,但郎筑玛的手却像铁钳一样怎么也不肯放松,反而更将两人的距离缩到最短,到最后,她几乎是紧贴在他的胸前,这种亲腻的感觉竟让她一时恍惚,语音愈来愈低。
「哥儿们……」乐声中,郎筑玛轻轻将唇靠近契冬青的耳旁。「我最近很累啊,就算帮帮我吧,让我放松放松。」
一下子静默了下来,因为契冬青听出了郎筑玛话声中的疲惫。她抬眼望他,看到的却是一双晶莹深邃的眸子,那其中有种她读不出的东西,但却将她的心吸入其中,再也无法拒绝……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的,也知道自己已经发过多少誓,再不跟他如此亲近,但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他,却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就让她再背叛一次自己的心,让她如此被他拥在怀中,让她圆一次奢求已久的梦……
「这样才乖……」郎筑玛轻拥着怀中的柔美,轻嗅着她周身淡淡的馨香,眼眸里展现出笑意,笑得很傻。
原来女孩子真的很可爱啊!
以往他从没有跟女孩子这么接近过,竟不知这种感觉这么好,难怪胖子张丹一天到晚追着女生跑,挨打挨骂还笑得合不拢嘴,原来他早知道这种感觉这么美好了,难怪。
只是,张丹大概不会像他有同样的感觉,—;—;「痒」却快乐的感觉!好爽啊!
郎筑玛笑得更傻了……
第七章
“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终于,在天色都晚了很久,所有古怪又温馨的庆祝活动应该都结束时,契冬青却又被塞入车里跟着郎筑玛在夜色中狂奔。
“看夜景啊!”迎着风,郎筑玛高兴地大叫着。
到底怎么了?想着郎筑玛这一连串的古怪行动,契冬青不断地思索着,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他今天会如此反常。以往他忙他的、她忙她的,可今天为什么他会突然兴致大发,居然连班都不上了?
难道他发现她的心思了?
心里一震,契冬青偷偷抬眼望了望郎筑玛,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哼着小曲,然后随手将车停在一个人烟稀少、却可以看到全市夜景的地方。
“为什么?”当郎筑玛终于将头转向她时,契冬青还是忍不住问了。
“庆祝你升官啊。”郎筑玛皮皮的笑了笑,并随意地将眼光投向山下的万家灯火。
“别再跟我提升官的事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升职,你以往有这么做吗?”
“你今天火气怎么那么大?那个来了吗?”郎筑玛再度回过头来,但眼神却晶晶亮亮的,就像在舞厅抱着她跳舞时一模一样。
“你……”又羞又气的,契冬青本想再骂他两句,但看着他雪白的牙齿在黑夜里闪动,望着他像小孩般的纯稚笑容、灵动而深邃的眸子,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傻傻的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盘旋着她的眼眸……
“喂,兄弟,很美满嘛!”
突然,就在两人的眼神甜腻地交融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旁响起,而几个人不如何时竟将他们团团围住。
“关你们什么事?”走下机车,郎筑玛变了脸,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这群人。
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火,因为他正想回味刚刚那种耐人寻味的感觉,正想分析那感觉的起因,想不到这群人居然会这么不识相的来打扰他,让他无从考核自己的感究竟是什么。
这让他有点愤怒。
“在我们的地盘上谈情说爱总要付点场地费吧?”一个红头发、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孩,不畏不惧的嘿嘿笑了起来。
“三秒钟!”忍住怒气,郎筑玛举起三根手指不耐烦的说着。“滚!”
“敢叫我们兄弟滚?不想混了?”
就在话声响起的同时,这几个小混混一起围上,但郎筑玛却只是低声骂了句让人脸红的脏话,然后便脱下安全帽拿在手中,将身子挡到混混与契冬青之间。
算他们倒楣!郎筑玛恨恨地想着。他今天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好点,他们居然这么不识相的选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既然他们不义在先,就别怪他等会儿下手不仁!
果然,在这一片混乱中,契冬青就看着那顶银色的安全帽在夜空中来回闪动,而四个小流氓则是被打的鸡飞殉跳、叫苦连天。
“抢?我让你抢,我让你抢!”郎筑玛边打边不断的骂着,以发泄心中怒气。
“别再打了,要不然我不客气了?”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男孩被打得抱头鼠窜,一迓还大声叫着:“别逼我!”
“我就打,替你爸打,替你妈打,替你祖宗八代打你这个没出息的不肖子孙!”郎筑玛哪管这么多,他追一个打一个,手下毫不留情。
知道穷寇莫追,也明白再这么打下去会出问题,因此契冬青格外注意其他几个小混混的举动。果然,在混战中,契冬青看到一个红发男孩由腰间掏出一把刀直直刺向郎筑玛,她什么也没想就飞身过去,但男孩离郎筑玛实在太近了,她只能一把捉住刀尖,往后一带,将男孩甩在身后,然后来个飞踢,将靠近她的人一把踢到远处。
也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郎筑玛终于听到一阵警笛声缓缓靠近,而当巡夜警察跳下警车后,四个小流氓早已经东倒西歪的躺在一边。
“你们也太猛了!”警察看着现场啧啧称奇。
“小事一件!”正当郎筑玛走上前去要交代事发经过时,突然听到一声很低很低的轻吟。
“怎么了?”听到这个声音,郎筑玛连想都没想的就奔到契冬青身旁,看她抱着一只手,原本白皙的小手掌现在竟是布满鲜血,皮开肉绽。“我的天!”
“没事!”契冬青忍住痛微微笑了笑。
“还没事?!”
望着契冬青的冷汗由额间沁出,郎筑玛当机立断的撕了衣服做了点急救措施,便立刻抱起她往小摩托奔去,压根儿不管警察是不是还在等他回话,直冲医院。
潞糖龉
“哥儿们,痛不痛?”由山上到医院,由医院到回家,这一路上,郎筑玛就像变成录音机一样,只会不断重复这句话。
“一点点。”
望着契冬青苍白的脸、勉强的微笑,郎筑玛的眉毛皱成一团,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身上。
“十五针才一点点痛?骗我没缝过针?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爱砍让他砍我不就得了,你用手去挡什么挡?”
“我怕来不及!”契冬青被当成重症病患的塞在棉被中,只露出一张带着苦笑的小脸。
“我郎筑玛是什么人物?怎么会被那几个小混混砍到?你看你弄成这样,我怎么向你家里交代?”郎筑玛将契冬青的手由棉被里拿出来,带着一脸的痛楚及自责,轻轻地抚摸着。
“我们都不讲谁会知道?”契冬青笑了笑,但却不经意的发现在郎筑玛低头看望自己的伤势时,他的颈后竟有一颗一颗的小疹,她纳闷地用手轻轻一按。“这里怎么了?!”
“没什么!”一被契冬青碰触,郎筑玛突然倏地跳离了契冬青两步,好像她的手有电一样。
“你长红疹了?你居然长红疹了!”契冬青望着自己的手,再望望郎筑玛,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说着。
“过敏而已!你管你的手就好了,管我的脖子干嘛?”郎筑玛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只脚赶紧往外踏去,假装要去为契冬青拿水喝。
“站住!说真话,是不是我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契冬青却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回过头来,郎筑玛懊恼地皱起眉,不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长疹子啊,以前明明不会的!可是后来也搞不懂怎么回事,有时他想着她、看着她,或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