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雪狼?忘忧眼皮一跳,她清楚地记得不久前玉郎还咬死了几个潜入雪狼冢偷取狼尸的猎人。雪狼的皮毛有多珍贵,可见一斑。
既然雪狼一族可以在此繁衍生息这么多年,足以证明它们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可忘忧是穿越人,见过太多大型物种被人类捕杀最后灭绝,她也太了解人在利益的驱动下会有怎样疯狂地举动。
“玉郎,别跟着,我一个人走走。”忘忧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想一想。
玉郎摇着尾巴,不满地低呼几声,坐回原地。
忘忧独自一人走了很远,来到一处水潭。这潭子远离雪狼洞府,虽深处雪原,却并不结冰,可也不是温泉,只是奇妙地保持着零上一点儿的温度。
入到水中,让冰凉的雪水包裹承载着这具躯体,头发四散如水草,仿佛变成一尾游鱼,水压轻轻激荡着耳膜,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忘忧在水中捕捉着穿透水幕的阳光,欣赏着这前所未见的景色,雪山,蓝天如一副通透的水粉画。
突然重物落水,将眼前的画面击打破碎,忘忧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手提出水面。
破水而出的瞬间,忘忧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睁大眼睛望着将自己紧锁怀中的不速之客。
他眉间的朱砂此时看起来愈加嫣红,忘忧不由自主抬手,指腹轻触他那一点红,在感受到他的温度后,微微用力,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傻和尚,你不会以为我想死吧?”
纯净的双眸清亮无比,闪过一丝羞恼,低头的瞬间额头上的水珠簌簌滚落,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剔透。忘忧并不反感就这样赤身裸体被他抱在怀中,因为无需言说,他不含杂质的目光,让忘忧瞬间恍然,清楚地意识到,在他眼中自己与一只猫一条鱼无异,没有性别,不分美丑,只单纯的是一个生命。
“众生平等,众生平等?”忘忧轻咛着,头一次对这句话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在听清忘忧的呢喃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和尚,袈裟,借我一用。”不等他回答,忘忧一手搂住他的脖颈,双峰紧紧贴在赤裸的胸膛,另一只手探入他的腋下,欲解他身上月白的袈裟。
“施主……”看得出他在压制自己的羞恼,但却没有躲闪的举动。
“了尘,你舍不得袈裟,我便以为你存心要看我的身子呢。”忘忧终于记起他的名字,故意凑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她从没想过自己也可以那么坏,调戏起出家人,可面对这绝色的和尚,不占点便宜怎么对得起自己?
了尘一怔,没想到这如妖的女子居然知道自己的法号“施主,请自——”
忘忧盯着他光泽可人,仿若粉桃的唇,生出了绮念,反应过来之时,她已将他那句“自重”堵在了嘴里。
“大胆妖女,赶快放开我师弟!”
果然美妙至极,忘忧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如若没有人聒噪的话,会更销魂吧?抬头,对岸边追寻了尘足迹而来的一干人等怒目而视。
“大和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抓着你师弟了?恩?”忘忧冷眼一扫,轻笑出声。
忘忧满头长发铺洒在水中,挡住了岸上人的视线,她说着玉臂一抬,将被水流冲乱的头发捋到肩膀一侧。不止了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了尘的双臂正紧紧搂着水中一丝不挂的女子。
了空赶忙闭上双目,默诵阿弥陀佛,同来的几个青年男子,根本已经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
这时的了尘不仅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侧身阻隔了众人看向女子灼热的视线。他这一举动,维护之心昭显。忘忧却有几分诧异,这美和尚什么意思?顺手将他的袈裟裹在了身上。
“不知羞耻!”女子尖刻的咒骂声,听在忘忧耳中,有几分相熟。
越过了尘肩膀看向说话之人,凤羽?忘忧狐疑,这才仔细观察其来人服色,第一山、栖凤山庄、青云门,白帝城,好不热闹。
“不知羞耻?姑娘此言差矣,小女在此沐浴,尔等气势汹汹扰人清净,不懂非礼勿视么?”忘忧反唇相讥。
“妖女,莫要信口雌黄,你方才对了尘师傅无礼之举,我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一旁男子出声帮腔。
忘忧一看,不是曲灿是谁。
“你怎知是无礼?不是我情他愿?”忘忧掩口娇笑,转头对了尘道:“和尚,你说呢?”,了尘依旧眼眸低垂,看不清情绪。
忘忧对了尘的行为费解起来,这厮意欲何为?“和尚,不说话,可是默认了?”
了尘张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未吐一字。见状忘忧再也无法淡定,狡黠一笑,看你闷到什么时候!双臂一展,攀上他的肩头,巧舌长入,叩开他的齿贝,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湿身热吻。
火辣辣的一吻,让众人惊得没了反应,尤其是凤羽,此间唯一一名女子,且是尚未出阁,哪见过如此香艳的场面,大脑瞬间空白,一张脸红得能冒出烟来。抽吸声,惊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还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
了空本就对了尘的态度感到不解,背对大伙不顾男女之防,将那女子护在怀中。此时更是当着诸多武林同道的面,做出如此不堪的举动,破了色戒,置伽罗寺声名于不顾!真是越想越怒,了空爆喝一声:“妖女!休得蛊惑我师弟!”
直到了空掌风将至,忘忧才恋恋不舍放开了尘,她微微喘息,对上了尘清明的目光,挫败感油然而生,是他定力过人?还是自己魅力不够?不过她已没有时间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再不躲闪可就要脑袋开花了。
刚想避身躲闪,只觉腰上一紧,被了尘抱离水面,两人湿哒哒落到岸边。
忘忧身上仅有了尘一件袈裟蔽体,此时紧紧贴裹将她妙曼的曲线勾勒无余,要命的是半露的酥胸,让在场所有男性登时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如此大尺度裸露,对从前的忘忧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倒也不是她穿越之后变得豪放,只是她对于这具因修炼凝天大法而脱胎换骨的身体实在没有归属感,以至于,她潜意识里觉得,这还是别人的身体,她露的,是别人的肉。
了空虽是出家人,但也无法将眼前妖媚的女子视作无物,他狠狠将头扭朝一侧,痛心疾首:“了尘,你可是忘记,自己已遁入空门,乃佛门弟子!师傅重病危急,你却与这来历不明的妖女罔顾戒律当众苟且,令伽罗蒙羞,同门心寒!”
“师兄,了尘——”
“大和尚此言差矣!”了尘好容易开口说话,却被忘忧打断,因为她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想搞清楚来龙去脉,这群恨不能将自己杀之后快的人可不会好言相告。“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尘对我上下其手,乐在其中?你们佛家不总说色即是空么?旁人看不透虚像障目,你个修行之人竟然也如那些俗物一般?如若换做诸位血气方刚的少侠与小女肌肤相亲,试问你们有几人能做到如了尘这般坐怀不乱?修行不正是要通过试炼才能完满么?小女所作所为非但无过,更是有功于伽罗,助伽罗高僧得道,修行早日圆满!”
“你,你,你……”了空情急之下,不知如何反驳,气得干瞪眼。
“姑娘真是伶牙俐齿,董某好生佩服!”不知何时董玉痕领队人过来,“茫茫雪域,姑娘竟孤身在此,董某可是好奇得紧。”
见是董玉痕,忘忧微愣,看到他身后随从后所带捕兽工具后心头一紧,果然是为了雪狼?
第三章 僧诱
更新时间2011…12…30 20:46:25 字数:3684
忘忧刚想与董玉痕搭话,一直处于被动的了尘忽然开口:“走!”
话音刚落,他双足轻点,抱着忘忧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了空大师,您这师弟真是被妖女蛊惑?我怎觉他是心甘情愿呢?”曲灿语调有些阴阳怪气。“枉我们冒险进山搜救,他倒蛮会风流快活。”曲灿心中开始焦急,雪崩之后不知那萤蝉还能不能寻得,若能成功,一定会叫师娘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说不定……曲灿的心早已飞回第一山,飞到了独孤柔依的闺房。
了空并不答话,心道你们如此心急冒险赶路,根本就是怕他人捷足先登,寻得萤蝉。只是了尘何以会如此反常?以自己对这个师弟的了解,他虽寡言少语,性子孤僻,但决计不会是荒唐之人,莫非他有苦衷?了空百思不得其解。
凤羽阴测测地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直至门中弟子出声才回过神来。“四小姐,二公子方才飞鸽传书,说他明日才能赶到。”
“明日?”凤羽狠声重复,吓得弟子赶忙作礼退下。“又不知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同样是哥哥,怎就不知道像独孤拓学学怎么疼惜妹妹?!”凤羽对二哥凤楚怨念颇大。要不是他整一年不归家,这种辛苦的差事又怎么轮得到自己?不过,此行倒也不是全无收获,凤羽望着了尘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同样若有所思的还有董玉痕,那女子,似曾相识。不过随即他便暗自叹气,思忖自己怎么也如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般,见到美貌的女子便觉相熟,一年前在藏剑阁对那个名唤忘忧的女子不也有这种感觉么?一想到那个女子,心中有些发闷,这么久了,居然还在耿耿于怀?想及此董玉痕自嘲地笑了笑。
董玉痕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数落入离他最近的凤羽眼中。董玉痕的俊美,让她心生赞赏,也终于理解苏婉儿为何会对他苦苦痴恋。真真一个美男子,那份风度怕是与二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凤羽如是想。只是他为何也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发呆?凤羽可不认为他也同自己一般目光追随了尘而去,想到这么美的男子,竟也不能免俗,凤羽感到有些惋惜。
这世间究竟有没有好男子值得自己去托付?思及此,凤羽便开始愤恨不平,父母对小妹凤吟的宠爱更甚,恐怕遇到合适的武林俊杰,首先想到的只会是妹妹吧?凤羽忽然羡慕起苏婉儿,可以率性而为,大胆追求所爱,不像自个儿,总还顾忌着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雪崩之后,了空记挂师弟安危,立即开拔进山,各派生怕被人捷足先登,也纷纷加入头阵。原本打算搜救了尘寻找雪狼踪迹的同时伺机而动,谁想被那神秘女子一搅,乱了计划。几个领头人各怀心思,能打先头的队伍中自然不乏各派好手,弟子们见主事之人不发话,也只得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继续站在雪地里当冰棍。
话说另一头,了尘带着忘忧飞出丈许,停在一处隐蔽的山崖下。忘忧懒懒倚在他身上,打定主意要这和尚主动一回。
过得半晌,了尘才憋出一句话:“施主救命之恩,了尘感怀于心,无以为报——”
原来那时他已经醒来,忘忧恍然,“如果我一定要你报答呢?”纤纤玉指,坏笑着抬起他的下巴。
了尘依旧没有表情,满是郁色的目光淡淡注视着忘忧的脸庞,“如施主所愿。”
他明明是看着自己的,可忘忧却感到那目光其实是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真正的落点,在身后广袤的雪地之中。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段位无视?
被当空气的感觉真不好,忘忧退后一步,退出他的怀抱:“和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吧,你们浩浩荡荡一群人,跑到玉狼山作甚?”
“雪狼血,救助家师明觉方丈。”说道明觉时,了尘的情绪有些波动,双眉微蹙,水亮的眸中泪意点点,唇紧抿得泛白。这模样,怎叫人不心生怜惜?!难以名状的哀伤伴随着些许无助,勾起的是女人的母性,浓浓的充满保护欲的母性!
若换做旁人,怕早扑上去将他搂入怀中,掏心掏肝掏肺地表明心迹,将雪狼双手奉上。可他面对的是忘忧,一个曾与男子虚与委蛇骗情盗剑,而后逃之夭夭的女人。
幽昙的绝美和至毒让忘忧懂得,在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往往隐藏在美丽的外表之下。
了尘,一个自小长在深宫的皇子,经历过无数阴谋诡计,尽阅浮华背后的肮脏龌龊。是谁在守护他的纯净?让他在阅尽种种不堪之后,始终有着不染俗尘的纯粹洁净。是他的母亲贤贵妃?一个只因帝王独爱宠冠后《宫的平民女子?若真是她在为了尘遮风挡雨,为何当年楚皇大病,她便莫名其妙薨了?那么是楚皇在守护他最宠爱的儿子么?一个虽不昏庸但也不甚贤明的君主,整日只知吃斋念佛的帝王。若真是他,为何不尽早剪除皇后羽翼,废太子,保了尘登位?
他的纯净温良,只是一抹自制的保护色,让他可以逃过残酷的夺位争斗,逃出步步惊心的皇宫大内,偏安一隅,避世离尘。
差一点,只差一点,忘忧暗自庆幸自己尚未陷入他的温柔陷阱。他其实早已醒来,看到自己与雪狼离去,一路追踪,窥探。他对自己轻薄的隐忍,在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