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不怕,那是假的,他此时将我杀了也不会怎样,我可不认为子穆会为我和他拼命。不由得软言道:“此事与他无关,还请二公子莫要错怪好人。”
“现在才说无关,怕是晚了,他对你的维护便是挑战第一山的威信。”独孤拓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这么严重么?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事儿可大可小,既然独孤拓之前没有声张,更没道理等我在藏剑阁呆了半年之后再旧事重提。除非……我作恍然状,娇声浅笑:“哎呀,我明白了,有人啊是伤了面子,借题发挥呢。”赤炎潭里发生的事,对独孤拓来说可真是难以启齿的糗。
果然,他面色微沉。
“独孤拓,这事儿闹大对谁也没好处,我虽弄晕了你,可你也……也占了我便宜,就此揭过,永不再提如何?”想到赤炎潭里的那一幕,我不禁红了脸。
独孤拓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骂道:“无耻!”
“我没怪罪你非礼,你却骂我无耻?独孤拓你不要太过份,再怎么说,我的清白也是毁于你手,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得了便宜就闭嘴!是,我是主动亲了你,我那也是为保性命迫于无奈,那可是我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我还没叫屈呢,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啊——”
尖叫卡在喉咙里,独孤拓的爪子锁住我的咽喉。他脑门上青筋暴起,显是极怒。我可没有想到这变态会对女人厌恶至此,难道非要将我掐死才解气么?
忽然,颈间力道一松,我还来不及大口呼吸,便被狠狠掷了出去。喉头火辣辣地疼,咳得呛出眼泪,看来我与独孤拓真是八字相冲,而且我总是吃亏哪一方,每一次见面都以我灰头土脸而告终。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浮起抹苦笑,手下留情,意味着此事告一段落。胸中气血翻腾,方才好不容易才强压住生死关头激发的内力,“噗——”一口鲜血,红了满篮白茶。默诵口诀,调理气息,可丹田中还是如滚水一般翻腾不已,又一次,我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小贱人,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哈!”看到我的狼狈,雨倩笑得前仰后合,“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招惹独孤二公子,哼哼,我这就去告诉穆哥哥,这一回,看你还怎么嚣张!”
雨倩急不可耐地跑开,临了还不忘将我的花篮踢翻。经过几番折腾,好好的一捧白茶变得狼狈不堪,正如我泥泞的衣裙一般。我将篮子里那几株不起眼的褐色草枝快速藏入袖中,唉,若不是为了这几株草,我又怎会一大早跑来这装模作样?
艰难起身,右脚一阵抽痛,独孤拓摔开我时用劲颇大,崴伤了。我一瘸一拐往居住的院落走去,路上几个男弟子远远见我,居然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跑开去。“嘶——”我低低抽气,靠在院门口稍作休息。再度抬脚,却一个趔趄朝前倒去。
一只大手及时扶住我欲倒的身体,顺势靠向那人怀里。“谢谢。”习惯性地出言,抬头,居然是连战,我相当惊奇。
连战黝黑的肤色中透出可疑的红晕,立马又视我如蛇蝎般避了开去。看他反应我就知道,这小子铁定是只童子鸡,不识女人香才会脸皮那么薄。
我有些好笑,“你好人做到底,扶我回去可好?”
连战眉头紧皱,手足无措。看他的反应,我心道,还是算了,脸皮那么薄,经不起调戏的。“也罢,不求你,我自己走,不过,你帮我弄点活血药膏来总可以吧?”
“嗯。”连战点头,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这个,抹在伤处,不消两个时辰便可消肿。”
我接过瓷瓶,“多谢。”慢慢挪进屋里。
连战一直目送我进屋,才起步离开。
连战离开没多久,连心便风风火火赶来。她面无表情地说道:“阁主听闻你崴了脚,命我给你送伤药。”
说着将托盘重重放到茶桌上,瞥了我一眼,狠声说道:“擦药就不用我伺候了吧!”
“不敢。”我望着托盘里大大小小的瓷瓶,心下冷笑,雨倩速度好快。
“咦?”连心惊疑一声,走到床前,躲过我手中的瓷瓶,柳眉倒竖:“说,这瓶子哪儿来的?”
我疑惑地望着她手中那个绑了跟络子的瓷瓶,“你哥哥给我的,怎么?”
只听连心尖叫一声:“呸,哥哥才不会给你,一定是你偷的!”
“连心,这确实是你哥哥给我的,你大可去找他求证,别的我也不想多说,请你出去!”我冷冷逐客。
“狐媚子!居然连哥哥也——”连心握着瓷瓶的手指节泛白,“哼哼,走着瞧!”
连心气呼呼走掉,嘭一声,差点将我的门栓砸断。我愣愣看着受伤的门栓,连战,到底是什么意思?晃晃脑袋,清空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这几日宾客迎门,子穆无暇顾我,要好好利用这难得的空闲才行。
我处理完脚伤,换好衣服,将采来的几株药草细细研磨,混入平日常抹的香膏和口脂里。一切收拾停当,看看窗外暮色微沉。
荷香送来饭菜,我慢慢吃着,不理荷香别有深意的眼神。末了,她收走餐盘,对我说道:“阁主吩咐,晚些时候来看望蓝姑娘。”
我点头,“有劳荷香姐姐。”说着拿出几只精致的钗环塞到荷香手中,“荷香姐姐,今日主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记得有一次子穆送了我好些首饰,我看她眼中尽是羡慕,便暗暗留心起来。
果然见那几只金灿灿的物什,荷香眼前一亮,但还是推脱不受:“蓝姑娘你这是作甚?”
“荷香姐姐,您是阁主身边的老人,若能提点忘忧一二,忘忧定当感激不尽。”在旁人眼中我已是子穆的女人,但子穆到底有没有碰过我,荷香是清楚的。想爬子穆床的丫鬟、女弟子不在少数,子穆能留荷香在身边伺候这么些年可不是偶然。
荷香收起钗环,似是为难地小声说道:“今日上午,表小姐闯进锁剑楼找阁主,说姑娘在茶园与独孤公子纠缠……”荷香停了停,见我脸色无疑,继续道,“**,还说姑娘不知廉耻,勾引独孤公子……”
我抬手示意荷香停止,“我只想知道,阁主是何反应?”
第十七章 基因性吸引
更新时间2011…12…18 9:49:03 字数:4156
“阁主并未言语,只命连战将表小姐请出去。但表小姐口无遮拦,动静颇大,好些客人都有听闻。表小姐又去找老夫人哭诉,老夫人知道后震怒非(提供下载…)常,要阁主立即将姑娘赶走。阁主从老夫人院中出来,显是十分生气。不过,阁主并未说什么,只是吩咐荷香来照顾姑娘。”荷香说完,将桌子收拾干净也就出去了。
我不会以为与荷香的对话有私密性可言,荷香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大概都是经过子穆授权。不过,比起谈话内容,我更倾向于洞悉说话人的态度。荷香的言语间,并不只是在陈述事实,而是有了讨好的意味,这与之前的她很是不同,间接表明我在子穆心中的份量。
按荷香的说法,子穆对我很在意,并未听信雨倩的一面之辞。可是,听闻子穆父亲早年出走不知所踪,因而对母亲极为孝顺,如此一个孝子因为我不止一次地忤逆母亲,我在他心中有那么重要么?如果说他在做戏,那未免做得太足了吧?
子时已过,子穆还未出现。我有些气恼,索性钻被窝见周公去了。睡得迷迷糊糊间,闻到熟悉的黑檀香。
“忘忧,”子穆拥我入怀,看到我颈间乌紫的手印,十分疼惜地吻了上来。
我瞬间清醒,脊背紧绷:“无碍,原也是我不对,独孤二公子生气也是在所难免。好在他并未因此牵连阁主,忘忧受点罪也是应当——”
子穆楼我的手臂陡然一松,眸中微有不悦,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是防御的姿态,该死!假作迷糊地揉揉眼睛,顺势靠回他的怀中。
“独孤向来冷静,这一次不知为何会如此动怒,也许……”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深沉。
我假作未见,往他怀中钻了钻,“那厮真是个怪胎,我一直在想,他为何如此厌恶女子,莫非他喜(…提供下载)欢男子?”
“呵呵”子穆低笑出声,“你这话若是被独孤听见,他还真不会手下留情。”
双手游移在他的腰背间,模特身材,从前只能远观,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亵玩,手感真是棒呢。
“忘忧~”子穆拖长尾音,带着嘶哑,“你究竟想要什么?”又一次,在子穆眼中看到了迷惑。
“我啊——”离开他的怀抱,单手撑起脑袋欣赏他的俊脸,指尖在他的唇角流连,滑过他的喉结,掠过他的锁骨,直指他的心脏,“想要,子穆的心呢~~”半玩笑半认真,掩藏我的真实所想。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往他胸口揉去,眉毛一挑:“想要我的心?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忘忧有没有这个本事!”
言罢,他将我牢牢压在身下,舌尖叩开我的唇齿,肆虐起来。我软做一团,开始笨拙地迎合他。不过他很快将我放开,在我耳边说道:“我想多留一阵子,再慢慢品尝。”末了,不忘用舌尖调戏一番我的耳垂。
忍不住呻吟,我想自己此刻一定像一只熟透的番茄。害羞地躲进被窝里,到底是生手脸嫩,只有被欺负的份。再次探出头来时,屋里只剩我一人。他的气息渐渐消散,我迷乱的眼渐渐清明,这男人还真能忍!
翌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荷香便拿了许多衣服首饰来供我挑选。我看着那些精致的衣裙,有些发怔,什么意思?
“阁主请姑娘去大厅奉茶。”荷香见我疑惑连忙解释。
我挑挑眉,奉个茶还需要盛装出席?还是怕我堕了他的面子?随手挑了件素雅的就往身上套。
荷香不解,“姑娘怎么穿这么素?”。
“无碍,穿得再好也只是个婢女而已。”我淡淡说道,我可不相信子穆会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对我宣誓主权。而且,越是打扮不越是在昭告世人我预备或已经爬上了子穆的床?
又命荷香挽了个坠马髻,钗环搭配妥当,给自己上了个粉粉嫩嫩的妆容,给他长脸,是必须的。上辈子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再好的妆容也无济于事,现在的话自是不同往日。
当我来到锁剑楼时,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尽显好奇之色。只有子穆,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厅堂中客人们的神情。见状,我的笑容有些发涩,奉茶是假,试探才是真。
几道目光一直黏着在我身上,倒不是我有多美,只是我不会武功,比之座中自幼习武的江湖女子,别有一番柔弱姿态,比较容易勾起男性的怜惜之心而已。走到子穆身旁,行礼,到他身后站定。
放眼望去,多数人在第一山风云台上已打过照面,大都是各门派的后起之秀,能被委以重任,也说明其在各自门中的地位。青年俊杰血气方刚,凑到一处,互相看不顺眼也是正常。
“子阁主,我昆仑明明先到,却平白无故被青云门压了一头,还望阁主给个说法。”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孔武有力,轻蔑地瞥了一眼身旁俊秀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倒也不怒,不等子穆答话,翩翩作礼,“子阁主,方才在下确与何兄同时进门,不过是趁何兄望着阁主身旁这位美人——”他顿了顿,望向我,将众人目光引到了我身上之后,才道,“望着美人失神的当将宝物奉上而已,却让何兄误会我青云无礼,实在不该。”
男子话毕,立时引来一阵哄笑,络腮胡大窘,抽刀吼道:“董玉痕!你个娘娘腔,有种出去和老子战一架!”
听到董玉痕的名字,我心一动,董妙卿的兄长董长卿貌似有个儿子,不会是他吧?看他俊美的相貌,八九不离十。
“嘶——”一阵抽吸声,众人窃窃私语,这汉子脾气好生火爆。
子穆含笑望了我一眼,忙道:“何兄,还请宽坐,莫要动怒,不过是个排次而已,与最终结果无涉。”
姓何的络腮胡却并不给子穆面子,道:“唉,想当年子老阁主健在之时,断断不会如此。”
子穆微微色变,藏剑阁衰弱多年,虽然他在兵器谱排行上争了第一,可经过姬夜尹一仗,不仅声望受损,更直接暴露了藏剑阁的外强中干,竟然连昆仑派的大弟子也欺他年轻,敢公然对他不敬。
我有些揪心地看向子穆,他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依旧微笑如常,“穆哪敢与家父相提并论,还请何兄多多包涵才是。”子穆朝络腮胡欠欠身,拉着络腮胡的胳膊亲自将他引入座中。络腮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原本的嚣张被惶恐取代,只听咔嚓一声,他屁股下的椅子碎裂,庞大的身躯砰然落地。
惊呼声乍起,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也不点破,各自端坐悠然看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