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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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秋波-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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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上虽说着贺凤默也许不知道,但台下台上数千双眼睛睁着,哪里会不明白其中关窍?
  
  恰刘北候乃是从前与贺凤冷交过手的,从前喜 欢'炫。书。网'那少年风度翩翩,行事坦荡,今日初见,只觉三年之间这少年眉间猥琐之意甚重,行事越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方才厌恶的连话都不愿意同他说。如今再瞧面前这身形高健的年轻男子,俨然正是当年把酒比试的少年。不由拍拍桌子,招手道:“喂,贺家小子,你可别心软,你这弟弟心肠歹毒,便是你父亲若知道了有此事,也定然不会饶了他的。不如由得官府出面去审理,你也落得轻松?”
  
  贺凤冷遥遥一礼:“多谢刘老爷子,找个日子凤冷寻些好酒与您老送去,您瞧着可好?”
  
  刘北候眦牙一笑:“出带着你那把剑,改天咱爷俩比划比划!”
  
  见得贺凤冷满口笑意应承下来,旁人哪有不明白的。
  
  刘老爷子向来耿介,他能出口认人,这年轻男子便定然是贺大少无疑了。
  
  只是此刻一对比,台上台下众人方才瞧了出来。
  
  这位贺大少当年个头便不矮,这三年间好似未曾长过,还是个清瘦的少年,只是眼神愈见得浮躁,如今正主在此,众人才瞧得明白,眼前这位这三年来恐怕也长了不少,身高腿长,气宇轩昂,也不知去哪里晒了太阳,肤色似蜜 
 72、平地波千丈6 。。。 
 
 
  ,眉眼上挑,漫不经心之中透出几分矜贵之意,分明还是当年那行走在太原府,令得半城女儿家倾倒的男子。
  
  贺天傲谋算了半日,万不曾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早已化尘化土的贺凤冷从天而降,虽然肤色比过去黑了些,身高腿长,肩宽腰细,但端的是当年那少年,只是如今已长成个高健男子,目中神色莫测,口气虽极是热络,但他做惯生意的人,自然听出客气与疏远之意。
  
  “凤冷……凤冷……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总还是亲叔侄,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说,太原府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日皆聚在此地,这面子功夫总还是要做做的。
  
  贺凤冷淡淡一笑:“叔叔不必过于悲伤,凤冷这不是没死吗?好好活着回来了!”又极低说了一句:“凤冷没死,是不是让叔叔失望透顶了?”
  
  旁人倒听不到这一句,概因语声太低。
  
  贺天傲面上神色顿时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章很肥




73

73、平地波千丈7 。。。 
 
 
  平地波千丈
  
  贺凤冷见得他这神色,已是心知肚明,朗朗一笑,拱手朝方同见礼:“凤冷一去三年,而今方回来便听说老父病重,这擂台今日既然已有方少侠拨得头筹,凤冷腆着脸告个罪,家弟年少,武功修为又不济,倒劳动方少侠一番,凤冷在此陪罪了!”
  
  说着一揖到底。
  
  方同连道不敢!
  
  他这番作派,倒是扮足了慈兄模样,可惜贺凤默不领情,目中恨不得冒出火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呛啷一声,将他的凤翎宝剑弃在了擂台之上,转身便想下台而去。
  
  楚天阙静默多时,此时终于逮得机会,立声喝道:“来人呐,将贺凤默带下去,由节度使大人亲自审问这起冒充亲兄的案子!”
  
  擂台两侧护卫立时应一声,涌上来七八个高健威猛的汉子,将贺凤默拖了下去。
  
  贺凤冷连连阻止:“楚二弟,瞧在哥哥面上,饶了凤默这回罢?我瞧着凤默定是个不知情的!”
  
  楚天阙双目一瞪,怒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堂堂节度使辖下,出了这等离奇的案子,哥哥身为受害者,不但枉纵罪徒,竟然还想包庇罪徒逍遥法外,传出去岂不是让爹爹同僚质疑他的官声?”
  
  贺凤冷为难道:“家父一向疼凤默,要是让他知道我眼睁睁的瞧着凤默被抓走,让我如何进这家门?”
  
  太原府人人皆知贺凤冷律已甚严,贺凤默向来花天酒地,且如今凌清清抬成了贺天祥的继室,庶子也扮作嫡长子行走,若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人知情的话,贺家家主贺天祥与其妻凌清清想来便是其中之二。
  
  刘北候向来热情,又深喜贺凤冷,立时朝着台上评判席与观战席上的各方武林前辈与乡绅富豪拱手:“诸位,我等本是前来观战,只是出了这档子事,又听闻贺家老爷子最近身体有恙,不如我等顺道前去瞧瞧病?”这却是有心助贺凤冷一把,在众人护送之下踏进家门,想来无论贺天祥如何不豫,总不能打了众人的脸。
  
  台上众人齐声应诺。
  
  贺天傲本来 自'霸*气*书*库'以为万无一失,如今局势却不由已控制,盼了多少年贺家的掌家权,眼瞧着被贺凤冷三板斧便要夺了过去,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只是他蛰伏已久,忍功了得,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强挤出个笑脸来,道:“诸位请——”
  
  楚天阙朝贺凤冷与台上已经起身的诸位拱了拱手,又对方同道:“方少侠,如今你既然已经赢了本次擂台,还请随在下前往节度使府,家父自会亲自接见!”
  
  一时里乱哄哄各行各道,华鸾素在后台啧啧赞叹:“有这么多人护送凤大官人回府,想来就算凌清清与那位卧床的贺老爷想当场赶出去,怕也是不能了!这套子做得真正妙!”
  
  不防帘幕后猛然钻进来一人,却原来是贺凤冷去而复返,面上笑意浅绽,拖长了调子道:“娘子,为夫回府怎能不带着你呢?”说着伸出手来,俨然夫妻情深,难舍难离的模样。
  
  华鸾素哭丧着脸,身子往青娘旁边缩了缩:“我还是跟着青娘姐姐住在程府吧。贺府那一摊子浑水,让我一个全无抵抗力的人进去,万一去掉半条命……你自已要入虎穴,也不能拉我这个垫背的啊?!”
  
  青娘又好气又好笑,在她头上轻敲了一记:“小丫头瞎说!小凤这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你,还是快随了他去拜见你公爹吧!”
  
  贺凤冷身高腿长,两步已到了她近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笑道:“小七切莫再淘气了!总不好教外面的诸位前辈久候吧?”健臂一使力,半拉半抱,已将她搂在了怀中,掀帘而去。
  
  青娘在幕后揉着肚子忍笑:“小七这丫头真是有趣!这般大胆淘气,长得又美,偏还是怯于登婆家门!”
  
  被贺凤冷撮着拎到前台的安小七小声嘀咕:“什么公爹公爹,没一回是真的,见也白见!”
  
  贺凤冷耳尖,早已听得分明,面上笑意愈浓,低头小声道:“总有一天会变成真的,小七莫急!”
  
  安小七抬头涨红了脸分辩:“我哪里急了?”他却已经与刘北候诸人寒喧,又拖了安小七前去见礼,一圈下来,连刘北候也笑道:“贺老爷子若是瞧到这一双佳儿佳妇,说不定高兴之下病也会轻个五六分呢!”
  
  真实的情况当然并非这样。
  
  一行人到得贺府,门首仆从前去报讯,贺府大开中门,迎得太原府一众大豪进得大厅,堂上迎出来的却是一名秀丽的中年妇人,歉意十足:“听闻诸位前来探望拙夫,只是拙夫身体抱恙,几日来都卧床昏睡,实在无法迎接众位,迫不得以,这才令得妾身出迎!”
  
  贺天傲向来对凌清清心中颇有微词,如今能在她眼中扎刺,自然非 常(炫…书…网)乐意。上前道:“既然大哥正在病中,诸位还是先请堂上述话!——不过大嫂啊,今日刘会会儿。老爷子与诸位前来,除了探望大哥,另有一样,便是送凤冷回府!”
  
  贺凤默能得邀请,凌清清极是欣喜,如今听得送他回府,不免心内剧跳,暗道这不省心的孩子是否又惹来祸患,一面请了众人进大厅奉茶,一面目光在人群之中巡梭一遍:“可是凤冷又闯了祸了?”
  
  却猛听得刘北候背后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道:“姨娘这是说什么话,凤冷离家三年,今日始回,能闯什么祸?”
  
  凌清清乍然头顶惊雷,一时被定在了原地,只觉手足俱软。能这般理直气壮叫她“姨娘”的,除了贺凤冷,还有哪个?但不能够啊!那小子三年前便已经身故……
  
  只可惜事实向来不能如人愿,展眼间从刘北候身后转出一个身形高健的男子,个头倒是窜了许多,蜜色肌肤,可是那幽沉沉墨瞳,飞眉修鬓,薄唇挺鼻却是旧识,脱去了三年前的最后一丝稚气,眼前的年轻男子浑身上下透出的冷意直教她暮春背上生生起了一层冷汗。
  
  ……这小子,居然没死!
  
  她强挤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意来,急惶之间脱口而出:“原来是凤冷回来了……”
  
  那年轻的男子却不依不饶,淡淡一笑:“方才姨娘说的凤冷又惹祸了,说的可是凤默?”
  
  这一时,同来的众人都已落座,便是华鸾素,也趁着乱,捡了个最末的位子悄悄坐了下来,堂上单只余了凌清清与贺凤冷这一对庶母嫡子对峙。
  
  凌清清张口结舌,一时答不上来。
  
  她若当是,便等同于认了自己唆使亲子迫害兄长,假扮兄长行走。若答不是,这帮人进来之时她已仔细瞧了个遍,并无贺凤默的身影。既然贺凤冷带了这许多人前来,凤默怕是已落在了他手中……
  
  那些旁观的众人也已经瞧的清楚了,这分明是嫡母早逝,庶母容不得嫡子,这才想出的恶毒之计,不知怎的令庶子顶替了嫡子的身份行走,又不知想了怎样恶毒的法子,才能令这嫡子三年之后才能重踏家门……
  
  刘北候向来耿介,已是摇头叹道:“枉了贺堡主一生清名,在江湖之中也算得一条铮铮铁汉,怎的能纵容妾室做出如此恶毒行径,迫害嫡子,谋取家产?”
  
  凌清清这三年间当正室夫人当得惯了,早已忘记了自己当年乃是一名妾室,此刻被堂上众人灼灼目光瞪着,苦思一时,终于教她想起一个法子,当下掩面欲泣,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堂上诸位大爷叔叔们想来已经听闻到,方才凤冷可是唤妾身姨娘的。他这样不忿我这庶母作了继室,弟弟也成了嫡出……今日我那儿可是高高兴兴出的府,现在还未曾回来,也不知被那起心怀愤恨的人弄到了哪里……这让妾身可如何是好啊?”
  
  华鸾素自己向来喜笑随心,可是最烦妇人扭扭捏捏的哭,又因受制于贺凤冷,少不得帮他一二,当下扬声道:“贺大少,你可是因为心怀不忿,绑架了你的弟弟,想着暗地里下死手折磨?”
  
  贺凤冷朝角落里瞟了一眼,面上神色不动,拱手向着在座的行了一礼,“诸位前辈今日皆在场,可否为凤冷做个证人?……若非听闻老父病重,这家……不回也罢!”
  
  众人面上皆显出同情的神色来。便是贺天傲,心中也是一沉,暗料不到这小子三年不见,行事竟然比之从前更为周详稳妥,他数次想要寻出破绽,好趁着他未进家门,将他扫地出门,可如今瞧来,堂上众人多瞧刘北候眼色行事。刘北候又偏帮与他,此刻众人瞧着这正假意哭泣的凌清清,面上已有不屑之意,他若再出口,想来众人瞧着他的眼神也不会友善到哪里去。
  
  此事虽是贺家家务事,但江湖人讲道义,行事有时并非只顾念宗族一脉,遇见不平之事,仗义直言也是平常事。刘北候虎目一瞪,恼道:“你这妇人哭哭啼啼,真是惹人烦得很!你那宝贝儿子并非贺小哥撮了去,而是被节度使手下抓了去……”又见那女人呆呆瞧着他的蠢样,似全然不能置信,到底行走江湖多少年,将嗓子里后半句话咽下去,转头问旁边一名姓凡的大商家:“凡老弟,那贺二公子被抓进节度使府,可是个甚罪名?”
  
  那凡大家油滑成性,商场中人从不轻易得罪人,立时苦恼的皱了皱眉头:“刘大侠这可是为难老朽了!当时擂台之上乱哄哄的,那些兵卒抓人,哪里会同我一介商人理论清楚?再说,此刻抓进去,想来尚未定罪,若要知道是何罪名,听说总要节度使大人亲审过后,才能定下来吧?”
  
  贺天傲暗道:这两只老狐狸,明明知道凤默那小子被抓进去是因何,却不肯亲口告诉凌清清,难道只等人散了,这恶人却是要我来做不成?
  
  他深凌清清娇惯贺凤默成性,便是贺凤默十分过错,也必要推到旁人身上十五分,自身一点罪责不沾。比方说他出去喝花酒嫖娼,她便定然会说:“都是那起子狐狸精,见得我儿年少,定力不足,又这般玉树临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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