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迷度接过,一扬脖干了下去。安小七有样学样,也是一扬脖喝了下去,推开扶着她的侍女,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往卧塌之处而去。
他二人安寝之时最不耐宫人在侧,且这些宫人又得了太皇太后贴身嬷嫲的暗示,早知帝后今日合房,忽啦啦立时退了个干净。
安小七将外面通裾大襦脱了,随手扔在塌上,只着白色亵衣,扑向卧塌,心道:我只睡两个时辰,只等今夜宴饮完毕,这些人皆睡过去之后,便可离开。虽这般想着,可是钻进被窝之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心头火烧,又觉得鼻端有一股异香,此时酒意上头,脑中迷迷糊糊,却一时想不起这股异香从何而来。
她这般辗转反侧,她身边的吐迷度也是难耐得紧,只觉身上燥动不安。他今日思前想后,瞄了这两日,终于忍不住,索性向着小七坦白:“小七,今日是你我的大日子。”
安小七正运全身的意志力抵制身上那一波波的燥热,只觉再这般烧下去,自己非将被子与衣服扒了不可,闻听此语,没好气答道:“你我有什么大日子?”
吐迷度只觉身上某处已经觉醒,咬牙答道:“今夜是父汗与母后为你我挑选的圆房的大日子。”
安小七乍然闻听此语,几乎炸毛:“圆……圆什么房?你个土匪头子!”她可不比大姐周紫文,没空研究这些。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有时候接到任务,趴在某个江湖宿老的屋顶,盯着下面的江湖大豪骁勇善战,只为等一个刺杀的绝佳良机,这种事几乎常常发生。
江湖之人,总有些奇异的特殊的嗜好,有时候连那种奇异到不堪之事她也瞧见过。只是若在往日,凭着她的见识,总还能想到今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是一来今夜毫无防备,只当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宵小手段,吐迷度定然不屑于用。二来实是喝了太多的酒,连舌头都有些木,五识不清,反映迟钝却是正常。三来今夜她闻到的这般异香实是不曾闻过,她只当是宫庭熏香,如今回想起来,似乎连那醒酒汤都有一点点轻微的异味。
她紧咬了牙,感觉到舌尖一股腥味,可是身上的燥热却如熊熊烈火一般,有渐烧渐旺之势,终于绝望,掀了被子翻身爬起来便扑向了吐迷度,瞪着一双赤红双眸,咬牙切齿:“吐迷度你个王八蛋,居然给小爷下春/药!”
吐迷度张口结舌:“春……春、药……”
他这番模样,瞧在小七眼中,无异于作贼心虚,心中更是悲愤。她虽不曾经人事,可是此刻身上已如火烧,两把扯碎了亵衣,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手已经扯向了他的衣带。
此情此景,就算吐迷度有心解释,可是身体已经先一步表达了他的意愿,两臂猛然早出去,紧紧搂住了身上的少女,霎时无异于久旱降甘霖。
小七虽紧抱着他,但见他居然也紧搂着自己,心中自是大为生气,伸手便将之前解下的扔在卧塌上的腰间革带拉了过来,三两下便将他不安份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吐迷度从前做沙盗头子,绑人也是做惯了的营生,忽然之间自己沦落为被绑的一方,这感觉着实不妙。他挣扎了好几次,那革带却非一般布帛,乃是柔软的皮制品,结实无比,总也不能挣脱。但身体却在这挣扎之中,紧贴着少女馨香柔软的身子磨蹭。
小七阴恻恻一笑:“吐迷度,这可怨不得我,是你自找死路的。”毫不留情朝着他身上咬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完结了青鸾,还有别的事,一时没顾上,所以,今晚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会三连更,也就是更三章,这是第一章,欧也!
64
64、预留番外章 。。。
'本章节已被锁定,或为收费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嗯,下一章本卷就完了,嗷嗷,下一卷就进入大周鸟……
65
65、风雪度千山 。。。
63
四更时分,折漫山下寒风浸体,除了守卫,狂欢的人们皆已入帐歇息许久,可汗大帐内黑影一闪,映着满地积雪,可见那人身形修长纤细,长发只在脑后束成一束。她绕过守卫,到得栓马之处,解开了照夜狮子白,牵着它便往营外走。
那喂马的兵卒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去瞧,立时清醒了大半:“可贺敦,这大半夜的,您这是?”
雪光之下,那张素雅到几近惨白的小脸泛出一朵冰冷的笑颜:“你去睡吧,我不过睡不着,见月色这样好,骑马去蹓蹓。”
那兵卒哪敢置喙,立时点点头,眼睁睁看着她打马而去。
哪知还未过盏茶时间,可汗已跌跌撞撞过来,身后跟着两名侍从。那兵卒已知今夜乃是可汗与可贺敦的圆房大礼,值此花好月圆之际,先是有可贺敦单骑而去,后有可汗前来,实是怪异之极。
可汗近前来,捂着腹部焦声道:“可有见过可贺敦?”神色是说不出的仓皇。
那兵卒连忙照实答来:“可贺敦已骑着她那匹马单骑出营去了。”
只是这一句话,已教可汗面色乍变,仿佛是陷入了一种绝望般的死寂,他紧咬了唇,手在肋下按着,终于还是咬牙道:“牵马来,带一队侍卫随我去追可贺敦。”
营中这般慌乱,早惊动了辗转反侧的贺凤冷。今夜也不知是为何,他一时想到那小骗子被太后下了密药,她醉得那般厉害,定然会同吐迷度圆房,想到醒来她必然心里不痛快,要是哭了,可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一时里又想,这样轻微的痛,不足以抵消这坏丫头的恶行,该教她再尝尝别的痛才好,倒不应让吐迷度得手……焦燥之心简直无从说起。听得外面闹哄哄的,他本合衣而卧,掀了帐帘出来,但见到处是火把,亮得惊人,循声而去,却是吐迷肚正翻身上马,一脸生冷的绝望之色;教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正经历着一场人生大的变故,那种全然无力的绝决令人心内不由生出同情之意。
他牵住了吐迷度的马缰,“大哥,你怎么了?”
那人正欲扬鞭,似乎整个人都僵硬了,被他强拉了马缰,这才低头瞧了他一眼。这一眼仿佛回了魂,目中立时泛出那种怀疑的冷色:“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他直觉不好。吐迷度这口气分明质问奸夫的模样,安小七那小骗子处心积虑,终于教她得了手。他只觉说不出的苦闷:“大哥,你为何就不能信我呢?难道小七又说什么了?”
那高坐在马上的男子漠然审视他一眼,终于淡淡道:“她单骑出营了。”
“那还不快追!”
大梦初醒一般,吐迷度扬鞭在马臀上毫不容情狠狠落下,也不管立在马旁的他,那溅起的雪粒砸在贺凤冷脸上,面上肌肤顿时生疼。但刻不容缓,他立时去牵自己的乌龙驹,去追大队人马。
犹记得昨夜事成之后,那伏在他身上的少女因痛楚而咬牙忍着的模样,极是堪怜。然而她倔强到连痛也不愿呼一声。等得药效散去,另取了一套崭新的亵衣穿起来,又捡了一套骑装细心套起,束了发,连他手上革带亦解了,瞧着他满目狼藉的胸膛,忽尔微微一笑,他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知所已的慌张,只觉她这笑容实是说不出的诡异。
她却呼的一拳,击在他肋间,当时大痛,他是习武之人,已感觉出怕是两根肋骨不保。那少女站在那里,骄傲如刺梅,颊边还有一抹激、情之后的嫣红,扬眉俯视,缓缓道:“吐迷度,本来小爷看你也是条汉子,哪知道却偏要做这种不上道的事。念在今夜你侍寝的还算不错,小爷就将你这颗脑袋暂时寄存在你的颈子上。至于你那什么荒唐的婚礼,从今往后趁早别提,小爷我还要回大周纳他个三夫四侍,左拥右抱的好好过日子去,你我这便各奔东西吧!”
仿佛是一把斧子,生生将他的心劈作了两半,那种透彻心肺的寒凉痛楚之意,比之肋间痛楚不知痛上多少倍。自遇见这少女,他时时小心,处处算计,总想着,纵然是块石头,定然也要将她揣进怀里,捂得暖了。哪知道母后一碗□下去,前功尽弃。
他脸上的痛楚是这样的明显,那少女侧头瞧上一眼,唇边泛起讥诮之意:“别想跟我狡辩,说那□之事你并不知情!”
若是太皇太后在此,保管会出来作证:“这事王儿是真不知情!”
可惜无人为他作证,小七虽面上并不见大怒,可是心底怕已是暴怒。他挣扎着起来,不顾肋间疼痛,苦苦哀求:“小七,你留下来吧!小七……”
她冰凉的小手拍拍他的脸,嘿嘿一乐,似极是好笑:“吐迷度,你莫非是糊涂了?以为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我便要留在这回纥,做这劳什子的可贺敦?我大周自女帝登基,传国已逾两百年,何时有女子贞洁一说。”又将他不屑的上下瞧了一眼:“反倒是男子,若无清白之身,怕是难找个门弟高些的妻主。你这般历经花丛的老手,本来,按理,给小爷我侍寝都无资格,但念在你虽无清白之躯,一幅身子倒也有些可看之处。”
堂堂回纥可汗,在她眼中,最后可取的不过是一幅身子,她这瞧过来的眼神分明是瞧着青楼小倌的眼神,只差拿金子来打赏。吐迷度历来暴烈,在她面前却从来小心翼翼,此刻被她这样贬低踩踏,几乎踩进泥里,本应生气。然而他心间只有无边无际的苦涩,只因她此时人尚在他眼前,那种钝痛尚不明显。只一心想着,小七定然是恼得厉害了。若她不生气,又岂会说出这些践踏我的话来?此刻她将我越践踏的痛快,心里的怒气怕是也去的越快。
我……我这边随她生气罢……
哪知安小七见得他这般既不反驳亦不还口的模样,顿时失了战斗力,出手如电,点了他身上大穴,低低道:“你好好睡罢……”
朦胧之中,在睡意越来越深沉的涌上来之前,他能感觉得得到那轻捷的脚步声正在离他远去,然而那脚步声分明踩踏在他心中,既沉且重。
若非帐外侍立的侍卫见得可贺敦出帐久久不归,进来帮他解了穴道,也不知他几时才能醒来……
深夜的折漫山下,草甸子被积雪覆盖,月洒清辉,大队人马破冰踏雪,惊碎了一地残梦。与吐迷度齐身并驰的贴身侍卫极是担心,一遍遍问:“可汗,要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可吃得消?”
却只换来硬如冰雹的两个字:“闭嘴!”
贺凤冷心中疑惑,吐迷度几时又受了伤?但他自知如今与吐迷度隔心隔肺,再不比从前,也不敢动问。
行了半个时辰,只见得前面单骑慢悠悠而行,马上的人儿大半个小脸都包在大氅的毛领子里面,歪歪斜斜倒骑在照夜狮子白身上,见得众人慌慌张张而来,远远招了招手:“大半夜的,你们都是睡不着,出来蹓马吗?”
吐迷度听得她这番话,俨然气已消了,立时放下心来,这才觉出肋下巨痛,低呼一声,软语相求:“小七,跟我回营地去吧?你身子将将养好,还是少受点寒。”
马上的人儿扬起她精致的小脸,嘿嘿一笑:“吐迷度,我走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这话立时令马上之人面上血色褪尽,哑了一瞬,却又听得她笑着报怨:“我慢行这半个时辰,还不是为了等他。”纤手扬起,直直指向了贺凤冷,嗔道“小凤哥哥,不是约好了今夜私奔吗?你真是磨磨蹭蹭。不但磨磨蹭蹭,临走之时还要带着这沙盗头子来欢送。”得意一笑,夸赞道:“这招做得太漂亮了!”
吐迷度铁塔般的身子在马上几不可察的晃了一晃,只吓得身边侍卫欲伸手去扶,又慌乱缩回了手。他心中一颗焦雷轰然炸开,顿时心碎成片,屈辱夹杂着巨痛,扑天盖地而来,四下茫然瞧去,目光所到之处,带着嗜血的光芒,狼目灼灼,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低下了头,身下马儿缓慢的向后退去,生怕下一刻大汗发了怒,手中弯刀便砍了过来。转头回来,在距他一臂之处,那黑色骏马之上高坐着的男子张了张口,他却低低一笑,“姓贺的,你不必说了!”语声冰寒绝决,再无半点情谊。
贺凤冷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过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能到今天这一步,远处那倒骑在照夜狮子白身上的小丫头朝他做个得意的鬼脸,眉眼弯弯,显然正惬意无比的瞧着热闹。还未等他出言质问,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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