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波特会在乎似的。他恨不得那家人死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西弗勒斯皱了一下眉,“我想到了黑魔王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这个。”
“早点作好准备。”他道,“我想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西弗勒斯。”他又看了一眼珀西菲特。
维埃走后,德拉科才终于敢说出刚才感觉到的不对劲:“教父,这几个中国字反掉了!本来应该是从右往左写的。还有,茶里面有种怪味儿……没原来那个壶泡出来那么香了。”西弗勒斯羞恼地挥挥魔杖,将茶具变回了羊皮纸和高脚玻璃杯。茶水淋漓了一茶几。
“昨日路过宜兴。此处紫砂壶有盛名,用于饮茶极好,也可以清心。”
“前日拜会茅山道,仍在。茅山纸仆比家养小精灵安静省心,输入魔力即可。”
那人在中国时,寄来的信中如此淡淡地说。西弗勒斯承认他曾经极为享受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莉莉去后,有什么都会想到他的朋友只剩下了一个卢修斯。而那时多了一个维埃……塞壬。
哪怕明知道他这个前学生对他有着某些不一样的感情,他也拒绝不了这些永远不会有情意绵绵甜言蜜语得让人恶心的情话,只是透着关切的书信。他有时候会恍惚错觉那不是一个追求者,而是一个令人放松的老友寄来的信。那个人从来没有以所谓“爱”的名义来强迫他任何事,不像那些被荷尔蒙控制的毛头小子们所爱做的。那人只是一直一直,尊重他的选择,等待他的选择。
这种关系太舒服了。可在塞壬在中国的那一年里,西弗勒斯没有回过一封信。不是不感动,只是西弗勒斯觉得,他不应该回应。黑魔王已经复活,他的身边,太危险了。那个人,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就不要再陷进来吧。
可是一想到也许不久之后,那个人就会对他失去兴趣,把这些温柔体贴付出给另一个人,他就会觉得一阵一阵失落袭来。
然后在西德尼家继承人婚礼的时候,塞壬回来了。西弗勒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去看。事后他得知了,那个人,那个一向用谦和温柔掩饰了高傲自负,本来应该永远不会臣服于任何人的人,向黑魔王跪下了。
塞壬的蛇佬腔,与黑魔王可能的联系,西弗勒斯之前只是默默埋在心底,任何人都没告诉。那人的出身背景,那人深埋在骨子里的高傲自负,使得他即使明知道这种联系也不会轻易运用。但在黑魔王面前,不得不加入食死徒的时候,他当然会妥善利用这种能力的罕见性。
邓布利多在西弗勒斯告诉了他这件事时,也只是说:“我想,你会照顾他的不是吗?塞壬还只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而已。你可以挽回他,不至于让他堕落的,不是吗?”
老人绝不会想到,就是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塞壬……维埃成了最凶残的食死徒之一。就是在不到一年之后,他死在了那个人的剑下。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无法看清他了。从前的温柔和善,对任何出身的人都一视同仁,都是假的吗?与一个泥巴种女孩四年的友谊,对波特的帮助关心,都是假的吗?那个人依然不会说“麻瓜”这个词,他用的是“凡人”,说这个词时脸上带着一种仿佛神祗俯瞰众生,万物皆为蝼蚁的神情。
他对他的那种感情,也是假的吗?……
西弗勒斯也不肯定。那个人在见到他时,依然会一如从前地柔和微笑,好像还是那个在学校里做他助手的美好少年。西弗勒斯却忽然觉得想吐。他不知道那些微笑里面有多少真情,或者从来都是假意。那个会毫不在意地杀戮的人,怎么还能这样,不染纤尘地微笑。
邓布利多的死,本是早已计划好了,可计划却没能成功实行。就在西弗勒斯酝酿着仇恨情绪的时候,维埃在旁边抬了手。
然而不可否认,那时候,西弗勒斯是首先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感觉到愤恨。
那柄曾经杀死过斯莱特林的蛇怪的剑,现在也杀死了格兰芬多的校长。
西弗勒斯还记得校长说希望他照顾他的。那句话现在成了绝好的讽刺。这个人,怎么值得信任。
女贞路的战斗 。。。
晚上十一点,外面只有唐克斯在大厅里守夜。哈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伏地魔魂器的收藏地点,怎么也睡不着。终于,他打算起床去厨房找点什么吃的安抚自己的情绪。
外面忽然传来幻影显形的轻微噼啪声。然后是今晚守夜的唐克斯欢快的声音:“你好,巴蒂,有什么消息吗?”
哈利爬起一半,不动了。他侧耳倾听着。家养小精灵尖细的声音传来:“女主人要巴蒂带话给凤凰社,黑魔王将在未来几天里有一场针对哈利波特的大行动。”
“咣当”一声,是唐克斯撞倒了桌子还是椅子什么的。布莱克夫人被吵醒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淹没了后面的声音。哈利起床出了房间,从楼上走廊往下看。小精灵已经消失了。唐克斯正在手忙脚乱地拉着布莱克夫人的帷幕。
“唐克斯,需要我帮忙吗?”哈利问。
“不,不用了,你去睡吧。”唐克斯讪笑着。
“我去弄点吃的,你想要什么吗?”哈利问。
“嗯——煎蛋好了。”
哈利从厨房里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老穆迪,金斯莱,比尔,莱姆斯,西里斯正从楼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下来。显然都是唐克斯刚才通知的。
哈利若无其事地坐到唐克斯旁边,把煎蛋连同叉子递给她。然后他就顺势赖在那里啃着三明治不走了。
“哈利,回去睡觉吧。这里没什么事。”西里斯睁眼说瞎话。
“我觉得哈利有必要在这里听着,他也快成年了。多知道一点什么也好。”莱姆斯道。
唐克斯对着莱姆斯努力点头,嘴里叼着的蛋汁液四溅。
穆迪一锤定音:“让他听着。哈利不是小孩子了。唐克斯,说吧,什么事?”
唐克斯点了点头:“刚刚蝴蝶夫人传来消息,未来几天里神秘人会有一场针对哈利的行动。”
“具体情况呢?”
“巴蒂没说……”
没有具体时间,没有具体地点,也没有具体计划。这样一来,就很难防范伏地魔的行动了。凤凰社们罗列出一个个可能,又一个个否决掉。直到忽然一只漂亮的银色牝鹿跳到他们面前。
“哎呀。”唐克斯轻轻惊叫了一声。然后牝鹿吐出了斯内普低沉柔滑的声音:“有消息说本周末在萨里郡小惠金区会有一场活动,黑魔王也有可能到场——消息可能有错。管好波特的腿和脑子。”
所有人都反射性地把目光转向哈利。哈利叫了出来:“那是我姨妈住的地方。”
牝鹿消失了。哈利着急地看着大家:“我们得去救他们。”
“别着急,在你十七岁生日之前,只要他们保持警惕,任何巫师都进不了他们家的大门。而且我们可以把他们先行转移。”金斯莱道,“哈利,你就别去了,你还不能用魔法。”
“可是——”
“好了,哈利,反正你去了也不能参加战斗。”莱姆斯道,挽着哈利的肩膀将他往楼上拖,“再说你不是还有邓布利多交代的任务要做吗?”
哈利顿了一顿,想反驳又不知该怎么说服莱姆斯,还有肯定不肯让他冒险的西里斯,于是换了个话题:“刚才提到的,蝴蝶夫人还有巴蒂是?”
“蝴蝶夫人是我们的间谍。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巴蒂是她的小精灵。”
“我还以为斯内普——只有斯内普教授是间谍。”哈利脱口而出。
“西弗勒斯当然是。”莱姆斯笑了一声,“我们得到的帮助比想象中的多。还有一个给了我们很大帮助的人叫艾薇·莱恩思弗,不过她一直只跟邓布利多联系,只有邓布利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邓布利多已经死了。
哈利在次日把消息偷偷告诉了赫敏和罗恩。赫敏和罗恩的反应是一样的:他们当然要参加,哪怕德斯礼一家对哈利多么糟糕,毕竟是哈利的血亲,不能不保护他们。至于哈利的未成年魔法禁令——管他呢,斯克林杰还需要哈利给他做形象代言,才不会管只差了那么一两周的禁令这么点小事。再说,他们下学期也不打算上学了。
当然,大人们是肯定不会愿意让他们几个还在刚成年上下的孩子上战场的。不过哈利可以争取一下:他应该还需要去见一次姨父母,劝他们搬家。而赫敏他们,已经过了十七岁生日了,是成年人了。
哈利在周四下午争取到机会进了女贞路4号的门。穆迪他们隐藏在一旁保护,并且给周围的住户尽可能地施上保护咒。迎接他的是意料之中的不欢迎——用这个形容词真的已经非常宽容了。到了周五晚上,德斯礼们终于下定决心搬家了。在一场几乎是例行的“你们那种怪物为什么要打扰我们这些正派人的生活”的讨论之后,哈利差不多是第一百次指出:“一旦我年满十七周岁,保护我的魔法就失效了,那意味着你们会和我一样被暴露出来。凤凰社确信伏地魔一定会拿你们当靶子,他会折磨你们来试图找到我,或者他认为只要把你们当作人质,我就会去救你们。”他的态度已经很是不耐烦了。距离本周末只剩下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又经过了持续了一小时以上的漫长劝说,哈利几乎挫败得要放弃了。 既然他们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安全,他有什么义务去关心呢?他冷冷地想。他额头上的伤疤开始发疼了。那说明伏地魔正要行动……
一直银白猞猁闯了进来,发出金斯莱的声音:“哈利,刚刚得到消息伏地魔就要过来了,你还没好吗?”
哈利晃晃脑袋,对德斯礼们怒吼:“听到了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弗农像是只受惊的猪一样跳起来,拖着行李箱——已经被整理过几十次了——跑到门边又折回来,吼:“我们到底走不走?”
达力赶快跟他走了。佩妮姨妈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们的车已经整理好了。两个负责保护他们的奥罗正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哈利站在花园里目送他们离开,伤疤在猛烈地刺痛着——伏地魔已经很近了。
几乎就在哈利意识到这个时,忽然有魔咒从天空中降下来,在女贞路4号的保护咒上炸开一朵焰火。哈利抬头,看见几十朵黑雾坠落下来——是食死徒到了。
远处响起佩妮姨妈尖利的惊叫声。然后有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响彻全场:“别管他们,抓住波特。我看到他了。”
是塞壬维埃。他飘浮在空中,黑色斗篷衣袂飘飞,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地狱里来的杀神。
蓦然几道魔咒在天空中闪烁。维埃忽然坠落,恰好避开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着,昭示着他完全没受到伤害:“他在女贞路4号。”
哈利松了口气,女贞路4号暂时还是食死徒进不来的地方。他的伙伴们也都早已分别找好了掩体。
到处都有战斗的声音。忽然,响起赫敏一声尖叫!哈利的心脏猛地揪紧了,向门口冲了两步,忽然想起来披上隐身衣再出去,循声去找赫敏。
披着隐身衣毕竟不方便行动。哈利小心翼翼地躲过几个搜寻着凤凰社成员的食死徒,幸好他为了躲避达力对这一带很熟,终于找到传出赫敏声音的地方。
哈利忍不住惊叫了半声,捂住了嘴。他来晚了,赫敏正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睛惊诧地张大着,呆滞了,脖子上有一道深刻的伤痕。她浅色的衣裳被汩汩流出的血染红了。维埃在那里,微垂着眼睑,用魔杖指着地上的女孩,神色说不出的冷漠疏离。他似乎扫了一眼哈利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转身就走。
胸中猎猎燃烧着的仇恨让哈利对着那个人的背影怒吼了一声:“昏昏倒地!”
却见维埃几乎是随意地侧身一甩袖子,那道昏迷咒就被轻易地击散了。
“哈利——波特?
”他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来,眼睛盯着重新把自己藏在隐身衣下的哈利看,好像他也有穆迪的透视眼,能透过隐身衣看见他。他的手掩在袖中,看不清是否拿着魔杖——哈利想起来,就是这个人最早教他带好战斗中会用到的东西,随时准备着使用。
哈利紧张极了。被帮忙解决了三年多的麻烦他太清楚眼前这个人有多么擅长战斗了,这种了解让哈利的心理压力比面对伏地魔时还强。被那冰冷绝情的眼睛盯着,哈利的手心开始冒汗,魔杖在打滑。场面一时僵持着。
哈利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动,试图不发出任何声音。远处传来食死徒的呼喝咒骂声成功掩盖了他的脚步声。维埃盯着原处看,没有移动视线。哈利移向他的身后,准备着偷袭。忽然,维埃的手动了——
闪光弹!当年维埃抓西里斯的时候用过的东西。哈利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眼前一片刺痛的金光,什么也看不见。他本能地抓着自己的脸,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赫敏之“死” 。。。
哈利醒的时候,如果不算头痛,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墙角的地上。他渐渐意识到自己身上披着隐身衣,刚好将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