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懂的,把自己弄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的反人类罪犯吗?”“你——你在说什么?”
塞壬站起来,将手撑在门框上,俯下身,几乎贴近那张漂亮得苍白的脸,笑容悠然,语气轻悄,“我想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我说的是谁,对吗?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呢。”“你居然敢诬蔑黑魔王!你这个叛徒!”
塞壬轻笑,“而你,连正视一个人,看清他的真相都不敢吗?你斯莱特林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谨慎都去哪了呢?莫非——都被马尔福夫人每周寄给你的糖果消耗光了?”韦斯莱在后面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你们等着瞧!我让我爸爸收拾你!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好爸爸可真是你们的遗憾啊,不是吗?”马尔福拧着雪白的脸蛋勉强撩下狠话匆匆退场,塞壬在后面笑眯眯问:“你什么事都得找你爸爸帮忙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一个独立自由的人呢?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等塞壬关好车厢门坐回原位,车厢里一阵笑声,“太精彩了!你们看到马尔福的表情了没?他大概话都快说不出来了!”韦斯莱拍桌。
塞壬也在笑,但一阵阴风飘过时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他手中一声轻响,冒出一团昧火。这时火车减速了。
“怎么了?”
“极致黑暗的力量。比死灵还可怕的东西。”塞壬轻声道。他起身挡在门口,仙剑落入手中握紧,开始灌注法力。
火车慢了下去,终于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一阵砰砰的行李掉落声。然后灯全暗了,只有塞壬手中的火焰幽幽地发着光和热。
“到底怎么了?现在还没到站呢。”赫敏大声说。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闯了进来。“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惊慌失措地问。
没人来得及回答他。就在他后面,那个总跟坩埚过不去的隆巴顿也闯了进来,问了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韦斯莱回答。
外面传来学生们惊恐痛苦的尖叫声。更重的寒气。塞壬摇摇欲坠,眼前幻化出一片火焰和鲜血的红色。有人惨叫着倒下的黑色剪影。他恍惚听见韦斯莱喊着:“金妮,这边来!”可是耳边却有幻声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快逃……”有人在邪气肆意地大笑,那笑声太熟悉……他手中的火焰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仙剑几乎握不住。
他几乎没听见卢平站起来,沙哑地说道:“安静……待在原地不要动……”
塞壬的手在颤抖着,手心的火焰如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
门打开了,门前站着一个极高的披着黑色破斗篷的怪物。它的灰色的消瘦的,好像死了,腐烂了很久的手从斗篷里伸出来。那怪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红黑色的幻声和幻象汹涌而至,淹没了塞壬。他似乎沉没入冰冷灭顶的充满死亡的水中,水是黏稠的,像是血。一只又一只冰冷的手骨像鬼母草一样盘上来,拖住了他的脚。他被腥涩的血水束缚,无力挣扎反抗,不能开口求救……他终于清醒过来,倚着墙颤抖喘息,慢慢蹲下去捡他的剑。他的手颤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病,撑在墙上却几乎无法发力把自己撑起来。几滴水滴在地上,他才发现身上一片冰凉,衣服里渗满了冷汗。时间看起来已经过了很久。车厢里的灯回复了亮度,火车正在前行。格兰芬多们正围在哈利周围呼唤他,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他侧头时,看见一双几乎带着点儿关心的浅灰蓝色眼睛,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意外等哈利醒过来,被扶到座位上时,塞壬撑着墙慢慢站起来,背倚着墙,抱着手,用力将手肘压向腹内,压住了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也压住了微微的颤抖。他半阖着眼睛,慢慢吐息,默念冰心诀,等待体温一点点地回升。“刚刚怎么啦?那个——那怪物哪里去了?刚才是谁在尖叫?”哈利问。“没有人尖叫啊。”韦斯莱回答。
摄魂怪。塞壬的喉头发紧,说不出这个单词。
“但是我听到了尖叫声……”
啪的一声,塞壬抖手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臂。是卢平在掰开一块巧克力,分发给众人,甚至马尔福也有一块。塞壬没伸手去接,他若伸手必然会暴露出他脆弱的现状。“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哈利问。
“一个摄魂怪,一个来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卢平说道,“吃吧,吃下去有好处。我要找司机说句话……”
卢平走过去之后,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卢平赶走摄魂怪的事情经过。塞壬尽力赶开耳边的嗡嗡声,最后终于感觉能自由行动,不会让人看出点什么了。
“你们之中还有人——从座位上跌下来吗?”哈利问。
马尔福嘲笑:“难不成你还指望有别人像你一样没用得吓昏过去?”
“好了。”塞壬轻声说道,满意于声音中听不出多少虚弱,“你们没有像哈利那样父母被杀害的惨痛经历,当然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影响。”
“我要回去了。跟你们在一起真是降低了我的品味。”马尔福高高在上地宣布,一脸施舍的表情,将卢平给他的巧克力丢在塞壬面前的桌子上。“呐,拿着,我才不要吃这么廉价的东西。羡慕去吧,我有我妈妈亲手做的草莓口味白巧克力,那可是真正顶级的东西,再有钱也别想买到。”马尔福砰的一声甩上门走掉,韦斯莱小声道:“我再有钱也不会去买雪貂家的巧克力。”
塞壬把自己小心挪进座位里,捡起那块巧克力闻了闻,辨认出里面下的药才吃下,一股暖流涌进他的身体,终于四肢温暖,不会再抖了。他起身道:“我回斯莱特林的车厢去了。再会。”————————
幸运的是,回学校时有夜骐拉的马车,不需要像一年级那样爬那黑暗泥泞的路。塞壬靠在座位靠背上闭目养神。车里只有亚历克萨和阿尔弗雷德在互相依偎取暖,他没必要装出人前那副永远冷静从容的样子。亚历克萨关心了一句:“我听马尔福说,摄魂怪来的时候,你快晕过去了?”
塞壬半开了眼睛斜看他,牵动嘴角笑了一笑,“没什么,我还活着。”
到了分院晚宴上,塞壬还是照例坐到五年级的次席上,戴上一贯的温和微笑。斯莱特林长桌上有人窃窃私语着有关他差点被摄魂怪吓晕的事迹,他只作听不见。若有人来当面惹他就最好不过,他久未显露身手大概有人都忘了他的本事了。只不过礼堂里众目睽睽之下可不是表演的好地方。格兰芬多席上哈利和赫敏不在,应该是被拖去让庞弗雷夫人检查了。不过今年谁都没心思看分院。经历过摄魂怪的打扰,所有人都又冷又饿。不过还是等到分院之后,邓布利多照例站起来欢迎新生,说明有关摄魂怪的通知,然后介绍新教授。一个是卢平,他将教黑魔法防御课。斯内普用比看着一堆狗屎还嫌恶的表情看他。整个斯莱特林里没有一个人敢违背院长的意思鼓掌欢迎。事实上对于现在差不多每年都是笑话的黑魔法防御课,斯莱特林也没人还会去真心欢迎新教授。“至于我们任命的第二位教师,”给卢平的不太热情的掌声消失以后。邓布利多继续说,“唔,我遗憾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以便有更多时间和他剩下的小淘气在一起。然而,我高兴地说,不是别人,而是鲁伯海格来填补他的空缺,海格已经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教师之职。”塞壬在心底哀叹了一声。海格确实在神奇生物方面有着极为丰富的知识,只是他永远都分辨不出什么是危险什么是不危险。看他上课要用的那本书——那本长着锋利牙齿随时想咬人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就知道了。塞壬拿着书狠狠地往岩石地面上砸了几十下,砸得石板都裂出了缝隙,才让它老实下来。塞壬自己虽然跟海格差不多喜欢同一类型的生物,但他好歹知道哪些是柔弱的小孩子不该接触的危险。晚饭后,经过了首席选举,回到寝室,塞壬给自己配了一副无梦药水,喝下去躺到床上,才感觉到真正放松下来。感谢这辈子换了一个新的身体,还未被各种安眠药培养出耐受性和成瘾性,在经历了摄魂怪带来的冰冷噩梦之后,无梦药水还能给他一个安眠的夜晚。开学第一天的下午海格就闯祸了,倒霉的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被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抓破了手臂。塞壬听到这个消息,头痛得呻吟一声。海格就不能认清楚什么是对这些脆弱无力的孩子们安全的东西么?就没有那个还保存着点脑浆的人在明知道海格认不清危险与不危险的时候提前去审核一下海格要上的课的内容,把危险的东西去掉么?马尔福也是,在教授警告过之后还去惹明知道有危险的生物,受了伤其实是活该。但虽然塞壬看马尔福不顺眼,还是被亚历克萨拖去医疗翼看马尔福。 探望他做什么?塞壬满不在乎地想。马尔福与他立场相对,他去恐怕只会让对方觉得他在嘲笑。因此他只是站在亚历克萨身后,看亚历克萨执行级长的义务,探望受伤的学弟。末了说一句没什么诚意的“祝愿马尔福先生早日康复。”
但到了晚上塞壬到底还是不得不为了送药而再次去了医疗翼。他要送的药是奶油葡萄味的接骨药水。
即使是再不喜欢符号语言,笔者还是不得不让塞壬露出(⊙O⊙)的表情来。要知道斯内普虽然没有庞弗雷夫人那样把魔药的口味做得让人一辈子都不想再吃第二次的恶趣味,但也决不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药材来改良口味。做成酸甜可口的奶油葡萄味,这得花掉多少心思和材料来调和啊,可比做稀奇古怪的口味麻烦多了。而斯内普自己,彼时正在一锅魔药前一点一点地洒迷迭香和珑竹草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像是发馊奶油的酸腐味道。不知道他在调的是樱桃味还是水蜜桃味。显然,那是给他的教子,马尔福的。
难得看到斯内普这么精心地为人酿药,那么简单的接骨药,那么麻烦的口味调和。塞壬看着斯内普专注的表情忽然难以忍受空气中的酸味,转身离开魔药教室快步走出地窖才松了口气。塞壬到达医疗翼时,马尔福正撅着嘴看魔咒书。他的床头堆满了礼物,那些礼物都蔓延到了地上,显得十分杂乱无章。
“咳咳。”塞壬轻咳一声,“马尔福先生,我想你的状况应该还不错?”
马尔福转向他,撇了撇嘴,无机质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聊烦闷:“你来干什么?幸灾乐祸吗?”
“我来给你送斯内普教授特意为你调的魔药。”塞壬回答,“奶油葡萄味,可真是难得的待遇啊。”
“你嫉妒了?谁叫你没有个魔药大师当教父呢。拿来。”
塞壬将魔药递给他,眯眼笑笑,忽然心情不好,想着往杯子里添点什么东西。“快喝了吧,我还有事呢。”
“关我什么事。”马尔福咕哝着,故意浅啜细品着奶油葡萄味的魔药,“我教父的手艺真好,不看这颜色绝对想不到这不是果汁。啊——稍稍淡了点,如果再多加点甜味就更好了。”塞壬状似温柔地问:“需要我帮你喝下去么?”
“好啊,举着杯子可累死我的胳膊了。我可是伤员啊。”马尔福的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你要不好好喂我,我告诉教父去。”
这死小孩!塞壬脑子里某根弦咔嚓一下断了,抬手就要施夺魂咒——对付不肯乖乖喝药的实验动物的不二良法。幸好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夺魂咒毕竟是不可饶恕咒,他若真对马尔福用了就可以收拾收拾去阿兹卡班定居了。他对马尔福露出一个险恶的笑来:“放心好了,用灼烧咒我还是挺有经验的,绝不会在你白白净净的肌肤上留下一丁点痕迹。你想试试吗?”马尔福一滞,看来他听说过塞壬一年级时把某高年级烧进医疗翼的事。“等着吧,我让我教父收拾你!”
“你不会的。”塞壬把玩着魔杖,细声慢语。
终于让这个死小孩听话地快速喝下魔药,塞壬挂着邪恶的笑,往回走去,心情不知为何还是不怎么好。
有邓布利多保护,海格不大可能会真的有事。但那头伤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处境却不可能好。塞壬对于法律方面的问题束手无策,帮不上忙,这方面都是赫敏在努力查资料。可是,想也知道,人类制定的法律怎么会考虑到魔法生物的利益呢?塞壬对赫敏唯一的支持也只是提供数量巨大的提神药水和恢复药水供她消耗而已。老马尔福依然在不依不饶地叫嚣着要对巴克比克处以死刑。他也没道理放过伤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塞壬估摸着,巴克比克是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从法律途径救回来了,也只有海格和赫敏他们会全力救它而已,他们的影响力却太低了。邓布利多则未必尽心,应该是抱着救回来最好,可以拉拢人心,救不回来也罢的心态。除非小马尔福自己跟巴克比克交上朋友,或者至少会有一个关心巴克比克的人对他有足够的影响力,让他能放弃——而这是显然不可能的。因此若要救它,�